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李鸞兒有辦法讓他們在冬天不受凍,不說李鳳兒,就是金夫人都一臉驚喜的詢問:“鸞丫頭說說,到底是什麼法子?”
說着話,她細思量一番:“難道說要盤火炕?”
“這倒也是個法子。”李鳳兒笑道:“盤火炕也好,到得冬天,我就窩在炕上不下來,反正我是受不得碳盆子的,那煙熏火燎的,讓人太難受了。”
李鸞兒搖頭:“不是火炕,也不是碳盆子,我先不說,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吃完飯,李鸞兒鑽進自己房間,拿出裁好的紙和做好的碳筆來,開始慢慢畫圖。
她要畫的圖紙便是在現代時候農村冬天所用的碳爐。
李鸞兒還清楚的記得,末世剛來臨的時候,城市裡沒電沒暖氣真的凍死個人,可是在農村大部分的人家都會提前存夠一冬的煤碳,家裡日子富足的自然會燒暖氣,可日子過的結巴人口又少的,便燒碳爐,當時,她逃到基地後,也曾學着燒了好一段時間的碳爐,就是爲了能夠取暖,爲了弄些煤碳,李鸞兒還差點死在變異獸的爪下呢。
也因此,她對於碳爐的印象深刻,那些結構什麼的也記得清清楚楚。
沒過多長時間,李鸞兒就畫出一個肚大口也大又有底座的碳爐來,緊接着,又畫了一節煙囟。
畫完外形圖,又畫了裡邊的結構圖。
說起來,這碳爐其實真的很簡單,使是鐵製的爐子,裡邊加了爐芯,底下再有一個清理煤渣碳灰的風門,再加上通往屋外的煙囟就成了。
李鸞兒印象中,這碳爐省煤碳,而且燒起來很暖和,冬天燒起碳爐來不只用來取暖。還可以用來燒熱水,煮米飯,或者上面用鐵製的蓋子蓋好,可以放上許多花生紅薯翻烤。一邊吃紅薯,一邊圍着碳爐聊天,當真是一件美事。
很快,李鸞兒把內部結構圖也畫好了,再詳細的看了看,確實不錯,和她記憶中的幾乎一模一樣,吹了吹紙張,李鸞兒笑笑,開始滿腦子的計算如何讓嚴家答應和她一塊做這碳爐的買賣。
第二天一大早。當李鸞兒看到黑眼圈的李鳳兒時,實在忍不住大笑起來。
怕李鳳兒太惦記,她只好把圖紙拿出來講給金夫人和李鳳兒聽,詳細的給她們解說了這碳爐的好處,直聽的金夫人連連稱讚:“鸞丫頭是極聰慧的。這樣的法子也能想得出來,便這一個爐子,花兒不多,可卻忒實用了。”
“而且黑石又便宜,比燒柴禾還好呢。”李鳳兒也笑着讚歎。
李鸞兒把圖紙卷卷:“我先去嚴家了,若是嚴家同意合夥做碳爐的生意,說不得咱們冬天又能賺上一筆了。”
金夫人笑道:“我去城外了。今天第二進院起地基,我得去瞧瞧。”
“我和您一起去。”李鳳兒趕緊追上金夫人,一邊走一邊喊:“小丫,我出去了,你甭跟着了,在家陪我哥好好玩。”
“知道了。小娘子。”馬小丫應了一聲,回去找了一些個玩具捧着去尋李春玩去了。
李鸞兒到嚴家,先尋了周管事,把她的想法說了一遍,又叫周管事看圖紙。
周管事拿了圖紙看了好半天才歎服道:“若大娘子生爲男兒。當爲國之棟樑。”
之後,他又笑道:“這事我可做不得主,不如大娘子與我去尋少爺,看看少爺是怎麼個意思。”
他即如此說,李鸞兒也不推辭,起身撫撫衣裙,便跟着他去了嚴承悅所住的院子。
李鸞兒過去的時候,嚴承悅已經用過早飯,正坐在院中輪椅上,身上披着半薄不厚的披風,笑着指點嚴承憬武藝。
見她進來,嚴承憬早收了勢,大笑着上前:“大娘子,你看我武藝長進沒有?”
