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回來(十九)

今天是妙姐兒的生日,胖倌小王爺要來斑衣戲彩逗母親樂,圓滾滾身子上是一件小丫頭身上的紅色錦襖,胖嘟嘟臉上一抹白在鼻樑處。看得人都是笑。

郭服和朱睿往廳上來會客人,看到胖倌這樣打扮,郭服勉強板住臉對朱睿正色道:“古有老萊子斑衣,今有你四弟戲彩,讓愚兄弟只是汗顏。”

再聽聽廳上,跟隨毅將軍也有一幫門客,卻是看着斯文儒雅的也有,看着如雞鳴狗盜的也有,這就是毅將軍的一堆雜朋友。看到胖倌小王爺走過去,也是一個一個來稱讚:“先賢中至孝之人,不過如此。”

另一邊是閔將軍年紀相仿的跟從人,馮五公子擊節也是道:“想我母親病中痛苦時,我也沒有如此孝心。”

左一邊兒在稱讚,右一邊兒在誇獎,郭服覺得自己實實地是撐不住,對朱睿只是咧一下嘴,我忍得多難過,快點走到廳外去,在一株早發嫩葉的碧桃樹下手扶着樹站着,從背後看去肩頭只是抽動不停。

足笑了有一刻鐘,郭服纔回身來掏出絲巾來擦拭笑出來的淚水,而且大樂:“我不行了,只有你們家裡才能出這樣的事情,要是放在我們家,早就打死了。”

世子朱睿慢條斯理地道:“我就不笑,你看我們兄弟有人笑嗎?沒聽到廳上人都在誇孝順。”然後低聲告訴郭報:“四弟給父親畫鼻菸壺,也要多畫一隻鴻雁在山峰頂上飛過,說是好傳書。”這還不叫孝順嗎?給父親的就偏心如此。

“我……一會兒也去訂一個去,”郭服對世子朱睿擠擠眼睛道:“等到他大了,用來羞他,他要躲羞,我再高價賣給他就是。”郭服不信胖倌兒長大明白事理以後還覺得這樣叫好。

朱睿與郭服重新往廳上去,依然是不緊不慢地道:“那你要排到明年,後面一堆人都跟着訂呢,而且都是早早丟下來銀子。”說到這裡,朱睿黑眸裡有笑意:“明年他還玩不玩這個,可就不知道了。”

至少朱睿現在也明白父親誇來誇去的用意,而且深爲佩服父親誇得出來,家裡下人們要是誇,就誇得胖倌兒不高興,認爲是哄人的,只是父親誇得中規中矩,聽着很是中肯,胖倌兒一聽就要得意,明年按道理來說,胖倌兒是不會再玩這個了,或許三、兩個月就丟下不玩。

“要訂你趁早,就是早訂他要是丟下來不玩,你一樣打水漂兒。”朱睿覺得自己很是好心地提醒一下準備收藏胖倌兒淘氣證據的郭服。

此時走在廳下隱密之處,眼前是兩株樹擋住別人視線,也擋住自己視線,郭服看一看跟的人在幾步外,這纔對朱睿低聲道:“你知道刺殺太后的人審出來是誰的人嗎?”

朱睿趕快示意噤聲,兩個人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廳上走,聽到身後小腳步聲響,回身一看,郭服剛忍住的笑又要迸出來,身後的這一位個子小小,一件綵衣宮裝,頭上是亮晶晶的首飾,小臉兒是粉嫩嫩的,只是那鼻子上也有一片油彩白色,這個裝醜娃的是長公主府上的康寧郡主。

看到胖倌兒學的好,康寧郡主也跟着扮上。胖倌兒是去找父母親,康寧郡主扮上以後也去找父母親。

長公主在正廳裡是太夫人陪着,還在取笑妙姐兒:“這些時候還不出來,壽星佬兒梳妝倒有這許多功夫。”

一句話沒有說完,從正廳上往外看到石子甬道上走來一羣人,簇擁着綵衣的南平王妃和南平王往這裡來,高陽公主和陶秀珠這才笑着對看一眼:“壽星佬兒來了。”

廳裡廳外的人看着這一對並肩而行的夫妻,王爺突然改邪歸正,別人由羨慕沈王妃的地位和富貴變成羨慕她的好命。猶其是在弄明白朱宣不是“哪裡”受傷以後。

看着年近五十的南平王依然面如冠玉,身姿挺拔,女眷們看着更覺得眼紅。夫妻兩個人並肩而行緩步而來,沿路與親戚們微笑頷首,這才一路來到廳上。

今天的沈王妃猶其是打扮的好,身上妃子紅鳳羽穿花繡壽字的薄錦襖,下面是一條繡金銀線的八幅湘裙,着意打扮起來,眼角的細紋都隱去不見,依然是一個粉嘟嘟的玉人兒。

走到廳上的時候,朱宣就靠後一步,世子朱睿與毅將軍一左一右扶着母親上廳上來,先去給老侯爺和太夫人行禮,這裡纔來見過各位親友。

還沒有坐下來,外面一聲喊:“母親,”來了胖倌兒。做父母親的都沒有忍住,“撲哧”一下笑出來,只聽說胖倌兒要斑衣戲彩,這一會兒纔看到真人版。

身上小紅襖,臉上一抹白的胖倌兒猶不滿足,站在父親腳下,仰着小臉兒問他:“我這鼻子上還不夠白吧,再白些纔是。”

