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憂喜(二十)

剛說完了這句話,人就被朱宣給拉到了懷裡,嘴就被堵上了。過了一會兒,才鬆開了,兩個人都輕輕的一起各自喘了一口氣,朱宣低聲笑道:“先生不教你,表哥好好教你。”

這個小丫頭,把人弄了進來,招呼也不打一聲兒,先斬後奏了。看了妙姐兒在自己懷裡水汪汪的兩隻眼睛看了自己,南平王又想笑了,鬆開了她道:“好好坐了倒酒去。”

看了妙姐兒從榻上直接就走過去了,坐了下來才笑道:“表哥教我什麼。”反正人我也弄進來了,也對了那位鐵夫人示過威了,這件事情已經這樣了。

妙姐兒在榻上盤膝坐了,兩隻手分開放在自己的膝蓋,還算是比較有氣勢的對了朱宣笑嘻嘻,又追問了一句:“先生又會教我什麼呢。”

朱宣似笑非笑,只對了妙姐兒說了一句:“你自己看好了,這樣的人都不會是好地方出來的,不要在家裡弄出事情來了。”晚飯前只是一個照面,朱宣已經看到了春蘭裝作出來的媚笑了,只有那種地方纔能學得出來,家裡的丫頭哪一個敢這樣。

一席話提醒了妙姐兒,盤了這一會兒腿也累了,把兩隻腿從小桌子下面伸了出去,蹺到了朱宣腿上,不些神傷了,一心的醋意上來了,卻把這一點兒忘了。朱宣聽了妙姐兒手扶了額頭,喃喃說了一句:“我只看了覺得她們長的還行了。”

朱宣又一次哈哈大笑了。看了妙姐兒不管不顧的嘟了嘴,站了起來,險些把小桌子弄倒了,朱宣雙手扶了小桌子笑道:“做了一桌子菜,妙姐兒要掀桌子嗎?”

看了妙姐兒又從榻上走了過來,在自己身邊坐了,嘴噘得高高的:“表哥。”朱宣一隻手臂摟住了她,忍笑道:“人是你自己弄進來的,你自己看着辦好了,表哥不管你。”

妙姐兒長長的出了一口長氣道:“可是我一想起來也許不是好地方出來的,我看了不想看到她們了,想來也是有一肚子辛酸,不然不會是這樣的命。”去了那種地方再出來,還能有好人嗎?

朱宣安慰了道:“一定還是清白,不然不敢給我。”然後看了妙姐兒更是不樂意了,爭論了道:“現在是我的人,不是給表哥的。”

“當然是你的人。”朱宣笑道:“是你的人不是由着你來。不好你就教訓她好了,又生什麼氣,飯都沒有吃兩口,又這樣了。好好坐着去,陪表哥好好吃飯。”伸了手在妙姐兒頭上拍了拍,看了她重新走回去了。

這一會兒在榻上來回了幾次,妙姐兒對面重新坐好了,把腿又從桌子下面伸了出來,朱宣把手放在了桌子下面,摸摸妙姐兒的腳笑道:“人是你弄進來的,又沒有問過表哥,不要不高興了。”

聽了這句話,妙姐兒挾了菜過來,笑道:“我也知道人不好要教訓她,可是一想到從那種地方出來的,我就不想說了。”朱宣大爲點頭道:“妙姐兒是什麼身份,讓丫頭和媽媽去教訓她好了。”進了兩個丫頭,朱宣沒有說什麼,但是他心裡並不是同意。都不知道髒的臭的就進了來。妙姐兒房裡的丫頭個個都是選出來的。

莫名的進了這兩個,只是看了生得好,裡面是一點就透還是一包稻草都不知道。

這樣想了,但是繼續安慰:“還有表哥。”妙姐兒笑嘻嘻道:“可不是,實在不好了,就給表哥去。”朱宣又一次大笑了一下,笑聲停止了道:“是的,實在不好了,表哥來給她說。”表哥到了哪裡都是收拾爛攤子的那一個。

房裡重新其樂融融了,朱宣聽了妙姐兒談起了兒子:“睿兒牽了他的狗,一進了院子我就聽到了,一定要送給你去,然後毅將軍也跟了來。一左一右抱了才哄好。幸好閔兒還小,要是也跟了來,沒法子同時抱三個。”

含笑的朱宣,覺得幸福無比的朱宣笑道:“我一看了那狗,就認得是睿兒的了。妙姐兒,小脾氣出得差不多了,聽一聲送給我人你就來脾氣了。越來越嬌慣的不行,鐵將軍是個能幹的人,你見好就收吧。”

妙姐兒點了頭,無比乖巧笑道:“是怎麼個能幹法,表哥說給我聽一聽,改天我請了鐵夫人來,好好的和她坐一會兒。”朱宣聽了一笑,道:“說的是。”

