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夕拾(九)

正在揉搓之間,桌上剛纔放的一個東西“啪”的一聲被碰落了榻上。先把夫妻兩個人嚇了一跳,然後房間裡想起了端慧郡主哇哇的大哭聲。

沈玉妙快手快腳的抱起了端慧,輕聲哄了她。看了剛剛睜開了眼睛的閔小王爺,突然想想很好笑,端慧果然是愛哭一些。房外的丫頭們這一會兒才趕快進了來,聽了王妃笑道:“不妨事的,被吵醒了所以不高興了。”

小郡主與小王爺過了百天的時候,房外已經是近了冬天。朱宣看了朱喜送了剛纔來的大人們出去了,才問了:“王妃在做什麼?”

朱喜笑回了話:“王妃在園子裡騎馬。”看了王爺起了身往外走,朱喜跟了後面笑着又說了一句:“最近天氣涼爽,王妃帶了小郡主辛苦,在園子騎馬散悶也是個好消遣。”

朱宣沒有說什麼,最後一段時間以來,每天下午,孩子睡了以後,妙姐兒都會抽了時間去園子騎馬,把自己弄得一身是汗的纔回房去。

朱宣如果是晚上纔回房裡,妙姐兒早就沐浴過了。朱宣聽了丫頭們說了,先也是隻覺得是散悶,有一次早早的回了房裡,這纔看到了無端把自己弄得汗溼了衣服的妙姐兒。一頭一臉晶瑩的汗珠掛在臉上,卻是舒服的神色。

朱宣決定去看一看,好好的,突然對騎馬這樣的有興趣,誰也攔不住她,而且摔了不止一跤。

到了演武場上,就看到妙姐兒一個人騎了四蹄踏雪在場子裡飛奔,朱宣眉頭凝結了,這是騎馬嗎?象是有什麼心事在發泄一樣。

“表哥。”沈玉妙看到了他來了,喜滋滋的過了來,朱宣更是板了臉,取了絲巾給她擦汗,問她:“玩一會兒就回去吧,這麼快的馬速摔一跤不是好玩的。”

話剛說完,就看到了腿上那青色的絹褲上粘了泥,而且還有點點血絲。朱宣強行把妙姐兒抱下了馬,抱到了一桌石桌子上坐了,看了那腿上,沈玉妙自己也啊了一聲,不當一回事的說了一句:“剛纔摔了一下,看的時候並沒有出血。”

看了朱宣爲自己捲了絹褲,白晰的小腿上一片青紫和血點,正在慢慢往外沁了血珠。朱宣一言不發,抱了妙姐兒往房裡去。

讓人拿了傷藥來,爲她縛了,看了妙姐兒因爲擦拭傷口在眼中盈盈打轉的淚水,問了一句:“太用心了吧。”

沈玉妙絲絲吸了冷氣,又輕聲的呼了一聲痛,立即咬了紅脣忍住了。忍了沒一會兒,還是抓了朱宣的手,淚眼汪汪:“表哥,疼。”

耳邊聽了朱宣責備:“表哥帶了你時再騎去,一個人能那麼瘋跑嗎?”朱宣自己快馬奔馳,是不當一回事。看了妙姐兒瘋在了馬上,就覺得驚心。

沈玉妙還是淚盈於睫:“表哥,疼的很。”不等朱宣哄了自己,擦了眼淚:“明天還要去騎。都說摔跤學的快。”

敷好了藥,丫頭們送上了手巾把子,朱宣接了擦了妙姐兒一頭的汗,又追問了一句:“好好,有什麼心事,天天這樣?”朱宣總覺得是有點兒心事。

沈玉妙不想說,她往朱宣懷裡貼了一下,閉了眼睛道:“我累了,要睡會兒呢。孩子們醒了,表哥再喊我。”

朱宣看了那小腿上的青紫,莫名的惱怒了,看了妙姐兒睡了,輕輕拍了她,看了她睡熟了,才送到了牀上去。喊了房裡的丫頭們來。

“王妃最近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嗎?”朱宣覺得自己對妙姐兒可以說是事事都明瞭,偶爾一件他不明白,他就不高興了。

丫頭們臉上都是懵懂的神色。如音笑着回話了:“回王爺,王妃天天看了小郡主,高興的很呢。”沒有一點兒不高興的樣子。

朱宣自己也尋思了,沒有發現妙姐兒有什麼心事。他揮了揮手:“去吧,有什麼事情速來報我。”

丫頭們散去了,朱宣重新進了房裡在牀前坐了下來,看了妙姐兒熟睡的面龐,時而會有一絲微笑,可是今天沒有,微顰了眉,明顯是有心事的樣子。

南平王認真想了一想,不明白。

第二天下午,朱宣正在書房裡會人,朱喜笑嘻嘻進了來:“王妃來了。”卻不見人進來,只聽了房外脆生生的聲音:“表哥,你出來。”

會的人是阮玉照,忙笑着站了起來。候了王爺出去,才站到了窗前往外看了。看了王妃手裡牽了馬,一身束腰騎馬裝,笑盈盈地看了王爺走過去。

朱宣是想板了臉,看了那臉上調皮的笑容,還是笑了笑道:“傷沒有好,不許再騎馬。”沈玉妙只是笑:“要表哥陪了我騎。我在這裡等着。”站在院子裡面,只是衝了朱宣憨笑。

朱宣負了手道:“阮大人在呢。你聽話,先回去,等傷好了,表哥陪了你。”沈玉妙往房裡探頭看了,才勉強道:“那好吧。不過,”她笑了一下:“我要騎到馬棚裡去。”然後自己上了馬,而且不要朱宣扶。

