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女子自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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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姑醒來時已經天黑,春喜一直在屋外垂首等待伺候,聽到屋裡有動靜,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夫人,您醒了。”春喜先端了盆水進去給麻姑梳洗。

麻姑洗完臉後,覺得整個人都精神了,“孩子們可都睡下了?”

春喜拿了些飯菜進屋擺好,“還沒,彩玉小姐和春玉正陪着她們玩兒呢。”

“嗯。”麻姑輕聲應道。

白天喝酒也沒有吐,這一刻肚子裡其實還是飽飽的,她隨意吃了些就讓春喜撤了下去。

麻姑起身站在窗櫺下,深深呼了口氣,閉上眼睛,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好像搬離這裡,去一個屬於自己的地方。麻姑心情複雜,此刻她的心難以真正的平靜下來。

對於胡家及孩子們,她都有責任。

那接下來,她該怎麼做?

仰頭望了一眼璀璨的星空,星星一閃一閃,麻姑咧嘴一笑。

思緒漸漸凝聚,麻姑開始梳理所有的事情。接生,是的,一直以來,她真正想做的都是跟接生有關的事情。輪胎也好,太子和勤王也罷,這些只能算是“突發事件”。

拋開其它,那麼,先來理一理接生方面的事情。麻姑回到屋裡,在軟榻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剛端起來又放了下來。走到案桌前,點亮一盞燈。拿出紙來,又自己研了會兒磨。

“應該寫一個計劃書,把要做的事一件一件的記下來。嗯。”麻姑自言自語,毛筆沾了沾了墨汁,又思忖了會兒。

女人應該自己愛自己,不要等着別人來關心。麻姑在一張紙上寫下這兩句話,若有所思起來。這裡的婦女或是少女。除非是有錢人家。否則,哪裡會在意自身的健康和潛在的疾病。

普通百姓家的婦女和少女,每天早起就開始操持家務。帶孩子,照顧老人,有些甚至還要出去種地幹活。

這些女人,她們哪裡有時間有精力來關心自己的身體。生活的壓力已經讓她們精疲力盡。就算是身體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她們也很難察覺出來。

對。麻姑眸子一轉,有了主意,開始在紙上認真寫起來。

“二嫂。”

“進來。”

“我見你早就醒了,怎麼不出來?”胡彩玉推開房門。一面走着,一面道。

見麻姑坐在案桌那兒,低着頭十分投入。連頭都沒有擡一下。胡彩玉好奇地走了上去,“二嫂。你在寫什麼?”

麻姑仍然保持着書寫的動作,沒有馬上回答胡彩玉。

爲了不讓麻姑分心,胡彩玉只靜靜的在一旁站着看着,幫着麻姑研磨。

“好了。”時間不知不覺好像過去了很久,麻姑打了個哈欠,將自己寫好的遞給胡彩玉看,“這是我寫的女子自查法。”

“女子自查法?”胡彩玉一臉茫然,“是個什麼東西?”

麻姑站起身子,活動了幾下腿腳,開始慢慢詳細解釋起來,“女子往往會忽略掉自己的身體,就算有些小疾病也不當一回事。我這個女子自查法就是教大家如何自己檢查自己的身體。比如還未成年……哦,就是從未來過月事的少女,我在這個女子自查法上寫了女子大概幾歲來月事,來了月事後要注意什麼……”麻姑說着,指到這片內容那裡給胡彩玉看。

胡彩玉認真看着,二嫂早就在教她識字,加上之前王翌也教過她,彩玉已經認識不少字了。

“彩玉,你看。”麻姑又翻到另一張,“這些是女子一些較爲常見的婦.科疾病。”

彩玉已經跟了麻姑這麼久,當然知道婦.科是什麼,“哇,這麼多吶。”整整五頁紙,胡彩玉驚歎不已。

“哎。”麻姑嘆了口氣,“我這還只是挑了些重要的來寫,我還擔心五頁紙會不會多了些。”

麻姑在想,這些東西她該如何傳遞給每一位女子?

總不能全部招來培訓一遍吧,不行不行,太不切實際了。

“二嫂,你寫了這麼多,如果要多抄幾份,那得抄到什麼時候?”胡彩玉拿着這一摞紙,心情跌入谷底。

“咦?彩玉,你真是太聰明瞭。”麻姑愁眉不展的臉色立馬轉成喜出望外。

“啊!”胡彩玉倒吸一口涼氣,她說了什麼?