慢慢喝乾了杯中酒,看了妙姐兒的桃花長袖又過了來,爲自己重新倒了酒,眼睛看了自己嫣然一笑,說了等自己說話,她還是先說了:“對二弟妹說過了,她哭得不行說知道錯了。”

朱宣“嗯”了一聲,母親攆了六房的三奶奶不來往,自己是知道的。六房的三爺卻還在自己軍中,早叫過來訓得一頭包。

“韓國夫人又來了,”看了妙姐兒又嬌嗲了,一面慢慢捧了自己的五彩小花碗吃了飯,一面慢慢笑道:“她說金吾衛有一個缺,想給她的家臣。”沒事就來看我,就爲了這個。沈玉妙發現自己陷身在齷齪的官場中了。

看了表哥聽了一點兒波瀾沒有起來:“讓她找北平王,過年前將軍們換防,換給北平王,我們過了正月十五就回去了。”然後擡了眼睛看了妙姐兒一笑,果不其然看到了小臉上有了光澤,對了自己甜甜的笑了笑。

再接下來說話都是甜絲絲的了,提了韓國夫人也不象是剛纔那樣嬌嬌嗲嗲了:“表哥會不會幫了韓國夫人去找北平王?”朱宣側了頭聽完了,然後故意作了一個想的表情笑道:“幫她去找還是不幫她去找呢?”

“表哥。”妙姐兒又不幹了,停了筷子笑道:“我問你呢。”朱宣笑了笑道:“她自己一個人一個家都能挑起來,自己有能耐去找人。不然能求到你面前來,怎麼不直接來找我呢。”

漲紅了臉的妙姐兒吃吃地道:“她象是聽說了,我也做了這樣的事情。”感覺自己象是有了把柄給別人抓了。有時候心裡想想淮王,就隱隱有了氣,當然自己也贏了一點兒,可是與夫人們關係那幾天裡緊張的不行,幫了空靜答應了一件差事,都是由淮王而起,事情必竟是淮王做起來的。

朱宣隨意的笑了一下道:“橫豎再過兩個月我們就走了,管她怎麼想去。今年換給了北平王,表哥少了一半責任,明年我們未必就回來。妙姐兒回去了,帶你去看那銅礦,上一次去,還沒有開出來呢。”

“好”沈玉妙喜滋滋道:“就是來到了京裡,也給我送了好幾個銅鏡呢,個個我都喜歡。”正高興着呢,看了朱宣看了自己一眼,馬上就收斂了幾分,重新捧了自己的碗,笑問了一句:“爲什麼要去看那礦?”

“殺的人太多了,就這個月纔不殺人。他們定了規矩殺開了頭,這幾月裡月月報上來殺了人,不知道要殺到什麼時候。”朱宣想想就覺得不對勁,有這麼多不怕死的人,幾顆人頭往那裡一掛就足以威懾了。

蔣家兩位舅舅都是文人出身,河工上爲了立威殺了人也就罷了,銅礦上月月都殺人,報上來的條程裡也看不明白。朱宣看了妙姐兒又說了一句:“我們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如音在外間和丫頭們一起候了,不時聽了裡面一會兒傳來了吃吃的笑聲,一會兒又聽不到了,厚厚的錦簾遮去了一些聲音。如音只是微笑了聽着。聽了裡面有說話聲了:“來個人。”趕快進去了。

朱宣吩咐了:“給王妃重新盛了飯來,吃到了這一會兒該冷了。”一下了雪,妙姐兒就是全副過冬天的樣子,房裡原本是地下籠了火,開了窗子看雪飄,房裡又是兩個大火盆,上面放了茶吊子,燒得裡面的水正翻滾着。

如音重新給王妃盛了飯來,再送進來時候,看了王爺又去了一件衣服,身上只有一件單衣了,王妃身上還是在家裡穿的衣服。

“那奸細呢?”妙姐兒手裡重新捧了自己的飯碗,還是問了伊丹的下落。朱宣笑了一聲,這纔回答了妙姐兒剛纔問了鐵將軍的問題:“能幹之極。堵得他沒路走,身邊只剩了三個人了,不得不回去了。自他一來到了京裡,邊境上就去了信,只打接應他的人。我只是在想了,是放他回去繼續護了他的兵,還是宰了他。”一直沒有考慮明白。

妙姐兒也嘻嘻笑了道:“那他見到兵符了嗎?”朱宣也一笑道:“沒有見到,到底在哪裡,對他來說,還是成謎。”然後輕蔑地說了一句:“老子英雄就養出這樣的兒子來,本來表哥想着,京裡也呆不到過年,今年要有人發兵找我報父仇,結果只等了一堆奸細。”

