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雲這些天也沒有閒着,郭七傳來消息,那邊的水利已經開工。
模式類似於當初興湖縣的水利修建時的樣子,由官府出面徵集勞役,然後請工部的人來進行技術指導,增雲來出資金。
政績都算作是工部和官府的,而最終受益的是增雲自己。
對於郭七這個人,增雲真的是沒話說。
自從將郭七一家買來,大事小情基本都由郭七來出面張羅,還沒有掉鏈子的時候呢!
所以,增雲暗自決定要給郭七以最優厚的待遇。
另外,趙氏偷偷告訴增雲,自己的預產期也就是這幾日了。
海建峰也早早地將穩婆和乳孃給找好,備下了。
馮輝昌見到增雲出門的幾次就是出去安排趙氏生產的各項事宜。
木匠房已經按照增雲所畫的圖紙製作出嬰兒牀,牀的上面懸掛着旋轉的卡通形象的吊鈴,四周用薄而通透的繡有卡通動物的紗布做帷幔。
另外還在銀樓製作了銀質手搖鈴鐺,帶鈴鐺的銀質腳鏈等,而繡坊也早已經繡制好了各色布娃娃。
就在馮輝昌送走了小張氏的那天傍晚,趙氏催動了。
增雲聽到消息後也趕去了,這個時代的生產畢竟是很危險的事情。
很多產婦都不能渡過這一關而喪命,比如胎位不正,比如產後大出血,比如產褥熱。
趙氏還不屬於高齡產婦,但多年未能生育了,她自己也很緊張。
在進海府大門的時候。婧媛匆匆從閨塾趕回來了。
在途中,婧媛就聽說母親不小心抻着了,動了胎氣。
子宮一陣陣地收縮着,趙氏一陣陣地喊叫出聲。
趙氏在裡面一開始掙扎喊叫。產房外面等候的人也緊張地跟着使勁兒。
折騰到了子時,下面已經開了五指了,但是怕什麼來什麼。胎位還真是不正,總是小腳先伸出來。
屋外的郎中聽這屋內的穩婆的不停彙報,在外面不停地指揮着。
趙氏身邊的婆子們不停地將燒開的熱水端進去,又將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來。
郎中見不是辦法:“林婆,你把手好好洗洗,伸進去,將孩子給擺正了。再擠壓腹部,看能不能成!”
裡面的林婆應了一聲,就開始操作。
只聽裡面的趙氏大喊着,估計那林婆已經將手伸進去了。
大家的心都提在嗓子眼兒。
過了能有一刻鐘的時間,大家感覺過了好久好久。終於一聲“哇”的啼哭聲傳來,大家都送了口氣,站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屋裡的一個婆子抱了一團出來了,笑嘻嘻地遞給海建峰:“恭喜大人,是爲少爺。”
海建峰打開襁褓一看,還是個男嬰呢!
雖然明知不是自己的骨肉,但新生命就是給人以希望,何況自己也悉心照料他們母子這麼長時間呢!
海建峰抱着這個男嬰也樂得合不攏嘴。增雲看在眼裡,感激在心裡。
暗自感嘆,海建峰這樣的男人在前世也能算得上是好丈夫和好繼父了!
增雲忙問這個婆子道:“產婦呢?產婦怎麼樣?”
婆子忙應道:“沒事兒,就是脫力了,要睡過去。”
這個婆子還沒有再進去,就聽屋內的人喊道:“不好了。大出血了!”
郎中急忙喊道:“林婆,快!快用銀針扎隱白穴、合谷穴、曲池穴進行止血。”
又拿出三七粉遞給在送孩子出來的穩婆,吩咐她進去給趙氏用上。
產房內的穩婆一邊鍼灸一邊用三七,用了好多的三七,血才止住了。
此時已經是丑時末了,天已經矇矇亮了。
產婦昏睡過去了,海建峰讓增雲回去休息,增雲沒回去,而是去了婧媛的房間與婧媛同牀休息了一上午。
等稍晚些時候,又聽見外面一陣腳步聲來來回回的,一陣忙亂。
婧媛揉揉眼睛道:“又怎麼了?”
增雲一骨碌爬起來,提上鞋就往外跑。
等她來到正房外間,只見郎中又被請來了。
增雲拽住秀蘭問發生了什麼事情,秀蘭都要哭了:“夫人發熱了,都燙手,”
產褥熱?肯定是穩婆將手伸進去引起感染了。
郎中是聖醫堂的人,增雲急切地跑到他面前,問道:“聖醫堂還有那神藥嗎?”
郎中是認識增雲的,這位小娘子經常與自家高少爺在一起討論問題,還做生意。
於是回道:“有啊!得花柳病的人那麼多!哪裡治得過來?一直在生產呢!”
