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如此一問,柳露現在真是不知說什麼好了,她自己真是不用旁人擔心,可是這話她又不好說白了,突然她覺得頭疼的很,想着該如何讓這倆人放心呢。
正頭疼着,柳露擡頭看了看正等着自己回話的碧荷,不覺眼前一亮,有了,碧荷是暗衛出身,當然知道自己身邊有暗衛了,雖然她其實沒讓耿靖陽將暗衛留下,可她現在可以用這個當藉口呀,遂笑着神秘地道:“這個,你們就放心吧,我身邊有人。”其他的話她不多解釋,話說的這樣不明不白的讓旁人自己想最好了。
果然,碧荷瞭然,想着爺必定會給奶奶配保護的人,不僅配還得是閣裡的高手,那她還真就可以安心點了,遂釋然地一笑,點頭道:“好,這就好,下面我們聽奶奶的。”劉文聽了也明白箇中的因由,也順着碧荷的話,點了頭。
搞定了這倆個,柳露算是真放心了,剛纔她神識往村口掃過,戰況還行,老爺子他們雖然人少,對敵時有點手忙腳亂的,不過因爲藉着掩體,配合着陣型倒也算是堪堪應對。見碧荷他們點頭了,柳露也就說道:“好了,走吧,記住到了後按我剛纔的?吩咐做。”說完當先帶頭往村口摸去。
事情都定下了,碧荷他們倆見主子當先走了,忙互相看了一眼,各自給了對方一個當心的眼神,也就緊緊跟上了。
從竹林到村口其實還是有段距離的,不過柳露他們是走的村子裡的捷徑,加之腳程比較快。也就一會兒的功夫村口就快到了,柳露三人停在了距村口一丈遠的地方,躲在暗處先偵查起情形來。
此時村口處的兩方人馬,並沒有全部直接面對面得對上。而是一會零星幾個人相對地打殺起來,一會是躲在暗處的家丁們抽猛地給正好路過或是靠近的賊子來那麼一下,雖然整個戰場沒有那種兩軍正面對抗時來的激烈。可慘狀也是不少多少的,不管是自己人還是敵人地上已然躺着好多人。
柳露猛的一見了這情形,心忽地就是一窒,這就是動亂的代價。她剛纔用神識掃時,不過是一晃以確定老爺子安全爲準,沒有確切地細細觀看過戰況,這會親眼看到還是有點無法接受的。加上她這會正懷着孕,一下子看到這慘象,不覺臉上一白,一股惡氣猛地就要往外衝,柳露忙閉上嘴。忍着心裡的翻騰,運轉心法將這股噁心感壓下。
柳露這頭臉色一白,一直不放心她的碧荷看見了,忙扶着她的膀子,小聲地問道:“主子,您還好吧?”她知道這村口的慘狀必定會讓主子難受了,畢竟主子多純淨一人,哪裡能如她們一樣,見慣了生死。
柳露作爲一名學醫的人哪裡沒見過死人。這會這麼難受不過是被這些慘像猛地驚住罷了,稍微歇了會,她也就好多了,儘量不去看地上那些人死去的樣子也還能行,見碧荷發急,忙擺手小聲地道:“不礙。我這只是一下子沒適應,這會已經好了,我們還是儘快尋老爺子要緊,你看我們家丁的死狀都是極慘的,說明這些人很是兇殘,手段了得,不趕緊接應了老爺子走,後果不堪設想呀。”她此時無比地慶幸自己親自來了,不然就憑這些賊人的手段,能不能救了人還真是難說呢。
碧荷和劉文也是看見了家丁的慘死的樣子,饒是他們見多了生死也還是心驚,遂都點頭道:“嗯,我們快走吧。”說完碧荷扶住柳露按着剛纔勘察好的地形摸索着往前尋去。
這會指揮着前進的仍然是柳露,另倆人已經習慣了跟着她走了,倒也沒二話。也因爲柳露這會已經細細看過了地形,知道了老爺子的真實所在,再加之柳露爲了保證此行順利,還在他們三人身上附了隱匿符,故而碧荷他們隨着主子一點也沒遇到阻攔,沒一會兒也就到了老爺子藏身的地方。
見了老爺子三人都悄悄地鬆了口氣,不過這口氣還沒鬆完,柳露就覺出了不對勁來,忙丟開碧荷扶着她的手,快步走到了老爺子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問道:“爹,你這是怎麼了,哪裡受傷了不成?”她實在是不曾想過老爺子能受傷,因爲她給老爺子的那佛牌是絕對不會讓老爺子受什麼重傷的,即使小傷也是不太可能。
