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本不是這裡的人,如果我是真正的麻姑,或許可以說我因爲來到了京城而變得貪婪……可我不是,我是馬谷,我只是想在這個陌生的環境生存下去……
或許我的確是貪婪的,貪婪的想要很多東西,的確,這個世上誰又不貪婪?誰不渴望得到一切,得到那些遙不可及的權利、財富等等。誰不渴望過上美好的生活……
麻姑的思緒被勤王攪亂,她的腦子裡開始打架,一派是覺得自己不貪婪,一派是覺得自己貪婪……
明明是在說勤王的問題,是在討論他貪婪不貪婪,爲什麼自己卻開始亂了手腳。
“呵呵,本王只是隨口一說,你不必介懷。人貪婪很正常,這是積極向上的人才會有的*。若是一個混吃等死的人,怎麼會有貪婪的想法?”
這是在安慰我嗎?麻姑抿嘴,慢慢調節自己的情緒,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被他影響。
貪心的這個話題是她引起的,勤王卻不動聲色的引到了她的身上。
真夠笨的!
“王爺說的是,人爲了生存或許是該有些貪婪的*,這樣才能激發自己的潛能,做到一些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可又不該將所有的*都歸到貪婪本身,不能理所應當,不能扭曲了貪婪的含義。有些貪婪是不正確的,它正在引導自己走向無底的深淵。”
人本該知足常樂,可這是多少人能做到的?誰都向往財富越來越多,權利越來越大。
每個人知道自己的能力嗎?多少人在努力這自己能力以外的事情?
就好比勤王,他嚮往着太子的東西,皇位、龍椅。皇上雖然已經封他爲親王。可他並不知足,他要的遠比這些更多的多。可他又是否有能力得到這些?他就在努力着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爲了這些他扭曲了心理,變得不折手段。他可以弒兄,可以不念手足情意。就因爲貪婪,就可以理直氣壯的認爲這麼做都是正確的?
“既然想要得到一些東西,自然就得有些手段。不然怎麼會得到呢?”
勤王沒想到自己今兒能和這個女人在談論這麼深奧的東西。雖然他從不曾小視這個女人,但今日她的這番言論還是讓他目瞪口呆。
很顯然,她是想勸他放棄爭奪皇位。哼,真是可笑。
“來人,上菜。”勤王吩咐道。
話題也很快被轉移,“本王覺得這兒的空氣能讓人心情愉快。你覺得呢?”
“是。”麻姑仰頭做了一個深呼吸,這裡的空氣實在是太好了。沒有霧霾,沒有任何的污染,可以大口大口的呼吸。
明媚的陽光下,麻姑的臉上微微泛着紅暈。一顰一笑都透着嫵媚。
這個女人其實挺漂亮的。勤王嚥了口口水,心跳都加快了些。
宮女們端着各色菜餚上來依次擺好。
而胡阿財在別院外急得直跺腳。
“這狗日的勤王,怎麼把我婆娘帶來了這裡!”胡阿財啐了一口髒話。
此刻他心急如焚。擔心勤王會對麻姑做出什麼不軌的事情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胡阿財想都不敢想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不行,我得進去阻止!胡阿財想着。四處開始找入口。
就算要休她,那也不能便宜了那個王八勤王。胡阿財嘴裡碎碎念。
別院的圍牆不高,翻過這個高度難不倒胡阿財。別院是勤王用來靜心的地方,所以也沒有那麼多守衛。
胡阿財輕而易舉的翻過去後,就見宮女們來來往往。想必是在伺候他們,朝着人多的地方而去,應該就能見到麻姑。
胡阿財躡手躡腳避開所有人,成功來到花園。
只見勤王和麻姑坐在露天的花園裡有說有笑,胡阿財哼了一聲,氣得錘了一下手邊的樹木,樹葉唰唰掉落,引來了周邊人的注意。
“誰?”有宮女吼了一聲,所有人都警惕起來。
“有刺客,保護王爺。”花力的聲音裡透着幾分緊張。
護衛們趕了過來,將胡阿財擒住帶到了勤王的面前。
“是你?”當看清“刺客”的面目時,勤王表情輕鬆的看向麻姑。
他是想將處理的權利交給麻姑。
麻姑很詫異的看着胡阿財,“你怎麼來了?”隨後便衝着那幫侍衛道:“快放開他,他不是刺客。”
那些侍衛自然不會聽她的,而是繼續抓着胡阿財,等待勤王的指示。
“放開他。”勤王一揮手道。
“你怎麼來了?”麻姑蹙眉道。
雖然勤王放過了胡阿財,可胡阿財並沒有要感激他的意思,看着那滿桌的菜餚,怒氣衝衝的道:“那你怎麼來了?”
