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氣比較涼爽,李月荷往珍妃處探望她。到得珍妃處,太醫正在幫她診脈,說是體虛血弱,還需多多吃補血的東西。
送走太醫,李月荷問珍妃感覺怎麼樣,珍妃說都還好,只是一想起那天,那兩個穩婆嘴對嘴對着她度氣,她就犯惡心。李月荷笑說:“當時事急從權,且只有她們那樣的人,氣才壯。”珍妃嘟了一下嘴巴說:“只是她們的嘴巴太臭了,到了現在,我還覺得我呼出的氣體都是她們那臭臭的味道。”一句話說得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
李月荷見珍妃雖精神尚好,但臉色蒼白,身體浮腫還未消,便握了握她的手說:“你好好調養身體,其它事就不用操心了。”珍妃含着笑說:“我能親眼看到我的兒子,此生已無憾了。我只怕自己命不久矣,能拖到現在,已是一個奇蹟了。我去後,只盼望娘娘能看顧一下我的骨肉!”李月荷緊握了一下她的手說:“你只是術後身體虛弱,不會有事的。”
李月荷走後,珍妃的侍女埋怨說:“我的娘娘呀!你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還抱怨她呢!你和小皇子的命,若不是她。。。,咳,也只有她,纔會救你。什麼叫菩薩,如今我才知道了!”
珍妃笑說:“大恩不言謝,如今說這個,倒顯得生分,顯得淺薄。說起來,我怎麼覺得她就象我的姐姐呢!”侍女接話道:“她若肯認下你這個妹妹,我們就不知幾生修來了。”珍妃“嗬”的一聲說:“還用認嗎?她對我這樣,我一早把她當姐姐。”
且說李月荷回到明月殿,老遠就看到小榮佳扯着宮女的手站在宮殿門口,看到她,一時驚喜,竟大聲的叫:“娘!”李月荷狂喜,哇,會叫娘了,一邊揚聲應“哎”,一邊飛奔過去抱她。
跟小榮佳玩了一會,小榮佳示意要下地,拉着李月荷的手往殿內走,走到放夜壺的地方,有點含糊的說:“噓噓!”李月荷那個驚喜啊!哇!懂得說“噓噓”了,忙解開小榮佳褲襠上的扭扣,把褲子團高,扶她坐在夜壺上,一邊嘴裡發出“噓噓”的聲音。哈,以後不用再記着時間抱她去“噓噓”了。有時看時間過了挺久,就抱她去尿,誰知她沒有尿,還氣得哭了。。有時她喝完水,沒及時抱她去尿尿,她卻尿在褲子上了,搞得要換褲子要洗屁股要拖地,一通忙亂。前一陣子,小榮佳已懂得說“嗯嗯”要拉大便了,現在好了,大小便都會說了,省事多了。尿完尿,李月荷用柔軟的紙巾幫小榮佳印印屁股的各個地方,乾爽了,這才幫她扣好褲子,洗手,拉她出去玩。
午膳時,卻有太監來降旨,說李月荷協助太醫使珍妃順利娩出小皇子,特賞寶劍一對。李月荷掣了寶劍出來看時,原來是兩把合體寶劍。一把上面鏨着“唐子儀”三個字,一把上面鏨着“李月荷”三個字。想必是唐子儀吩咐打鐵匠特意打出來的一對鴛鴦劍。
記得上次小榮佳抓週時,桌子上有兩把玩具小劍,李月荷看到了便說:“喲!這兩把小劍倒很精緻。聽說真正的寶劍削鐵如泥,把一根頭髮放在劍刃上,吹一口氣,頭髮就斷了,不知是不是真有這麼厲害?”唐子儀聽了一笑說:“你在王府時沒見過寶劍嗎?”李月荷心中一凜,自己可能說錯話了,忙補救:“女孩子家家的,大人不許舞刀弄劍的,所以沒好好觀摩過。唐子儀“哦”了一聲說:“有一種合體的鴛鴦劍,劍身極薄,頭髮放在上面,確乎能被吹斷。”李月荷嚮往的說:“能見識見識就好了。”沒想到唐子儀會放在心上,送來寶劍,還鏨上兩人的名字,暗示兩人爲鴛鴦,誰也不能離開誰!李月荷拿一根頭髮放在劍上吹了一口氣,真的吹斷了,好不興奮!心中甜蜜,把劍掛在牆壁上,時時觀看,感受唐子儀那無言的示愛。