增雲回身對玉蘭道:“速去聖醫堂取些神藥來!還有注射器、蒸餾水和酒精。”
玉蘭應了一聲就出門了。
郎中和海建峰都是知道增雲有些“醫術”的,只是有時不顯露而已。
在徵求海建峰的同意之後,增雲進了內室,海建峰吩咐秀蘭她們聽從增雲的安排。
增雲進來的時候,趙氏已經高燒不醒了,渾身都滾燙的,顯然就是產褥熱,也就是產後感染。
產褥熱在這個時代就是意味着死亡,根本救治不了。
可在前世根本不成問題的,因爲有了抗生素,譬如前些日子增雲研製出來的青黴素鈉。
趙氏的臉色通紅,嘴脣反而發白,意味着炎症已經嚴重了。
增雲急忙令人取來冰塊兒,用布包了枕在後腦,又用另外一包冰塊放於額頭。
這樣能儘量降低頭部的溫度,免得燒壞了腦神經。
又讓人取來白酒,將趙氏的衣服解開,用白酒搽全身,進行物理降溫。
這樣折騰了一會兒,溫度似乎降了些,但也就這樣了,因爲炎症還在,溫度不可能降至正常體溫。
增雲有些不耐煩了,玉蘭怎麼還沒有取來?
正想着,玉蘭掀起門簾走進來,將一個箱子遞給增雲。
增雲打開一看,裡面有分別裝有青黴素鈉、酒精、蒸餾水的瓷瓶,還有兩個注射器和針頭等物。
急忙用酒精給針頭和注射器消毒,雖然玉蘭說聖醫堂交代這個是新的沒人用過的,還是需要消毒的。
然後先用少量蒸餾水溶解一點青黴素鈉,將針頭安裝在注射器上,吸入藥液,針頭向上,排除空氣,然後給趙氏做皮試。
這邊增雲在做皮試,並沒有讓那邊的人停下屋裡降溫。
過了一刻鐘,見皮試結果沒有問題,顯示正常。
增雲急忙用蒸餾水溶解青黴素鈉配好注射液,給趙氏進行了注射。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趙氏的熱度降下來了些,清醒了過來,睜開眼睛。
趙氏看了看身邊的海建峰、增雲和婧媛,努力笑了笑,能活過來真好!
用了些稀粥和青菜,趙氏讓乳孃將兒子抱來,想看看兒子,結果被海建峰攔住了。
海建峰勸慰道:“不急,兒子很好的,很健康,你先養好身體,等你好了再見兒子吧!別把病氣渡給兒子!”
趙氏艱難地點點頭,不再堅持了。
就這樣,每天增雲給趙氏打一針青黴素鈉,趙氏在第三天就基本好利索了。
但在前世,增雲記得產婦生完孩子都要打一週的抗生素,何況現在趙氏還有產褥熱呢!
所以,增雲給趙氏也接連注射了一週的青黴素鈉。
高少爺不在興湖縣,已經進京了。
在臨走前來找過增雲,但增雲不在府中,所以兩人沒見到面。
聖醫堂的掌櫃見治療花柳病的神藥還能治療產褥熱,很是興奮,興沖沖地來到趙府,與增雲探討了一番神藥的治療範圍。
其實,增雲哪裡懂得青黴素鈉都能治療什麼呀?只能憑藉前世的一些自己及親人朋友得病的時候的用藥情況大概說了一下。
在前世這個青黴素應用很是氾濫的,在這裡用起來,增雲其實提心吊膽的。
前世因爲濫用抗生素而造成的抗生素耐藥性對人類傷害極大,產生了很多超級細菌,造成人類的死亡。
在這裡,沒有動物實驗,沒有臨牀試驗,只是憑藉這樣的臆想就來決定怎樣用藥,增雲真的很擔心和害怕的。
所以,增雲對聖醫堂的郎中只說是在性命危機的時刻纔可以用此藥。
郎中也肯定了這個說法,因爲對於此藥,目前爲止發生過敏現象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三左右,頻率挺高的。
雖然在進行治療之前簽署了免責協議,但在病人過敏死亡後,病人家屬仍然會鬧上一鬧,再說郎中自己看着死了人,心裡也是不舒服的。
再說剛剛出生的嬰兒,長得挺大的,出生就七斤八兩,在這個時代算是個大的嬰兒了。
在前世因爲營養好,產婦基本都是剖腹產,不怕胎兒大,所以將近十斤的嬰兒都有的。
增雲每天都要到海府來看望這個弟弟,所以看見這個嬰兒每時每刻都在變化着,她感嘆於生命的神奇。
增雲來了以後,就指着嬰兒牀周圍的卡通形象交給嬰兒說話,給他講故事什麼的。
旁邊的乳孃和婆子們都暗笑,小小的嬰兒還什麼都不懂呢!小娘子給他講,能懂什麼呀!
海建峰很是喜歡這個孩子,真的將他當做了自己的親生兒子般的。
也是,趙氏是能生養的,這次能生個男孩兒,下次也可以的,海建峰也會有自己的親生兒子的。
本來已經不在意這方面了,現在看見有了希望,海建峰也盼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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