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靖陽可不認爲這大嫂子送多了,在他看來,一般的貴人身上都有個通病,就是不愛欠人情,防着人家日後有事求到門上來,還不如用銀錢補上了。////
不過耿靖陽倒不是說自己個大嫂子防着他們日後有事求上去,而是說這就是貴人的做事的一貫手法罷了,自己媳婦單純怕是沒想到這上頭,他推開了榻幾,做到她身邊,摟着娘倆,說道:“不用煩這個,大嫂給了你就收着,等日後他們有了孩子你再還會去就是了,她這也是還你人情呢。”
柳露聽了這話,也是認同的,不過她實在是沒想着拿大哥的聘禮當人情,只覺得彆扭而已,既然自家男人說這事不用放心上,她當然就不會再考慮了,遂笑着道:“好了,我聽你的,不過日後其他嫂子那裡可是不能薄了,如此一來,我們可是就虧咯。”
耿靖陽見她說的好笑,不由的點了頭道:“也對,日後我們看來是得吃點子虧了,不過哥哥們大概不會光讓你出不回吧,再說了你再多生幾個不就賺回了。”
他從未這麼開過玩笑,柳露聽了不由大樂,笑出了聲,她這一笑,倒是惹得我們小生哥兒不樂意了,很是皺了眉頭,哼唧了兩聲,還揮着小手輕拍了倆下,正好打在湊頭看他怎麼了的耿靖陽臉上,惹得某人很是無語,兒子打老子真是反了!
柳露看了好笑不已,這黑臉大概還沒有誰有膽子拍上去吧,倒是讓自家兒子搶了個先,不過看着某黑臉的人,柳露可是不敢笑,若是惹得他不快,到時估計受累的還是自己個,這人如今傲嬌的很,很是難哄哩!遂輕咳了聲,說起了其他的話,轉開了這尷尬。
知道媳婦是怕自己尷尬,一時耿靖陽也順着媳婦的話頭,說起了剛洗三的事,屋子裡緩緩地是流動着一種淡淡的溫馨,令人舒緩愉悅。
洗三就這麼熱熱鬧鬧地過去了,柳露因爲做月子,中午和晚上的宴席雖然都是家裡人,她也沒有出去,倒是落的清閒了。
柳原在第二日,就打算回京裡了,走前他又來了柳露的院子,想着看看小外甥,在他心裡這孩子也是很重的,自打父母走後,他心裡最重的就是姐姐了,如今有了這血緣關係的生哥兒,他心裡暖暖的,突然就有了種對耿家的歸屬感,這裡有他的外甥,比之前住在耿家的心情孑然不同了。
柳露並不知道弟弟這心情的轉變,此時她正拿着弟弟給兒子親自做的木雕,看着雖然粗糙,可那份心可是什麼金銀財寶也抵不上的,手裡摩挲着可愛的卡通兔,她心裡是滿滿的感動,笑着擡頭,看了看眼前雋秀的弟弟,很是驕傲,這風采出衆的少年是她弟弟呢,遂拉了柳原的手,很是溫柔地道:“你這兔子做的很好,想來你外甥必定喜歡,不過你怎麼會做的,同誰學的呀?”
柳原對姐姐總是動不動就拉他手,已經免疫了,雖然他認爲大了這樣不好,可心裡還是很高興的,見姐姐問,遂心情很好地道:“是大師兄教的,本來我不知道該送什麼給生哥好,就問了師兄們,二師兄說可以到店鋪裡買些小孩子喜歡的東西,三師兄說直接找些稀奇的東西,可大師兄說這些主意不好,覺得還是自己動手來的有意義,所以我就聽大師兄的,讓他教我刻東西了。”
柳露含笑聽着弟弟說起自己的師兄,很是高興,弟弟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和朋友呢,她在家也算是能安心了,待他說完,不由笑問道:“這些倒是好辦,只你刻的這卡通的兔子,人家就沒覺得奇怪?”
