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妙安安靜靜的聽朱宣說完,什麼也沒有說。只問了一句:“表哥明後天就去了?”
朱宣看了她微笑:“再陪你幾天。”
皇上說:“他們要打,讓他們等幾天。南平王妃剛有了喜,就攆了你去打仗,朕成了無情人。十天後你再啓程吧。”
玉妙就看了朱宣,過了一會兒才輕聲道:“我牽掛你。”
朱宣柔聲道:“表哥也牽掛你。”
兩個人依偎着坐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才去對太夫人,老侯爺說。
朱宣把玉妙鄭重的託付給了母親,對太夫人道:“妙姐兒小呢,又有了孩子。兒子不在,請父母親多多經心。”
玉妙貼了他坐,看了太夫人笑對了表哥道:“你放心,我看了她,我才最放心呢。”
爲了孩子,朱宣覺得還要再交待玉妙一聲,他才能安心。
兩個人回了房裡,玉妙也有話要對他說,先笑了道:“表哥,我和你說話。”
朱宣就道:“我也有話要和你說。”
玉妙笑道:“我們誰先說?”
朱宣道:“過來坐下。”攜了玉妙在錦榻上坐了下來,玉妙看他又與自己對坐了,是一個夫妻對話的格局,有一些異樣,也坐了下來。
自從自己有了身孕,一向坐下來是貼了表哥坐,我不坐過去,他也拉着我坐下來。
玉妙並沒有亂想,她心裡只有自己的事情。朱宣坐下來又是端坐了,看了玉妙道:“你說吧。”
玉妙想了一想,才說了出來:“表哥不在,我自己當然會經心,父母親也會照看我。不過我還是想對錶哥說一聲,嫉妒我的人只怕是不少。。。。。。”
不想看到昭陽郡主的最主要原因就是聽了高陽說的話,昭陽郡主幫高陽公主出的那些打孩子的主意。
沈玉妙第一是個時時有自知之明的人,以我一人之力,憾不了大樹。我要是以爲我自已能在這裡呼風喚雨,那就不必了。
偶爾時時的會惹一下朱宣,不過是人之初,性本善。溫室的花朵當然不比沙漠裡的仙人掌,保護過密,心生嬌縱也是必然的事情。
好在她自己還心裡明白,沒有太過份。別人對你好不好,自己心裡最明白。
她如星一樣的雙眸看了朱宣,表哥一走,好象是少了依靠。其實這依靠只是心裡的,穿越前衣食住行,找工作,全是一個人。沒有靠了父母家人,也沒有的靠去。
朱宣聽完了會意,心裡舒服的不得了,有了孩子果然是能懂些事了,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對玉妙保證:“你放心,表哥不是好惹的。有這麼大膽的人,我宰了他。”
玉妙也笑了,這句話倒是相信你。朱宣又加了一句:“在京裡動不了他,我把他弄走了,也能宰他。”
玉妙笑道:“好。”這句話就更象是表哥說出來的。
“妙姐兒,”朱宣鄭重喊了她一聲,玉妙本就一直在看了他,就嗯了一聲。看他的表情很是認真,象是有什麼重要的話要交待。
朱宣是一定要交待玉妙:“剛纔說的是別人,現在要說說你了,妙姐兒,表哥不在,飲食行走都要自己經心,不要事事全指了母親爲你操心去。如果是你不好,”
玉妙就看了他的臉色又拉了下來,語氣也極嚴峻:“表哥回來,對你動家法。”
從來都是掌中寶,沈玉妙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她不敢相信自己剛聽到了,先是不依地喊了一聲:“表哥。”
朱宣相當嚴厲的看了她:“沒聽明白?”
玉妙就看了他的認真嚴厲,卻是忍不住笑了一下:“這也是我的孩子。。。。。。”
天底下有這麼對孕婦的嗎?
看了朱宣格外認真的面龐,沈玉妙微笑了:“我聽到了。”
朱宣伸出了雙臂把她抱到了懷裡,輕聲道:“要記住了啊。”玉妙埋首在他懷裡,也輕聲道:“我知道。”然後又輕聲說了一句:“這也是我的孩子啊。”
談完了這一席話,朱宣也真的有一點兒不放心。
他想想在家裡,有母親照管。自己朝中結交的人是也不少,可是想一想,照看玉妙的人越多越好。
他想起了衛夫人,一個聰明女人。晉王屢屢的打她主意,居然也被她推開了來。有一次晉王在皇后宮外,讓人給衛夫人送東西去。
沒有過一會兒,皇后就讓人請了晉王去,含笑道:“我是你嫂嫂,不是外人,只管進來看我。何必又送了這個來。”
一旁的几上擺了晉王剛送給衛夫人的東西,讓晉王羞的不行。
看了玉妙睡下了,朱宣還在想了這件事情。
消息傳了出來,總有一些世交爲朱宣送行。朱宣帶了酒,靜夜裡在長街疾馳而過。突然住了馬,回身問了朱壽:“皇后宮中的衛夫人,住在哪裡?”
