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淑敏疼愛的摸摸山兒圓圓嫩嫩的臉蛋,笑道:“那山兒跟娘一塊去。”
山兒歡喜的用力點頭,拉着娘往外走,小短腿費力的跨過高高的門檻。
聽了趙卓義的自我介紹,馮淑敏驚喜道:“原來林大夫也回來了?”
趙卓義道:“林大夫此次回京是爲邊關籌備藥材的。”
馮淑敏喜道:“回來就好,我還一直唸叨她呢!”
“這是林將軍讓屬下交給夫人的信。”趙卓義把信呈上。
馮淑敏拿着信,滿心皆是歡喜,再沒有比收到老爺的信更讓人高興的事了。山兒迫不及待的囔囔:“娘,快打開,快打開……”
馮淑敏笑嗔了山兒一眼,不好意思的對趙卓義道:“這孩子,跟他爹一個急脾氣。”
趙卓義心說,小公子比林將軍可愛多了,笑呵呵的說:“小公子是想將軍了,屬下還有要務,就先告辭了。”他留在這裡,夫人不好意思看信,人家都迫不及待了,他還是識相一點早走的好。
馮淑敏命念巧去封了包銀子打賞,又讓管家送趙卓義出門。山兒依在娘懷裡,母子兩一起看信。
“夫人見字如面……”山兒一字一字讀道,仰頭問娘:“娘,爹爲什麼不寫山兒見字如面?”
馮淑敏不禁莞爾,摸摸山兒的頭,柔聲道:“你爹不知道山兒已經會認字了呢!等你爹回來。山兒背書給爹聽。你爹一定很高興。”
山兒這才釋然:“我會背好多好多書給爹聽的。”
“來,咱們繼續念。”馮淑敏目光向下。
“爲夫在邊關一切安好,勿念,今有件要事須告知夫人,林蘭林風乃爲夫失散多年的兒女……”
馮淑敏不禁心頭一振,忙收了信,和聲哄山兒:“山兒,你爹在信中有要事相告,你乖乖去玩。”
山兒癟了癟嘴,很不情願的挪着小短腿出去了。
馮淑敏此刻內心極度混亂。哪裡還顧得上照顧山兒的情緒,繼續看信.
“其中原委曲折,一言難盡,待爲夫回京再與夫人細說……爲夫虧欠他們太多。怨不得他們心中有恨,他們一日不認我這個父親,我便一日寢食難安,爲夫知你與蘭兒相交甚篤,她定不會排斥與你,還請夫人助爲夫一臂之力……”
馮淑敏看完信,久久不能言語,心中五味雜陳,紛亂無緒,當初嫁與老爺之時.老爺告知他前妻與兒女皆在多年前死於饑荒,如今,卻突然冒出一雙兒女,還不是別人,正是她一直視爲好友的林蘭,如此突兀的,她和林蘭的關係竟成了繼母與嫡長女的關係,這簡直叫人難以接受。
從道理上而言,她應該替老爺高興,一雙兒女失而復得。她應該理解老爺認子認女的切切之心,但是,道理是一回事,做起來又談何容易?且不說這樣的角色轉換,她和林蘭都會無比尷尬。如何相處,如何自處都成問題。關鍵還是山兒。莫名其妙的從嫡長子變成了嫡次子,原本屬於山兒的東西,現在都要拱手讓給那個素未謀面的長兄……馮淑敏自認不是懷心腸的人,但作爲一個母親,她焉能不爲自己的兒子叫屈?馮淑敏百般糾結,實在難以釋懷。當初她還特意問過大姑的……對,大姑,就是大姑告訴老爺,沈氏和兩個孩子都死了,爲此,老爺還特意立了衣冠冢,還帶她去祭拜過。
馮淑敏面色冷然,叫來管家,命管家速去一趟湖州,把大姑請到京中。
山兒鬱悶的撿了根樹枝,在後花園的地上比劃,小嘴嘟噥着:“林蘭,林風,林山……爹取的名字真不咋樣,不過,還是比邱元思的爹要強,元思冤死,太不吉利了……”
林蘭洗了個澡,好好睡了一覺,神清氣爽,天天在家不覺得,出去受了一趟罪,真心覺得還是自己家裡舒服啊!