朱宣很是看不起了,先報了父仇纔好做人,等得老子都着急了。這樣想了,看了妙姐兒又是一笑道:“不來也好,帶了孩子們陪了父母親好好過個年,今年人周全。”

“過了十五咱們就走了,先把好看的燈先掛了,早早的賞。”妙姐兒最喜歡的是這個,然後看了朱宣笑:“還有一個多月呢,睿兒和毅將軍磨着我買鞭炮,我說太早了。他們又去磨了父親,前天有個廟會已經買了一堆了。晚上在院子裡讓鍾將軍帶了人放煙火,因爲表哥不在家更是放得歡,母親喊了我也去看了一會兒。”

看了朱宣笑着在聽,妙姐兒這才把下面一句也說出來了,笑道:“母親說表哥小時候,也是這樣的。一年只有一個正月,要放兩個月的鞭炮才行。”朱宣又大樂了道:“表哥會放呢,回去我好好放給你看。”

妙姐兒手裡拿了勺子舀了湯往自己碗裡放,慢慢笑道:“所以孩子們淘氣,也不知道隨了誰去。”一說起來就是隨了我,覺得自己很是冤枉的妙姐兒這一會兒覺得可以理論清楚了。

又過了兩天,雪才停止了,如音一早就起來了站在廊下吩咐了小丫頭們:“雪看了不下要晴幾天了,你們洗了手趕快去把梅花上的雪掃下來收了。別又等了外面的人掃了送進來,有沒有洗手都沒有看到,誰敢喝那個化了的水。”

青芝讓粗使的婆子們在廊下放了熱水看了小丫頭們一個一個洗乾淨了手,自己看過了,就站在廊下看了她們掃花上的雪。

院子以前就有那一棵柿子樹上,雪打落了不少果子,還是餘了幾個通紅掛雪高高在枝頭上。朱宣先起了來走了,沈玉妙坐在房裡吃早飯,讓人高打了錦簾換換房裡一夜的氣息,一面看了那柿子樹上餘了的幾個果子,一面聽了如音站在面前回話。

“這幾天裡安穩着呢,我有時候和她們說話,問她們以前是鐵將軍的家生子兒,還是哪裡買來的,兩個人都只不說。這幾天裡並沒有見到有什麼不穩重的舉動呢。”如音一一回了話。

沈玉妙聽完了,道:“沒有事情最好,已經進了來,要是有了什麼不好,快點來回我,免得讓別人笑話了去。”經表哥一提醒,原本得意的一件事情現在看了象燙手山芋了。就象淮王幫了自己出了氣,正看了是好事,夫人們見了自己也客氣了許多,可是反過來一看,就不中看了。事上的事情大多是如此,多是雙刃劍。

房外傳來了小丫頭們的嘻笑聲,卻是有人掃高枝上的梅花雪不防滑了一跤,大家一起哈哈笑了起來。

如音也笑看了再回過頭來對了王妃繼續回話:“管內宅的管事大娘昨天來對我說了,說王妃房裡進人,以後要提前對她們說,人一下子就進了來,她們也弄了一個措手不及,問我哪裡來的,我說鐵將軍送的。”

看了如音只是含笑了道:“咱們這裡的丫頭多是家生子兒,就是外面買來也是在家裡呆過了好幾年的,根基都清白。青芝明年要成親,今年就有人巴了這個缺了,管事大娘來問我,我說早呢,現在提這個象是在攆人了。”

莫名多了兩個不知道哪裡來的人,開發月錢,發放衣服,發過年賞錢,管事的一直等了這幾天,才抽了個空過來說了。弄得如音也紅了一次臉。

一向是讓事情不繁瑣的沈王妃也是笑了一下自己,然後安慰瞭如音道:“表哥沒說什麼就沒有什麼,管事的媽媽們再來,你好生對了她們說就是了。”然後突然明白了過來道:“是不是二夫人,三夫人房裡也要多添了人。”人人都是隨了自己走。

看了王妃用完了飯,如音遞了漱口的茶上來,笑道:“這倒是不用,我問了管事的媽媽,王爺和太夫人都說了,王妃房裡進人,可以不按府裡的制來,進了這兩個人,是王爺應了下來。”一下子什麼事情都出來了。

沈玉妙聽完了,只能笑了一下,因剛吃了飯,坐等了如音喊了人送了熱水進來洗手,重新抹了香胰子。看了送水進來的,卻是春蘭與明波,這本來都是小丫頭的事情,眼下這兩個人做的都是小丫頭的事情。

又是幾天過了,看了態度更是恭順了。沈玉妙洗完了手,看了她們低眉順眼的出了去,輕輕嘆了一口氣,重新對了如音笑道:“什麼樣的人到了你和媽媽們手裡都能教的好,我把她們教你和媽媽們了,只是有一樣,別出了笑話讓王爺來責備我就行了。”

