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看起來很憤怒,麻姑擔心他們會失去理智。
這些應該是附近的村民,來這片林子裡砍樹來了。
“大家誤會了,這並不是什麼神樹,而且流出來的也不是眼淚。”麻姑趕忙解釋。
那些村民自然不會因爲她的三言兩語就相信,有些信念是根深蒂固的。
“你胡說!”
這個女人是想來砍掉這些樹,故意說這番話的吧。
“只要不破壞它,就不會流出眼淚來。”
“不許破壞它們!”
“你休想來砍伐這些樹!”
一些村民舉着鋤頭鐮刀示威,試圖趕走麻姑他們。
麻姑嘴巴張了張,最後決定先離開,“咱們走。”她低聲衝着王翌他們道。
王翌應了一聲,一路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前面,護送着他們離開了林子,安全上了馬車。
“我都說了別動那些樹,你看,差點被人給打死。”胡阿旺神色慌張,抹着額頭的汗,抱怨着道。
“這些以後再說,咱們先回去。”麻姑先上了馬車。
“切。”胡阿旺滿臉不屑的表情。
“大哥,二嫂自然有她的想法,咱們先回去再說。”胡彩玉勸道。
還是和來的時候那樣,麻姑和胡彩玉坐裡面,王翌和胡阿旺坐外面。
“方纔真是太險了,王翌,你方纔一路保護我們,是條漢子,回去我讓阿財給你加工錢。”胡阿旺拍了拍王翌的肩膀,讚揚道。
王翌只是略微側頭以示感謝。
堂堂老爺們,瞧你方纔的熊樣。王翌拉緊繮繩,沒有理會胡阿旺。
“二嫂,方纔爲何不解釋清楚?”既然二嫂說那些不是什麼神樹,流出來的也不是什麼眼淚,爲什麼不跟他們解釋。
不對,方纔二嫂跟那些人解釋了,可是他們根本聽不進去。
“二嫂。那咱們以後還來嗎?萬一下次他們還和今天這樣怎麼辦?”胡彩玉面露擔憂之色。
麻姑也在擔心這個。那些人一直以來都認爲流淚樹的神樹,有靈性。她又該如何說服他們?
“咱們先回去將這兩個罐子裡的汁液做一番處理,看看是不是我所要的那種。”麻姑緊緊抱着一個罐子。
胡彩玉也緊緊抱着另一個罐子。二嫂還不確定罐子裡面的東西有沒有用,所以,之後還會不會來這片林子,還得看這些汁液有沒有用處了。
經過集市時。麻姑想到上回拿水袋砸她們的小孩。其實,並不是真的都不敢碰。不然那些孩子哪裡來的這些?要將汁液處理後才能做出一個形狀來,想必那幾個孩子是做不了的,那就是他們的大人替他們做的。
馬車剛一停穩,胡阿旺就迫不及待的跳下馬車回了家中。
麻姑和胡彩玉緊跟着進去。
“喲。這麼早就回來了。”大嫂笑嘻嘻的迎了過來。
見氣氛有些奇怪,再看丈夫一臉的怒氣,忙問:“阿旺。怎了?”
難道是麻姑甩臉子給他看了?
“怎了?你問她。”胡阿旺滿臉憤怒的表情指向麻姑,“都是她乾的好事。什麼好買賣,今天我們差點沒叫人打死。反正不管是什麼大買賣,我都不稀罕。”
他還委屈了!要不是看他是胡阿財的親大哥,大妹她們的親伯伯,她才懶得帶着他做事呢。
“大哥可要想好,之前我就說過,你若是不做,我自然會去找旁人來做。”麻姑抱着那個罐子,本是急着進屋處理的,可大哥的這番話聽着真是氣人。
“我看你也最好別做,省得連累了我們胡家。”胡阿旺呵斥道。
聞聲出來的阿財娘忙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阿旺,你把話說清楚。”
“就是,到底怎麼了?什麼差點被人打?”大嫂也是越聽越糊塗。
“她呀!非要去動那些神樹,我們今天差點就被那兒的村民給打了。那兒的村民是,那些流淚樹是神樹,有靈氣的,誰觸碰誰倒黴。這個,這個麻姑還非要去。”胡阿旺說着說着,情緒激動了起來。
這個男人怎麼也這麼愚蠢!
“婆婆,那些只是普通的樹,碰了也並不會倒大黴。好了,既然大哥不願意我也不勉強,我先進屋去了。”麻姑說着便抱着罐子回房去了。
胡彩玉本想爭辯幾句,卻被麻姑拉着回了房間。
“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二嫂,你別往心裡去,我大哥就是這樣。想幹大事,其實又沒膽量,不然他早就發家致富了。”
麻姑知道胡彩玉這是在安慰她,笑了笑,開始研究罐子裡的汁液。
她現在首先要做的是,讓這些汁液凝固,然後乾燥。
她也只是知道一個皮毛,第一世裡她並沒有大量接觸過橡膠樹,也只是旅遊的時候去看過一次,聽了那裡的人做了介紹。具體操作,麻姑還是不行的。
怎麼辦?該去找誰?