朱宣看了朱祿跟了,妙姐兒笑眯眯出了書房院門,突然回頭笑了一下,然後一打馬,笑聲銀鈴一樣傳來:“我自己出去逛逛去。”

朱宣大驚了,喝命了小廝們:“快跟上去。”看了那馬如離弦之箭,已經奔了出去。朱祿帶了人奔了出去。一時手裡還沒有馬。朱喜也跟了去。

朱宣在院子里拉了臉生了一下氣,想起來阮玉照還在房裡,這纔不高興的進了來。

在窗戶前看得清楚的阮玉照,看了王爺這一會兒沉了臉過來了,忙低了頭候了王爺進來重新坐了,聽了王爺事情交待了,然後說了一句:“你先回去,明天再來吧。”

出門的阮玉照與進門的朱喜擦身而過。朱喜進去報信:“朱祿跟了王妃去了。王妃的馬快,已經出府了。”然後討好的說了一句:“王爺的馬,奴才牽來了。”

看了王爺大步走了出去,上了馬,也往府門外去了。阮玉照眼看着王爺先與自己出了王府,一個人笑了一下,王爺去追沈王妃去了。

朱祿沒費什麼功夫就追上了王妃,一進王府門就是熱鬧的人羣,沈玉妙根本就不敢騎快,而且自己一向是王府裡無人的演武場上騎快馬,在外面不敢那麼騎,怕碰到了人。

回身看了朱祿出來了,更是高興笑道:“反正出來了,咱們出城逛逛去。”把馬繮牽牽的抓住在了自己手裡,朱祿勸不下來,笑道:“王妃慢着些騎,奴才跟了去。”一面回頭示意一個人回去報信去。

朱宣也沒有費什麼功夫就追上了,沈玉妙才走了兩條街,看了表哥也跟來了,更高興了,歪了頭在馬上笑道:“已經出來了,出城逛逛去。”

在城外的空曠野地裡,看了笑聲不斷的妙姐兒,又是一身大汗才肯回去。回程時,坐到了朱宣的馬上,人又睡着了。

秋風不時吹過了,有了汗水的身子更會覺得冷風侵侵。朱宣解了自己的外衣,包好了睡熟的妙姐兒,今天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了。

剛生了孩子還小,門也不怎麼出了。我自己疼愛有加,滿府裡沒有一個人會惹妙姐兒不高興。這心事來的奇怪。

莫名其妙的,朱宣想起了淮王,淮王來了數次,再也沒有見到妙姐兒,後幾次神情時時慎重了看了自己,象是在打量他的心思有沒有被自己發現。

因想到了淮王朱宣這才重新想起了,妙姐兒這個年紀,正是呤風悲月,亂動情懷的年紀。可是妙姐兒見的人都是這幾年裡一直陪了她的,並沒有外人。

南平王又否定了這個不該有的想法。自己也覺得可笑,那樣的事情不會出現在妙姐兒身上。看了胸前馬上睡得香甜的妙姐兒,南平王只能憑空亂猜測了。

夜晚來臨的時候 ,沈玉妙伏在了牀上,臉埋在枕頭裡,格格的笑個不停。晚上總是奶媽帶了孩子睡,表哥拉了自己,追問爲什麼瘋丫頭一樣的騎馬。

看了身邊支了肘側躺了,另一隻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的朱宣,沈玉妙只是笑,道:“只是想騎,也許月子裡睡久了。”

朱宣曲了中指,放在離妙姐兒額頭半寸的地方,繼續追問了:“再不說,表哥就打了。”沈玉妙剛嘟一下嘴,額頭上就被敲了一下,還有點兒疼。

看了妙姐兒揉了額頭呼痛:“表哥,你這算是刑訊逼供了。”朱宣聽了笑,又曲了手指晃了晃道:“快說,心裡想什麼呢。”

不然就抱在了懷裡親,手揉搓了生產後豐盈的身子,噙了妙姐兒的小耳朵追問:“不說,把耳朵咬下來。”

沈玉妙被揉搓得面泛桃花,咬了嘴脣伏在了朱宣懷裡,看了表哥抱了自己,仍是小心的避開了自己的傷處。

朱宣又取笑了:“妙姐兒,你有心事不對了表哥說,你還能對誰說去?”尹夫人,什麼也不懂;周亦玉,少根筋;薛夫人,沒主意。

這句話纔是真正讓沈玉妙聽進去了,想想自己一直以來,有了心事只能放在心裡,表哥不在的時候還可以寫一封信,折了小船放進水裡去。

表哥天天在房裡,四個孩子忙的不行了,也沒有功夫寫這個。朱宣給的那個黃金匣子,更沒有用過。

看了妙姐兒臉上神情一一變化了,南平王把對敵觀測的本事都用上了,就差真的刑訊逼問了。但是那隻不安分的手一直就沒有停過。

沈玉妙最終還是決定說了,她輕咬了紅脣,雙頰和紅脣一樣紅,細聲說了一句。朱宣沒有聽清楚,伏了身子湊到了妙姐兒紅脣邊,耐心的柔聲又問了一遍。

才聽到妙姐兒細或蚊蚋的聲音:“。。。。。。腰粗了。。。。。。”不止是腰粗了,生了三個孩子,覺得腿上的肌肉也鬆了,總而言之,覺得自己要老了。

朱宣不加掩飾的笑了起來,用手扳了妙姐兒的下巴,笑道:“傻孩子,真是個傻孩子。”沈玉妙被笑的臉紅了,脫口就是一句:“表哥敢說,如果我老了,我胖的不行了。。。。。”兩個人心裡同時想起了那個翠花。

