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寶珠知道這人出去了三個多月,又有潔癖,肯定不會碰外面的女人,瞧他這眼神就知道他怎麼想的了,可不想現在被他折騰,在外面忙了一天,骨頭都快累散架了。

寶珠低頭親了親蜀王的嘴角,麻利的從他身上下來,“殿下,您奔波許久,只怕也餓了,臣妾讓你廚房做了您喜歡吃的,這會應該好了,咱們先出去用了晚膳吧。”

趙宸歇了心思,起身拉着她過去了外間,這會兒丫鬟們都出去了,寶珠喊人擺了膳進來。

不一會,膳食就全部擺了進來,拂冬站在趙宸身後伺候着,寶珠由着妙玉伺候着。

趁着妙玉添湯的空檔,寶珠撒嬌道,“殿下,誰跟你說臣妾往盛家跑了,這不是挑撥離間嗎?臣妾去盛家的事兒也就墨陰院的幾個丫鬟知曉,外人根本不得知,而且要說也該把話說清楚纔是,臣妾是去盛家治病,怎麼說的臣妾好像做了不要臉的事兒一樣。”

寶珠可沒打算輕易饒過這告密的人,她心裡知曉是誰說的,忍不住睨了拂冬一眼。

這丫鬟也不知怎麼想的,你要說就說全了,話說一半讓蜀王誤會作甚。不就是想挑撥她和蜀王間的關係。

拂冬的臉色白了兩分,忍不住看了蜀王一眼。

趙宸這會也沒什麼表情,話也沒說一句。

寶珠正色道,”殿下,臣妾這些日子一直惦記着你,如今您回來,臣妾別替多高興了,可您一回來,當頭一棒,就把臣妾罵了一頓,光聽別人的話就把臣妾判罪了,臣妾不服。”

趙宸笑道,“莫不是你去盛家的事兒是假的不成?你是王妃,就算幫人治病也不該總往盛家去,至少該避嫌的。”

寶珠道,“殿下,臣妾出門一直很注意,府中其他人根本不得知,墨陰院的幾個丫鬟也都知道臣妾是去做什麼的,臣妾信任她們,所以告訴她們事情,可她們是怎麼傳話的?”

拂冬知道王妃這就是針對她的了,嘆了口氣,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王妃恕罪,這事兒是奴婢跟殿下說的,是奴婢沒把話說清楚,都怪奴婢,可奴婢也絕對不會把這事兒外傳的。”

寶珠看着她,“人心隔肚皮,誰曉得?就像盼雲,我自問從未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對她和其他的丫鬟也是一視同仁,可她幾次以下犯上,我也都未曾太過責備她,也就是打了幾下板子而已。可最後她怎麼對我的?竟對我下藥,巴豆不會致命,拉上幾天的肚子是跑不了的。她這次能給我下巴豆,下次說不定連毒藥都能下的。就是這樣謀害主子的奴才,你說調到外院就調到外院去了,我也沒多說一句話。可你不該跟殿下說我的事兒的時候只說一半。我同殿下是夫妻,夫妻同心殿下才能安心的去忙外頭的事兒。你身爲殿□邊的大丫鬟,自然更該知道這個理兒纔是的。”

趙宸在聽見巴豆,毒藥的時候臉色就冷了下來。當初他一回府,拂冬就把王妃去盛家的事情說了,重點說了王妃的事兒,把盼雲對王妃做的事情卻模糊掉了。

拂冬跪在地上不敢擡頭,“王妃娘娘說的是,都是奴婢的錯。”

趙宸道,“既然你也知道錯了,就去外面跪兩個時辰吧,至於盼雲,看來伺候我多年的份上,直接發賣出府吧。王府是斷斷不會容忍這種謀害主子的奴才的。”

寶珠聽見自己滿意的結果,也不再追究了。當初盼雲對她下藥,她想着拂冬就該趕她出府了,哪兒曉得拂冬竟還把盼雲給留在了府中。她當時就不滿意了,不過卻沒說什麼,等的就是今日殿下回來處理這兒。

蜀王本身就中毒了,且他當年在宮中吃了不少苦頭,碰見不少謀害他的奴才,最恨的就是這種謀害主子的奴才了,自然不會容忍她留在府中的。

對於拂冬,寶珠也知道她心中怎麼想的,裝的在大度,心裡只怕還有些不平衡,她就要讓她看清楚事實,就算她於殿下有恩又如何,也不過是個奴才,想要挑撥關係也要看看殿下賣不賣她面子。