朱宣站定招招手,命人取油彩和畫筆來,親手來給兒子再點上幾筆,眼角看着親戚們俱都是含笑,不想老子今天要當畫臉譜的師傅。

南平王府裡自端慧郡主成爲京裡“膏樑”之一,弟弟胖倌兒再一次榮登“紈絝”,小丫頭捧過鏡子來,胖倌兒自己照一照,這就覺得滿意。

後面又走來康寧郡主,一亮相也是人人笑開懷,高陽長公主是想板起臉來教訓,可是笑容只是止不住,笑着道:“康寧,你這是做什麼?”難道是給未來婆婆也斑衣,長公主要吃醋,對母親也沒有這樣過。

眼角再掃一下站在一旁的閔將軍,只是笑看着,高陽公主突然很是疑惑,我們康寧一定要和妙姐兒結親?這位閔將軍自來到京里人人都誇他好,頭上不是碧玉冠就是紫金冠,身上衣服就是坐在馬上也象是一毫兒不亂,這樣的人配眼前小鼻子上一抹白的康寧郡主,他會懂得憐惜與疼愛?

長公主開始心裡有疑慮,這親事是南平王主動提出所以是和武昌侯認真思慮過,求康寧親事的多的很,並不獨他南平王一家,高陽公主看一看微笑的南平王正伴着妙姐兒在說話,依稀還是年少時的英俊,高陽公主輕輕嘆一口氣,哄着康寧郡主下去:“把臉洗乾淨再來。”

廳上即將要大婚的姚雪慧也來了,陶秀珠看着女兒給妙姐兒拜壽,忙爲她分辨:“今天是你壽誕,不來行禮兒可怎麼行。”

妙姐兒看着也高興,讓雪慧坐在自己身邊,顧冰晶也過來行禮,就坐在另一邊,兩個媳婦都是初長成,妙姐兒左右看看,都是如花似玉,想想不是表哥有抱孫子的心,就是自己也有這樣的心思。

廳上開壽宴,廳外搭戲臺,方氏和申氏陪着太夫人,時時分心思看着自己兒子,今天不能再攔着不再出來,又怕再被胖倌兒弄哭。坐上一會兒,方氏又下廳來找自己兒子,只吃一點子東西就坐不住。

離戲臺遠的草地上,這幾天晴的好曬得幹,頗有碧草悠然的樣子,幾個小孩子都在這裡玩,年長几歲的學哥兒在看着,方氏這才鬆一口氣。

學哥兒看到二嬸來只是笑個不停,對方氏道:“二嬸,這可不能怪我,是他們自己要畫的。”幾個小孩子一起轉過臉來,每個人臉上都是一抹白鼻子,是看到胖倌兒畫上以後,都跟着畫上的。

“嗨,”方氏哭笑不得,這算是什麼,身後又走來香杏,是申氏也讓香杏跟來看看習哥兒,香杏看着卻是喜歡,當着方氏是不好說什麼。

方氏在這裡勸上一會兒,勸不了孩子們去洗臉,聽着戲臺上重打鑼鼓,又要去陪太夫人,只得先回去。

回到戲臺前,聽着人人笑翻天,再看戲臺上的小丑娃,卻是胖倌兒小王爺,方氏也掩口笑上一回再回到廳上去。

廳下幾個孩子們一起跑進來,親戚們笑得就更厲害了,太夫人笑得手指着幾個白鼻子的孩子,只是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笑止住,才問道:“你們都斑衣了?”

剛纔沒有白鼻子的學哥兒也弄上一個白鼻子,代替弟弟們回話道:“胖倌兒斑衣爲大伯母添福添壽,我們也斑衣爲祖父母,爲大伯母添福添壽。”這卻是香杏在方氏走後教出來的,申氏微笑,今天學哥兒也露臉出彩,透過紗幔看看坐在廳上的朱明,也是面有笑容,覺得兒子今天說的不錯。

郭服是同世子朱睿和幾位小王爺坐在一起,擎起手中酒杯問這兄弟三個:“你們這鼻子就不對了。”朱睿呵呵笑起來,看着朱毅:“你倒是可以扮上,”狐朋狗友最多。

毅將軍只看着時時是玉樹的閔將軍,對着三弟上下一通看,只是嘿嘿嘿:“三弟,你同哥哥們比,你還小呢,你……”