“表哥還會喜歡我,象現在這樣疼我嗎?”沈玉妙理直氣壯問了出來。把朱宣一下子問愣了,這個問題從沒有想過。妙姐兒小了十幾歲,擔心的人不應該是她。

聽了沒有回答,沈玉妙覺得自己想的很對,更有理由噘高了嘴脣。

朱宣笑得身子發抖,看了妙姐兒表情更要笑了。不笑的時候,他心疼了,撫了妙姐兒噘着的小嘴,更是溫柔了,低聲道:“表哥不會的。”

“你會的!”朱宣笑得身子發抖,沈玉妙只是更委屈:“你一回了京裡,就會了。”朱宣聽了這話又出來了,眼神裡漸轉爲了沉思,想了一想,突然也問了一句話出來:“表哥要是臉上有了傷,妙姐兒又將如何呢??”

就象朱宣沒有想到擔心自己老的快是妙姐兒,沈玉妙也沒有想到朱宣會問出來這樣一句話。

聽了朱宣溫情款款的這一句逼問:“要是表哥臉上帶了傷,你還會喜歡錶哥嗎?”沈玉妙張口結舌,一下子也被問住了。

朱宣目不轉睛的笑看了妙姐兒臉上的表情變化,又低低的問了一聲:“妙姐兒,如果你嫁過來,發現表哥不是現在這樣好看,你還會喜歡錶哥嗎?”

沈玉妙這纔回過了神來,一下子就漲紅了臉。蜜蜂不落刺蓬上,蜜蜂只落鮮花上。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朱宣的意思。

訂了這門親事,其實表哥最爲可憐,他不僅沒有選擇的餘地,而且還一定要對自己好,用心用意的去維持了夫妻關係。

沈玉妙本能地說了一句:“我不會的。”語調已經有了一些慌亂了。如果嫁的是一個醜八怪,自己會不會這樣?

“真的不會?”朱宣又想逗妙姐兒,把臉湊的更近了,笑了低低的道:“表哥下次打仗去,沒準兒就傷在了臉上,妙姐兒你。。。。。。”

“不!”沈玉妙伸了掩住了朱宣的口,不讓他再說下去。看了朱宣一臉壞壞的笑容,難掩自己的羞澀,把身子貼到他懷裡更緊,一不小心碰到了傷口,又皺了一下眉低低呼了一聲痛。

朱宣把她抱了,手伸到了那烏黑的長髮裡慢慢撫摸了,一面不解恨的又教訓了:“不讓你騎馬,今天是怎麼把那馬又牽出來的?”

沈玉妙在他懷裡調皮的笑了一聲,然後回答了:“我說我不騎,牽去給表哥看一看。後來我說腳痛,就騎到書房裡去了。”

聽了朱宣一聲輕輕的嘆息:“傻丫頭,”怎麼就有這樣的傻丫頭呢?

傻丫頭在懷裡又要舊事重提了:“我不要回京去,我不想回京去。”明知說了無用處,說一下也是好的。

朱宣笑道:“回京去也成了妙姐兒的心病了?”沈玉妙理直氣壯的“嗯”了一聲,聽了朱宣在自己耳邊許諾:“回京去給妙姐兒做好多小子的衣服,表哥不忙的時候就帶妙姐兒出去逛。。。。。。”

邊說邊看了妙姐兒在懷裡睜了亮晶晶的眼睛,在用心用意的記。過了一會兒抗議了:“這都是在表哥不忙的時候纔去的,表哥忙的時候,我也要出門逛去。。。。。。”

朱宣提醒了一下:“端慧誰來陪,還有兒子們?”沈玉妙一想了孩子們,就笑容滿面了,笑道:“回京去,母親看到了端慧和閔兒,一定很喜歡。”

這樣想了,就坐了起來拉了朱宣的手:“表哥,去看看去,我這一會兒又想了。”夫妻兩個人攜了手走出睡房來。

雙生的小郡主與小王爺與哥哥們不同,哥哥們是在太夫人房裡帶大了的,小郡主和小王爺就安置在父母親睡房的對面,正在自己的小木牀上睡得香。

心滿意足的看了一會兒孩子們的睡顏,沈玉妙才笑着與朱宣重新回來睡下了,把那隻受傷的腿高高的蹺到了朱宣身上,看了朱宣也是笑容滿面。

妙姐兒不得不自我陶醉了一下:“表哥,如果你娶的是別人,一定天天把你氣得不行。”看我多好,多會忍着你。

朱宣看了妙姐兒自己吹捧了完了,還沉浸在自己對自己的誇獎之中,把薄薄的綾被給她蓋好了,笑問了一句:“娶了誰,會把表哥氣得不行?”