麻姑靈機一動,突然想到一個人,“彩玉,你把這兩個罐子藏起來,不要給孩子們夠到。”
小孩子,萬一碰到眼睛,嘴巴,那都是危險的。
“二嫂,你去哪裡?”見麻姑往外走,胡彩玉忙喊道。
“我去去就回。”麻姑說着,便轉了個彎。
麻姑將小馬爹拉到一旁,在其耳邊悄聲囑咐了幾句。
小馬爹一個勁的點頭,“誒,夫人放心,我這就去辦。”
“嗯,不要讓旁人知道。”麻姑囑咐道。
“夫人放心,我定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就是我那婆子我也不會說。”小馬爹感念麻姑一家的恩情,早就想報恩了,這下總算有了機會,定是要辦妥的。
麻姑也是瞧着小馬爹做事牢靠,所以讓他去辦最爲合適。
小馬爹按照麻姑的吩咐,找了個藉口出門去了。
“王翌,你隨我出去一趟。”麻姑喊道。
“是。”王翌應了一聲,便隨着麻姑出了胡府。
麻姑坐在馬車上,王翌只是牽着馬兒在行走。
“王翌,你可有話要與我說?”麻姑聲音不大,但王翌能清楚聽到。
王翌始終背對着麻姑,麻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聽到他淡淡的道:“奴才不知夫人的意思。”
“王翌,我不管你是誰,之前是做什麼的。可如今你來了胡家,那麼,就不能做傷害胡家的事。”麻姑厲聲道。
胡家?夫人爲何是說胡家,而不是說我家?怎麼這麼見外,難道胡家不是她家?
“奴才感念當初彩玉小姐的恩情,自然不會做出傷害胡家的事。”王翌仍舊沒有回頭,繼續牽着馬兒向前走。
他這麼回答,就是間接的承認了自己的確有秘密。
麻姑暫時結束了這個話題,對於王翌的身份她是好奇的,但她也知道,王翌定不會輕易就這麼道出自己的過往。若那日在街上行刺漠藏察和爾王的刺客中,那個放過她和胡阿財一命的就是王翌,那麼他的身份一定不簡單。
不光如此,他的功夫也是深不可測。他爲何要來胡家,還說了那些話來騙他們。是的,麻姑可以肯定,王翌之前說的那些身世和遭遇肯定是騙人的。
她已經派了小馬爹去調查,看看有沒有王翌之前說的那個鋪子,沒有他說的那些遭遇。
“夫人,可是這條街?”馬車漸漸停穩,王翌的詢問聲從馬車外傳來。
麻姑回過神來,掀開車簾走了下來。一切還和往常一樣,沒有發生任何改變。王翌心裡清楚,麻姑肯定是猜到了什麼,但也沒有心慌,神色自若的伺候在旁。
麻姑也不排斥王翌,那日他能在劍下救了他們,定是不會傷害他們的。
他不是衝着他們而來的,他的敵人應該是漠藏王。
“是這條街。”麻姑今日是來找那個當日用水袋砸他們的孩童。
那些孩子既然能在這條街上玩耍,定是住在這附近的。
王翌找了個地方將馬車栓好,與麻姑一道在這幾條街上來來回回走了幾遍。
“夫人,咱們去找人問問去如何?”王翌問道。
“嗯。”麻姑點了點頭。
王翌去了一個包子鋪上,“老闆,來一個包子。”趁着買包子,很隨意的問起了老闆,“你們這裡的孩子真是頑皮,不過手裡的那個水袋倒是很特別,不知道是誰給做的。”
“你說那幾個小子?”聽老闆的口氣,似乎也極爲不滿,“那幾個混小子,整日裡的搗亂。哎,你也別說,他們那個老爹倒是十分的有手藝,就不過……”
“不過什麼?”這時麻姑也走了過來。
見麻姑與王翌是一起的,那老闆才道:“他們手裡玩的那個是用流淚樹的眼淚做成的,這裡哪個人敢去動流淚樹?那是要遭報應的。只有那個顧家,不光敢動,還敢拿那些眼淚做出玩意。這不,遭了報應,不光沒發財,還把家給燒了,一家老小眼下還住在破廟裡呢。窮的叮噹響,真是造孽噢。”
對於顧家的遭遇,包子鋪老闆將這一切歸在了報應上,麻姑只是問了破廟的方向。
王翌牽來馬兒,麻姑上了馬車,一路去了破廟。
“還真是怪了,竟然還有人打聽那顧家,旁人是躲閃不及,竟然還有人往那瘟神身上湊。切,這年頭真是怪事連連。”那包子鋪老闆瞅着那走遠的馬車,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