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榮佳肚子上長了一個癤子,紅紅腫腫的。太醫看過後說:“此係食滯,一時消化不及,化爲熱毒,積於皮膚,堵塞毛孔。只要敷些藥膏,導出膿水,自當無礙。只是飲食要注意,宜清淡,最好只吃白粥。”
爲遵從醫囑,李月荷只好叫廚房給小榮佳準備白粥。喂白粥時,小榮佳搖頭不吃,李月荷大急,只好挾點雞蛋擺在湯匙上邊,小榮佳看見有蛋了,忙張開嘴巴。李碧玉不由嘆道:“才十個月,就曉得飯裡有菜沒菜是不一樣的!這樣明白事情,長大了可不得了!”李月荷也籲一口氣說:“看來挺有觀察力,想要騙過她不容易。”一邊說一邊把湯匙往小榮佳嘴裡遞,快到嘴邊時,李月荷把湯匙一傾斜,那點雞蛋掉在碗裡,只把白粥餵了給小榮佳吃。李碧玉“哈”一聲說:“始終鬥不過狡猾的大人呀!到了嘴邊的雞蛋一樣沒吃到。”李月荷“嗯”的一聲回道:“小孩要受大人的多少騙纔會精起來啊!”
就這樣把白粥喂完小榮佳,李月荷才抱起她坐在膝蓋上,拉着她的兩隻食指對對碰說:“點蟲蟲,蟲蟲飛,飛呀飛,好象小飛機……”小榮佳笑嘻嘻的點着手指,嘴裡也跟着說:“點,點……”李月荷見她會模仿大人的口形了,忙教她叫孃親,誰知小榮佳發出來的音老是“嗯”的一聲,見小榮佳只會發一個音,李月荷便教她說“姆媽”,這回小榮佳發出音來了,是“媽……”的聲音,李月荷忙應“哎”。
教小榮佳說了一會話後,李月荷叫宮女倒一杯溫水來給她喝。小榮佳喝了一口,淡而無味,便不肯再喝了。李月荷千哄萬哄的,小榮佳就是不肯再喝。小孩子不肯喝水那怎麼行呢!李月荷無奈,只好叫宮女去煲了一點白蘿蔔水來給小榮佳喝,白蘿蔔水有點甜味,這回小榮佳乖乖的喝了。喝完水,李月荷獎賞了小榮佳幾條手指餅乾。小榮佳扶着椅子站在地上,一手拿了一條餅乾,一時貪心,想要拿多一條,便鬆開了扶在椅子上的另一隻手來拿餅乾,一個不平衡,摔在了地下,“哇哇”大哭起來。李月荷忙抱起她,摟住說:“不哭啊!不哭啊!都是孃親不小心,沒好好看住你,來,打一下孃親以示懲罰吧!”說完拉住小榮佳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小榮佳本來也摔得不痛,這時破泣爲笑。
玩鬧了一個上午,午睡時小榮佳早早的睡了。李月荷有了一點時間,忙往前邊偏殿看書去,宮女知道李月荷喜歡一邊看書一邊喝茶,忙準備好茶具和滾水。李月荷揮手叫宮女退下,她想安安靜靜的喝茶看書。
拿了一本唐人的《志趣小扎》,李月荷看得津津有味,忽然有雙大手捂住她的眼睛。李月荷嚇了一跳,把手裡的書打向那隻手,只聽唐子儀的聲音雪雪呼痛說:“愛妃,想謀殺親夫啊!”李月荷一看是他,便怪道:“一點聲響也不出,突然捂住我的眼睛,我以爲是刺客呢!”唐子儀苦笑說:“現在大白天的,皇宮裡又守衛森嚴,有那個刺客有這麼大膽?”一邊說一邊坐下喝茶,李月荷忙幫他斟茶。
唐子儀喝了一杯茶說:“這個‘鐵觀音’味道還清香,就是茶色偏淡,我還是喜歡‘大紅袍’多一點,味道醇,茶色濃。”李月荷忙叫宮女換上“大紅袍”,一邊對唐子儀說:“你就是偏好有顏色的東西!”唐子儀說:“是啊!有色的漂亮啊!”李月荷“咕”的一笑說:“你好色!”唐子儀“嘿”了一聲,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月荷說:“愛妃怎麼知道我好色?我們還沒玉成好事呢!”李月荷啐了一口說:“誰不知皇上是多情人物呢!”唐子儀拿起茶吹了一口說:“別人不明白我的心思,愛妃你怎麼也不明白!”
李月荷知道唐子儀說的是什麼。最近唐子儀都是宿在梅傲雪和嚴秋水處,大家都知道,事情是因爲嚴秋水的父親嚴關山守邊關打了一場勝仗所致。嚴關山一打贏,朝中局勢立刻產生新變化,梅儔不再獨掌勢力,朝中迅速分成梅派和嚴派兩大派。唐子儀不想任何一方勢力坐大,只想兩派勢力平均,便於他控制、平衡。朝中的這些變化,在後宮中顯示爲:梅傲雪和嚴秋水平分了唐子儀的恩寵。唐子儀平衡了後宮女人的勢力,也同時平衡了朝中兩位大臣的勢力。
唐子儀見李月荷不說話,便道:“愛妃,你如果表現得吃醋了,我還高興一點,象你這樣深藏不露,不喜不怒的,倒讓我摸不透你的心思。”李月荷淡淡說:“後宮中這麼多女人,你都要去揣摸人家的心思,那不累得慌嗎?”唐子儀瞅她一眼說:“你這話有點醋意了,後宮中除了你,只有別人揣摸我心思的份,那用我去揣摸她們的心思。”李月荷在內心暗歎一聲,作爲女人,全是男人的附屬品,是各種勢力的犧牲品。後宮中的這些女人,更是可憐,後邊的勢力得勢了,她們就水漲船高,後邊的勢力沒落了,她們就沉入谷底,若是後邊的勢力狠狠的摔下來的,她們要怎麼死,都不知道呢!可嘆她們只知道爭眼前之寵,卻不知安後邊之路。
無可置疑,唐子儀是個風流多情,喜新不厭舊之人,但是在皇權之前,他最重視的是什麼?自然不是一衆女人。李月荷再爲自己嘆一聲,李復起的堂妹,自然也代表了李復起的勢力。唐子儀有多喜歡自己,李月荷不敢去驗證,只怕他是爲了恐固跟“北順國”的關係纔對自己示好的。
見李月荷沉思,唐子儀溫柔的問:“真吃醋了?”李月荷調皮的眨眨眼說:“早上吃了一點。把醋稀釋了,加上蜂蜜調勻,原來可以消脂去膩,預防感冒和消除鼻敏感。”唐子儀啼笑皆非的說:“把話題扯遠了!”
其實李月荷的心是有點微微酸意的,若是毫不吃醋,毫不忐忑,除非是毫無感情,毫不關心。
唐子儀伸出手握住李月荷的手說:“愛妃,你且忍耐。我雖貴爲皇上,有些事也要分輕重。你只記住:我心裡裝着你!有些事要等到時機成熟才行。”
李月荷見唐子儀大中午的不休息,卻跑來跟她說這些話,就知道肯定是最近他來得少了,怕她寒心,故來安撫。只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達到了什麼程度的愛,才能剋制對她的慾望直到時機成熟?還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根本不愛,對她達不到某種程度的慾望才能剋制住直等到時機成熟?李月荷心中存在着好大一個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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