如音笑着答應了道:“王妃請放心。”然後趁機問了:“雖然只來了幾天,模樣兒實在是出挑,又一下子到了咱們房裡了,雖然別人不知道底細,家裡已經有人來問了,要做媒了。”

然後看了王妃笑了:“咱們房裡出去的,都是管事媽媽。”若花春暖年紀輕輕,都拿是管事媽**月例,管了王妃外面的產業,偏偏人人都知道是不少,知道王爺外面的給了王妃不少。這都不是府裡公中的。

做媒做煩了的沈玉妙是不介意別人做媒的,一聽了就擡眼笑道:“也要是可靠老實的人才行,訂下來了說給我聽一聽。”自己現在打發*敵或是潛在的情敵還是用做媒的方法。這樣想了,就想到了韓國夫人,上一次來臉紅紅的問了自己,有一個人不錯,王妃看了怎麼樣。

當然把她糊弄過去了,我說了那個人好象是吃醋,說了那個人不好象是挑唆了韓國夫人繼續一個人過日子,怎麼都不好。這一會兒認真想了,幫不幫韓國夫人挑個人呢,最近雖然事情不少,空閒的時候兒還是能擠出來的。

然後一個人輕輕笑了,一會兒書房裡問問先生去,表哥聽了問他這個,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如音已經從面前走開了,去取王妃出門的大衣服了,一會兒過來了拿了一件紅色的還是雪衣,手爐是去年在新城的時候買的那一個描金漆山水紋的手爐。

沈玉妙抱了這個,想了過了年回封地去,又要去新城了,就喜上眉梢了,帶了端慧去走秘道去,黑漆漆的秘道里多加幾盞油燈,上一次是表哥牽了手走過去,所以不覺得害怕。

院子裡的雪都掃過了,梅花上的雪都都掃了下來,梅花的香蕊香氣更香了,沈玉妙扶了如音的手,腳上是羊皮的小皮靴,踩在剛掃過雪硬梆梆的石頭路上,就“噔、噔”的有輕響。

吸一口空氣是清冷的,哈一口氣,面前一陣白霧飄,這樣的天氣,梅香空中飄散了,聞了讓人心情一振。

出了院門沿了路往外面書房裡去,那裡方便表哥好會人,自己才方便聽。路上不時還有掃雪,做差事的下人們,看了王妃一行人過來了,都含笑躬了身子避開了。

一個內宅的管家急忙含笑走了過來,過轉角門時遇到了王妃,趕快笑着退到了一旁。聽了王妃漫不經心隨口帶笑問了一句:“象是有什麼事情這樣急匆匆的?”

管家笑回了道:“三夫人的孃家人到了前門了,三爺讓人送了信回來對於三夫人說一聲。老侯爺與太夫人在房裡候着他們來呢。”

沈玉妙也爲申氏高興了一下,但是多問了一句:“家裡來了幾個人?”申氏最想看到的是董姨娘。管家卻不知道,笑道:“三爺跟的小子回來了只說報一聲,上午就到了,別的卻沒有說。”

“那你去吧。”說完了繼續慢慢往書房裡去了。果然到了中午,太夫人那裡讓人過來說話了:“三夫人的孃家人到了,請王爺王妃太夫人房裡一起用飯去。”

朱宣攜了妙姐兒往太夫人房裡來,路上聞了梅香說了一句:“光祿大夫家裡梅花京裡是出了名的,咱們家裡也快這樣了。”今年一進了京,是塊空地兒就種上了。

身邊妙姐兒笑道:“回封地去,我也這麼着。”低了頭看了那掃過的殘雪堆在樹根底下,不再晶瑩潔白,嘀咕了一句:“雪不掃纔好看呢,掃過了烏黑黑的,看了真是難過。”

啼笑皆非的朱宣道:“不掃用腳踩了,更不好看。滑倒了你,還掉眼淚呢。”最好是白茫茫一片大雪地,妙姐兒看了最高興。

進了太夫人院子門,就看到有人先揭了簾子進去報信了,廊下朱宣去了外面的斗篷,丫頭們高打了簾子,看了王爺帶了王妃進來了,這才解了王妃的披風,如音接了去。

裡間的錦簾已經高打了,看了這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房裡先站了起來兩個人,先行了官禮:“下官申賢明見過王爺。”然後行禮的是夫人。

朱宣半側了身子道:“申大人請起,夫人請起,在家裡一切隨意。”三弟的這位岳父在當地學裡掛了一個職位,卻是在朱宣的治下。老侯爺也大樂了,取笑了道:“你是長輩,不用這麼着。”看了兒子還是隻是笑。

親家來了半上午,兩個男人之間談的還是官場上,談來談去的還是王爺。

端慧小郡主依了母親身邊,笑道:“昨兒我和祖父逛去呢,給母親買了一個好胭脂盒子,讓人送給你,母親喜歡嗎?”

