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宣把還軍需這件事情放了下來,明知道問小蜀王要也是沒有。他有另外的話要對眼前的這位膿包郡王說,他正色了:“去年邊境上抓了不少奸細,聽說是與京裡的商隊有些關係,京裡能起商隊的,大多都是有根基的。商隊走的遠,有些捕風捉影的名兒也不好說。
只是我象是聽說了你也與京裡哪一家合夥兒做了什麼,要知道,你手裡光明正大的可以弄到軍馬,銅鐵禁運物資,你手裡漏一點兒,商人們就要踩平了你的門,這件事情你要小心了。”
小蜀王當時就紅了臉,更是說話不順利了:“王爺明鑑。。。。。。我也是一時的糊塗。。。。。。這個。。。。。。一時的糊塗了。。。。。。”
小蜀王心裡叫苦,去年農耕粒粒入庫,有了這樣的進項,誰還願意去做違禁的生意去。可是不容他後悔了,慕容夫人就讓人去蜀地時時尋了小蜀王,問他要物質。
小蜀王深恨自己太糊塗,在入股的契約上按了手印,去年被慕容夫人逼得苦。眼前聽了南平王又這樣問,他真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
朱宣看了他窘態,淡淡笑一笑道:“糊塗事早些扯開了也就是了,人都有犯糊塗的時候。你我今天閒話,倒不要再爲了糊塗事難過了。
去年我派去的將軍回來告訴我,說你蜀地也是一塊好地方,只是可惜了軍馬損耗太多。”朱宣有些心疼了道:“馬是士兵的性命,戰場上要逃命有了馬也還有一條命去。我是不允許當兵的不善待自己的馬,報的損傷太多了,我是不會客氣。”
看了小蜀王連連點頭,朱宣微微一笑,看他敢供給慕容夫人一匹馬去,我要是翻了臉可不是好玩的。
小蜀王心裡也這樣盤算了,他還沒有從剛纔的窘態中走出來,聽了南平王一會兒嚴厲敲打,一會兒淡淡關切,心裡又恨又悔又熱,話不由得都說了出來,他是熱淚流了下來:
“自從父親西去,小王並無才幹,把封地管得一團兒糟,時時受夷人欺侮了。這幾年裡,京裡是碰了不少的釘子,全無一個人肯幫忙。幸好結識了王爺,不恥小王無能,出手援助了。心裡時時想了,怎麼也不能讓王爺白出兵去,有心請王爺蜀地去走一遭,但有看得上眼的,只管拿去。也算是小王的一點兒敬心。”
小蜀王這一會兒心裡的委屈,憂憤一時都冒了出來:“去年一時糊塗了,被西昌侯夫人所惑,不合在她商隊裡入了股。這件事情一直放在心裡,不敢大意了。今年來京,一是來拜謝王爺援助之德,二來就是要把這件事情瞭解了。
不想西昌侯夫人翻了臉,不許退股。銀子沒有分到一份,反而被她要脅了去,實在是無臉來見王爺。”
朱宣聽了他在眼前懺悔了,淡淡聽了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也郡王也算是舊相識了,兵部那裡我也去想想辦法去,但是同西昌侯夫人的事情,我就愛莫能助了,郡王打算怎麼辦?”
小蜀王紅了臉想了想,咬了牙道:“這件事情當面要速速了結了,小王只求王爺幫一個忙。不用非常手段,做不了非常事情。如果三,兩天裡京裡出了大案子,求王爺能網開一面。”
朱宣聽了聽,用眼角看了小蜀王漲得通紅的臉,咬緊了牙,象是要與慕容夫人把命拼了一樣,他淡淡一笑道:“有我能擔待的當然爲郡王擔待到底,郡王不拿我當個外人看,這樣的煩難事都告訴了我,我心裡明白。”
小蜀王這一會兒聰明機智來了,他趕快欠了身子道:“在小王手裡,一直是拿王爺當個兄長看呢,只是小王沒有福氣,沒有王爺這樣的好兄長,一心想高攀了,還不知道有沒有這個緣分。”說着,也不掏絲帕了,直接用他那繡了雲紋的袖子去拭眼淚了。
朱宣微微一笑,溫和地道:“如此甚好。皇上對蜀地也很是關切,聽說了去年風調雨順,也是歡喜的。皇上也曾有意派一位大臣去蜀地幫了郡王照應了一下。。。。。。”說到了這裡,眼睛裡看了小蜀王眼巴巴地看了自己。
朱宣才一笑道:“蜀王既然相邀了與我,我說不得要去跑一趟了。”小蜀王大喜了,站了起來拱手道:“王爺幾時動身來,真是蜀地的幸事。”
朱宣讓小蜀王候了大半天,自己摟了玉妙好好的睡了一覺,再把小蜀王敲打了一回,心裡還是有些痛快的。
看了小蜀王離去,朱宣才冷笑了一下,和慕容夫人做生意去,哼,以後把柄都落在那個賤人手裡了
不用非常手段,做不了非常事情,且讓我看上一看,這位膿包的郡王有什麼非常手段
晚上見了妙姐兒,聽了妙姐兒也爲小蜀王說話了,沈玉妙是用心思揣摩了表哥的表情,笑了問他:“下午山陽郡主來了,郡王來了是說什麼?”