“兄弟一起,”閔將軍看着戲臺上的胖倌兒是樂,要自己這樣扮上他絕對不肯。坐上一會兒,廳上酒菜氣味兒越發的薰人,閔將軍站起來回房去,打算換一件衣服再來。

行過草地往自己的院子裡去,梅花林裡三月尚有晚開的梅花,微微春風雖然料峭,有如東帝也是催花妙手,這梅林裡卻是有不少人。

閔小王爺樂得又要跌腳,梅林花下衆星捧月一樣圍着的是小郡主康寧,旁邊除有康寧郡主跟從的人,圍的一圈都是少年公子哥兒,淮王的兩個兒子前世子與現世子都在這裡,手裡摘着梅花兒送過去的就是好幾位。

朱閔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長公主的唯一女兒,求的人是多而又多,何必要往四弟身上引,胖倌弟弟娶到這位小郡主,也未必就日子好過。看看小郡主並沒有聽母親高陽公主的,把鼻子上一抹白洗掉,反而是綵衣宮裝,小鼻子上一抹兒白,坐在飄香的梅林裡,被衆人圍着哄,當然是高興的。

正要走開回房去換衣服的閔將軍又被喊住了,康寧郡主兩隻小手提着裙裾跑過來:“閔將軍,閔將軍……”

此時不再煩惱的朱閔笑容可掬地看着小郡主,主要是她那小鼻子上一抹兒白實在是逗人樂。康寧郡主跑過來:“閔將軍,你是要去換衣服嗎?”

“小郡主是怎麼知道的。”朱閔覺得奇怪,酒宴上這才坐一會兒就去換衣服當然太勤些,可是小郡主是怎麼知道的。

康寧郡主覺得聽到的話應該告訴朱閔:“我在假山石頭後面玩呢,兩位姑娘在假山下面說你有潔癖,兩個人在打賭最多十杯酒你就要回房去換衣服,再十杯你再去換一次。說你應該叫十杯一換纔是。”

然後手往遠處景緻處指一指,沈王妃今天壽誕,請來不少姑娘們,打算自己也看一看,不是還有兩個兒子沒有親事。

小小年紀,從來說話任意的康寧郡主覺得有趣,又跟閔將軍比較熟,這才“好心”“好玩”地跑來告訴閔將軍:“就是那兩位姑娘。”然後再問閔將軍:“什麼叫潔癖?”用可憐同情的眼光看着朱閔,眼光是可憐同情的,小臉兒上還是樂顛顛:“你有病了嗎?”

人如玉樹臨風,性情高雅潔芳自賞的朱閔是難得地生一回氣,康寧郡主手裡指的那兩位姑娘正是自己相中的幾個人之一。

大哥險中美人計,做父母的雖然是爲長子瞞着,可是別的兒子也要敲打一番,出門要小心纔是。所以朱閔早趁着這些人給母親來拜壽,狠狠看上一回,挑上有幾位,準備晚上稟母親,細細地打聽根底兒去。

南平王府裡王妃做壽,來的當然是朝中大小官員,只是官員們的出身底細也要打聽清楚才行,官員們分各個黨派,這親事也不是亂許的。閔小王爺孤芳自賞的性格兒被這兩位初謀面的姑娘們說得一乾二淨,覺得面子上十分地難堪,看着膝下的小郡主小臉兒上白鼻子樂顛顛,又可憐同情自己:“你生病了呀?”

臨風之玉樹的閔將軍臉上只是發燒,臉上一瞬間就通紅得不行。又被康寧郡主看在眼裡:“你臉紅了。”

忍着一肚子氣的閔將軍還是要回房裡去換衣服,不然他太難過,再出來時原本的一身淡青衣繪竹節的衣衫換成一件淡紫色繡蘭花的衣衫,搖搖擺擺不慌不忙地依然是一個斯文哥兒往前面壽宴上來。

今天更是日頭好,家裡人來的又多,就有人三三兩兩地跑出來在花樹下流連一時,看到閔將軍過來都是含笑施禮。

流連花樹游魚的多爲姑娘們,沒有訂親的閔將軍當然是最大的一個香餑餑,另外的香餑餑依然是世子和毅將軍,世子沒有側妃,毅將軍並沒有成親,官職高的名門閨秀固然是不願意給毅將軍當小老婆,可是官職低的人是怎麼想就不知道了。

重新出來的朱閔對這些衣着豔麗的姑娘們算是有一個深刻的認識,說自己“十杯一換”的那兩位背後刻薄人的姑娘還不知道自己的話被康寧郡主聽了去,轉學給朱閔聽,路上遇到,依然是客氣地行禮,朱閔也是禮貌的頷首,看着她們的眼睛只是在自己身上轉,朱閔徑直走開,難道我打扮的跟鄉下做苦力的你們才喜歡。