拂冬起身退至門外,在院中跪了下來,臉色通紅,羞憤不已。

寶珠這纔跟蜀王用了膳,兩人梳洗後也沒立刻歇下,寶珠讓丫鬟把房裡的燭光多點些,取了本醫書看了起來,這些日子太忙,都甚少看書了。

趙宸也在貴妃榻上坐了下來,懶散的靠在軟枕上,摟住寶珠的腰身,“以後少許盛家,盛名川畢竟同你定婚過,若是傳到外面就難聽了。”

寶珠將書擱置在一旁,小手握住他滿是繭子的大掌,“殿下,其實當初跟盛大爺定親時我也猶豫過,因爲一直拿他當成親大哥一樣看待的,知道當初是殿下救了我,怕這事兒傳出去了,所以纔跟他定親了。”

寶珠覺得至少該把話坦誠說開,不然以後蜀王肯定是不許她去盛家的,盛大哥的腿還需治療一個月,不能半途而廢。

真正的原因她也不可能說,這些話也就是半真半假了。

“後來長安喜歡上盛大爺,想要毀了我們的親事,讓人對我下了咒,要不是殿下,只怕我就要在牀上躺一輩子了。後來長安更是設計讓盛大爺去了邊關外放,知道他出事後,我一直很內疚,因爲要不是我的自私,他就不會出事。得知他的雙腿出事後,我就更加內疚了,所以沒有治好前我肯定又要違背了殿下的意思了。我希望殿下莫要怪我。”

跟他成親快一年了,再加上上輩子好幾年的相處,寶珠對蜀王也算是瞭解的,反正這時候服軟就是對了。

對眼前的男人,她還沒有太深的感情,可心結解開,她願意好好相處,他對自己好,自己也會對他好的。

趙宸沉沉的看着她,過了許久才道,“治療他雙腿還需多久?”

寶珠知道他這是準備妥協了,笑道,“還需在扎一個月的銀針,藥膏都是由着阿玉幫忙塗抹的。”

趙宸皺眉,“還要一月?罷了,那你日後注意些,莫讓外人知道就行了。”

寶珠歡喜的點頭。

趙宸瞧她白嫩如玉的臉蛋忍不住親了一口,伸手摸了摸她的左臉頰,“你這臉頰上可能易容出一道疤痕來?”若是被太后知道了,不曉得她會怎麼對付寶珠的,還是注意點好。

寶珠知道他的擔心,點了點頭,“我用藥水能夠在臉上弄出假的傷疤來。”

“那好,以後出門記得易容下。”趙宸遲疑了下,到底還是沒把他和太后的恩怨說出口。

這會有他坐在身邊,寶珠的醫書也看不下去了,只跟蜀王嘮叨着這幾月發生的事情,大到京城權貴家的事兒,小到府裡花草的打理,蜀王發現自己竟聽的津津有味的。

後來聽着聽着就意馬心猿了起來,直接把人給抱到牀上去了。

蜀王並未阻止寶珠去盛家的,卻定了時間,晌午用膳時候一定要回了王府。

翌日一早,寶珠跟蜀王還未起來,外面就吵吵鬧鬧了起來,寶珠起身披了件衣裳出去,幾個丫鬟都已經起來了,正站在房檐下,寶珠皺眉小聲道,“怎麼回事兒,殿下在外奔波幾個月,昨兒纔回來,這才什麼時辰,誰在外頭吵吵鬧鬧的!”

妙玉去了院子門口看了一番,很快就回來報信了,“王妃,是盼雲,口中說是要見殿下一面,拂冬姑娘已經在處理了。”

寶珠皺眉,“過去看看吧。”這盼雲莫不是不知殿下的脾氣,這會兒還敢求饒,也不怕殿下直接打殺她了,還是真自信殿下不會動她。

很快就到了墨陰院門口,盼雲正苦苦哀求拂冬,“拂冬姐姐,你就讓我見殿下一面吧,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殿下會趕我出府。”

寶珠上前喝斥道,“不知殿下昨兒纔回來,還敢在這裡吵吵鬧鬧的,什麼叫不相信殿下會把你趕出府去。莫不是以爲拂冬姑娘哄你不成!還是以爲殿下離不開你,把自己當什麼了!”

