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拾舟從沈家出來時,沈家下人一路恭敬的護送。
不敢不送啊。這尼瑪就是個山大王出身的,誰敢馬虎?
待她出了沈家大門,身後十幾個少年手中提着老太太給的見面禮。一路暈暈乎乎的,不知其所以然。
來了個挖牆腳的,帶着人流弊哄哄的殺過來。
挖牆腳的賠了嫁妝,試圖爬牆的沈家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這不是在做夢吧?舟哥把沈家給征服了?那沈將軍咋辦?我怎麼覺着沈將軍要嫁人的節奏啊?”楚恆腦子有點暈,說好的撐場子呢。
“能咋辦?沈家就差把人綁了送來葉家,咱啊,就等着喝喜酒吧。”姚晉學摸着下巴,他年後便要成親。如今倒是難得與小夥伴一塊兒。
“那我回去送信,咱也該準備嫁妝了。這十里八村的弟兄,可就這麼一個老大。”黑胖子說着說着就離了隊,打算先放出話去。
這尼瑪,完全一副自家老大要娶媳婦兒的模樣。
周喬扭頭看着黑胖子走遠,摸了摸後腦勺。
“我怎麼記得舟哥是山大王發家來着,這都好幾年了,也不知有多少弟兄了。怎麼感覺心裡毛乎乎的。”周喬嘟囔了一聲,也沒太在意。
不過倒是大略過了一遍。
似乎在認識以前,她就有整個村的兄弟。後來在雲州,又有了半個城的兄弟。以及一羣被洗腦的婦道人家。
咦,到底有多少人來着?
周喬甩了甩腦袋,把疑惑拋在了一邊。橫豎不是我娶妻,想那麼多幹啥?
許久以後的周喬,無數次爲沈將軍默哀。娶個媳婦兒能娶到他這般轟轟烈烈,也是全南諸頭一份兒了。
堪稱全南諸之最!
等着看戲葉院長好戲的人,很是失望。
眼看着多桑阮道璇帶着嫁妝殺上來門,還沒半個時辰,正主就後腳過去了。
隨後....
阮道璇眼淚嘩嘩的擡着嫁妝進了葉家門,沈府老太太一溜兒的禮品不要錢的往葉家送。
這出大戲真是看得越發撲朔迷離了。但有一點毋庸置疑,葉院長似乎又流弊大了一回。
“對了,你們聽說了麼?今年的大比好像格外殘暴。”幾人回了學子街,周圍便隱隱有人議論。
“前兒個,咱們人把螟蛉使節揍殘了。說是不全力以赴就是不尊重對手,當時螟蛉使節臉都綠了。”
“你這算啥?每年都罵咱是弱雞的青霄使節,今年被打到直服輸才停呢。”說話之人語氣激動,彷彿是自己親自上場一般激動。
艾瑪,南諸要翻身農奴把歌唱了啊。
“今年也不知怎麼的,似乎從邊疆回來的將士,都格外厲害。便是沈將軍都得了好幾次嘉獎。”姚晉學也笑着道。
整個京城都喜氣洋洋的,似乎過年一般。甚至還有人點了煙花爆竹,每每宮中傳來大捷,便全城慶賀。
這每年屬於南諸的丟人之事,不知何時成了所有人的狂歡。
此刻京城郊外。
荒蕪又陰冷的破廟外,抱着青銅劍的男子微微動了。一雙渾噩的雙眼無神的望着天空,其中滿是死寂。
似乎只要多看一眼,便能讓人渾身發涼,對未來喪失希望。
“罪孽啊,不可存活於世的罪孽!”男子衣裳微動,渾身透着一股子殺意。
“撥亂反正,一切都該結束了。”微風中隱隱傳來一聲低喃,慢慢散在空氣中。
夜晚的京城顯得極爲靜謐。
葉拾舟正在院中打完一套拳法,便突地一怔,站在院中呆立了片刻。
“今夜所有人徹夜守候,不可歇息。若有風吹草動,殺無赦!”葉拾舟一聲令下,葉府所有兄弟便行動起來。
各個角落都隱着人。整個葉府,隨着她一句話,便嚴防緊守起來。
“舟舟怎麼了?可是有何不妥?”
“出了什麼事?”葉澤南幾人身上披着一件外衣,急匆匆跑了出來。
周氏順手抄了一把刀:“相公過來,藏我身後。”一把把懵圈的葉淮安護在了身後。
葉淮安被她差點拉的一個踉蹌,啼笑皆非。卻又有種異樣的感動。
葉拾舟抿着脣,微微側了側耳朵。
此時空氣中似乎都瀰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兒。
“好了,你們回去睡吧。”葉拾舟淡淡道,往皇宮方向看了一眼。
“怎麼回事?我怎麼心口咚咚咚跳的有些猛烈。上次這般跳,還是先皇病逝呢。”葉淮安搖着頭乾笑了一聲,卻猛地,渾身僵住了。
此時,外邊突然傳來一陣又一陣急促緊密的腳步聲。
噠噠的馬蹄聲從宮中方向傳來。似乎能感受到一陣陣焦急。
“緊閉城門,所有人等不許進出。聖上有令,從此刻起所有人不可進出城門。違令者,殺無赦!”剛正嚴厲的嗓音不斷的重複。
整個京城似乎一下子全亮了起來。
大半夜的,四處都是急促的敲門聲怒罵聲。甚至還有慌不擇路的野鴛鴦救命聲。
“宮裡出事了。”葉淮安葉澤南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兩人面目嚴肅,眼底有些驚懼。
“我要進宮去看看。定是宮中出事了。”葉淮安隨手把衣裳繫好,便急匆匆往門外跑去。身後還跟着葉澤南。
“什麼人?全京所有人等待盤查,所有人不可出門!”外邊有拿着武器的將士嚴陣以待。
“本官乃朝庭命官,此刻要進宮面見聖上!”葉淮安兩人眉頭緊蹙,望着四處拿着火把,彷彿把夜空都燒紅了的將士,憂心忡忡。
宮裡定是出大事兒了。
甚至葉淮安兩人還拿出官印才被放行,且在宮外還被人搜身,並且押送着纔可進宮。
似乎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了陰雲下。
來來往往的宮人面色蒼白,甚至還有膽小的宮女腿腳微軟,還得旁人扶着才能退下去。
入了宮,空氣中血腥味兒似乎才越發濃重了幾分。
大冬天的,葉淮安連身上衣裳都汗溼了。外邊嚴防死守四處檢查,宮內氣氛卻更是緊張。
“你怎麼來了?趕緊退出去!”葉淮安兩人正焦急往前走,便聽得身後一聲壓低的怒斥。
一回頭,便見金老爺子喘着粗氣,直直的看着葉澤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