沈玉妙認真想了一想,道:“駱家的那位蘇姑娘,要是表哥娶了她,那就熱鬧了。”一定整天雞飛狗跳,把你的姨娘,外面的貴夫人一天罵三頓。

朱宣笑了一笑,我要是真的娶了別人,敢跟我這樣計較法。。。。。。敢跟我把沒成親以前的風流債都一個一個放在心裡跟我嘔氣。。。。。。

看了還在自鳴得意的妙姐兒猶自不睡,只有妙姐兒嬌嗲的沒事就要拎一次。嬌憨憨的就過來了拖拉以前的風流事。

朱宣剛閉上眼睛,沈玉妙又推了推他:“表哥,你說是不是,我說的不錯吧?”一隻大手放在了她臉上,在妙姐兒睜開的眼睛上遮蓋了一下,朱宣道:“睡覺了。”

安靜了一會兒,過了一會兒,身邊“咭”的一聲笑聲,朱宣睜開了眼睛,看了妙姐兒一臉嘻笑,還沒有笑完:“如果表哥娶的是蘇姑娘,嘻。。。。。。是吧,表哥。”

南平王爲了今天晚上能安穩的睡上覺,只能順了妙姐兒,漫不經心的回答了:“表哥幸虧娶的是妙姐兒,如果是娶了別人,天天被她氣得不行,一天給她三頓打,再讓她跪一天。。。。。。”

沈玉妙叫停:“表哥,重新說過,不是這樣的。”聽了朱宣繼續漫不經心的重新來過:“天天被她氣的不行了,還能客氣,一天給她六頓打,再讓她天天跪着去。。。。。。”

沈玉妙在朱宣被強迫的宣言中,看了錦帳頂的綠色蟲草,笑微微的閉了眼睛。

中秋節後的一個晚上,朱宣踩了月色往房裡走。一過了中秋,妙姐兒從園子裡搬出來住,回房裡的路倒近了許多。

月色大如銀盤,已上中天,朱宣負手看了一會兒,這會子回房已經是晚了。再看了池面時有水聲輕響了,游魚偶爾出了水面。

守門的人給王爺還留了院門,聽了王爺問了一句:“王妃和小王爺都睡了?”守門的人忙笑問了:“今天晚上,小郡主睡得早,王妃也睡得早,小王爺們一天騎馬射箭去了,更是睡的早。”

朱宣這才步入了房裡,如音帶了值夜的丫頭們悄然走出了房來迎了王爺,侍候他洗漱了。朱宣才走進房裡來。

一進了睡房,先自已看了一下,錦帳裡橫七豎八睡了妙姐兒和孩子們。朱宣啞然一樂,昨天晚上與幕僚們議事晚了,所以沒進房裡來,今天晚上,就沒有人等我了,連睡的地方也沒有了。

眼前難得有這樣的場景,南平王走近了牀前,伏了身子一一的看過來,妙姐兒睡在中間,一隻手摟了朱睿,一隻手摟了毅將軍,睡色暈紅,想來白天勞累了,胸前微有起伏,睡息沉沉睡得香。

睿兒睡在了外面,這麼大的孩子,軍中也帶了去過了,拉了母親的手鼓了小嘴也是睡得香甜。毅將軍睡在了裡面,卻是睡得歪斜,頭頂了妙姐兒的身子,腳卻蹬在了裡面的牀板上。

朱宣微微一笑,這麼大的牀,母子三個人佔了一大半去。再看心愛的小郡主和小王爺,兩個小木牀搬進了錦帳內,放在了妙姐兒腳頭,把僅有的一點兒空餘牀榻都佔滿了,孩子們羊脂玉一樣的鼻子微微扇動了。。。。。。

看了一會兒,朱宣覺得,端慧的鼻子長的倒有點兒象我。再看看,閔兒的額頭也象是有點兒象我。。。。。。

南平王借了牀前燭光把妻兒的睡顏一一看了過來,感覺看不夠。可是再看不夠,今天晚上總要睡覺,不能站在牀前看一個晚上。

但是這牀上任怎麼看,也睡不下自己了。看來下次想有地兒睡,還要早回來才行。朱宣不禁想了,再生幾個孩子,是不是這房裡都不讓老子進了。還不得牀前都睡着。

昨天晚上沒有回來,今天又只能一個人睡,朱宣頗有些掃興的步到了外間。如音帶了丫頭們還候着,明知道王爺今天晚上在房裡睡不成,除非睡地上。

看了王爺又出來了,如音行禮低聲道:“請王爺對間去安歇了吧?”那裡是給小郡主收拾的地方,至少有牀睡。

朱宣道:“不用了,你把這榻上桌子搬了,我就睡這兒吧。”看了如音把錦榻上的小桌子收拾了,帶了丫頭們出去了。朱宣一個人在榻上躺了下來。

睡了一會兒,沒心思睡了。房裡妙姐兒和孩子們多熱乎,做父親的一個人在這裡孤零零的睡錦榻。

朱宣重新起了來,一廂情願的想了,把妙姐兒抱出來陪了我睡。他這樣想了又走進睡房去,看了牀上,這一會兒想抱了妙姐兒出來都不行了。

剛纔還一左一右睡着的兩個兒子,朱睿是本來就抱了母親的手,這個還好拿一些;毅將軍剛纔是頭頂了母親的腰,腳抵了裡面的牀板,這一會兒翻了個身,緊緊的手抓了妙姐兒的衣服,小腿擰在了妙姐兒身上。