吃飯的時候,林蘭也沒閒着,向錦繡和周媽瞭解家中的情形。
她和明允走後,李明則在葉大舅爺的幫助下開了間茶葉鋪子,生意還過得去。
而韓氏關了月餘也沒放了出來。韓氏原本不肯走的,李明則態度堅決的要她走,爲此,韓氏還哭鬧了一陣,差點把老太太氣的舊病復發,李明則就拿住這一點,硬把韓氏送走了。
看來李明則還是言而有信的。
被韓氏這麼一鬧,老太太的病情一直反覆,時好時壞,情況不太妙。林蘭決定稍後過去看看。
李明珠還是住在綴錦軒,現在很少見她出來,難得出來一趟,也不說話,盡繃着一張臉,好似寫着生人勿近。
想不到錦繡居然也能說出這樣的成語,細細琢磨,還真是形象,林蘭不禁莞爾。李明珠遭此打擊,性情大變也是正常,只要她不像以前一樣惹是生非就好。
李渣爹養了數月的傷,年後才被押解去黔地,臨行,李明則都沒去送他,只讓人送去一些銀子衣物,李明則還肯送東西去,李渣爹都該燒高香了。就不知他還有沒有命走到黔地。
總之一切還是在林蘭的預想範圍之內,真正讓她頭疼的是……馮淑敏。要是馮淑敏知道她回來了,肯定得找她,到時候怎麼辦?不理?還是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林蘭糾結了一下,搖搖頭,依她的功力,還做不到坦然面對。那麼幹脆說清楚,這個爹她是不會認的,你這個繼母自然也不能認,以後還是當做不認識好了。林蘭給自己一個肯定的點頭,對,就這麼辦。與其尷尷尬尬的,還不如一次把話挑明瞭,要怪就怪那個老傢伙去。跟她沒關係。
“對了。二少奶奶,陳公子和裴小姐年前成親了,大少爺和大少奶奶還去喝了喜酒。”錦繡道。
“真的?”林蘭驚喜道:“太好了,這兩人總算修成了正果,我得送份厚禮去。”
周媽笑道:“哪用得着二少奶奶操心,大少爺和大舅爺都替你們送了一份。”
林蘭笑道:“得兒,這下好了,我欠了兩人情,你瞧好了,陳子諭那傢伙保準還要問我討紅包。便宜他了,得三份呢!”
周媽笑道:“陳公子如今去了高麗,皇上命他出使高麗,估計得大半年纔回得來。”
“是嗎?高麗王子因他白捱了一頓暴揍。是該他去這一趟。”林蘭笑道。
正說着,丁若妍身邊的紅裳來了,送來了二百兩銀票。
林蘭有些不悅:“大嫂怎得這麼見外呢?”
紅裳回道:“大少奶奶說,二少奶奶已經幫了他們很多了,不好再叫二少奶奶貼銀子,雖說兄弟妯娌間幫忙是應該,但這也是二少奶奶的心意,他們只有感激的,不能當成應當應分,大少奶奶還說。等二少奶奶稍空些,再來找二少奶奶說話。”
丁若妍也太自量了,林蘭莞爾,讓周媽收下,對紅裳道:“大少奶奶現在何處?”
紅裳回道:“大少奶奶每天晚飯後,都會去朝暉堂看老太太。”
“哦!我待會兒也要過去的。”林蘭道。
吃過晚飯,林蘭帶上銀柳去了朝暉堂。
老太太的病情比林蘭想象的要嚴重,神智都太清楚,見到她時,那眼神只是一片茫然。似乎不認得她了。祝媽媽抹着老淚跟林蘭說:“二少奶奶,您得想想辦法,再這樣下去,只怕老太太……”
看老太太這樣子,是撐不了多久了。這種病,就是靠養。靠精心調理,受不得氣,如今,她也是回天乏術。
“前幾個月老太太的病情已經大有好轉,老太太本來說等開了春,天氣暖了,要回老家,她就是死也要死在老家,可現在……”祝媽媽到底伺候了老太太十幾年,感情深厚,說到傷心處,頓時淚流不止。
丁若妍安慰道:“祝媽媽莫要擔心,二少奶奶定會想辦法治好祖母的。”
林蘭也只能敷衍:“慢慢會好起來的。”
俞蓮一直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眼中含着悲傷,只是不知是爲老太太傷心,還是爲自己無望的前景擔憂。
說實話,俞蓮是最倒黴的了,被人算計做了妾室,本想着,好歹總能混個衣食無憂,將來若是有幸生個一兒半女,還能有個依靠,誰知道沒幾天,渣爹就出事了,身邊又沒有個可倚仗之人,這日子艱難可想而知。
看過老太太,林蘭和丁若妍一道出門,邊走,丁若妍邊道:“弟妹,你能否給我個準信,祖母她還有多少時間?”
林蘭默了默道:“看情形,捱到夏天就差不多了。”
丁若妍黯然,嘆了一氣:“幾個大夫都是這麼說,看來,是真沒辦法了,我在想,祖母回鄉是不可能了,是不是請大伯過來?總得有個兒子送終不是?”
林蘭認同道:“只能請大伯過來了,聽說三叔身體也不是很好,怕是經不起車馬勞頓。”
“那我回去便讓明則給老家去封信,希望大伯能及時趕來。”
“對了,我聽說大哥的茶葉鋪子生意不錯。”林蘭轉了個話題。
(阿紫作了首打油詩,寫給某些罈子裡喜歡上人蔘雞湯的罈子們:)
小說mm好地方,看文不用把錢花。
自由評論多暢快,不合吾意上雞湯。
女主聖母誰之過,腦殘作者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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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無奈說幾句,寫個小說不容易。
沒有休息沒有米,還要被人罵裝逼。
板磚還能蓋房子,雞湯請你端回去。
理性評論是美德,惡言相向太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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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誰再把雞湯上,原封不動還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