走過去想想依然是有些心中難過,那位穿水綠色錦襖的姑娘容長臉兒,細長鳳眼,直挺挺鼻子,看着氣質就好,頗有些神似朱閔心中的落shen氣質,沒有想到說話這樣刻薄,是才女的多是會有言論,因爲看書認字的人才會心思多,而且對人與事物不時就是一個想法。

現在哼,朱閔想想自己幸好挑中的好幾個,晚上等母親回房去,再慢慢告訴她,就是這一位那就算了吧,相不中我的人,我也不必相中你。

這樣的一個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壽宴開,妙姐兒今天特別高興,朱宣是回過皇帝和太上皇,在家裡是遍請京中官員與富豪,這是南平王回京裡來第一次大爲請客,宮裡太后處也有賞賜,是和太上皇,皇帝的賞賜一起送出來,說過不讓進宮去行禮,妙姐兒讓當廳裡設下紫檀案,把宮中賞賜擺放在上面,供人觀賞。

酒吃到中午,沈王妃要回房裡換衣服趁便兒歇息一會兒,王府裡爲各位女賓們也備的有換衣服的地方,不過是有名氣的要佔上一間,沒有名氣的大家輪流用一下罷了。高陽公主也起身去打算歪一會兒。

看到妙姐兒起身,應酬官員和富豪的朱宣也起身回房去,一前一後和妙姐兒一起回房裡,看到妙姐兒正在換衣服,卻吩咐人道:“取一件出門的衣服來。”

候着妙姐兒換過,朱宣對着不解的妙姐兒伸出手來:“帶你出去逛逛去。”妙姐兒雖然大喜還是疑惑:“這廳上的客人要怎麼樣?”

攜着妙姐兒往外走的朱宣道:“酒宴不斷要到晚上,要吃喝的去廳上,要聽戲的戲臺前,要休息的有地方,難道你一天都陪着不成。”夫妻兩個人卻是從後門走出去,看着象是偷溜出來的一樣。

後門的一個小小角門外,就是今天府裡這樣熱鬧,也是冷清的,並沒有別人在這裡,門外只有朱壽坐在馬車前候着,等王爺王妃坐進馬車去,趕着馬車離開王府。

陽春三月,街上是人流如水,廳上客人云集的南平王夫妻此時不爲人知的出現在長街上,馬車往城西的一座道觀趕去。

“我還要幫薛夫人求道符呢,”妙姐兒想起來,白雲觀新來的道人,都說是善斷姻緣,此時卻在城裡。薛夫人拜託過自己給寶絹求一道符,保佑寶絹能有好姻緣。

朱宣微笑一下,薛夫人與我有什麼相干,我要在妙姐兒生日這天巴巴地把你帶出來幫她求符咒,此時先不說,看着馬車沿途經過長街小巷子,最後停在道觀前。

一下馬車,卻是就有身披新道袍的觀主迎上來,妙姐兒含笑:“這是表哥先安排好的。”朱宣漫然道:“是啊,”到此時還是不說出來,覺得有些奇怪的妙姐兒就只跟着往裡去,心裡猜想着這生日當天往這裡來,應該是給自己生日禮物纔是。

道觀里正殿是供三清,觀主引着南平王一行往道觀後殿上來。後殿上是一個小小的殿室,殿前銅香爐裡香菸裊繞,煙火旺盛。殿內供的是一個白鬍多須,臉泛紅光,左手挽着紅絲,右手拄的柺杖上掛着一個小簿子的老人。

而這殿祠裡,上書的是三個大字:“月老祠。”妙姐兒一笑,道觀裡後面是月老祠,這就象是拜尼庵的時候會有送子娘娘一樣。

此時一下子就明白,轉過面龐來凝視朱宣,柔聲道:“表哥。”朱宣溫情似水看着妙姐兒:“我們進去。”

南平王在自己的小妻子生日當天,在月老塑像前與她共系紅線,再許白頭,好在沈王妃雖然醋山醋海,也並沒有在此時要求朱宣承諾下輩子不許風流,只是甜甜地一笑,看着自己手上的紅線,另一頭是年近五十的朱宣。

這裡共許再白頭,南平王府裡高陽公主特地請來廳上正樂的武昌侯,卻是要暫時打散一門親事,坐着顰眉的高陽公主對武昌侯道:“康寧太小,這親事現在不能許。閔將軍樣樣都好,只是太過於潔癖,吃一上午的飯,女眷們沒有換衣服,他倒先去換過。乾淨是好事情,太過講究就不好。”

正在廳上吃酒玩樂的武昌候只是笑一笑道:“你既然決定,我就對朱王爺說纔是。康寧兒平時求親的人也不少,要和閔將軍結親的人也是不少。”都是有百家求。

高陽公主放下心來:“只要你不說什麼就行。我倒不是說一定不成,只是康寧再大一些再說吧。”

