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柳大將軍對於格勒讓胡阿財傳來的消息抱有疑慮,但方纔眼睜睜的看着那幫刺客越過二皇子,全部衝到太子跟前,殺氣逼人。
那一刻,大家心中都已經瞭然。
這幫刺客真正的目標是太子,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此次行刺漠藏王是假,行刺太子是真。
二皇子想假借刺客行刺漠藏王的事件,趁機殺死太子,再將責任推至那幫刺客身上,皇上要追究也只會追究刺客,他最多一個保護不周之罪。而這些刺客,最終肯定都會被“就地正法”。
如此妙計,二皇子不知想了多久,但這一刻,他想空了。太子早就知道了他的陰謀詭計,預先就安排了柳大將軍埋伏,太子始終還是不相信手足兄弟能對他痛下殺手,他一再叮囑柳大將軍,直到真的證實刺客是衝着他來的再出來。
這一刻,太子是痛心的……
二皇子的臉上滿是驚恐,他自認爲計劃天衣無縫,從始至終他都不擔心格勒是否會出現。因爲格勒壓根不需要出現,就算不出現,他也有安排好的刺客來冒充格勒,趁着行刺漠藏王殺死太子……
他如此完美無缺的計劃,怎麼會被太子發現的?
“皇弟,這些刺客……你可認得?”太子沒有確鑿的證據可以證明這些事情是二皇子所爲,雖然牙齒咯咯作響,卻說不出半點的指責話來。
“皇兄,這些刺客臣弟怎會認得?他們衝着漠藏王而來,想必是格勒的同黨。”反正格勒不在,二皇子是絕對不會承認這些事情與他有關。
“勤王,方纔微臣在暗處看的清清楚楚。這些刺客似乎並無傷害勤王殿下您的意思,卻對太子刀刀致命。這是爲何?難道這幫刺客認得勤王殿下您?”柳大將軍字字帶刺,他欲將勤王擒拿,然後綁到皇上面前,讓皇上治他的罪。
昨兒太子一再交代他不要衝動,所以,氣得臉都通紅的柳大將軍只好喘着粗氣。說幾句難聽的話來刺激刺激二皇子。
“何爲認得?柳將軍的話本王就不懂了。方纔打鬥的過程中。明明本王也在其中,難道柳將軍是想給本王按個什麼罪名不成?”二皇子鎮定自如,雖說柳將軍的出現出乎他的預料。但多年來練就的修養,不容他將任何的情緒放在臉上,讓別人輕鬆捕捉到他的心思。
本來就毫無證據,太子也不可能去跟皇上說。是格勒泄漏的消息給他。眼下刺客全軍覆沒,連個人證都沒有了。更加沒有什麼說服力。
太子轉身衝着漠藏王道:“漠藏王,我看行刺你的刺客已經全部擊斃,你可以放心回去了。”
“可是,這裡並沒有格勒。”漠藏王質疑道。
“何人說過當初行刺你的是格勒?何人又見過當初那幫刺客的真面目?漠藏王初來西川國。難道樹敵無數,有很多人想要你的性命不成?本宮不懂什麼閩疆功夫,卻知道。這批刺客與當初那批刺客是同一夥人。雖然大家都沒見過刺客的真正面目,但身形。武功都一模一樣,這還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太子知道僅憑眼前的這些事情根本定不了二皇子的罪名,既然他們敢偷天換日,那他就將計就計,一口咬定這些就是當初的那些刺客,那麼,格勒他們也就安全了。
見漠藏王與二皇子面面相覷,太子心底閃過一絲莫名的得意,“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事情?若是如此,本宮這就回宮稟明父皇,讓父皇下令徹查此事。”若裡面真有見不得光的事情,他們一定會拒絕。
“皇兄分析的在理,這些應該就是當初的那批刺客。當初判斷刺客是格勒,也是漠藏王的一面之詞,想必是搞錯了,或許就是這幫人。”格勒已經不重要,再無利用的價值,二皇子也無所謂刺客是誰,只要這件事不被捅到皇上面前就好。
“勤王,漠藏王,既然刺客已經全部擊斃,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如今太子受了傷,輕容本將帶太子回宮療傷。”這是他們之前的計劃,若格勒所言是真,太子會在整個行刺過程中受傷,然後就有了不送漠藏王回去的理由。
太子手臂上被刺客刺了一劍,這是在行刺過程中,他故意沒有躲閃而被刺傷的。
計劃失敗,太子也沒了跟着的必要,漠藏王很爽快的答應,露出關心的模樣,“喲,太子傷的可重?讓隨行的軍醫現行包紮,然後回宮再詳細處理吧。”