“我……”麻姑答不上來。
“是本王邀請她來的。”勤王笑語晏晏的替麻姑回答了。
他不緊不慢的回答,更增加了胡阿財的怒火,“王爺,麻姑是奴才的娘子,您是否應該避避嫌。”
“放肆!你怎麼敢這麼跟王爺說話!”花力喝斥道。
勤王臉上沒有怒意,繼續面帶微笑,“那又如何?難道你的娘子跟旁人吃頓飯都不成?你對她這點信任都沒有?”
胡阿財喉嚨裡像是被咔了個東西,半天支不出一聲來。
“既然如此不信任,何必再過下去。更何況,本王覺得你一點都配不上麻姑。”勤王繼續道。
說的這麼輕巧,這不是在挑事嘛!
竟然說他配不上,他配不上難道他就配的上了。胡阿財怒不可遏,氣得直哆嗦,“王爺,熟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您這麼說不大合適吧。”
“呵,笑話,王爺是誰,他愛說什麼就說什麼,還用管合適不合適?”花力覺得這個胡阿財真是可笑極了,是沒擺正確自己的位置吧,一個奴才還這麼囂張。
花力說完見王爺沒有惱怒,便更加肆無忌憚起來,“你一個奴才見了王爺竟然不下跪,這不大合適吧。”花力說着衝着一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
侍衛會意,上前一腳踢在胡阿財的小腿上,胡阿財撲通跪倒。
胡阿財想反抗卻被人按住,只聽花力喝斥道:“見到王爺還不行禮,反了你了!”
麻姑上前制止,“你們不要這樣。”
“行了,放開他。”勤王終於開口。
那些侍衛放開了手,胡阿財卻沒有起來,他也明白,眼前的這位是親王,就算不是親王,也是皇子,他確實應該行禮的。
“奴才參見王爺,方纔舉止魯莽,還請王爺恕罪。”胡阿財畢恭畢敬的行禮道。
見胡阿財態度緩和,麻姑長舒一口氣,知道自己魯莽就好。不管對勤王有多少不滿,都不能公然對他不敬,否則一個大不敬的罪名就能要了胡阿財的命。
“起來吧,你如今還是麻姑的丈夫,本王是不會跟你計較的。”勤王雖然面無表情,可話語卻帶着很明顯的不屑。
胡阿財握緊拳頭,什麼叫如今還是,他以後也會是,一直都會是的。
胡阿財站了起來,看向麻姑。
麻姑垂下頭,在他旁邊站着。
“怎樣?要不要一塊過來吃點?”勤王是問胡阿財的。
“多謝王爺。”不吃白不吃,胡阿財謝恩後坐了過去。
勤王咧嘴一笑,示意麻姑也坐過來。
麻姑在胡阿財旁邊坐下,歉然道:“對不起王爺。”
胡阿財張嘴吃驚的模樣看向麻姑,心裡想着:跟他說什麼對不起。
“無妨。”勤王和顏悅色的道。
胡阿財舉起酒杯,態度誠懇的道:“多謝王爺一直以來對我娘子的照應,奴才感激不盡,這裡敬王爺一杯,以示感謝。”
“哼。”花力冷哼一聲,什麼話。
勤王半晌才舉起酒杯,沒有碰上去,直接喝完。
麻姑夾在中間有些尷尬,胡阿財的意思很明白,他一直都在提醒這勤王,麻姑是我娘子,你離遠點。勤王卻充耳不聞,連接都不接。
飯畢,麻姑便尋了個理由告辭了。
“你怎麼回事!”麻姑知道胡阿財是來找茬的,心裡有些氣憤。
“你還好意思說我,誒,麻姑,你可還是我胡阿財的娘子,你竟然公然跟別的男人吃飯喝酒。你……你當我這丈夫是死人吶!”該生氣的是他好不好,看着麻姑氣惱的臉龐,胡阿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行了,我不想跟你說。”麻姑氣惱的離開了。
胡阿財追了上去,“好了,你別生氣,我錯了還不成。”
麻姑一愣,頓住了腳步。
“你沒錯。”麻姑癟癟嘴,眼淚在眼眶裡打了個轉流了下來。
她很委屈,她也沒有錯,她也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可是……
“哎呀,你怎麼哭了。”胡阿財手忙腳亂的幫麻姑擦眼淚,“好好好,我答應你,以後你想跟誰見面就跟誰見面,我保證不阻攔你。”
麻姑撲到胡阿財懷裡痛哭起來,有些事情她不能說,一直憋在心裡讓她喘不上起來,這一刻她只想大哭一場,將心裡的委屈統統哭出來。
胡阿財被麻姑哭的心亂如麻,是不是我做錯了,胡阿財自責的想着。
“你若是真想和離,我,我也答應。”這話是從喉嚨裡說出來的。
麻姑愣了一下,推開胡阿財,倏地給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