說話間,一拳朝李鸞兒面門擊去,李鸞兒側頭躲過,伸手卡住嚴承憬的拳頭:“長進倒是長進了,不過,還不是我一合之敵。”
嚴承憬立馬由原來的興高彩烈變的蔫頭巴腦的:“我還以爲能和大娘子鬥上一合呢,哪知道……算了,算了,我以後再不與你這妖孽一般的人比了。”
李鸞兒笑他:“可別如此沒信心,你若想提高功夫,我便教你個法子。”
“什麼法子?”嚴承憬立刻雙眼發亮,如同小狗一般圍着李鸞兒打轉:“快說與我聽,快……”
嚴承悅也聽着有趣,轉動輪椅上前:“大娘子要是有好法子便說與承憬聽聽,若真的可行,我們嚴家必有厚報。”
“什麼報不報的。”李鸞兒擺了擺手:“我與承憬投緣才說給他聽的,要是旁人,給再我錢我也不教。”
“對極,對極,咱們投緣你才教我,旁人咱們不教。”嚴承憬猛的點頭,一臉欣悅,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更形黑的發亮。
嚴承悅撫額,着實無法,似乎自家的弟弟一碰到李鸞兒,整個人都變傻了似的。
李鸞兒徑自尋了石凳坐下,咳了一聲,滿臉的肅然,嚴承憬也不再嘻皮笑臉,也跟着鄭重起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我看你的功夫,花架子多了些,平時練練還成,若是上陣殺敵,便有些累贅了,你要學殺敵的功夫,必須得把那繁瑣的花樣去掉,如此,才能更形進步。”
她這一席話,不只嚴承憬聽呆了,便是嚴承悅也聽的若有所思。
過了好一會兒,嚴承悅對李鸞兒一抱拳:“大娘子這一番話當真叫承悅受益非淺,多謝了。”
“多謝,多謝。”嚴承憬也站起來跟李鸞兒道謝。
李鸞兒笑笑,端起侍衛送上來的茶水喝了一口:“你先不要練那些花架子,每日先打拳揮刀,從各個方向練習,看看怎麼揮拳最快,怎樣出拳力道最大,練刀也是一樣,時間長了,自然摸得到門路。”
“嗯。”嚴承憬沒有再嘻皮笑臉。而是鄭重的點頭:“我去試試。”
他匆匆跑個沒影,他這一走,院子裡就只剩下嚴承悅和李鸞兒並幾個伺侯的人了。
嚴承悅頗有些尷尬:“大娘子莫怪,承憬便是這性子。”
“我哪裡會怪。”李鸞兒笑笑:“我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說着話。李鸞兒把圖紙遞上:“我昨日不是與你說如何利用黑石麼,這是我畫的圖紙,你瞧瞧。”
嚴承悅接過來仔細看了,並沒有要李鸞兒講解就已經看的明明白白。
李鸞兒都爲他這份聰慧鼓掌,心道怪不得嚴承憬說當年他兄長也是京城的風雲人物,旁的不說,就這份靈透,若是沒有斷腿,恐現在也已經名滿天下了吧,可惜了。這般俊俏又多才的人竟落得只能窩在這小小鳳凰縣顧影自憐的下場。
“大娘子這設計當真不錯。”嚴承悅笑着把圖紙遞還給李鸞兒:“這爐子設計簡單又實用,打製起來又不費什麼力氣,平常人家都能用得上,若是成了,待到了冬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家不再受挨凍之苦了呢。”
李鸞兒一聽他把這碳爐的好處也講了出來,頓時笑的眉眼俱彎:“我尋你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做這筆生意。”
嚴承悅沉思一會兒,搖了搖頭:“這物件太簡單了些,到得冬天難免被人仿冒,怕要以此爲生意是不成的。”
連這個都能想明白,李鸞兒現在的心情不只佩服那麼簡單了。
“這個我也想到了。”她笑了笑,再度解釋:“不過。我們要的並不是獨霸這門生意,要的是搶先別人一步,你們家有鐵匠鋪子,我們可以趁現在開始打製碳爐儲存起來,到冬天搶先賣出去,只這一冬。也能賺上好些銀子呢。”
嚴承悅再度笑着搖頭:“大娘子這話不假,只這物件賣的不貴,恐也賺不了多少錢,我們嚴家還不把這些銀子放在眼裡呢。”
敢情人家是嫌即麻煩又賺的少啊。
李鸞兒也無法了,叫她自己做這買賣。她沒有人手更沒人脈,最重要的是沒那個實力,嚴承悅不同意,她也只能放棄了。
不過,李鸞兒到底有些不甘心:“嫌錢少啊,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呢。”
她這話說的時候聲音極低,可嚴承悅還是聽到了。
見李鸞兒苦着一張臉,不甘不願的說出這麼一番話,嚴承悅着實忍不住笑出聲來,聲音低沉又悅耳,有一種直搔人心頭癢處的感覺,直笑的李鸞兒不禁麪皮紅了。
“大娘子說的也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嚴承悅笑的撐不住,拿手拄了頭,戲謔的看着李鸞兒:“如此,我便與大娘子做了這筆生意吧,不然,放跑了蚊子腿,倒也可惜。”
別管人家是不是笑話她,反正這事成了,李鸞兒也不惱,笑嘻嘻的點頭:“那真是太好了,我們說說分成如何?我出圖紙,參的是技術股,只要給我一成利潤便成,剩下的都歸你了。”
嚴承悅搖頭。
李鸞兒又苦了臉:“一成都不行嗎,可我畫這圖也很費勁的。”
嚴承悅伸出兩根手指:“大娘子畫圖確實費勁,所以我才說一成不行,我與你兩成份子。”
這是什麼?
天上掉餡餅嗎?
李鸞兒現在看嚴承悅,是怎麼看怎麼對眼,只覺得這人簡直美若天仙,便是他坐在輪椅上蒼白又帶些病容的臉都只覺好看,有一種病態美,他身帶殘疾也只覺得是殘缺美。
李鸞兒心道,這樣完美的人上天怕是不容許他存在的,所以纔想法子斷了他的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