寶珠這會也是真有氣,昨天晚上蜀王折騰她到半夜,這纔剛睡下,外頭就吵了起來,以她敏銳的耳力,想不聽見都難。況且一個丫鬟都敢這麼自大,什麼叫不相信殿下會把她趕出去,可真真是好笑。

盼雲被羞的面紅耳赤,嗚嗚咽咽哭着,不敢在說話了。

寶珠道,“還愣着作甚,還不趕緊把人拉出去。”她這也是救盼雲,要真是把蜀王吵起來了,估計就要活活打死盼雲了。

盼雲忽然一把抱住了寶珠的腿,哭道,“求王妃饒了奴婢這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不想出府,只想在府中好好伺候殿下和王妃。”

幾個丫鬟立刻上前扯開了盼雲,寶珠冷笑,“好好伺候?我可不敢,稍不如意你就要給我下巴豆,問問哪家的奴才敢這麼伺候主子,沒打死你已經是殿下仁慈了。”

盼雲哭的傷心,心裡卻始終覺得是王妃在殿下面前誇大其詞了,她又沒真想過毒害王妃,殿下怎可能把她趕出府去。

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寶珠回頭一看,蜀王臉色陰冷的走了過來。

盼雲看見蜀王,眼睛卻是一亮,哽咽道,“殿下,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殿下饒了奴婢這一次,奴婢併爲想過謀害王妃的,只是糊塗了,這纔給王妃的飲食裡下了巴豆,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定會好好伺候殿下和王妃娘娘的。”

“只是糊塗了?這才?”趙宸冷笑一聲,心裡簡直氣極,大步走到盼雲身邊,想了不想,一腳就踹了過去,他用盡了力氣,盼雲被踹飛了出去,撞在不遠處的大石上,噗的吐口一口鮮血來。

旁邊的丫鬟們都白了臉,拂冬也臉色發白。

趙宸冷笑道,“你一個奴才敢對主子下巴豆,還以爲是有理了,我沒打死你已經算是看在拂冬跟司嬤嬤的情面上了,你可好,還敢來求饒,既然你想留在府中,很好,來人,把這丫鬟拉出去打一百大板,活下來你就繼續留在府中。”

盼雲面色慘白,一百大板,別說一個姑娘了,就是一個大男人也只有被打死的份了。

很快就有侍衛上來想拖盼雲離開,拂冬卻是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啞着聲音道,“殿下,求您饒了她這一次吧,奴婢求您了,饒了她這一次吧。”

趙宸低頭去看拂冬,嘴脣緊抿,半晌後才道,“把她扔出府去,要是在敢鬧事兒,直接打死!”

趙宸轉身回房,寶珠也跟了上去,趙宸道,“你還睡會吧,我出去有事兒了。”

寶珠也不多問,幾乎是往牀上一趟就睡下了。

趙宸盯着她的睡容看了半晌,低頭在她脣上親了親,這纔出去了。

轉眼就是半個月過去了,再需半個月盛名川的腿就能痊癒了。

翌日一早,趙宸早朝回來後,就跟寶珠道,“明日隨我去宮裡一趟,太后要見見你。”

寶珠有些緊張,“太后見我作甚?”

趙宸笑道,“不礙事,明日我和你一塊去,許是太久沒見着你了。”他猜的不錯的話,只怕這次進宮只怕跟他去封地的地方有關。皇上跟太后肯定是不會容忍他在京城大出風頭的,好不如扔去封地上算了。大概覺得封地偏遠,地處荒涼,他又生不出孩子來,所以沒什麼威脅了吧。

趙宸忍不住在心底冷笑了一聲。

翌日一早,趙宸就跟寶珠去了宮裡見了太后,太后跟寶珠道,“你這孩子,哀家不宣你進宮,你也不知進宮來陪陪哀家。”

寶珠低頭道,“都是臣妾的錯。”她臉上早就用藥水制了一道傷疤出來,這會也帶了面紗。

太后跟趙宸道,“你去見見皇上,皇上應該有事兒同你商量,就讓王妃陪哀家說說話。”

趙宸點了點頭就離開了,也沒看寶珠一眼。

太后跟寶珠說了幾句話就道,“你臉上的傷如何了?可要在讓御醫瞧瞧?”