如果把妙姐兒抱走了,一定會弄醒兒子們。正這樣想了,看了毅將軍手抓好了妙姐兒胸前衣服,嘴巴一努一努的,看得朱宣皺眉不已,這小子不是餓了吧。都三歲了,還抓了母親胸前努小嘴,難道是做了吃奶的夢。

看了毅將軍努了一會兒,依然熟睡了。

南平王牀前站了只能看着,牀前是淡淡的燭光,從紅紗裡透出些許來,月光比燭光更盛了,照進了牀裡來。

南平王朱宣一個人坐在了自己睡房牀前的牀板上,手扶了雙膝,一個人沒滋沒味的坐了一會兒。再站起來看了牀上妻兒,眼中有了笑意,成了親,三個兒子一個女兒,老子一榻之地都沒有了。這真是沒地兒說理去。

再看了心愛的小郡主,還是睡得正香,朱宣有了主意,小郡主陪了父親睡去。夜裡要吃奶,也不會弄醒了妙姐兒。

這樣想了,伏了身子進牀裡,搬動了端慧郡主的小木牀。剛剛從牀搬了起來,端慧郡主似乎夢中有了知覺,擰了眉頭臉上皺了,要哭不哭的樣子。

只能再把木牀放下來,一放到了牀上,端慧郡主立即又熟睡了,象是知道要把自己從母親身邊搬走一樣。再對了閔小王爺,也是一樣。木牀一離了牀,就要哭不哭的模樣兒。

朱宣又好氣又好笑,都來欺負做父親的,跟他們那個淘氣的娘一樣。眼前沒有辦法,睏意上來了,只有一個人重新出了房,去外間榻上去睡。

不時聽了裡面動靜,居然沒有一個孩子醒過來。擁有嬌妻愛子愛女的南平王一個人在錦榻上睡了一夜。

到了早上的時候,裡面先傳來了哇哇的哭聲,然後是奶媽丫頭們進去,和妙姐兒哄孩子的聲音。

朱宣在榻上裝睡着,想了一會兒妙姐兒會不會來陪了自己,或是請了自己裡面睡去。一刻鐘後,沈玉妙才想起來問了一聲:“王爺夜來在哪裡睡的?”

丫頭們悄聲道:“王爺外面榻上睡着呢。”

沈玉妙把小郡主王爺小交給了奶媽,走了出去,看了表哥,一個人在榻上睡着了。忙爲他掖了掖被角,又輕手輕腳回了來。

看了孩子們要睡不睡的,輕聲交待了丫頭們:“小聲一些,王爺睡着呢。”

在外面聽得一清二楚楚的朱宣在心裡嘆了口氣,這個小丫頭。。。。。。

想了妙姐兒時時同自己計較了以前的風流債,表哥在她心裡又有幾分,象是自從一一有了孩子們,妙姐兒對自己突視了許多。

南平王決定在榻上一直睡着,看看妙姐兒一會兒會不會來理會自己。

王爺錦榻上睡了,所有人輕手輕腳。又過了一個時辰,纔是妙姐兒起身的時辰,起早唸書的世子朱睿先醒了,再弄醒了毅將軍:“你這個將軍,要起來去扎馬了吧。”

然後看了小木牀上的妹妹,對母親笑道:“小妹妹夜裡沒有醒嗎?還是這麼能睡。”

沈玉妙只能起來,笑道:“她醒了的,只是你還睡着呢。”毅將軍揉了眼睛也問了:“小弟弟也醒了嗎?”

妙姐兒看了丫頭們都輕手輕腳的進來,問了一聲:“表哥還在睡?”

聽了丫頭們回答:“是。”沈玉妙看了兩個一醒了就生龍活虎的兒子,放低了聲音:“父親昨天回來的晚,還在睡呢。”

朱宣聽了房裡的聲音壓低了,兩個兒子都還是孩子,一會兒聲音又高了,一會兒想了起來又低了。

聽了妙姐兒帶了他們梳洗了,讓人傳了早飯去廂房裡,理由是:“王爺睡着呢。”然後輕手輕腳帶了兩個兒子去吃早飯去了。唯獨沒有來喊自己,偶爾與妙姐兒較一次勁的南平王睡不下去了,不得不起來了。看來睡到了中午,也是這樣子。

沈玉妙帶了兩個兒子吃了早飯,聽說表哥醒了,帶了兒子們進來笑道:“表哥昨天一定累着了,今天醒得晚。”

然後看了兒子們:“跟父親說上學去。”朱睿與毅將軍行了禮。又被母親一把拉住了,給他們倆一個一個整衣服,笑着交待了:“跟徐先生說了,中午就放學了。下午要帶了你們去薛將軍家呢。記得了早回來。”

這才一手拉了一個送出了房去,倚門看了出了院子,纔回過身來看了朱宣笑道:“讓丫頭們傳飯來,表哥吃了好出去。”