身爲長公主的高陽要等女兒大一些再說,這位的乾淨講究,想來愛的人多,要是同他老子南平王一樣,左一個右一個,我們康寧能如妙姐兒一樣,最後到感情如一。

南平王與妻子經過許多事情,可是別人不知道,當然只會覺得沈王妃是等出來的,如果沒有一些事情的話,等到老依然是浪子的也多的是。

至於那些胡亂評論總結出來丈夫要大上十四歲,再就是等着才能幸福的人,個例不同,生活中每個人都不同,這不是可以總結出來的。有時間總結總結自己最好。

心裡只是祈盼着落shen玉趾的閔將軍,雖然是人見人要誇讚,可是他過於愛修飾,讓人看着就覺得不敢近一步,就是母親妙姐兒也說過:“象是隻有佛前的玉瓶才能配他。”當然就親事上來說,要與閔將軍訂親的人家還是多而又多。

在月老塑像前,朱宣與妙姐兒再訂白頭後,還要匆忙地返回到家中來待客,馬車回程中,妙姐兒伏在朱宣懷裡歇息一會兒,想想只是覺得心裡是滿滿的幸福和溫馨。

看一看錶哥是含情脈脈,這正是爲兒子說話的時候,妙姐兒爲兒子當然是要開口:“表哥,閔兒的親事暫緩一緩吧。”

兩位母親不約而同的都是這樣想,妙姐兒也道:“康寧也是求親的許多,並不是咱們家就是最好的,閔兒,唉,”做母親的要嘆氣了:“親戚們背後也說他太乾淨過了。”

朱宣一笑道:“可不是,我也是這樣覺得的。先時在軍中,衣服上一個泥點子都要換下來,沒幹淨衣服穿就不出去。後來自己領兵我還當他好了,不想回家裡來依然如故。”

“兒女的姻緣是天成就,”妙姐兒用自己白玉一樣的柔荑握住朱宣的大手:“我何德何能,能與表哥一生白頭,”說到這裡,額頭上就捱了一記爆慄,朱宣笑罵道:“你想着宮裡去多了,也是善頌善禱。”

只有“姻緣是天成就”這一句說得很對,朱宣抱着妙姐兒身子,在她脣上親親道:“就依你,兒子的親事讓他自己去折騰吧,只是不許亂認識人就是。”

“那是當然,”妙姐兒答應着,此時依在朱宣懷裡,看着他對自己百依百順,無端的就撒起嬌來:“這紅線牽得太晚,一到京裡爲什麼就不來。”

朱宣呵呵笑着:“妙姐兒是今天才過生日纔是。”馬車漸行離王府漸近,車內的南平王夫妻重新自溫馨中醒過神來,王府裡有父母親也要戲彩才行,還有五個子女,家裡嬌縱的端慧郡主遇到蠻橫更是嬌縱的小姑子康寧,近些時嬌縱改過好些,辦一件嫁妝換上三次就覺得可以,不象以前要換五次。

閔將軍一株玉樹,父母親只能想辦法去找一件佛前的“玉瓶”才能來配他;毅將軍小時候放走哥哥的海東青,長大了自己走狗摯蒼,成天就野在外面的多;世子朱睿就要大婚,做父母的更要時時用心操辦婚事才行。

最後是小王爺胖倌兒,朱宣和妙姐兒下車來,依然是從後面的角門裡進來,妙姐兒先微笑對着朱宣道:“我頭疼胖倌嗜畫鼻菸壺,可是同他小鼻子上一抹兒白相比,還是整日在房裡畫

鼻菸壺的好。”

“今天是斑衣,你沒有聽到親戚們只有誇的,”朱宣當然是聽不到別人說又多了一個紈絝,京裡世家子愛聽雜戲小曲兒在家裡跟着練的多的是,南平王府裡也出來一個。

朱宣摟着妙姐兒沿着池子邊兒往房裡再來換衣服整妝出去待客:“兒子爲你斑衣,你應該高

興纔是。”

“我高興着呢,”妙姐兒妙目中有笑意:“只是明兒他還能繼續畫他的鼻菸壺去,我更高興。”朱宣哈哈大笑,安慰妙姐兒道:“會的,會有不畫的時候。”做父親的心裡天天就琢磨着怎麼把胖倌這個興趣給打散掉纔是。

京裡官員們富豪雲集,爲南平王妃送來無數奇珍異寶慶祝生日,沈王妃想想自己,丈夫恩愛體貼,兒子漸長成人,公婆父母俱在,清明再攜着世子朱睿去給蔣氏母親遙祝一炷香,唯一的遺憾就是自己的家人不在身邊,可是自從對朱宣吐露真情以來,逢年過節,朱宣都會遙祝一杯酒,只有孩子們是看不明白父親這是何意。