“來人,替太子包紮。”二皇子道。
經過一番包紮,隊伍重新整編了一番,太子隨着柳大將軍回宮,二皇子繼續護送漠藏王回漠藏。
“柳將軍,方纔另一撥刺客……”方纔無人提起後來那撥,就連漠藏王和太子都沒有提起,或許是沉浸在計劃失敗的挫敗中,壓根就忘記了這一回事。
“太子,之後的那撥刺客分明是來幫咱們的。會不會……會不會是格勒那幫人?臣覺得,武功招數很像。”之前的那幫刺客是二皇子找來模仿格勒他們的,所以什麼都儘量學着他們來,之後出來的那批刺客卻跟他們很像,所以,柳元平纔會如此猜測。
“嗯,極有可能。”太子思忖着道:“讓隊伍放慢腳步,他們肯定還在附近。”
這一刻,太子完全相信格勒所說,所以,他願意見他。
“咦?太子他們好像在等誰。”麻姑他們一直小心跟隨着,只覺得太子的隊伍越走越慢。
“太子應該在等我出現。”格勒明白了太子的用意,便去一處無人的石頭後面換掉一身黑衣。
原先的打扮太過招搖,眼下換了一聲樸素的素麻直裰,“阿財,我們一同下去,我的手下會護送夫人和彩玉回去的。”
“嗯。”胡阿財應了一聲,便隨着格勒朝着太子的方向而去。
麻姑嘆了口氣,“沒想到勤王真的想殺太子,爲了皇位,他能如此費盡心機,精心策劃殺害手足兄弟。”格勒的那幫手下離着她們稍有一段距離,所以,麻姑的這番話只有胡彩玉能夠聽見。
“我早就說了他是個心狠手辣之人,是二嫂你一直都不相信。”胡彩玉想安慰麻姑,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這回她真的看走眼了,或許是因爲二皇子的外形,讓她迷茫,分不清真實與假象。
這的確不是她的陸喬,她的丈夫沒有跟着一塊穿越過來,她該死心了。
或許她早就死心了,當二皇子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惡狠狠的樣子時,她就已經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
多少次二皇子伸出援手來救她,甚至連她包庇格勒一事就算被二皇子拆穿都沒有抓她,她還一直以爲,他對她也是有一點點情的。她錯了,錯在一廂情願,錯在認人不清。
其實,一直以來,他並不是幫她,而是她對他有用。
格勒的手下將麻姑她們安全送往家中。
而胡阿財和格勒也來到太子身邊,太子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格勒的身份,所以在一邊的林子裡,他只帶了柳將軍在身邊。
“閩疆國格勒參見西川國太子。”閩疆也是一個國,所以是個小國,那也是一個獨立的小國。
“閩疆王子快快請起。”太子伸手將格勒扶起,“本宮還得謝謝你派阿財來提醒本宮小心勤王,果然,本宮差一點就死在了這裡。”
“勤王心狠手辣,太子卻仁慈和善。看來,格勒沒有選錯人。”格勒表現的十分真誠。
“阿財大致說了一些你的事情,你要跟本宮說什麼?”
“太子,一直以來勤王就暗中與漠藏王勾結,想必不用猜就知道勤王的目的是什麼。勤王窺探皇位,需要漠藏王幫忙,漠藏王的野心也不小,這回假意送來休戰書,其實是想西川國放鬆警惕。”
對於格勒說的這些,太子覺得十分可信。
“還有郊外林子裡的那些樹,其實是勤王命安慶侯負責砍伐,然後製成弓箭,槍等,一些留着自己用,一些運往漠藏送給漠藏王。勤王還將整棵的樹運往漠藏,不過,格勒還不知漠藏王要這些樹做什麼用。”
好的樹木在這個時代還比較稀少,有的都只是一些普通的樹木。在這個時代,還沒有人去主動種樹,所以,像京城郊外林子裡的大樹極爲罕見。
“奴才就知道那些樹跟安慶侯有關,沒曾想與勤王還有關係。”胡阿財氣憤的道。
這些是他婆娘說的,沒想到還真被麻姑說中了。
“其實,自從那日從林子裡離開,本宮就派人暗中調查過,不過始終沒有進展。”太子說的是救下麻姑離開的那日,不過,安慶侯做的十分隱秘,他爲了不打草驚蛇,所以沒敢派太多人去調查。
“本宮知道你與漠藏王有着血海深仇,你放心,等本宮登基,一定替你將閩疆那片土地要回來。”他是一定要與漠藏王分一個高低的。
格勒知道自己勢單力薄,他知道,只有太子會與他站在同一條戰線。因爲他們將有着共同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