朱宣淡淡嗯了一聲。吃完了也不見出去,沈玉妙剛笑問了:“表哥今天不出去?”房裡響起了哭聲,朱宣看了妙姐兒快步走進了房裡,心裡不能說一點兒酸意也沒有。

一夜都覺得受了冷落的南平王也跟了進去,先看了端慧郡主,已經止住了哭泣,又在啃自己的小拳頭。身上穿了粉紅色上衣,淡青色絹褲的端慧郡主臉上猶有幾滴淚珠,看了更是乖覺可喜。

朱宣一看到也笑了,伸出手來對妙姐兒笑道:“給我抱抱。”端慧郡主聽了熟悉的聲音,也探了身子要父親。

一旁坐下來的沈玉妙看了表哥抱了女兒逗她,也是一笑,自己抱了閔小王爺,閔小王爺是淡青色的上衣,粉色的絹褲與端慧郡主正好相反。兩個孩子長的很相象,只看外表又衣服一樣的話,是不容易分辨出來的。

而且個個長的頗宵似妙姐兒,朱宣一看到這兩個孩子就要滿面笑容。不過朱宣只抱小郡主,丫頭們都知道,王爺不抱世子和毅將軍,但是小郡主卻是抱的。

逗弄了一會兒,才把女兒給了奶媽,看了妙姐兒道:“跟表哥去書房嗎?”沈玉妙這一會兒早把閔小王爺給了奶媽,已經換好了衣服,作好了跟去的準備,聽到了表哥問,笑道:“就是要跟去呢。”

對朱宣越瞭解,對家裡越瞭解,沈玉妙就越發的想要關心他。爲晉王打發“梁山好漢”又抹去了多少銀子,義學裡修繕一下也花不了多少錢。

時而跟了去朱宣的書房坐一下,在裡面隨便看看書寫寫字,聽聽有會話的大人說什麼,沈玉妙時常這樣做了,本着一切關心朱宣的心思,關心朱宣也等於關心她自己。

一座玉石小樓先是讓妙姐兒擔了不少的心,再說嬌奢淫逸,就是從自己身上起來的了。去年大雨傾盆,離發洪水不遠的時候,沈玉妙還會注意一下穿戴。今年更是丟到腦後去了。

偶爾聽一下書房裡議事情,也能提醒她再重新注意不要太靡費。

朱宣攜了她去了書房,書案上有幾封拆開的信,看了封皮,卻是京裡來的。一封是寫中秋夜宴,六皇子與老臣伍氏的次女頗爲中意。

一封是晉王自己寫來的,沈玉妙略一思索,打開了來看了一下,笑了一聲,看了坐在書案後的朱宣道:“晉王說他治下的綠林之徒,大多是咱們這裡無田無產跑去他那裡的?”真是滑稽透頂。

朱宣沒有笑,一副沒有心情理晉王的表情,道:“一定要往他那裡去,在哪裡不能當強盜。這麼多人,獨他晉王這麼能忍讓。”

“伍氏是哪一家?”沈玉妙進京兩次,前後呆了近三年,第一年沒有成親,當然不亂跑。第二次去,朱宣一走就在家裡安胎,也沒有亂跑的時間。不認識的人還太多。

朱宣就解釋給她聽:“是先皇后的孃家,伍氏、雲氏、明氏世出皇后與皇妃。今皇后出自於明氏。都是禮儀之家。”

禮儀之家很多時候就等於只會動嘴皮子的人家,沈玉妙放下了信,看了坐在書案的朱宣,今年表哥微微有些發福,依然還是好身材,看了他更沉穩,以往神情中頗有犀利之色。今年卻只覺得他越發深不可測。

朱宣看了妙姐兒隨手翻了桌上來往信件,問她道:“下午去薛將軍家道賀去?”薛名時的夫人有孕了。

“是。”妙姐兒一邊看信,一邊笑回了:“表哥也爲薛將軍高興吧?”薛夫人有孕,這個功勞可以說是自己的。沈玉妙覺得可以不謙虛的承受了。

然後象是在解釋,又象是在表白:“有了孩子,我就很少出去了,也算是出去玩一玩去。兒子們最近唸書都用功,帶了他們一起去散散心去。”

朱壽從外面走了進來,又送了一些公文來。沈玉妙看了朱壽出去的身影,忍不住又對了朱宣抱怨了:“表哥的四個小廝裡,朱壽最薄情,一個一個的招惹過來。這才從京裡回來沒有幾天,又把新進的一個丫頭招惹了。”進來的丫頭一個一個象是爲朱壽準備的。

朱宣聽了,當然不會當一回事:“丫頭們也不好,家裡人都知道朱壽是個什麼樣子,爲什麼還上他的當。”朱壽送一些重要的信,從京裡剛過來。

沈玉妙先是氣結,後來嘴角邊翹成了彎彎的弧度,表哥象是在說京裡的那些貴夫人,明知道表哥是個什麼樣的人,還要來招惹表哥。

再一想不對,那些貴夫人原本就風流,多招惹一個有權勢的人,她們求之不得。

所以朱壽在南平王府裡總是逍遙自在了,王妃有心想過問他的親事,王爺卻覺得被朱壽招惹的丫頭們都不好。

新送進來的公文中夾了兩封信,朱宣一看妙姐兒拿了起來,,只看了封皮就知道了是誰的信了。伸出了手:“給我。”