寶珠道,“多謝太后關心,這傷都一年多了,只怕是消不了了,就算是御醫瞧了怕也沒用。”

太后嘆息,“好好的一個姑娘家,真是造孽。讓哀家看看你的傷口,若是可以,不妨讓御醫也瞧瞧。”

寶珠取了臉上的面紗,傷口已經成了一道紅紅的傷疤。

太后看了一眼,就要讓御醫過來。

寶珠紅着眼眶道,“太后,就不勞煩御醫了,殿下請了不少大夫看過,都只是徒勞,臣妾不想再失望了,倒不如不去管它的。”她臉上的傷口到底是僞裝的,雖逼真,可怕御醫一瞧就露餡了。

這個太后也真是謹慎,隔一段日子都要瞧瞧她的傷疤,可真是怕蜀王喜歡上她了。

“罷了,你既不願意,哀家也就不強求了。”太后道。她又不是真的想讓御醫幫王妃看傷口,不過是想看看王妃傷口如何,瞧見沒什麼起色也就放心了。

趙宸去了一個時辰就回來了,太后笑道,“皇上找你可是有什麼事兒?”

趙宸道,“皇上想讓兒臣去西北的封地上。”

太后點點頭,“你如今也大了,王妃也娶了,也是該去封地上了,總這樣留在京城也不成。”

趙宸點頭。

寶珠卻有些驚訝,這似乎比上輩子提早了幾年,不過能夠早點離開京城也是好事兒,省的這太后老是惦記着她和蜀王。

太后又叮囑了幾句,才喚道,“虞妹,上前來。”

衆人先聽見一陣清脆的鈴鐺聲,擡頭看去,大殿外緩緩走進一姑娘來,那姑娘身穿一身鳩羽色流彩暗花雲錦宮裝,遠遠看着,一身瑩潤白皙的肌膚,芙蓉如面柳如眉,眼波流轉,真真是個出色的美人兒。

隨着美人兒的走動,她戴在手腕上的小鈴鐺就會發出清脆的叮叮噹噹聲。

虞妹,寶珠忍不住揚了揚眉,這姑娘她自然認識,人是絕頂聰明,琴棋書畫,女紅,真是樣樣精通,上輩子算是幾個妾氏中比較得蜀王喜歡的了。

虞妹上前給太后和蜀王,王妃行了禮,便不多言,安安靜靜的垂頭站在了一旁。

太后對蜀王道,“這是虞妹,是哀家收養的姑娘,想着你後院妾氏不多,哀家聽說你也不喜她們,虞妹卻是不一樣,她聰明,人也漂亮,你瞧瞧可喜歡?哀家就賞給你做貴妾吧。”

趙宸目光落在虞妹身上,輕點了點頭,“多謝母后了,兒臣很是中意。”

太后笑道,“你喜歡就好。”目光轉向寶珠,“王妃覺得如何?雖說是給蜀王的貴妾,可也要你同意了纔是。”

寶珠笑道,“能多個人伺候殿下,臣妾心中當然歡喜的很。”

太后點頭,“那就好,說起來哀家也是不想的,只你進王府都快一年了,肚子還不見起來,哀家也是沒法子了。你也是知道的,蜀王都二十有三了,在不生個孩子可是不成的。不過你也別擔心,若是其他妾氏生了孩子,抱在你名下養着也是可以的。”

“多謝太后。”寶珠心中嗤笑,明知道殿下中毒不能生育,卻偏偏要說這種場面話,這太后也真是蛇蠍心腸。

太后又交代了幾句,趙宸才領着寶珠和虞妹回去了王府。

來的時候就坐了一輛馬車,這會兒虞妹自然也是跟着上了馬車,她雖是貴妾,可也是個妾,很是自覺地跪坐在角落裡,只有蜀王和寶珠是坐着的。

上了馬車後,蜀王臉色就不大好,寶珠知道他心情又不好了,虞妹又是太后的人,也不可能當着她的面跟蜀王說什麼的。

虞妹很會察言觀色,雖知蜀王心情不好,一時半會卻不知是爲何。

馬車到了王府,趙宸直接丟下兩人?大步回了漪瀾院,寶珠並不打擾他,況且自個還有事情要忙,給虞妹安排住處。

要啓程去封地了,寶珠也沒從新給虞妹安排院子,讓她住在了蘭亭院,裡面還有一個小院子,足夠她住下了。

虞妹謝恩後就過去了蘭亭院裡,也沒到處亂逛,安安靜靜的待在房裡,等着明日敬茶後在認識其他的妾氏和側妃們。

趙宸晚上纔過去了墨陰院,脾氣也消了,摟着寶珠坐在貴妃榻上說話。

寶珠道,“殿下,何時啓程去封地。”盛大哥的腿還要扎針半個月,且藥膏也不夠用,她有些擔心。

趙宸道,“一個月後,這邊還要做準備,你有什麼事兒也趕緊完成了。”

寶珠點頭,“殿下,我把虞妹安排在了蘭亭院裡,在過一個月就要離京了,先委屈她一段日子可好?”