沈玉妙含笑拉了端慧坐了下來,笑道:“喜歡着呢。早上我送了一個手爐來給端慧,端慧喜不喜歡?”端慧郡主笑嘻嘻的從太夫人坐着的榻上抱了過來道:“喜歡呢,一上午都跟了我。”

然後去給父親看:“端慧的新手爐,給父親抱一會兒。”

一個房裡的人都樂了,看了王爺也大樂了,抱了端慧郡主膝上坐了,一臉笑容地問她:“父親給母親買貓,端慧要什麼樣的?”

太夫人插了一句笑道:“端慧一會兒喜歡那隻白,一會兒又是黑的。你問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沈玉妙這纔看了申氏的父母,自從自己進了來就象是有一些拘謹了,申大人卻是一身的官服進了來,想來是第一次見表哥的原因,難怪剛纔在行禮。

申夫人也正規的穿着衣服,眼睛不經意地也是從自己身上掃過去。卻是沒有看到那位董姨娘。申氏是要失望了。

太夫人滿面笑容的對了申夫人在說話:“第一胎不知道生個什麼,王妃有的時候,我是備雙份的衣服,也給三夫人備雙份的,男孩子女孩子的都有。”太夫人的拿手強項就是備雙份的衣服,反正她有的是時間。

老侯爺在和申大人說話,笑道:“一會兒吃中飯,咱們現在是親家了,行李已經送了進來的吧,請親家老爺去換了衣服一會兒好入席。”眼睛看了朱輝。

朱輝忙笑道:“岳父是第一次見大哥,所以才這樣。行李一送進來,我就讓他們打開收拾了,請岳父母都去換了衣服吧。”

朱宣在對了端慧說話:“要什麼,對父親說端慧要什麼?珊瑚珠子母親不是給了你,還想要什麼?”

沈王妃在一旁插話:“表哥,你又慣着她。”一抱了端慧就是要什麼,要什麼對父親說。

朱輝陪了申大人夫妻站了起來正要走,房外丫頭們笑容滿面的說話了:“小王爺們來了。”不一會兒,外面進來了三個孩子,都是一樣的衣服,一進了來,太夫人就呵呵笑了:“今兒有客,快到祖母這裡來會客人。”

朱睿領了弟弟們給祖父母行了禮,再給父母親行了禮,這才站了看了客人。老侯爺笑着讓孫子們行了禮,申大人很是不安了,側了身子不敢行禮,反而對了世子朱睿行了禮:“世子長的這麼高了。”

朱輝笑着又請了岳父母去換了衣服,臨出門時,申夫人回頭看了一眼,世子端坐在了王妃身邊,另外兩個小王爺一左一右的趴在了王妃膝前,正在磨着問她:“前兒煮的湯好喝,什麼時候還做去?”

妙姐兒安撫了兩個兒子,答應了:“明天再做了。”這纔有時間問了母親:“見過三弟妹了?”太夫人笑道:“她上午說不舒服,說吃飯的時候再來見。我讓她躺着了。”看了妙姐兒又問了一句:“親家老爺只來了兩個人?”

“哪裡第三個人去,跟了兩個家人一聽說了有了身孕,也是着急慌忙的來看呢。”太夫人回答了話,這才讓人去請申氏去:“我們花廳上擺酒呢,三夫人要是身子方便了,還是來吧。多跟了人,外面化雪路滑,走慢一些兒,多穿一件。”

劉媽媽自己進來笑了道:“我帶了人去接去。”太夫人這才笑着點了點頭,眼睛又重新看了妙姐兒道:“你今天倒象是穿得不多。”看了不是往日的臃腫。

妙姐兒看了身上的衣服笑道:“象是今年不覺得怎麼冷一樣,絲綿衣服也不顯着厚。”房外丫頭又進了來請了去入席:“席面擺好了,可以入席了。”

太夫人站了起來,猶吩咐了:“讓三爺三夫人各自去花廳上去吧,再去請了二爺二夫人來,怎麼還沒有過來。”一行人慢慢先到了花廳,路上遇到了方氏和朱明也是各自來的,花廳倒是離太夫人房裡不遠,看了廳上早就插好了大枝大枝的梅花,紅的有似胭脂,白的有若梨花。

一行人坐定了下來,朱輝才陪了申大人夫妻來了,申大人換了一身黑色府綢的衣服,申夫人是一件老薑色團花的綢衣,進了來正在誇花香。申氏慢慢從外面扶了人走了上來。

父女相見,並不顯得很是高興了。也是一件與大嫂同樣的紅色披風,解了去,裡面是一件蓮花滿身繡的蘭色錦襖,先給太夫人老侯爺行了禮,再給大哥大嫂行了禮,與方氏互相拉了手問候了。