酒宴是流水席,從中午開宴一直到晚上是打算通宵,兒子們相陪,壽星佬兒是沒有這樣的好精力,妙姐兒在更深的時候門口送別長公主及親家們,自己也回房去,進到院裡,看到胖倌兒房裡燈火通明,悄然進去看一看。胖倌好兒子又開始畫畫了,側面看上去鼻子上那一抹兒白也洗掉了。

今天這個生日格外讓人開心,妙姐兒唯一的擔心也沒有了,胖倌兒雷打不動的晚上回來作畫,明天白天一定又是要畫鼻菸壺。

畫吧畫吧,母親此時相比之下,還是畫得好,管親戚們背後會如何議論,胖兒子安生是最好。走出房門的妙姐兒沒有先回房去,而是先去小廚房,天色雖然晚也洗手做羹湯,給朱宣做一道醒酒湯,再給胖兒子做些夜宵去。

銀文用一個食盒捧在手裡,王妃當然是先往小王爺房裡來,把親手做的宵夜放下來,胖倌這才手中畫筆,先對着母親一個笑臉兒,然後就低頭吃起來。

“困了就睡吧,明兒一早再起來畫。”妙姐兒交待一句,再往房中來,朱宣已經洗過,又從房中走出來:“我聞到香氣,酒喝得不少,正想着這個喝,又不好麻煩妙姐兒今天還要辛苦。”

不等丫頭們動手,自己從食盒裡端出來坐在錦榻上開始吃起來。

妙姐兒覺得真好,候着丫頭們打水來洗時,對朱宣喜滋滋地道:“胖倌兒又畫上了,”實在是太高興了,比看到今天人送來的高大珊瑚樹還要高興。

“以後一準兒是個佳公子,樣樣來得。”妙姐兒腦海裡出現的是一個胖胖的,兩腮肥嘟嘟的胖子佳公子,可是不管,那也是個佳公子,妙姐兒今天狠狠地偏心一回。

一時沈王妃的水來,朱宣也吃完重新要水洗手漱口,夫妻相擁着牙帳內去,朱宣才問妙姐兒:“和公主唧咕一會兒說的是什麼,和淘氣親家唧咕一會兒又說的是什麼?”

妙姐兒只是自己笑,聽着朱宣催問,忙先道:“等我理一理怎麼說纔是,跟公主說的話是可以回,跟姚夫人說的話我要想想才行。”

跟公主說的不過是兒女親事暫緩一緩,一個是拿自己女兒沒有辦法,自己也覺得淘氣頑劣,而且又心疼自己女兒,擔心閔小王爺以後不疼康寧;一個是擔心自己兒子潔癖過頭,擔心康寧以後長大依然頑劣,會委屈自己兒子,嘴上都會說自己孩子不好,其實是一片愛子之心。

把對公主說的話回過朱宣,再想想姚夫人的話,表哥聽過要說淘氣纔是,而且學出來,有翻朱宣前帳的嫌疑。

象牙帳內的沈王妃,笑眯眯地看着朱宣,這話可讓我怎麼說呢?

南平王府的廳上依然是酒宴唱戲熱鬧無比,離開這王府回家去的姚夫人陶秀珠帶着女兒姚雪慧和丈夫一起進的門。

夫妻都是高興的,自從這親事居然被夫人弄成,姚大人也是天天就在歡樂中,兩個兒子統統靠後,當然小兒子隨岳父姓還是不行。

房裡坐下來,陶秀珠先喊過管事的來問:“昨天交待做的那一件衣服可做好了,”聽說是沒有好,姚夫人就要催促:“讓她們快些弄纔是,下個月就要成親,雖然吉期的衣服宮中有賞賜,王府裡也有送過來,可是家常的衣服也是要備的好,真是急死人,我的睡鞋兒倒做好了,這件衣服總是好不了。”

雪慧給父母親送上茶來,母親爲自己的一個首飾,甚至嫁過去的一件小東西都要着急,姚大人和姚雪慧早就看慣。

着急過的陶秀珠坐在女兒房裡,再對姚大人道:“你有酒何不回房去早睡,我有話和雪慧說,你在這裡坐着作什麼?”

姚大人笑容可掬:“夫人又有什麼好妙算,也讓我聽一聽。”這句話是不得不打趣,姚大人也不避諱女兒在,對夫人道:“今天夫人得意過了,要不是我攔着你,你又要自命神算。”

雪慧低頭忍笑,母親在廳上對着一衆恭喜的夫人們道:“我們雪慧從小兒就是按着妙姐兒的品格兒來養大的,當然是好的。”

一得意就忘形的陶秀珠時有這樣的話出來,就是如南平王也只能裝作聽不到,誰叫自己被這位淘氣親家算計了,眼前只能由着她去得意去。反正是京裡一怪,早就有名。

並沒有說錯話的陶秀珠今天真的是說心裡話,要成親事就得過南平王那一關,把女兒雪慧養成一個標準名媛,就象世子朱睿在心裡評題,雪慧發脾氣也是名媛作派。

“你也取笑過了,你今兒個有功,沒有讓我再繼續神算下去,”陶秀珠只是趕着丈夫走,好同女兒說話。姚大人端坐不動,微笑撫須:“爲夫就坐在這裡聽着,有什麼要我去辦的也方便。”成親在即,姚大人也要時時小心,夫人得意過頭會把這親事攪了。