趙宸看了她一眼,淡聲道,“隨意,你纔是王府的女主人,這些事兒你看着安排就是了,不必跟我通報。”

這一個月,趙宸也忙碌了起來,寶珠更是忙,每日要去給盛大哥扎針,還要回去製藥膏,安排府中的事宜,偌大一個王府,幾乎都要安排好,留下的人,要帶去的人,需要收拾的行禮,幾乎每天都要到亥時才能夠休息。

好在半個月後,盛大哥就不需在扎針了,只需在塗抹兩個月的藥膏就痊癒了,這半個月寶珠起早貪黑的趕製這藥膏,算是把今後兩個月的量都給趕製了出去。

翌日一早就帶着這些膏藥去了盛家,見了高陽,把藥膏一股腦的交給了她,“阿玉,這是今後兩個月的藥膏,我全部交給你了,在過半月我同殿下就要啓程去封地上了,以後再見怕是都難了。”

高陽一愣,“怎麼這般突然。”

寶珠笑道,“殿下既已成親,在京城待着也是不好的,總是要去封地上的。”

成年的親王基本上都要去封地,沒有皇上的召見不可回京,若是回京那就是重罪。

高陽有些惆悵,“我們這才見面沒多久,你便又要走了。”

寶珠笑道,“總有相見的時候。”

兩人沒有多聊,寶珠的事情還有些多,還要去榮府。

寶珠是第二日纔去的榮府,跟了親人說了去封地上的事情,就算榮家人都料想到了,還是有些難捨難分。

岑氏更是難受的給寶珠塞了不少銀票,寶珠哭笑不得,“娘,不用在給我了,你給我壓底箱的幾十萬兩銀票,我都沒動。況且還有鋪子的收入什麼的。”

岑氏嘆氣,“你知道什麼,殿下的封地在西北的蜀地,那地方荒涼,你的鋪子田產宅子這些不能動的產業都帶不去,嫁妝一時半會也不可能全部帶去,我想着,你多帶點銀子傍身也好。”

寶珠笑道,“娘,不用操心這個,我身上的銀票足夠用了。”

幾十萬兩的銀票,就算對一般的豪門大族也是一大筆銀子了,足夠讓人眼紅了。

寶珠好說歹說,岑氏纔打消了繼續給她銀子的念頭。

跟榮家人告別後,寶珠在王府也忙碌了起來,各種打點,收拾東西,她的嫁妝,殿下的東西,都太多,想要一趟全搬去根本不可能,寶珠只撿了容易攜帶的,至於其他的人,殿下會安排了人慢慢的運過去了。

還有後院的藥草,寶珠也全部連根帶土挖起放在了花盆裡,一併帶去了封底上,這些草藥纔是重中之重的東西,給殿下治療的時候可以掩護她的手掌心的乳液的東西。

不過這幾樣花草實在太難種了,寶珠都沒把握這一路能不能養活它們,可要是不帶上的話,留在王府可只有等死的份了。

還有小八自然也帶上了,小八已經十二歲了,寶珠知道一般的犬類活上十五年已經算是長壽了,十二歲都算是老年了,可瞧着小八還是精神抖擻的模樣,不太像進入老年期了。

她曉得乳液應該能夠延長壽命,小時候養的幾隻蛐蛐足足活了五六年,一般蛐蛐的壽命有兩年都算不錯的了。

距離啓程也就剩下三日了,該忙的都忙完了,蜀王也空閒了起來。

翌日一早,寶珠難得空閒,先去佛堂唸了經書,出來後蜀王在房裡等着她了,“今兒難得空閒,天氣也不錯,我們過去花園那邊坐坐。”

王府的有個很大的花園子,平日裡都有花匠打理,雖比不上墨陰院裡寶珠的那些花兒,但勝在數量多,一大片一大片的,也是個賞玩的好去處。

兩人過去了花園那邊,丫鬟們擺上了糕點和果酒,趙宸笑道,“明日可要回去在看看你爹孃,畢竟一過去封地,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一次了。”