申氏這才轉了過來,對申大人夫妻行禮。申大人看了女兒,也是端正坐了,板着臉教訓了:“說你有了喜信兒,我和你母親急着趕來了看你,這是你的福氣,你要好好愛惜了,把你嫁到這樣的人家,要好好孝敬公婆,恭敬了王爺和王妃,與妯娌們和氣,我聽了才高興。”

倒是申夫人說了幾句中聽一點兒的話,她站了起來扶了申氏的手,滿面笑容了:“我們一收到了信,第二天就趕來了,現在身子好不好,平時想什麼吃,給你帶了點兒家裡的吃的,都是你小時候愛吃的。”

看了申氏並不怎麼親熱的樣子,只是垂了頭說了一聲:“謝謝母親。”方氏看了看大嫂,妙姐兒看了看方氏,都不說話了。

“席面有了,是分兩桌坐,還是坐一桌?”劉媽媽笑着問了太夫人。太夫人看了申大人夫妻,笑着沉吟了道:“我們平時都是一桌兒坐,這樣熱鬧,親家不是外人,小王爺們單獨坐了,我們坐在一起吧。”加上小王爺們就十四個了,坐是坐得開,只是要大桌面了。

申氏一邊坐了朱輝,一邊坐了申夫人,申夫人倒是一臉的笑,親熱的不行的樣子,幫了申氏挾菜,只是看了申氏那個難過勁兒,象是食不下咽的樣子。

朱宣閒閒的問了一句:“親家老爺那裡,今年報了幾個貞節,一向是知禮之鄉。就是皇上看了,也說了各地都要學着點兒纔好,有禮有廉,是個榜樣兒。”不大點兒地方,一年能報五、六個節婦請封,一個彈丸之地。

一提了這個,一直對了朱宣是拘謹的申大人這一會兒全然忘了朱宣是上司的上司了,象是提起了自己那裡一件得意事,說話還是奏對的口吻了,笑着道:“下官負責的就是學裡,平時我們都是多多宣講了禮義廉恥,民風一直是好的。”

朱宣一直是想問一下,他們報上來節婦要表彰請封掛匾額,朱宣順手就呈了上來了,可是年年都報,就象是全天下的節婦都出在這一處了。難道那裡有節婦貞婦的風水。

身後站了丫頭斟了酒,老侯爺呵呵笑了道:“請,請。”然後看了小王爺們那一桌子笑道:“今兒化雪天冷,小王爺們用些蜜酒也就是了。”再看了太夫人笑了:“夫人也請陪了親家太太吃一杯兒。”

丫頭們過來了,把熱水燙的杯子重新換了,給太夫人和申夫人也倒了酒,太夫人笑容滿面端了杯子看了申夫人笑道:“親家太太難得來一次,還是上一次成親的時候,可惜了沒有住幾天,這一次要多幾天了。請飲了這杯酒。”

朱宣朱明朱輝陪了父親和申大人飲了杯中酒,聽了申大人又喝了一杯,更是話多了,滿面紅光的看了朱宣笑道:“下個月還有一個節婦,是出在小任鄉里,也是小地方,卻是有大德行大教化的地方。

這位節婦的婦人姓王,父親是下官的門生,節婦的丈夫是本月去世了的,節婦年青,今年卻纔十四歲,公婆喊了我的門生去,說任其自便,願意守着公婆也養得起,不願意守着再嫁就由父母領了去。”

滿面紅光的申大人笑了一聲道:“下官的門生當然是久讀了聖人書的,當然是要守節。可是婦人天性呀。。。。。。”說得高興的申大人全然不管親母太夫人,還有親家府上幾位女眷都在面前。

只是自顧自對了王爺炫耀功勞:“是以下官的門生對了他的女兒勸說了,曉以大義,勸說了幾天,說動了節婦絕食守節。就來的前一天,我還讓人去探問了,已經是絕食了六天,水米不進。這又是我們一鄉的表率了。”

申氏低了頭,恨得不行了,從小兒就這樣,就會教導了:“婦人天性,都是靠不住的,天生就水性楊花。”想想父親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爲什麼還要娶小老婆,小老婆的生的女兒更是靠不住的天性了。

覺得丟盡了人的申氏趕快擡了頭看了太夫人,滿面笑容的還在和申夫人談了家常裡短,再看看大嫂,微笑了挾了面前的一盤子黃瓜,這樣的天氣黃瓜是難得的,大嫂又愛吃涼的,也不象聽進了父親的話一樣。

