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的寢殿外,錦繡跟錢波都在等着晉王的召見。<-》
錦繡依舊四肢無力,被錢波的手下拋在地上,幾乎起不來身。
她用盡全力才維持住自己的樣子不至於太狼狽,靠在寢殿前的石階之上,不住用眼光刺向錢波。
“都要見王爺了,你還不給我解藥?”錦繡咬着牙恨恨的開口。
錢波卻雙目微闔,不緊不慢的回答,“需要你恢復氣力的話,自然會給你解藥,現在只要你能說話就行!”
錦繡頓時語塞,想到見到晉王的情形,就一陣心慌,王爺問起柳鈞升的消息她該怎麼應付過去呢?
可是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讓錦繡好好打算了,很快晉王就召見了他們。
錦繡被人拖進殿內,像一個破舊的麻袋被扔在殿中。
上端坐三人,除了晉王李祺跟晉王世子李昱吉之外,另一個氣派非凡的娘子在座,她居然不是晉王側妃,而是一個容貌出衆的年輕娘子。
與外面移步一景的優美環境相比,晉王的寢殿更顯富麗堂皇,雲頂檀木作樑,水晶玉璧爲燈,珍珠爲簾幕,範金爲柱礎,一切都閃亮的足以令人目眩神迷,可是這位妝容素淨的娘子,只單單坐在那裡,卻與這間寢殿裡一切奢華元素如此協調,似乎她天生就應該住在這裡。
白色月籠紗廣袖深衣宛如聖潔的月光一般,將她那張美麗的臉龐,襯托出三分清冷,三分出塵,三分冷傲,烏黑的青絲綰成一個飛仙髻,其間只飾了幾顆大而圓潤的珍珠。清爽的裝扮加上她面上冷漠疏離的神態,宛如天女下凡,彷彿不食人間煙火。
“王爺,看來您有正事要忙,既然如此,小女告退!”這位娘子人美,聲音更是清脆,可惜人冷,說話的語氣更冷。
晉王跟前,哪裡有人敢說話這麼不客氣的。晉王李祺頓時沉了臉,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眼看着氣氛有些僵硬。
晉王世子連忙爲佳人解圍。他柔聲勸道,“丹兒,父王找我們來自然是有事了,彆着急,咱們先聽聽父王怎麼說……”語氣中竟然意外的謙卑起來。
錦繡聽得眼眸不住的閃動。這個名喚丹兒的娘子到底是什麼來頭,不但敢對晉王不敬,就連晉王世子都似乎在努力討她的歡心。
丹兒卻冷冷地看了李昱吉一眼,“我只不過是階下囚的身份,當不起這般禮遇,王爺有什麼吩咐直接下令吧!”
晉王卻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居然裝作沒有看見丹兒的無禮,只擡頭朝着錢波問道:“怎麼她這幅摸樣?路上不安分了?居然讓你出手了!”
錢波眯起眼,也明智的無視世子正伸手拉向丹兒。被後者不耐煩的甩掉的互動,態度恭謹的回答,“小的幸不辱命!人犯錦繡中了老朽的融雪丸……小的也是爲了防止萬一,畢竟王爺麾下天字號的成員都不是一般人,一切還是小心爲上。”
晉王被這句隱晦的恭維說得心情好了許多。哈哈一笑,“錢老果然寶刀未老。你辦事,本王從來沒有失望過!做的好!”
晉王世子也態度溫和的看着錢波,“錢老本事鬼神莫測,關鍵是他老人家下毒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覺中了招都不知道……哈哈!”
丹兒卻不屑的哼了一聲,轉頭看着地上錦繡,衝着錢波不客氣地問道,“她是什麼人?”
晉王笑容頓時收斂起來,臉色一黑,對丹兒破壞氣氛的本事顯然已經忍耐到了極限。
李昱吉卻忙不迭的端起茶壺,殷勤的幫晉王斟滿杯子,一臉祈求的看着晉王。
錢波偷眼看了看晉王跟世子居然沒有試圖幫他回話的意思,連忙低頭恭敬的回答,“回丹兒娘子的話,此人是背叛王爺之人,小的奉命押送她回來覆命。”
丹兒站起身來,打量了錦繡一番。
錦繡爲晉王工作了多年,從來沒有見過當面頂撞晉王的人出現,就連晉王妃說話都從來不敢大聲。
如今這位美的驚人的娘子實在太大膽了!更奇怪的是,晉王跟世子居然都容忍下來她的一切無禮!
錦繡望着丹兒,心思開始盤算。
“我還以爲面具部多了不起呢!所謂天字死士就這點本事?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糟老頭子都鬥不過,難怪你會現在這麼狼狽!”丹兒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眸冷漠的看着錦繡,態度譏屑。
錦繡眼神一黯,錢波卻臉色黑了起來。
“他也沒什麼了不起,充其量不過是藉着死人的名頭哄着人上當罷了!”錦繡淡淡地開口。
錢波眼神陰鷙地看向錦繡,丹兒此女來歷重大,晉王側妃特別告誡過,不能爲難她,因此他不敢對丹兒有什麼不滿,但是錦繡不怕死的敢接口奚落於他,他就忍無可忍了!
