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醅的擔心不無道理,只聽得那個舵主非常興奮的一拍手,一掃之前平淡無波的語調,態度高亢的的說:“很好,發現這個也算大功一件了!我會盡快上報,相信上面的結果馬上會下來,你回去繼續盯好杜爲康,還要盯緊那帶着白貓的小娘子。”
丹兒低頭稱是,心裡暗自揣測那個小娘子的身份,帶着“竹隱令”,恐怕只有上邊的核心人員才知道吧,發出找尋指令的時候,似乎忽略了“竹隱令”這個重要的信息,恐怕連舵主都不知道那個普通的小娘子身配“竹隱令”。
那麼究竟爲何會需要這麼勞師動衆的尋找呢?丹兒的眼裡閃爍着深究的光芒。
回到蕭府,小醅第一時間跟柳新雅講述了今天看到的事情。
“原來是隱衛的人!”柳新雅恍然大悟,“難怪要找杜大師的麻煩,看來杜大師的穿越者身份還是引起懷疑了。”可是爲什麼時隔這麼多年到現在纔開始追究呢?莫非跟她一樣有人舉報?
“小醅,我想我有必要找到杜大師,跟他開誠佈公談談了。”柳新雅下定決心。
“我說,小雅,你是不是應該擔心隱衛把你的事上報之後,你會有的麻煩啊!”小醅每次對柳新雅這個抓不住重點的習慣都白白着急。
柳新雅無奈的看着小醅,“我也沒辦法啊,既不能阻止隱衛的人來,又不能抓出丹兒,說她是密探,只好等着了唄,等發生什麼的時候在說吧,現在還是杜大師的問題比較關鍵!”
小醅翻了個白眼,又來了,每次都對別人的事更操心!
柳新雅微蹙了眉,如何靠近杜大師是個問題,現在杜大師身邊肯定有很多人保護。
“小醅,幫我留意伺候杜大師的人是哪個?”
“你是想通過送飯……”小醅頓時反應過來了。
柳新雅笑眯眯的點點頭。
伺候杜大師的人年紀不大,看着一團稚氣,名字叫罈子,敦實的身材,大手大腳,很好脾氣,有些憨憨的,喜歡對着人笑。
柳新雅藉着新制出來的糉子糖,很快得到了小罈子的友情——這讓我們的僞蘿莉柳新雅童鞋再次感慨果然還是糖果最好騙小盆友了,一來二去兩人熟悉起來。
不知是杜大師調教的好,還是小罈子太憨,問他任何關於杜大師的問題,他都是愣愣的搖搖頭,看來旁人也是無法從小罈子嘴裡打探任何消息。因此柳新雅本想讓他幫忙傳個話啥的,也不敢冒險了。
“只好找機會親自去了!”柳新雅喃喃的說。
每次小罈子來取飯菜,柳新雅都會跟他聊兩句。這天小罈子面色蒼白的過來,有些無精打采的,柳新雅看着奇怪,一問才知,他不知道吃什麼吃壞了肚子,腹瀉了幾次了。
柳新雅連忙找地讓他坐下,給他衝了一碗淡鹽水,讓他喝下去,擔心他再不補充水分,就快虛脫了。
一般的腹瀉只要空空肚子也就行了,裝食盒的時候,她特別盛了一碗白粥,囑咐小罈子一點油星子都不能碰,只能喝粥。
小罈子苦着臉,正想抱怨,突然面色一變,捂着肚子,轉頭就跑,“不行了,我……我要先去趟茅廁。你幫我看好食盒,我等會來拿啊。”
柳新雅看着他匆匆忙忙的背影,笑了笑,拎起食盒想放在竈邊保溫,突然靈機一動,這不是天賜良機嗎?
於是,柳新雅拎着食盒對金媽媽說,“媽媽,我去給杜大師送一趟吧,罈子剛纔說拉肚子去茅廁了,今天這菜涼了就味道不好了。”說完,做了一個鬼臉,把手放在鼻前扇了扇,“而且罈子他剛去了茅廁,臭哄哄的回來拎食盒,別薰着杜大師都沒胃口吃了。”
金媽媽見她說的有趣,哈哈大笑,“好吧,你去跑一趟,罈子回來,我給他說一聲。”
柳新雅心花怒放的拎着食盒,往杜大師的客居走去。
路上她試探性的傳音小醅,很快,小醅的聲音傳過來,“放心去吧,我就在附近,等會幫你望風。”
客居,是蕭府待客的住所,一般一些幕僚或者比較重要的親朋過來留宿的時候會收拾出來。
杜大師醉心釀酒,終生未娶,每年除了在作坊釀酒,就是在蕭府酒窖駐守,因此,被蕭大爺奉爲上賓,專門闢了一個獨立的小院出來,給杜大師居住。
襲擊事件之後,蕭府特別重視杜大師的安全,他的小院附近增加了不少護院家丁巡視。
柳新雅低着頭,來到門前,對守門的兩個護院說了聲,“我是廚房送飯的,受罈子小哥託付送飯菜過來。”
護院看了看她蕭府女婢的裝束,又打開食盒檢查了一下,沒什麼可疑,便問了一句,“罈子呢?”
