李月荷見自己處處忍讓,步步小心,卻還是落得個任人擺佈的結果,既如此,還不如豁出去,縱情任意,還我本性。
面前這個人,是自己最初穿越來第一個見到的男人,是自己這俱身體的夫君,是自己孩兒的父親,是自己第一眼見到就有了微妙感覺的異性。同樣是面前這個人,忽視她、輕視好,危難時刻棄她於不顧,卻又在她的安穩時刻硬逼了她回來。再同樣是面前這個人,處處、時時捉弄她,說他對她不在意,卻又滿天下找她,誓要找到爲止;說他對她在意,卻又任她傷痛累累,欲哭無淚。
李月荷說不出自己心中複雜的情緒,似恨非恨,似愁非愁,似喜還悲,似愛還憎。只覺生於這個時代的女人,竟只是男人手中的小玩物,半點不由已心。
不理唐子儀在旁目瞪口呆,李月荷自顧自衝了一杯功夫茶呷了一口。過半晌,唐子儀以不可置信的口氣說:“愛妃,我料不到你如此強悍,難道從前的柔弱竟是假的?”李月荷“哈”的一笑說:“有趣,你到現在才發現真相,竟被我騙了這麼久!”
等唐子儀怒衝衝拂袖而去時,李月荷眼中的淚珠才大顆大顆的掉下來。蘭蘭拿了手帕子上去幫李月荷擦淚,一邊輕聲說:“何苦要氣走他,既氣走了他,又何苦自己傷心?”李月荷嗚咽道:“你不明白!”
蘭蘭心中確是不明白,別人千求萬求,就是求不到皇上駕臨,這位倒好,竟是千方百計要氣走皇上!若說她心中對吳大人有情才拒絕皇上,在小秀村時卻又看不出對吳大人有多麼在意,也並不象現在這樣乍喜乍悲。若說她對吳大人無情,那又爲何要氣走皇上,又爲何情緒起伏不定?
李月荷拿過蘭蘭手中的手帕子。自己印乾眼淚,這時,卻聽到小榮佳和碧玉說話的聲音。小榮佳蹦蹦跳跳的進來。一看唐子儀不在,就奇怪的問:“娘,那個跟屁蟲走了啊?”李月荷不由破泣爲笑,拉過小榮佳狠親了一口說:“被娘趕走了。娘只有一個小跟屁蟲,就是小榮佳,別人都不給跟!”
碧玉在旁邊搖頭說:“小公主,那個是你父皇,你不能亂叫他,要好生叫他一聲父皇纔是。”小榮佳望望李月荷,李月荷只得說:“以後看到他,要叫他父皇,他雖對不起娘。卻也還是你的父親。”小榮佳上去摸了摸李月荷的臉說:“娘讓我叫,我就叫!”
李月荷不由摟住小榮佳肉乎乎的身子,在她的小臉上又狠親了幾口,小榮佳咯咯笑着迴避。鬧了一陣,小榮佳忽然嚷着說腿疼,李月荷忙問她是那個位置疼,小榮佳指着膝蓋說就是這裡。李月荷察看了一遍。見並沒有什麼紅腫破皮之類,便問碧玉她有沒有摔過跤。碧玉說一大羣人跟着,那裡會摔着她。
疑惑了一下,見小榮佳還在嚷疼,李月荷只得令宮女拿了熱水和毛巾來,用毛巾浸了熱水幫小榮佳敷在膝蓋上。敷了一陣。小榮佳纔沒有嚷疼。至晚上睡覺時,卻也不再嚷疼。衆人也疑惑了一陣,查不出什麼來,只得作罷。
第二天,碧玉請了王太醫來幫小榮佳診視,王太醫診視了一陣說:“無礙,小孩兒關節有時有不明原因地疼痛,若沒有伴隨其它症狀,卻是不防,過些時會自行緩解。”
至晚,小榮佳又嚷着疼,還是指着膝蓋。李月荷只得又用熱水幫她敷,敷了一陣又好轉了。李月荷見小榮佳這個樣子,大爲心疼,太醫說不礙,可也不能任由她這樣疼下去。
第二天,李月荷召了太醫院的幾個老太醫一起爲小榮佳又診視了一遍,診斷結果和王太醫說的一樣。李月荷沉吟半晌才說:“雖是無礙,若是今兒傍晚又疼,卻如何是好?”有個老太醫笑着回道:“這些時天氣熱,或者查查小公主這陣子可是貪涼,吃得太多冰鎮東西?”李月荷笑着說:“我見她怕熱,倒是跟着我喝了好幾天地冰鎮酸梅汁。”老太醫拍了拍大腿說:“着呀,這纔是起因。體內害溼過重,也會造成疼痛。停了寒涼的食物,自會好轉。”
知道了小榮佳發生疼痛的可能原因後,李月荷鬆了一口氣。又問了幾個老太醫借來幾本涉及到兒童的醫書,自己看起來。有些不算病症地小問題,但又令人煩擾的,李月荷希望書中能談及到一些,以使她有備無患。
這晚看完一本醫書,有些雖艱澀難懂,易懂處卻也有點得益,李月荷打算下次見到王太醫時才向他請教那個看不懂的地方。打着呵欠纔要上牀,卻聽到前邊暖閣中傳來小榮佳的叫聲:“娘!”李月荷忙過去察看。
原來小榮佳做夢呢,宮女抱了她安慰,她雖閉着眼,卻還是手舞足蹈,不肯安穩下來。蘭蘭也趕了進來小聲說:“可能是日間玩的太瘋,現在睡覺纔不安寧!”李月荷自己接過小榮佳安撫她,小榮佳一到李月荷懷裡,就安靜了下來,雙手緊緊的攀着李月荷的腰不再動了。
蘭蘭囑咐了守夜的宮女幾句,又悄聲對李月荷說:“這們大了,還是粘着娘。按說現在不吃奶了,娘娘身上也沒有奶味了,怎麼她好象還是聞得出抱她的人是不是娘娘呢?”
李月荷把小榮佳環在懷抱內,也笑着說:“每個人身上都有獨特地味道,她從小跟我親暱,經常要我緊抱她,我的味道一早已烙印在她的嗅覺上,成爲憶念,成爲不需睜眼卻也能感覺到的一部分。
人與人之間,若是親密,親暱,親吻,慢慢的一切互相適應,到最後,對方的味道也成了自己熟悉的一部分,任何地粉香、脂香、薰香、各種香,都不能完全遮蓋住那個身體原有的味道。越是愛一個人,便越是愛她地味道,她來了,遠遠感覺到她的味道,她走了,空氣中似還留着她的味道,久久不散。
愛到最濃處,便變成同聲同氣同味!
不愛了,那個人一切的味道置若無聞,等於虛無,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