“大膽賤婢!你同你那個死鬼師父都是背叛組織背叛王爺的罪人,老朽替天行道罷了,只要能懲治得了你們,用點手段算什麼!”
錦繡卻充滿仇恨地瞪着錢波,“我師父若不是錯信了你,怎麼會最後功虧一簣,就是你這個口蜜腹劍的老東西,欺騙了我師父的信任,出賣了他,你纔是最該被老天劈死的那個背信忘義的小人!踩着我師父的頭顱往上爬,你很得意,很風光嗎?”
丹兒有趣地看着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的錦繡,冷不防插口,“你師父是什麼人?爲什麼也是叛徒?”
錦繡昂着頭,眼睛亮的驚人,“我師父只是計劃離開組織而已,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背叛王爺!因爲他現了晉王一直苦苦追尋的武皇寶藏的真相……”
錦繡話沒說完,就被晉王一聲斷喝,“閉嘴!危言聳聽的賤婢!”
隨着晉王的怒吼,錢波當機立斷,一手扼住錦繡的脖子,一手掏出一顆黑色的藥丸丟進錦繡的嘴裡。
錦繡驚駭的瞪圓了眼睛,卻死死的屏住不肯嚥下去。
錢波畢竟年紀大了,手腳力氣有限,爲了對付錦繡口中的藥丸,扼住她咽喉的手放鬆了一些。
錦繡抓住機會,死死地盯着丹兒,語飛快,“他說……那個寶藏……是一個罪惡的潘多拉魔盒,絕對……”可惜後面的話卻變得啞然無聲起來。
錢波獰笑了一聲,“老夫的失聲丸,立竿見影,你就當一輩子啞巴吧!“
丹兒卻在聽見錦繡的話之後,面容微微一變。
晉王怒氣沖天地瞪着丹兒,“你居然敢當着本王的面,詢問本王的人犯,大膽!”
丹兒卻若無其事地擡起頭,語氣平淡,“是王爺讓我過來的,我自己還什麼狀況都沒搞清楚呢!怎麼?王爺您是想在這裡,跟我討論一下關於武皇什麼什麼的嗎?”
晉王頓時語塞,只是臉色卻黑得嚇人!
晉王世子李昱吉卻爲了丹兒朝着晉王跪下,“父王息怒啊!娘子她身子不適,這才口出無狀之言,都是兒的錯,你要罰就罰我吧!”
晉王看着兒子爲了一個女人居然下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擡手狠狠地甩了世子一個巴掌,“沒出息的東西!”
李昱吉孱弱的身體被打翻在地,他卻蒼白着臉,不住地朝着晉王叩頭,口口聲聲爲丹兒求情。
丹兒默默地看着李昱吉的背影,眼裡閃過一絲掙扎,卻終於還是冷着臉,倔強地看着晉王,不一言。
錦繡努力了幾次想說話,卻現自己居然不出任何聲音了,頓時萬念俱灰。
錢波老奸巨猾,這一幕實在太過震撼,但是絕對不是他這種身份的人能看的,因此他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要知道世子可是未來王爺的繼位者,如此狼狽的模樣讓下屬看到,以後他還有出頭之日嗎?
終於還是晉王最先恢復過來,對於丹兒這個娘子,若不是她手裡掌握的秘密太過關鍵,加上似乎世子又對這個娘子一往情深的樣子,居然連他都不得不退讓幾分。
不過這口氣實在太難以下嚥!看來丹兒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不給她一些終身難忘的教訓,她是不會知道在這裡他晉王纔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錦繡!這個娘子知道的太多了,想不到那個大膽的昂寅居然連武皇密室的機密都跟她講了,此人絕對留不得!晉王眼神陰狠地看着錦繡。
“把錦繡那個賤婢的衣裳扒了,扔進營帳裡!傳令下去,人隨便他們怎麼玩,但是不能玩死了,三天,她必須給本王神志清醒的活三天!”晉王語氣森冷的傳令。
“本王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背叛本王的人下場是什麼……本王絕對不會姑息任何一個對本王不忠的人!”晉王面目猙獰地警告着看了丹兒一眼。
錦繡身子無可抑制的顫抖起來,不由自主地得看向丹兒,眼神哀求。
錢波頓時來了精神,諂媚地開口,“王爺英明!小的一定會好好招待人犯,保證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着陰森森地看着錦繡,“等到三天後,人犯就交給小的做實驗吧!小的還有很多中了毒,比野獸更瘋狂的試驗品,若是讓這個女人落入那些瘋子手中,哈哈,王爺等着看好戲吧!”
殘酷的言語,無情的揭示着錦繡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