只有方氏帶了同情的目光看了申氏一眼,方氏家裡是秀才出身,又略認識幾個字,會讀女兒經,也不是象這樣,丈夫一死就要絕食守節的。

微笑着吃自己菜的沈玉妙安然應付了申氏投來的眼光,這纔看了看身邊坐着的朱宣,表哥天天說唸書不要念糊塗,纔不會喜歡這樣的話呢。丈夫一死,十四歲的女兒勸了絕食守節,養大一個孩子容易嗎?申大人的門生真是糊塗,就是眼前這個申大人也是糊塗的。

朱宣聽了心裡也是一股子火上來了,這樣的糊塗的事情,我以前居然都報上去了。想想平時比這重要的事情也多,接妙姐兒以前,經常是十天半個月的在外面遊歷了不在家。

自從接了妙姐兒,心事只放在自己的親事上面了,就出去也是走不遠,成了親以後更是沒怎麼走動過,這樣的混帳事情居然就出在自己家裡了。

看了對面的申大人滿面紅光的,朱明朱輝卻沒有覺出來,也沒有這樣的見識,聽了只是笑,還在勸酒:“又出了一位節婦,親家老爺請再飲一杯。”

申大人笑着站了起來,奉了朱宣的酒:“這都是王爺治下有方,地方上頻頻出了節婦,請王爺滿飲了此杯纔是。”

朱宣面無表情喝了這杯酒,頻頻出了節婦,看來都是逼死的,逼人去死與逼良爲娼區別有多大?

沈玉妙依然微笑了,忍住了心裡的好笑,表哥要是耐性差一點兒,早就發脾氣了。這樣想了,筷子又伸到了面前去挾那一盤拌得爽脆可口的鮮嫩黃瓜。

筷子剛伸到了盤子裡,就聽朱宣不悅地“哼”了一聲:“什麼天氣,只是吃冷的?又想生病了。”看了妙姐兒笑着把筷子換到別的盤子裡去了,又回頭看了同哥哥們坐在一起的端慧,交待了:“端慧也少吃。”

朱睿趕快站了起來回了父親的話:“我看着妹妹呢。”然後看了母親一眼,道:“請母親少吃。”

站在申氏身後的香杏看了王爺夫妻又要開始了,再看看申氏旁邊笑着與老侯爺岳父說話的朱輝,心裡恨鐵不成鋼了:怎麼就不能也學學王爺一樣,對了三夫人說一句,當了孃家人,給三夫人長點兒臉面。

朱宣自己給妙姐兒挾了菜,看了她道:“那飯再對着看一會兒,也就冷了。”後面站着的如音趕快滿面笑容的收了去,重新換了熱的上來。

太夫人依然是對周圍看不到聽不到,只是應酬了申夫人一個人,倒是申大人夫妻第一次與朱宣同桌吃飯,心裡眼裡只有王爺兩個字。看了朱宣這樣的舉動,一個西洋景兒。

忍不下去了的香杏站在申氏後面笑着輕聲說了一句:“三夫人的飯象是也冷了,也換一換去。”朱輝總算這纔是聽到了,回了身笑道:“就是,也換一換去。”

申大人夫妻聽了就一起呵呵笑了,申夫人亦是滿面笑容的看了太夫人,不高不低地說了一句:“小夫妻們都是好的。”笑容滿面的太夫人誰也不看,只是對了申夫人笑着接了話道:“可不是。”

這一下子,朱明也開竅了,笑着看了方氏面前的飯碗,方氏笑道:“多謝了,我吃完了。”回頭看了佈菜的丫頭笑道:“倒是給我點兒湯。”

朱宣這一會兒對了申大人全無一點兒應酬的心情了,逼死人還說是禮義廉恥,還在欣欣然得意吹噓了。眼前現有老侯爺在陪了,朱明朱輝也在陪了。朱宣就只看了妙姐兒,再回身去看了小端慧。

“就吃這一點兒就吃好了嗎?下半天餓了拿點心墊了,晚上再不吃。”香杏越聽王爺對了王妃說話心裡就越難過了,眼睛頻頻看了正在談話談得興高採列的朱輝,對了岳父是理當應酬的好,聽一聽風土人情又長了見識,朱明朱輝都是這樣想的。

“早上吃的多呢,書房裡我又吃了東西了,再添點兒湯吧。”沈玉妙聽完了朱宣說話,笑着回了一句,如音趕快添了湯送過來,一面輕聲說了一句:“燙呢。”正好朱宣也說了一句:“妙姐兒,燙呢。”端過來就是冒了熱氣。

一肚子氣,而且越來氣越多的香杏給申氏也送了一碗湯過來了,輕聲笑着說了:“雖然就吃着,也還是再添點兒湯吧。燙呢。”申氏笑了一下道:“多謝。”