打開了來看了,隨手就燒了。纔對了妙姐兒解釋:“二皇子與三皇子的信,問候。”就這麼簡潔。

沈玉妙有些氣憤了:“母親江上遇刺,還不知道是誰的主意呢。”看了表哥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道:“不是他們。”

濃眉微凝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衛夫人在宮裡,招人眼紅呢。”

剪剪明眸看了朱宣,沈玉妙不明白。朱宣用手在晉王的來信中輕輕點了一點。沈玉妙瞪大了眼睛:“表哥怎麼知道?”晉王行刺衛夫人,貌似撈不到好處。轉念一想,嫁禍與人。。。。。。

這樣一想,越發的不想回京裡了,轉而悶悶不樂。一個不可能的想法總是在心裡轉,是誰也不會高興。

薛名時對於薛夫人有了身孕的誇張程度不亞於朱宣,所以家裡賓客盈門,當然早早來的坐了不走的是周亦玉,正在房裡陪了薛夫人說話,一面等妙姐兒來,尹夫人也早早來了。

有了身孕就一直睡在牀上安胎的薛夫人笑得不行,周亦玉在說王爺不好。

“我多看一眼小郡主,王爺象是不高興。”周亦玉不滿地道。回家去跟許連翔訴訴苦水,又被許連翔直言相告了:“王爺應該是怕小郡主跟你學。”

自從許連翔王府裡都去收賭債銀子,對了周亦玉說話就比較硬實了。周懷武父女兩個人都被許連翔嚇到了,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做。

許連翔回家去,慢條斯理的把這件事情說了:“王爺答應了,以後不會再有人拿我和玉姐來打賭。”許連翔是真心的認爲,與玉姐一直不和,都是與外人有關。天天對了玉姐說她不象是個女人,聽多了肯定有作用。

薛夫人看了周亦玉,還是一件青衣的布衣,但是耳朵上多了一對金耳飾。尹夫人這個時候也發現了,指了那耳飾,笑道:“周將軍,你今天是怎麼了。。。。。。”

周亦玉沒好氣:“我怕耳洞白穿了。”尹夫人更是驚奇了:“你還有耳洞,你幾時穿的耳洞?”象是看到了妖怪一樣。

“從小我媽就給我穿了,你一直沒有看到罷了。”周亦玉更不高興了。就象許連翔的結論一樣,如果周亦玉有一點兒象女人,周圍的人反而被她嚇了一跳。

尹夫人火上澆油的又喃喃說了一句:“如果王爺看到了你戴這個,也許會讓你多看幾眼小郡主的。”

周亦玉聽了這句話,反而笑了反問了:“你比我多看了嗎?”周亦玉不認爲王爺會對尹夫人讚賞備至。

越來越看的清楚,其時看一看妙姐兒就明白了,王爺把妙姐兒打扮成什麼樣子,他就是喜歡什麼樣子的女人。

尹夫人從來不難過,反而笑道:“過幾個月王爺就應該會喜歡我陪了妙姐兒了。”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讓周亦玉不由得不微微瞪大了眼睛看了她,尹夫人悠然自得的說了一句:“過幾個月我的誥封就要下來了。王爺就不會再覺得我沒有身份了。”

房間裡響起了周亦玉哈哈的幾聲大笑聲,對了尹夫人這般的自信滿滿,也喃喃說了一句:“原來是嫌你沒有身份。”哪有這樣的簡單。

“嗨,”尹夫人沒心沒肺的笑道:“沒有我們陪了妙姐兒,妙姐兒日子該多無趣。”再看了牀上睡的薛夫人,笑道:“沒有我和周將軍早早的來了,你一個人睡在這裡又有什麼意思。”

薛夫人拈了枕畔的絲巾帶了笑點頭,一直就看了她們兩個人在說話。

象這樣說話下去,尹夫人還是忍不住先說了出來:“妙姐兒怎麼還不來,不是說了下午午睡了起來就過來。”一面往外看了,正好看到沈玉妙往這裡走。

薛名時滿面紅光,親自陪了進來,兩位小王爺一起駕臨了,真是蓬壁生輝了。世子朱睿在徐從安的循循教導下,父親不時的嚴厲之下,見人從來是繃了臉,頗有乃父之風。

沈玉妙含笑聽了小小的朱睿在同薛名時對答:“薛將軍不必親自相陪了,外面將軍們都來了,父親也在,我陪了母親進去看薛夫人,將軍請自便。”

毅將軍一隻手拉了母親的手,一隻手拉了哥哥的手,當了人從來很少說話。

薛名時面對了小小的世子,也從不敢怠慢,因世子個子還小,陪了進來都是躬了身子回話:“末將理當送世子、毅將軍與王妃進去了。拙荊身子弱,靜臥在牀,請世子不要見怪纔是。”

沈玉妙聽了長子板了臉,客客套套的又是一句:“將軍不必多禮,夫人身子不好,以夫人爲重。”妙姐兒差一點兒沒有笑出來。表哥教的好兒子。

薛夫人門前,周亦玉,尹夫人都迎了出來,世子來了當然要出迎。沈玉妙聽了自己的寶貝長子一口一句:“將軍請起,夫人請起。”她用手裡的絲帕裝作擦拭脣邊,笑了一下。帶了朱睿與毅將軍進了房裡。