趕不走丈夫走的陶秀珠對雪慧道:“你坐到母親這裡來,咱們別理他。”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兒溫順地坐到身邊來,陶秀珠對女兒柔聲道:“我對你婆婆說了,你要是早生下孩子,這房裡就不能有別人。”

身邊“哧”地一聲,卻是姚大人噴茶。被打斷話的陶秀珠不高興的道:“你看你,我說你回房裡去,你偏要這裡呆着,回房去吧。”

“夫人請說,爲夫決不再打斷你們說話。”猝不及防聽到這句與世情不合的話,以至於茶水噴一身的姚大人心癢難熬,想聽聽親家母是怎麼和自己的夫人說的。

陶秀珠繼續和女兒雪慧說話:“看看你,多麼好的一個孩子,一定跟你婆婆一樣,一成親就會有,你要是有了,就什麼話都好說。”

不能不攔下來的姚大人想想女兒是個標準的大家閨秀,一個沒有出嫁的姑娘在這裡聽“有了”,趕快再攔住道:“夫人吶,這話不好說的。”

陶秀珠再一次不高興,對丈夫道:“你不應該聽纔是,你從這房裡出去,我們孃兒倆就說話方便。”往房外喊進小丫頭來:“把這壺茶和老爺一起送回房去,讓他好好的喝去。”

也明白是自己不應該在這裡出現的姚大人只能心癢難搔的和一壺茶一起回房去,心裡後悔不應該多話,其實很想聽一聽,就是身爲父親的姚大人今天也看得出來,有些姑娘們是往世子面前去請安,而且也聽說過,世子側妃的流言。

看着丈夫走出去,陶秀珠和姚雪慧一起鬆口氣兒,就是姚雪慧也要對母親說一說:“媽,今天你看到沒有,阮家的姑娘特地從封地上趕來給婆婆祝壽,”姚雪慧嘟起嘴來,拉着陶秀珠衣襟搖上一搖:“她去朱睿面前站上好幾次呢。”也是一個玉人兒,不是玉人兒也不會往朱睿面前去纔是。

“我知道,我都看到了,”陶秀珠安撫着女兒:“媽雖然在廳上坐的時候兒多,都看在眼裡呢。你只要生孫子,這話我就好對你婆婆開口。”其實是妙姐兒背地裡許給陶秀珠:“雪慧早早生下孫子來,我就好對錶哥說。家裡還是表哥當家不是。”

姚雪慧卻是黯然:“媽,我是隨婆婆,”按民間說法“娶的媳婦要接婆婆的腳,”就是樣樣會象婆婆,雪慧道:“那當然是好,如果是隨你怎麼辦?”在生孩子這件事情上,母女兩個人都擔心會隨陶秀珠,陶秀珠這兒子生得太晚了,要是早生也是別無遺憾。

“這個……”陶秀珠也犯了難,再安慰就比較牽強:“你肯定隨你婆婆,千萬別隨我。”母女兩個人都拋棄陶秀珠,拋棄得眉開眼笑,陶秀珠要笑容滿面安撫女兒:“肯定隨你婆婆,你小時候,不就是按着你婆婆的性情來養大。”雪慧是性情最好。

姚雪慧擔心自己隨母親,把話無意中說出來,怕母親會多心不高興,趕快也是滿面笑容讓母親寬心:“當然會早生。”骨子裡還是有些隨母親的姚雪慧同母親在商議自己的終身大事時,此時房裡無人,當然是不會害羞不提,母親爲自己操辦這一件大事情,以後的事情多要討教她纔是。

就象朱宣對着妙姐兒打趣這位親家母:“以後睿兒無主意,要請教這位親家母。”整天就洋洋得意說自己這門親事是早就看好,早就應該是我們家的。

送母親出門去,雪慧梳洗後睡在錦帳內,想想今天穿花蝴蝶一樣的玉人兒,朱睿也是一般的穩重,心裡是得意的,再想想這些蝴蝶們還會再來,又起憂傷。

而走到女兒房門的陶秀珠藉故兒回房來,就要同姚大人算賬了。心癢難搔的姚大人正伴着那一壺茶在房裡候着夫人回來好問話。親家母雖然是對王爺從來是順從,可是以一個男人的角度來看,姚大人是能看得出來,親家母其實是當家的,只是要爲兒子房裡把住不進人,要一個好理由才行。

雪慧要是順利早生麟兒,夫人再去和親家母說一說,當然是可以攔住世子房裡不進人;要是雪慧如夫人一樣生的晚……剛想到這裡,夫人回房來,進來就是生事情的。

陶秀珠往錦榻上一坐,板起臉兒對丈夫道:“女兒被你這做父親的嚇得不行。”姚大人趕快要問:“又爲何事?”