麻姑拍了一下腦袋,自顧自的說道:“我實在是太笨了,之前竟然沒有想到。”

“對,咱們就多抄幾份,然後發到每一家。”麻姑想到這些就興奮的不想睡覺。

嗯,反正剛剛睡醒,今晚就通宵抄寫,等到明天早上,應該能抄完好幾份。

“二嫂,不會吧,真的要抄啊。”真是被她給猜着了,胡彩玉嘆了口氣,“雖然我識字不多,但如今認字寫字還是不在話下的,到時候等你寫完第二份再拿給我去一塊抄。”雖然這些多字,想想就可怕,但胡彩玉向來都是無條件支持二嫂的。所以,只要二嫂說抄,她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嗯,謝謝你,彩玉。”有事情做了,麻姑心情也好了起來。

胡彩玉莞爾一笑,“二嫂,明兒咱們拿去院裡讓大家一塊幫着抄,怎樣?”

“嗯,好主意。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這是我們大家的事情。到時候大家一塊去抄,一塊去發。這樣,她們更能明白作爲一名女性醫者,她們也是肩負責任的。”麻姑撫掌,決定說幹就幹。

胡彩玉在一旁幫着研磨,麻姑開始抄寫,一邊抄寫,一邊道:“要不要再簡短些?不行,我得再想想,得寫的簡單易懂。”

麻姑將之前的又拿到面前研究起來,修改一陣後,又重新再寫,如此反覆,不知不覺又過去了很久。

麻姑再次擡頭時,見一旁眯着眼睛的彩玉,忙拍了拍她小聲道:“彩玉,你快些去睡覺吧。”

“哦,二嫂,那我去睡了,你也別寫的太晚。”胡彩玉睏意十足,揉着眼睛離開了麻姑的房間。

麻姑今晚不打算睡覺,準備用一整晚的時間將這些做完。

整個胡府萬籟無聲,只有春喜是不是的進來挑挑燈,送個茶,“夫人,竈上還溫着包子,奴婢去給您拿幾個來可好?”

麻姑擡起頭,“嗯,去吧,我也確實有些餓了。”

對於春喜,麻姑有些看不透,她到底是不是勤王派來的眼線好像已經不那麼重要。她認真的伺候着這個家,算是盡心盡責。

一晚上的成果,麻姑已經完成了不少。

“二嫂,你要不要睡一會,我和婉茵拿去給大家抄就成。”胡彩玉見麻姑一夜未眠,有些擔憂。

“不用,今兒大夥第一次來麻姑醫學堂,想必還有不少的事情安排,就你們兩個人我擔心你們忙不過來。”麻姑看上去有些疲憊,卻絲毫沒有睡意。

馬車上,林婉茵拿了幾張在看,“娘子,昨兒晚上您真應該叫上我一塊的。”

“何必大家昨兒一塊熬夜,這事也不着急,大家慢慢一塊來做。”麻姑說着,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對了,你們看完後有什麼意見也可以跟我提,覺得哪裡不通順,哪裡不合理,都可以跟我提出來。”

“嗯。”林婉茵看的很認真,如獲至寶般的捧在手心裡,生怕風大把紙給吹走了。

之前她們就通知過,所有人今兒到麻姑醫學堂來。她們到時,醫學堂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娘子,我打算也搬過來住。”林婉茵道。

麻姑醫學堂裡本來就事先安排好了住處,就是給想林婉茵這樣沒地方住的女子落腳的地方。

“婉茵,日後你住在這裡,學堂裡的事就得你多費心了。”

“夫人放心,婉茵自當盡心盡責。”林婉茵行了行福禮。

麻姑頷首算是回禮,“嗯,那你隨時搬過來就成。”

其實麻姑也很想搬過來住,這裡多方便,而且還可以很安靜的來做她的事情。但麻姑知道,她不能離開胡家,那裡一大家子老小,她得替胡阿財照顧着。

“娘子,這地方可是太好了。”

“是啊,娘子,日後在這裡,比在那個保仁堂要更自在些。”

“娘子,我也沒有地方住,可是能留下?”

她們剛踏進來,就被人給圍了起來。

“確實沒有地方住的人就去婉茵那裡登記一下,到時候她會替大家安排住處的。”麻姑回道,看了一眼一旁的林婉茵。

林婉茵頷首,“是,等下我就去幫大家登記。”

林婉茵性子柔軟,可骨子裡卻是個很有主見的人。

“哇,這裡可真不錯。”一個少女的聲音從她們背後傳來。

麻姑她們轉身,見阮晴末站在那裡。

“你怎麼來了。”胡彩玉道。

阮晴末嘿嘿一笑,小跑到麻姑跟前,吐了吐舌頭,“娘子,上回我娘大鬧府上的事情,我在這裡跟您道謝了。我娘那人就是那暴脾氣,可,可這與我無關,絕對不是我叫她去的。”

“阮小姐,什麼叫與你無關?若與你無關,你娘怎麼會跑來我家。”想到上阮夫人和她娘大大出手的場面,胡彩玉臉上實在是笑不出來。

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竟然還能嬉皮笑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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