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摔了?趕緊去派人到隔壁找王御醫過來走一趟,他今日不當值,安永侯夫人也在那邊。”慕向卿吩咐完丫鬟,又對花溪說,“花溪,你留在屋裡,姑母過去看看。”
花溪搖頭道:“姑母,我陪您同去。一道來的,自家姐妹傷了,花溪坐在這裡也不好。”
“嗯,那一起去吧。來人——”慕向卿話音一落,門外便有個丫鬟進來了,“叫人擡頂暖轎過來,去我房裡把櫃裡那件金絲雀羽披風拿來。”
披風拿了來,碧藍色的掐金絲翠羽面,兜帽上還鑲了圈貂裘,華貴大氣。
慕向卿給花溪披上,“外面涼,你那件太薄了,把姑母這件披上。”
花溪推辭,“姑母,這太貴重了。”這披風穿出去着實招眼。
慕向卿給花溪繫好披風,“給你拿着就拿着。別擔心,其他人都有。”
花溪這才安心收下。
兩人乘了暖轎去了梅園。
滿園諸色梅花競放,香氣撲鼻,一棟古樸的木質小樓居於梅林正中。
暖轎停在小樓前,花溪與慕向卿下了轎。
程嘯軒和慕家、宗家的少爺們都聚在大廳裡。葉子~悠$悠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你且忍忍。”花溪一出聲,衆人才發現有人進來了,紛紛起身給慕向卿行禮。
“姑母,韻寧好疼。”慕向卿一坐下,韻寧哭聲越大了。
慕向卿扶着韻寧躺下,撫了撫她鬢角的碎髮,“快躺下。可憐見的,好端端的怎麼從樓梯上跌下來了?你隨身伺候的丫鬟呢?主子出事,她人到哪裡去了?”
慕向卿的貼身丫鬟鶯兒慌忙跪下來請罪。
韻寧抽泣地對慕向卿道:“韻寧也不知怎麼回事。突然腳下一滑,就摔下去了。幸好鶯兒走在前面,我從樓梯上摔下來還多虧了她擋了擋,不然這會兒還不知是個什麼情形。”
“韻寧說的是。多虧了鶯兒在。那丫鬟也摔了胳膊。”韻宜在旁邊對慕向卿解釋道。
慕向卿臉色稍霽,又安慰了韻寧幾句。程氏先回來了,瞧瞧韻寧的傷勢,少不得又是寬慰幾句。不一會,王太醫也提着醫箱過來了,循例給韻寧看過後,說是傷了骨頭,雖然沒斷卻是要靜養,這兩日先不要挪動,又開了兩副舒筋活血的藥方。慕向卿順道又請王太醫也給鶯兒瞧了瞧,鶯兒的傷勢倒是沒什麼大問題。衆人這才放了心。送走了王太醫,慕向卿讓丫鬟將韻宜挪到了自己的院子休息,讓她留在程家住幾日,等傷勢穩定了再走。
一番折騰,大家的好興致早就沒了。草草用過午膳,程氏帶着孩子離開了。
修誠、修文先回府去報消息,修遠留下來隨妹妹們的車子同行。
韻寧哭累了,午膳沒怎麼吃就睡着了。韻宜等人也乏了,慕向卿讓她們歇過中覺再走,韻宜等人同意了。
“韻宜你先等等,這裡有些東西你給姨娘帶回去。”韻宜被慕向卿留下了。
韻琳、韻欣見狀,先起身出去了。花溪剛提步要出去,不想也被慕向卿叫住,“花溪,你也先等等。”
花溪依言坐下。
慕向卿看向韻宜,問道:“韻宜,今兒是怎麼回事?”
花溪一愣,慕向卿要詢問今日之事,爲何要留下自己。
韻宜不緊不慢地將今日的說了一遍,“……從園子裡回來,軒哥和三位哥哥、宗家的少爺們在樓下,韻寧說要上樓看看,我走得有些累了沒上去,她們幾個都上了樓。後來韻琳聽見哥哥們在作詩,便提議鬥詩。宗家姐妹先下來的,然後是韻欣、韻琳和她的貼身丫鬟瓔珞,最後面跟着鶯兒。瓔珞下來時,就聽見韻寧叫了一聲。我一回頭,她和鶯兒已經摔了下來……”
慕向卿若有所思,停了一刻,便讓人拿了兩個紅木匣子過來交給了韻宜,“這盒阿膠帶回去交給姨娘。別人問起就說我走時見姨娘臉色不好,剛好今日安永伯夫人從魯南帶回來一盒,留給姨娘補身子。這盒子裡兩枝高麗蔘是孝敬老夫人的。”
慕韻宜接了盒子,“韻宜明白。”
“好了,你也累了,先去歇歇吧。剛跟安永伯夫人聊天說起花溪會制香,安永伯夫人想託花溪幫她制兩副香藥,我再與她說道幾句。”
慕向卿招了丫鬟領了韻宜離開,又派人去喚顧媽媽過來。
見韻宜走了,花溪便問:“姑母,安永伯夫人想要制何種香藥?”
慕向卿不說話,靠在掐銀絲牡丹引枕上,微眯着眼睛,神情慵懶。
花溪不明所以,但隱隱覺得慕向卿留她在這裡是別有用意,故而也沒再多問,一面靜靜地坐在那裡等着慕向卿說話,一面在腦海裡回憶着剛剛韻宜說的話。
慕向卿突然開口問道:“是不是不明白爲何留你在這裡?”
花溪搖頭,“花溪不知。不過姑母這般做定是深意。等顧媽媽來了,花溪會聽仔細。”
慕向卿睜開雙眼,讚賞地看了花溪一眼,“放心,姑母這般做也是爲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