聽姐姐這麼問,柳原想起當時他畫出這兔子的時候,大師兄和二師兄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只三師兄看了很是喜歡,直嚷着問他同誰學的這畫法,他也想學,日後好畫了哄他小侄子玩。
柳原還記得當時大師兄見三師兄這樣,還很是敲了他一頓,不過大師兄倒也跟着三師兄一起同自己學了學,只大師兄看他的眼神總是帶點笑的感覺,現在再想起,他還是不由得紅了臉,很是彆扭地道:“是覺得奇怪,可他們問我怎麼會的,我可是沒將姐姐說出來,只說是自己個瞎畫的,畫着畫着就成這樣了,師兄們也沒再說什麼。”
柳露一聽,不覺就笑了,估計當時的情形可是沒有他說的這麼輕鬆,不過男孩子們之間的事情,她也不必問的多詳細,畢竟古代的十幾歲男孩,可真不是孩子了,也就不說這個話了。
也怕弟弟尷尬,柳露轉而問道:“昨兒你說今天要走,可是都安排好了,吃的用的錢嬤嬤可給你備上了,姐姐出了月子也將上京裡,那時你也考完了,我想着你常受你師兄們照拂,這次姐姐出面也請他們來家坐坐,姐姐親自做些好吃的,你記得提前請了人家,防着人家時間上鋪排不開。”雖然上次柳露提過一次了,可怕弟弟忘了,還是又說起了。
柳原一聽,眼睛一亮,師兄們常說姐姐做的各種小吃食很是好吃,這會姐姐請客,他們必定高興,忙道:“好,不過推遲點爲好,剛出月子就請客,姐姐會累着的。”
柳露看着眼前的弟弟,很是滿意,小弟越來越心細會關心人了,笑着點頭道:“聽你的,姐姐就遲點定時間,你問過他們幾時有時間,我們到時就着他們就是了。”
柳原忙點了頭,說起請客,他又想起了先生的話,忙對姐姐道:“先生愛喝酒,不知這次姐姐可是準備了,還有就是上次姐姐送給師孃的什麼胭脂細粉什麼的,師孃說很好,讓我帶她謝姐姐,她想着日後好見見姐姐,說你心靈手巧呢。”想着當時師孃誇獎姐姐的話,柳原到如今還覺得與有榮焉呢。
柳露看他這小樣哪有不知他的意思,忙笑嗔道:“看你這得意樣,好了,給你先生和師兄弟的禮都備下了,還有給京裡黎老大人的禮,你可要親自送去,別讓人說你不懂規矩,可知道?”
柳原忙點頭道:“嗯,知道了。”雖然姐姐嘮叨,可他心裡還是甜甜的,原本還有的那麼一點點的擔心也沒有了,姐姐有了自己的孩子,對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呢!
見他認真地記下了,柳露也不多說,就又操心起他的日常學習和生活上的事了。姐弟倆正說着,前頭去的耿靖陽回來了,柳原見了他姐夫忙起身行禮。
柳露也跟着坐了起來,見他梳洗過了,知道這是同老爺子和大哥倆人切磋過了,如今只要大哥在家必定要找了機會同自家的男人比比,遂笑着問道:“可是又練過了,如今他們功夫如何呀?”
耿靖陽知道她這是笑話人,不過當着小舅子,他可是不好同媳婦鬥嘴,也就淡淡地嗯了聲,就對柳原道:“原哥兒,都準備好了,是用過午飯走還是一會就走。”
柳原忙道:“不用午飯了,今兒約了要去黎大人家,用過午飯再走,可就遲了,萬不可讓人等了,一會我可就得走了。”
耿靖陽聽了也覺是該如此,黎老大人的性子他還是知道點的,是個耿直不喜人拖沓的,也就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帶着小舅子去另一旁坐了,問起了他一些日常生活上的事。
柳露見耿靖陽帶着小弟離開自己躺的榻,不覺摸了摸鼻子,看來自家這小氣男人又吃醋了,每次自己同小弟親熱點,他就不舒服,不覺暗笑,誰能知道這外頭冷硬的男人在家確是個小氣愛吃醋的。
幾人也沒說多長時間,外頭碧荷來回話了,柳露聽了忙喚道:“進來吧,什麼事?”
碧荷忙回道:“是錢嬤嬤來了,說是舅爺要帶走的東西多收拾好了,就等着舅爺了。”
柳露聽說錢嬤嬤來了,忙吩咐碧荷道:“讓錢嬤嬤進來回話。”
碧荷聽了忙點頭去叫錢嬤嬤,因爲知道主子必定要見錢嬤嬤,所以剛她來的時候,碧荷就讓她等在次間了,如今這一叫,只一會也就進來了。
錢嬤嬤這一進來,忙給屋子裡的幾位主子行禮問好,待落定了,耿靖陽瞧着屋子裡都是些女人,就對柳露道:“我帶着原哥兒去書房說話。”
柳露知道他是讓開來好讓她們說話,也就點頭道:“好,你們去書房吧,我關照些事,也就好了。”耿靖陽聽了點了點頭,帶着柳原就去了書房。
見他們走了,屋子裡幾人也活氣些了,錢嬤嬤這一單獨面對柳露,忙關心道:“姑奶奶可是有事要吩咐?要我說姑奶奶且安心,您這坐月子呢,不宜多勞累,這會不注意日後可是會落下病根的,萬事嬤嬤必定上心,若是不好,姑奶奶日後只管拿我是問。”
柳露聽了一笑,解釋道:“我這也沒多累着,要是冷天的月子我必定好好地躺牀上,可不是,屋子裡憋悶的慌,我只好躺這來了,並不是特意出來攬事情的,嬤嬤別擔心了。”
聽她這一解釋,錢嬤嬤心裡很是高興,知道姑奶奶這是看重自己呢,忙樂呵呵地回道:“姑奶奶這話很是,自己該保養着,如此我們少爺也能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