提起榮家人,寶珠心裡也是不捨,不過她把這些年釀製的果酒,還是做的頭油,胭脂水粉全部留給了榮家人,還有不少養生丸,解毒丸,止血傷藥幾乎全部都給了榮家人,自己只留下了少許的的藥丸,以備路上的不時之需。

寶珠點了點,“多謝殿下,明日我想在回去看看爹孃的。”

趙宸道,“我陪你。”

正說着,不遠處似乎有些吵鬧聲,趙宸臉立刻就黑了,擡步朝着那邊走了去。

寶珠也跟上。

過去才發現是幾個丫鬟婆子正在推嚷一個丫鬟,“瞧瞧你這模樣,這會兒楚楚可憐的,這兒又沒男人,你勾引誰啊!”

寶珠仔細一看,那被欺負的丫鬟她竟然還認識,竟是白靜娘,之前五哥差點幫這白靜娘贖身了,卻被突然出來的蜀王給收了,她還以爲白靜娘會在王府做個通房妾氏什麼的,沒想到竟是個丫鬟。

瞧這穿着打扮,似乎還是洗衣房裡的丫鬟。

寶珠訝然,既然殿下不喜她,當初爲何還要贖下她?

白靜娘氣的渾身發抖,“你們別胡說了!大家都是丫鬟,有你們這麼羞辱人的嗎!”

“誰胡說了!”那丫鬟道,“瞧瞧你這臉蛋,一個洗衣房裡的丫鬟還敢塗脂抹粉的,不是勾引男人是想幹什麼!”

洗衣房距離這花園不遠,她們在這倒也不奇怪了。

拂冬見蜀王臉色不好,上前喝斥道,“放肆,誰准許你們在這裡吵鬧的!”

幾個丫鬟一回頭,嚇了一跳,慌忙跪了下來,“奴婢參見殿下,參見王妃娘娘。”

趙宸皺眉,吩咐拂冬,“把人趕出府去!”

幾個丫鬟駭的臉色發白,連求饒都不敢,只有白靜娘擡頭偷偷看了眼蜀王,泫然欲泣,好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寶珠瞧蜀王樣子都知他肯定是不記得這白靜娘了,心裡也不覺有些好笑,只覺這事兒不簡單,不然洗衣房的丫鬟不好好洗衣裳,跑來花園旁邊吵什麼架,這白靜娘又是個有心計的,這事兒應該是她故意弄出來的。

寶珠大概有些明白了白靜孃的想法,在過兩日就要啓程去封地了,白靜娘只怕是不甘心到現在還是個丫鬟,怕也是惦記上蜀王了,這才弄出這麼一出,想破罐子破摔,看看能不能勾搭上蜀王吧。

趙宸的確不記得白靜娘是誰了,這會心裡煩躁的不行,好好的樂趣都被這些個奴才給打擾了。

眼看着婆子要將她們拖出去,寶珠忽然道,“殿下,這個留下吧。”指了指白靜娘,“剛好盼雲被髮配出府,這個丫鬟正好頂替上盼雲,帶着一塊去封地吧。”

趙宸看了寶珠一眼,挑了下眉頭,“成了,聽你的,這個就留下。”

白靜娘驚喜的看着寶珠,磕頭連連,“多謝王妃娘娘,多謝王妃娘娘。”她自然認識王妃了,不就是那榮七姑娘,果真是個傻的。

寶珠也在心底暗笑,既然你想跟着去封地,就讓你如願了,反正去了封地上怎麼處理還不是自己一句話,省的留在京城不放心,萬一在勾搭上她五哥可如何是好。

翌日,趙宸陪寶珠去了榮家待了一天,榮家人也是難捨難分。

很快就到了啓程那日,光是跟着蜀王和寶珠一塊走的行李都有三十多馬車,還有護送的官兵侍衛,真是浩浩蕩蕩。

京城距離蜀地足足快有兩千公里了。路程遙遠,這怕是要走上兩個月了。

寶珠跟蜀王一輛馬車,其餘妾氏和側妃加上府中帶去的丫鬟和奴才都坐了好幾輛馬車,這還是隻帶了蜀王身邊跟寶珠身邊的丫鬟媽媽們而已。

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