朱宣道:“又亂打聽了,問這個做什麼?”沈玉妙有些難爲情地道:“表哥要是不爲難的話,再幫他一次好了。我覺得。。。。。。”她覺得這樣說人不好,可是不這樣說沒有合適的言語:“我覺得他們挺可憐。”
朱宣看了妙姐兒漲紅了臉,手只摸了自己胸前戴的珠串,玉妙順了他的眼睛看了自己的珠串,這明珠一串只怕就可以解了蜀王之憂了。
表哥要幫他,會有自己的理由;不幫他,也有自己的理由。表哥的心思最難猜。
沈玉妙手撫了圓潤的明珠,好奇了猜測:“小蜀王有不討表哥喜歡的地方?”
朱宣笑了起來:“郡王能有什麼地方不討我喜歡,又不是表哥帳下的將軍。”
沈玉妙看了他沒有不高興,得寸進尺的問了一次:“那。。。。。。是不打算幫了?”我要明白,才能去對山陽郡主說話。
朱宣道:“別催,也別這麼急,這快冬天了,今年要我幫他過年不成?”沈玉妙就笑了,對了朱宣道:“發兵的事情都不催不急,那表哥,”她撒嬌道:“人家寫字,能這麼急嗎?”
聽了朱宣就是一句:“歪理辨才又來了,明天寫不好,還是不會客氣。”看了妙姐兒低了頭,招手命她過來抱到了懷裡,低聲道:“明天好好寫,表哥疼你。”
沈玉妙就是一句:“早知道就不應該爲了郡主說話。”都是爲她們說話招出來的。朱宣哈哈笑了道:“可不是。”
伸出了手在她鼻子上颳了一下,小蜀王這兄妹兩個人,就看了我的妙姐兒心最軟,磨動了這個小丫頭吹枕頭風。
夜深人靜,西昌侯府裡打更人,拎了更鼓,有氣無力的喊着:“三更了,小心火燭,邦邦邦。。。。。。三更了,小心火燭,邦邦邦。。。。。。”
他敲得累了的時候,四周也沒有動靜,就丟了更鼓在樹根上坐上來,從懷裡換了一袋煙出來點着了。。。。。。
小睡了半個時辰,這才醒過來,自言自語道:“這熬夜打更的差事,不偷睡一下能行嗎?”
再起來準備去巡更。
走到了內宅院裡,一個黑影突然鑽了出來,巡更人大吃了一驚:“有賊,有賊啊。”看了那黑影卻是能高來高去,不一會兒就上了院牆,戴了黑色布罩的頭往下面燈火通明處看了一眼,似乎在嘲笑了,這才翻身跳下了院牆。
黑衣人下了院牆,又奔了兩條街,頭上已經拿下了頭罩,卻是一個瘦小的漢子,他熟門熟路的走到小黑巷子裡,輕輕拍了拍巴掌。
巷子裡回了兩聲巴掌聲,小蜀王走了出來,看看四周寂靜,輕聲道:“拿到了?”黑衣人遞上了一個東西來:“郡王要的東西沒有拿到,放的嚴實,可是我拿到了這個,看來也是重要的東西。”
小蜀王往外走了兩步,借了一點兒月光看了看,大喜了輕聲道:“這個也行拿這個同她換去,不怕她不給我。”
然後從懷裡取了銀票給黑衣人,連聲感激了:“兄臺幫了這個大忙,以後有事,只管來尋我。”黑衣人接了銀票,抱一抱拳就投入了黑暗中走了。
這裡小蜀王收好了東西,一個人尋了小路往家裡去。懷裡是西昌侯夫人的一些帳本兒。一進了家門兒,看了家人關門,拉門栓,小蜀王是得意地哼起了小曲兒,這雞鳴狗盜之徒嗎?也是有幾分作用的。
房裡山陽郡主也亮了燈,抱怨了他:“哥哥又回來的這麼晚,剛纔西昌侯夫人讓人來尋你,找不到你又回去了。你同她又做什麼了?”
小蜀王心花怒放,這個女人並不笨。他隔了窗子回了山陽郡主的話:“想來是有事找我,明兒我去會她去。你睡吧,我累了這一會子,我也要睡了。”說完了,打了一個大哈欠,把懷裡的帳本兒取了出來悄悄放在了院子裡的大花盆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