“她擔心自己生兒子生的晚,怕你這做父親的會帶壞世子,”姚大人聽過就大樂:“夫人吶,你我真是一條心。”我真在想這個,你偏來說這個。

看着小師妹臉上氣呼呼,依然還是當年模樣,姚大人眼睛裡笑意多多,對陶秀珠道:“夫人不必動氣,你我就此事,要好好商議才行。”

姚夫人和妙姐兒唧咕的就是這個,當然妙姐兒是不能對朱宣明說,免得朱宣對這淘氣親家母再有看法,隨便指一件事情說過去的妙姐兒與朱宣開始入夢鄉。丫頭們聽到裡面沒有說話聲,這才輕手輕腳進來再剪燭花,把茶水收拾一下。

妙姐兒的壽誕過,王府裡的上下人等,不得鬆一口氣兒,接下來就是世子要大婚,太夫人也跟着攬一些事情,免得妙姐兒一個人忙不過來。

一早起來,太夫人房裡的丫頭先過來回話:“太夫人說,這幾件事情她管了,王妃倒是歇一歇的好。”妙姐兒趕快站起來聽過道謝,生日纔剛過,今天就要忙昏頭,好在這纔剛起來,母親就幫着一些了。

等太夫人房裡的丫頭回去,妙姐兒先來到胖倌兒的房裡,那位譚先生已經到了,看到王妃進來,趕快伏地跪下不敢擡頭,不要說是王妃,就是這院子裡丫頭,譚世林出來進去,都不敢擡頭。

偏生這位胖倌兒小王爺是養在王妃房裡,更讓譚世林要感嘆一下,王爺王妃嬌養的小王爺,這樣看重自己的手藝,想想以前不肯教,譚世林現在決定補償。這正和朱宣的心思,胖倌兒要是會了,估計就不會再喜歡。

沈王妃命譚世林起來,看一看兒子又開始聚精會神地畫上了,不由得沈王妃心裡樂開花,不再是白鼻子,不會有學戲子的可能,沈王妃笑容滿面對銀文道:“上等賞封兒,賞這位譚先生。”

只是會內畫鼻菸壺的譚世林在王爺王妃面前都落一個“先生”地稱呼兒,今天又接賞銀,看着王妃出去,更是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只是心裡覺得這樣待我,實在是愧我沒有好手藝。

春風開始送暖,吹綠南平王府一園子景緻,唯獨不多吹到的是胖倌兒的胖腦袋,胖倌兒依然是在房裡專心畫他的興趣所在。

送暖的春風吹綠京都的四月,京裡最熱鬧的一件喜事就是南平王府世子大婚。聘禮走上一長街,姚大人和姚夫人都是淚眼婆娑,婆娑過後反倒催促女兒起身:“吉時到了,請姑娘上轎去吧,以後是婆家的人了。”

世子朱睿拜別岳父母,領着花轎起身,看到花轎出門的那一刻,陶秀珠再也忍耐不住,嗚咽地哭起來,姚大人也是眼淚縱橫,還要攙扶夫人:“親戚們都在,要待客呢,你只是哭什麼。”

擦拭着淚水的姚夫人對丈夫道:“你去照照鏡子去,”姚大人詫異地道:“爲何要照鏡子?親戚們都在,夫人讓我照鏡子爲何?”

“你只管去照,照過就知道。”姚夫人只是這一句,姚大人丟下夫人往房裡來照鏡子,臉上並沒有弄髒之處,儀表也沒有不當的地方,走出房門的時候才明白,夫人是讓我自己照一照,我臉上的淚水不比她少。

這是得意的淚水,姚大人擦拭過後,出來準備待客。想想夫人一片苦心,自女兒小的時候就與南平王府裡互接互往,當然這裡面也有親家母一片心血,以前還會覺得親家母會帶壞自己夫人的姚大人,對這位多多促成好事的親家母從此以後是感激多多。不能不感激多,女兒自此在她手下了。

姚家是高朋滿座,交口稱讚這一門親事結的好。坐在花轎內的姚雪慧頭上蒙着紅蓋頭也是笑容不停,有心想看一看朱睿今天騎在馬上領着花轎是什麼樣子,今天偏偏做新娘的人是看不到,只能穩穩坐在大轎內,由着人來安排。

南平王府里人更多,胖倌兒今天也不畫鼻菸壺了,一身的嶄新新衣服的胖倌兒亦步亦趨地跟在父親身後,這是朱宣特意交待的:“你要跟着父親,看着我少喝酒。”得到這樣一個得意差使的胖倌很是得意。

南平王不得不帶着胖兒子一起應酬,妙姐兒也早早拜託過:“再不能讓胖倌兒在吉期把兄弟都打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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