他們這三人是偷摸着來的,再加上柳露給他們都用上了隱匿符,老爺子是連點三人的氣息都沒發覺就被柳露這麼一抓了,很是嚇了一跳,還以爲是賊人,正想反手一擊,不想就聽到了兒媳婦這番話了,心裡一驚,忙忙地頓住了正準備擊出去的刀,很是驚魂未定地嗔怪道:“你這孩子,這是哪裡,誰讓你來的,我不是讓劉文回去說了嗎,不讓你出來,你怎麼不好好呆在後院守着孩子,這剛纔要不是我反應快,別說被賊子發現了,就是我那一刀也是夠嗆。”說到這想起兒媳婦還懷有身孕,心裡越發地後怕了。
老爺子的疾言厲色並沒有讓柳露心生不快,反而心裡暖暖的,感動於老爺子都到了這地步了,還一心想着她,也知自己剛纔大意了,沒消了三人身上的隱匿符纔沒讓老爺子事先有所感應,其實她自己沒用隱匿符,因爲只要她收斂了氣息就誰也不可能發現她了。這隱匿符只碧荷和劉文身上有,估計這回老爺子還沒發現碧荷她們呢,遂心裡有點躊躇該如何不讓老爺子起疑而放出那倆人來。
老爺子見自己一急說話重些了,想着孩子也是爲了自己才冒險出來的,又見她這會低着個腦袋,還以爲她心裡難受呢,忙嘆了口氣,解釋道:“老四媳婦,爹不是衝你發火,這不是擔心你的安危才說的急了點嗎,你別在意啊。”老爺子說完,暗歎,這要是家裡那幾個小子,他早就一腳踹出去了,哪裡還用這麼小聲小氣地安撫呀。
柳露其實並沒有難過,不過是低頭想辦法呢,被老爺子這麼一說,倒是想到了個無賴的法子,一邊偷偷給碧荷和劉文解開身上的符文,一邊拖着老爺子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力。她這頭拖着老爺子說話,碧荷和劉文倒是沒起疑,不過是奇怪老爺子怎麼不同自己說些什麼,搞得好似沒瞧見似的,不免心裡故疑不定,難道是老爺子對他們沒攔住奶奶而生氣了?
不過不等他們心裡想出個所以然來,柳露已然對着他們吩咐道:“劉文,碧荷,你們倆還磨蹭什麼,我這被老爺子說過了,你們還怕什麼嘛,快來幫忙。”得她這是惡人先下手了。
被她提及的三人,俱都一愣,老爺子想,這倆怎麼來了,他剛纔沒看見呀,難道如今這倆人功夫了得了?還是自己受了點傷,感應力不靈敏了?無解呀。碧荷和劉文就簡單多了,直接無語這主子不着調的話,他們哪裡磨蹭了,不一直緊跟着嗎,不過是老爺子沒正眼看他們罷了,怎麼他們好端端地反而被扣了這麼頂帽子,不過礙着是主子發的話,他們只好認了,齊齊應下,往老爺子跟前小挪了一步,爲什麼是一步呢?因爲他們本就在老爺子跟前,無法再多靠近了。
他們這一動作,很是成功地使得某人臉有點紅了,暗自嘀咕着,自己這還真是不能撒謊,這事要放平時準穿幫,好在老爺子此時關注着戰況,倒是沒多留意他們三人的小動作,如此一想,柳露反倒是安心了,忙對劉文吩咐道:“劉文趕緊地將我給你的補元丹拿出來,老爺子這裡有點脫力了,對了,一併將止血藥和繃帶也拿出來。”吩咐完劉文,又對碧荷道:“碧荷,你警戒。”
聽了吩咐,倆人忙丟開了先前的想法,立時行動起來,碧荷趴在掩體邊上,小心地四處觀察着。劉文則合着柳露幫老爺子包紮傷口,老爺子傷雖然不重,可壞在,這些賊子將武器上都裹了點毒,所以使得傷口總也無法止血,且人還顯得疲憊。柳露邊幫老爺子處理傷口,邊嘆氣,這若是自己不來,情況還真就不好說呢。
聽的她嘆氣,老爺子忙道:“別急,這不沒事嗎,其實你留了藥給我的,不過當時出來的急,身上帶的不多,又分了些給家丁們,也就沒能及時上藥了,不過這傷口也邪性,你那麼好的止血藥,用上去只止了一會兒血,就不管用了,我怕中毒了還服了顆解毒丹呢,可還不見好,也不知這夥人哪裡來的這麼高的手段。”
柳露聽了這話,也是頭疼,想了想分析道:“估計我那解毒丹是針對毒通過血液蔓延全身起作用來解的,而這毒僅僅是通過腐蝕傷口,麻痹神經來是使人流血不止萎靡不振,故而解毒丹不能完全起作用,看來這賊人中有用毒高手呀。”柳露還真是暗悔,自己還是大意了,沒有想到賊子會這麼幹,再次警醒,自己日後一定一定要萬分小心,這人外有人呀。
老爺子沒注意兒媳婦的愧色,聽了這話倒是恍然,不覺一嘆道:“看來這老狐狸對我下了血本了,我本來考慮着他們只是爲了公主而來,不會多生事端來滅我們,不想他們這是要對我們耿家下殺手呀。”說到這,他不由地急了起來。(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