坐在中間的方氏嘴角邊含了笑容,心裡想了,我添過了湯,再說添湯倒象是對着幹了。一席話吃下來,興高采烈的沒有幾個。

小王爺們和小郡主早就吃好了,朱睿帶了過了來,回了長輩們帶了弟弟們先回去。沈玉妙坐了爲兒子們整了衣服,笑着叮囑了:“回去就睡了,不要玩雪,鞭炮不要天天放。”

端慧郡主的奶媽也哄了小郡主先回去了,別的人都是大人了,只是坐着陪了客。太夫人看了談興正高的老侯爺,這一會兒又開始談到了他以前打仗了,笑着了申氏道:“你先回去歇着吧。”再看妙姐兒和方氏笑道:“吃好了都回去吧。晚上再生陪了客人,王爺想來書房裡有人候着呢,也請忙去吧。”

香杏扶了申氏出了門,心裡把朱輝恨得不行了,忍不住對了申氏說了一句:“讓咱們回去歇着的話,應該三爺來說纔是,偏又是太夫人說了。”

申氏恬然的笑了道:“不招打暮罵的,平時也多守了規矩,還能想了他怎麼樣呢,不過是少根筋罷了。”然後幽幽的嘆了口氣,董姨娘沒有來。

香杏繼續嘀咕了道:“您又不說,這會子嘆氣有什麼用,我就不信王妃想要什麼,不對了王爺說,王爺就能什麼都猜得出來。總有不如意的時候。”

“那一處梅花不錯,”申氏只是邊走邊看花,聽了香杏的話笑道:“你自己也說過,就沒有見過大哥大嫂這樣的夫妻,總跟他們比,咱們要不要活了。這花真好,一會兒我回去了,你記得來掐一枝回去。”這一處更是好,自從有了身孕不怎麼出門的申氏回房裡的這一會兒好好玩了。

朱宣帶了妙姐兒正在梅林裡站了:“要哪一枝?”妙姐兒懷裡抱了一枝大的,仰了臉還在看了找:“表哥把那上面的高的那一枝摘了。”一摘就是一大枝子,足在二尺來長,三尺多高,看了妙姐兒把懷裡原先的給了丫頭抱了,自己抱了這一枝,紅衣紅梅花,小臉都映紅了。

兩個人才重新慢慢往房裡走,妙姐兒說話了:“表哥回去給阮之陵大人寫信,剛纔問了親家老爺倒是阮大人的門生。”

“哼,他在南疆是世居,不少人都是他的門生,教出來了這樣一個好學生,逼人去死。”朱宣這會子可以發散發散了。看了妙姐兒晶瑩的小臉上也是有了一絲生氣,朱宣笑道:“妙姐兒寫吧,睡了起來下午去書房裡,口述了喊了個幕僚寫了送給他去,以後再有這樣的貞節烈婦,我就只跟妙姐兒算賬了。”

“多謝表哥。”抱了紅梅花的妙姐兒停住了腳,認真的給朱宣行了個禮,朱宣扶了她起來,兩個人繼續往房裡走。

妙姐兒一面聞了自己懷裡的花香,對了朱宣笑道:“我正想對了表哥說,這樣的事情以後報上來了,我要看看才行呢。”太離譜

朱宣聽完了嗯了一聲。看了妙姐兒重新歡歡喜喜的抱了梅花,笑道:“還是表哥摘的合我心意,丫頭們摘的雖然好,只是沒有這個大,高處也上不去。”表哥手一伸就夠到了,而且是自己看着選好了摘的。

再走了兩步,又嫣然笑了道:“表哥看那裡,”前面小亭子旁邊,卻是一株老梅,不是新栽的,枝節四散了,香氣四溢,頂上一枝梅花縱橫而出,蟠螭小枝斜插而出,妙姐兒一眼就相中了。

跟的丫頭們看了王妃棄了這一枝,拉了王爺亭子旁邊去了,指揮了王爺再摘一枝下來,朱宣抖了身上的雪,花枝顫動了,都打在頭上身上了,然後笑道:“知足了吧,就這幾枝我看你回房裡怎麼插。”

一語提醒了沈玉妙,笑着看了如音道:“去個人,讓管庫房的把上次北平王妃送我的兩個大花瓶拿出來,還真的沒地兒插了。”

看了去了一個人,這才重新抱了梅花跟在朱宣旁邊往房裡走,一面走一面心裡想了中午聽到的一席話,這樣玩了一會兒,都忘不了那悲慘的事情。

偏又在吃飯的時候說,說得又高興,想想申大人的臉色象是在對了表哥說政績一樣。不得不嘆了一口氣的妙姐兒看了朱宣說了一句中肯的話:“表哥對了親家老爺,可千萬別發脾氣。總是大老遠的來看三弟妹的。”

朱宣哼了一聲,淡淡道:“我不用你交待。”這種混帳的話,虧他講得那麼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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