朱壽立即就回答了出來。朱宣道:“帶路。”朱壽沒有問什麼,先奔了前面去帶路。
下了馬來,對了面前一扇木門,朱宣道:“敲門去。”
朱壽敲開了門,裡面的家人很不耐煩:“誰啊,這麼半夜三更的?”
開了門一看,這是跟了沈居安的家人,王府裡也去過,認識朱壽。朱壽道:“進去稟一聲,王爺來了。”
家人這纔看到了夜下站着的朱宣,忙跪下來行禮,朱宣大步走了進來,房裡的人已經被驚動了,有燈燭點亮了,沈居安在房裡問了一聲:“是誰來了?”
跟在朱宣身後的家人回了一聲:“王爺來了。”房裡有些慌亂,沈居安的聲音也有幾分慌亂:“我就來。”
他只披了衣服,立即就起來了。見了朱宣就問了一句:“妙姐兒怎麼了?”
朱宣意態悠然:“妙姐兒好着呢。小婿在這附近會了人,過來看看。”
沈居安放下了擔心玉妙的心,請了朱宣進來坐,等他坐了下來,沈居安明白過來了,女婿來捉岳父的奸,這件事情也只有眼前的這個好女婿能作得出來。
衛夫人也起了來,她倒是不慌亂,睡妝不及更換,只加了外衣 嫋嫋就走了出來,衛夫人才不管朱宣是來做什麼的,這是我的房子,我是主人的能不會你,雖然不是你的岳母,可是也不能失禮於你呵。
衛夫人才不躲了他們,我沒有什麼可躲的。人人都知道。
朱宣見到了她,鄭重站了起來,給她深施了一禮:“久不見母夫人,特來問候。”
沈居安與衛夫人相視微笑,有這麼半夜三更的來問候嗎?這小子又想做什麼。
衛夫人高興了,從來沒有見過南平王這麼有禮過。
玉妙第二天睡起來,難得看到朱宣在房裡,他端坐在了錦榻上,看了玉妙走出來,隨口說了一句:“起來了。”
玉妙就問他:“昨天說是誰請客,回來得那麼晚。”玉妙是先睡了。
朱宣就告訴她:“請客呢回來時辰也還好,後來去見了岳父,商議一下他和衛夫人的親事。”
玉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臉上立即有了光彩,笑道:“你說什麼?”
朱宣笑道:“你呀,又要幫人操辦親事了,不過悠着點兒,別太勞累了。”
玉妙哎呀了一聲,在他對面坐了下來,笑道:“表哥說的是真的?”
朱宣笑了:“我幾時哄過你?”
玉妙笑道:“好,親事什麼時候辦?”
朱宣悠悠閒閒地道:“衛夫人今天去皇后宮中稟皇后去了,我剛稟了母親,請她去皇后宮中也去稟皇后了,快快的辦了吧。”
玉妙笑道:“那表哥走以前,還來得及喝父親的喜酒呢。”
朱宣道:“那當然是喝了再走。”
沈玉妙覺得這件事情真是稱心,到了下午纔想起來,問朱宣:“怎麼親事定得這麼急?”
朱宣道:“岳父與衛夫人,都什麼年紀了,再說這件事不是早就有了。”
玉妙看了他,說的象是真心話。不禁一笑:“是父親請了表哥去的,還是表哥自己去的?”
朱宣道:“還不都一樣。”
沈玉妙一笑, 這可不一樣。等我見了父親和衛夫人問一問就知道了。
衛夫人與沈居安的親事也是匆匆舉行了,總要讓好女婿放心的走吧。
兩個人洞房裡私語,提起了被逼婚都想笑,一對成年人,被一個晚輩給支使了,兩個人還高興得很。
“這麼疼妙姐兒,我就放心了。”這是沈居安。
衛夫人只是微笑了,她纔沒有那麼容易放心的,但是附合了:“當然疼她,妙姐兒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第一個孩子,不僅是他看重。太夫人,老侯爺,都是看重的很呢。”
沈居安一聲輕嘆:“要是個男孩子就好了。”
衛夫人心裡也時時這樣想了,就是在宮裡,皇后自從知道了她與南平王妃這樣一段淵源關係,也背後裡與她閒話:“如果是個男孩子,你也可以早一點放心。”
南平王妃成親那天,衛夫人請旨蔣大夫去,皇后也知道她關心的很。
衛夫人當然也微笑了:“謝娘娘關心。我也這樣想。”聽了沈居安也這樣說,就寬慰他:“可以再生。”其實心裡也沒有底氣。
沈居安又長吁了一口氣:“這門親事訂的,讓人時時懸了心。一會兒覺得好,一會兒覺得擔心。妙姐兒母親去後,我還真的沒有打算他會守婚約,沒有想到。。。。。。”
朱宣之行事,讓別人看了一會兒在浪尖上,一會兒又在谷底裡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