“他有些腹瀉,去茅廁了。怕杜大師久等肚餓,就讓奴婢先送過來。”柳新雅垂着頭低聲回答。
護院點了點頭,“進去吧。”
柳新雅走進院內,入眼是一片鬱鬱蔥蔥的葡萄架子,上面已經結了一串串青澀的葡萄,看着翠生生的,好不可愛。
杜大師正穿着家常衣裳,坐在葡萄架下飲茶,看着神情有些不虞,好像有些煩心的事情。
柳新雅提着食盒上前,恭敬的行禮:“大師,該用膳了。”
杜大師一見柳新雅,欣喜的說:“你總算來了,走,進去談。”
小醅輕巧的躍上屋頂,頓時四下景物一目瞭然。
杜大師目光炯炯的看着柳新雅,神色間隱隱一絲激動,欲言又止。
柳新雅布好飯菜,將碗筷遞給杜大師,恭敬的說:“大師,請用。”
杜爲康見柳新雅神色淡定,心中那一絲期盼似乎又像某種荒唐的念頭一樣飄渺地抓都抓不住。
只得按下心思,食不知味的吃了一小碗飯,
柳新雅見杜大師吃的差不多了,從懷裡拿出一本小書冊。“大師,這應該是您的東西吧?”
杜爲康看到書冊,瞳孔收縮,雙手顫抖的捧過來,如珠似寶般的緊緊攥在手中,眼裡隱隱有一絲淚光。
“我還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了,怎麼在你這?難道那天……”杜爲康不禁有一絲懷疑。
柳新雅伸出纖細的手臂,“您看我這個樣子,是能打暈你的人嗎?”
杜爲康難爲情的說:“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知道爲何會在你這裡?”
“我也是機緣巧合,看見了襲擊者藏物品的地方,然後悄悄拿回來的。”柳新雅坦蕩的看着杜爲康。
“那個襲擊者是?……”
“是隱衛的人,潛伏在府裡,估計就是爲了對付你。”柳新雅無法跟他詳細說明,只得轉移話題。
“GuildWineMaster1,很難考上的吧?大師,您能考取,真的是很了不起。”柳新雅語不驚人的說出了這麼一句。
杜爲康不慌不忙反而笑了,笑的很歡愉,舉起小書冊,“你看過了?”然後,嘖嘖稱奇,“蕭府真是藏龍臥虎啊,居然連一個十歲不到的小婢女都認得英文,哈哈!”
這下柳新雅不淡定了,驚喜的看着杜爲康,聲音裡帶着一絲顫抖,“那麼您真的是……是跟我一樣的……一樣的……”
“一樣的穿越者。”杜爲康沉穩說道。
柳新雅眼淚頓時出來了,原來還有跟她一樣的人。她激動的說:“那您是怎麼認出我的?”
“你上次跟什麼人比賽廚藝,擺那個‘踏雪尋梅’造型的時候,我就猜到了,你是做西餐的吧。”杜爲康眼光老辣。
柳新雅點了點頭,不禁有些臉紅,“原來上次我的破綻那麼多,所以您纔在酒窖引我相見的嗎?”
“對,然後我見你觀酒的架勢非常專業,憑你的年齡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些。直到你說出了‘香檳’,我才斷定的,然後我故意運用專業手法引導你品嚐香檳,看你的反應我就知道你跟我是一樣的人,而且也是專業的。你是廚師還是……?”杜爲康好奇的問。
“調酒師,我是調酒師。”柳新雅淡淡的微笑着說。
“哦,難怪看酒很專業。哈哈,他鄉遇故知,想不到遇見的還是同行,老夫四十年孤孤單單,終於還是遇見了一個能真正懂我的人啊!”杜爲康也笑了,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小雅,長話短說,我看見罈子快進大門了。”屋頂上望風的小醅傳音過來。
柳新雅連忙收斂了激動的情緒,正色對杜爲康說:“杜老,您現在很危險,隱衛的人已經盯上您了,那個小書冊本來就是證據的,我看您要早作打算爲好。”說着看了一眼那本書冊,言下之意毀掉爲妙啊!
杜爲康戀戀不捨的摸着書冊,“這個是我帶來的,是我跟那個世界唯一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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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ildWineMaster1:GuildWineMaster專家顧問級(葡萄酒大師或葡萄酒碩士)是國際上最權威的葡萄酒資格認證,同時也是最難考取的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