傍晚李蘭蘭忙着幫小榮佳淋浴,洗到一半,李蘭蘭說:“這天氣太熱了,小公主背上又長痱子了。上次用痱子粉幫她抹,好象效果不大好。”李月荷正在翻看一本醫書,這時說:“用生薑切片幫她塗塗看吧!”至晚,小榮佳塗過生薑的部位,痱子已經委縮了下去。李月荷察看一遍後,斷定生薑是治痱子的良方,忙記錄在自己的筆記本上。
安頓好小榮佳睡覺後,李月荷又拿起醫書來看。李碧玉催了她幾次去休息,她都沒理會。李碧玉說:“要是貧苦人家,沒錢點燈,我看你怎麼看書?虧得是在這裡,看多晚都不怕!”李月荷輕笑一聲說:“在貧苦人家,那我就象那個古人一樣來個‘囊螢夜讀’好了。”李碧玉笑說:“忙着捉螢火蟲,還有空讀書嗎?”李月荷也奇怪,捉螢火蟲很容易嗎?也是要花掉不少時間的呀!捉來了,只怕讀一會書,天就亮了。天亮後去幹啥?該不是補眠吧?再說,螢火蟲的光真有那麼亮,看得清楚書本?不把眼睛看壞了?古代人沒近視眼鏡,近視了怎麼辦呢?
第二天,睡得晚了一點,早餐時間早過了,已經是點心時間。端上來的點心有小榮佳也愛吃的蝦餃,李月荷挾了一隻給小榮佳吃,小榮佳似不大有胃口,張開口時,李月荷忽看到小榮佳的舌苔偏黃,舌苔底下的舌質偏紅,心中疑惑,忙去查了醫書。醫書說這種情況可能是孩子體內熱重、積食、消化不良所致,忙請了太醫來診斷,果然是積食。忙開了消食,助消化的藥“雞內金”,令炒制後,碾成粉,在飯前半小時吃上一小勺。
吃完早餐正和小榮佳玩鬧在一起,忽有太后處的宮女來傳話,令李月荷即刻過去靜心殿。
李月荷忙放下小榮佳,急急去了。到了太后的靜心殿,只見太后的臉色凝重。示意李月荷坐下後,太后嚴肅的說:“荷兒,今時不同往日,凡事多注意。”李月荷摸不着頭腦,忙問:“發生何事了?”太后籲口氣道:“看來你還未知道。”李月荷着急了,“不知道什麼?”太后慢慢把事情說了。
原來朝堂中發生了大事。嚴秋水之父嚴關山又打了一場勝仗,逼退了清軍,估計短期內清軍難以恢復元氣。於此時,原先跟“北順國”簽訂的一些互惠條約,各大臣認爲得益少了些,現在既打了勝仗,保護了關內的人民,自當多得點利益,以補軍需。遂派了使者到“北順國”要求修改條約,“北順國”自是不答應。雙方的大臣現在脣槍舌劍,只怕形勢不妙。
太后說完後又囑李月荷道:“我們是‘北順國’的人,若兩國不和,我們處境最是尷尬,你宜慎言慎行,免惹事端。”李月荷忙應了,自回明月殿不提。
過幾日,聽得朝堂爭論激烈,說“北順國”若不答應修改條約,就要單方面撕毀條約,更有大臣說,揮軍殺往“北順國”算了。李月荷聽得形勢嚴峻,也頗爲擔心。又過幾日,流言四起,全是說“南明國”將與“北順國”決裂之事。她心中不安,忙往太后處探問消息,太后也沒計議,只說要靜觀其變。
沒多久,就聽說“南明國”和“北順國”各自撕毀了雙方以前訂下的盟約,形勢急劇變化,羣臣情緒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