薛夫人也在牀上欠了身子起來,聽了世子大步走過來說了一句:“夫人不必多禮,靜養纔是。”別的人都覺得正常之極,只有世子的母親沈王妃再也忍不住嘻嘻笑了一聲。看我兒子多能。

在牀頭的椅子上坐下來,沈玉妙微笑了:“過來解了外面衣服吧。”

一隻手攬了一個,兩個人都是一式一樣的藏青的小披風,一樣的面目俊秀,脣紅齒白。兩個頂呱呱的小正太。

毅將軍依了母親坐了,就有三分自如了。世子朱睿正襟危坐了在母親身邊,目不斜視看了地面,雙手扶在了膝上,聽了母親與夫人們說話。

“姚夫人給你帶的東西。”先把陶秀珠的東西給了尹夫人,這兩個無法無天的淘氣包自從認識了就臭味相投。尹夫人不會寫字,信與東西都是妙姐兒轉。

尹夫人笑着接了過來,是一件時新的宮花,笑問了:“姚夫人也有孕五個月了,身子好不好。都是沾了妙姐兒的福氣,大家都跟着有了。”

周亦玉聽了就在尹夫人的腹部瞄了一眼,尹夫人也迅速在周亦玉肚子上瞄了一眼。兩個人就相安無事了。

剛說了沒有幾句話,跟來的朱祿就笑容滿面的進了來:“王爺請了世子出去見將軍們。”毅將軍看了哥哥出去了,整個人都貼到了母親懷裡,扳了她的手笑:“一會兒哥哥來了,讓他坐一邊去。”

摟了幼子,想了出去的朱睿,沈玉妙心裡不無幾分心疼,都還是個孩子,表哥逼得太很。難道表哥小時候侯爺世子,也是這樣過來的。想想表哥平時不怎麼說他小時候的事情,表哥少年之時,有沒有喜歡的人,有沒有因爲訂了親而不得不斬斷的綺思。

房裡一片歡笑聲,提起了姚夫人,尹夫人再也忍不住說起了去繡春坊的事情,先交待了周亦玉:“不要告訴尹勇。”

王爺王妃一家來了四人都到了薛府,薛名時百般挽留,才留到了吃了晚飯,再留不住,才送了王爺一家四人出府。

第73章 ,高陽(二)第397章 ,糾結(七)第380章 ,撥亂(八)第266章 ,問話第19章 ,遊玩(下)第510章 ,紛亂(十)第538章 ,紛亂(三十八)第447章 ,爲難(一)第590章 ,變幻(五)第458章 ,爲難(十二)第381章 ,撥亂(九)第209章 ,收拾第427章 ,貴妃第304章 ,生事(八)第303章 ,生事(七)第557章 ,治家(十九)第546章 ,治家(八)第306章 ,生事(十)第322章 ,配合(十二)第660章 ,雲涌(二十)第337章 ,開演(一)第303章 ,生事(七)第314章 ,配合(四)第431章 ,反目(三)第622章 ,舔犢(十二)第333章 ,亂雲(七)第94章 ,外家(一)第517章 ,紛亂(十七)第231章 ,烏雲(一)第658章 ,雲涌(十八)第283章 ,公主(四)第586章 ,變幻(二十一)第503章 ,紛亂(三)第472章 ,夕拾(四)第286章 ,郡主(三)第152章 ,送行(二)第335章 ,亂雲(九)第667章 ,黃昏(一)第284章 ,郡主(一)第269章 ,操心(三)第440章 ,重圓(四)第208章 ,看房(二)第23章 ,直白第552章 ,治家(十四)第372章 ,反正(十四)第563章 ,戰場(五)第297章 ,生事(一)第259章 ,打發(一)第84章 ,作客第313章 ,配合(三)第582章 ,溫情(十七)第34章 ,易家第107章 ,證據第61章 ,春暖第637章 ,舔犢(二十七)第540章 ,治家(二)第632章 ,舔犢(二十二)第242章 ,寄居(二)第312章 ,配合(二)第280章 ,公主(一)第546章 ,治家(八)第168章 ,紫瓊(三)第157章 ,安慰第292章 ,有喜(四)第192章 ,急事第543章 ,治家(五)第418章 ,東窗(二)第441章 ,重圓(五)第443章 ,重圓(七)第83章 ,嫌隙第358章 ,嬉樂(三)第474章 ,夕拾(六)第464章 ,朝花(六)第232章 ,烏雲(二)第503章 ,紛亂(三)第296章 ,談論(三)第329章 ,亂雲(三)第343章 ,開演(七)第490章 ,憂喜(十)第266章 ,問話第456章 ,爲難(十)第35章 ,委屈第597章 ,回來(七)第275章 ,思慮(六)第29章 ,先生第474章 ,夕拾(六)第121章 ,明白(二)第451章 ,爲難(五)第576章 ,溫情(十一)第89章 ,排場第354章 ,開演(十八)第87章 ,意外第411章 ,遊玩(二)第108章 ,互疑第477章 ,夕拾(九)第238章 ,意見(二)第323章 ,離開(一)第567章 ,溫情(二)第351章 ,開演(十五)第443章 ,重圓(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