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
李鸞兒才送走於希,就見李春端着一碟子點心不安的尋了來。
“哥,這是給我吃的?”李鸞兒拿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頓時被味蕾上跳躍的美味吸引住了,那清甜中帶着些酸的味道真是新奇又美味,難得的是這點心很酥軟,幾乎是入口即化,嚥下去的時候喉嚨中又感覺冰冰涼涼的,實在是夏日消暑的難得佳品。
“嗯,好吃。”李鸞兒挑起大拇指一陣誇讚:“哥的手藝越發精進了,一會兒把點心端去給夫人嚐嚐。”
“妹!”李春端着點心跟在李鸞兒身後往屋裡走:“我,我……”
“怎麼了?”李鸞兒有些奇怪的回頭看看李春:“有什麼話你就說吧,什麼時候也學的吞吞吐吐了。”
李春這才笑了起來:“點心好,送給新婦吃。”
李鸞兒總算是明白了,敢情自家哥哥做的點心是要用來討好顧大娘子的呀。
看着滿滿一碟子點心,再看看李春喜笑顏開的樣子,李鸞兒心裡酸酸的不是個滋味,有一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感覺,更有一種自家哥哥要被人搶的滋味:“哥,顧大娘子就那麼好。”
“嗯。”李春狠狠一點頭:“好,好看,順心。”
說實在話,顧大娘子那張臉最多也稱得上一句清秀,離李家姐妹差的遠的遠,不說及不上李鳳兒的豔美無雙,就是李鸞兒的清麗絕倫也差的遠着呢,李鸞兒萬萬沒想到李春瞧慣了她和李鳳兒的臉,竟然會覺得普普通通的顧大娘子好看。
一時間。李鸞兒就起了爭強好勝之心,指指自己:“哥,我和顧大娘子誰好看。”
李春上下打量李鸞兒,末了老老實實回答:“新婦,好看。”
李鸞兒幾乎摔倒。心裡話,我不和你這個腦子有問題連眼睛都有問題,審美觀一塌糊塗的人計較。
“妹,點心,新婦。”只是,李春還在追着李鸞兒問呢。
李鸞兒只能無聲嘆息。罷罷,這便是各花入各眼吧。
於官家來說,李鳳兒那樣豔麗的女人便是好看的,自家哥哥則瞧着顧大娘子那樣清秀婉約的好,自己這樣的。怕嚴承悅也覺得比旁人都俊俏吧。
想到嚴承悅,李鸞兒心情又好上幾分,帶着李春進屋,坐定之後纔對滿臉忐忑的李春笑笑:“這點心先給夫人吃吧,等明兒哥哥再做些新的,我叫人給顧大娘子送去。”
得了準信,李春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將碟子放到李鸞兒屋裡:“妹吃。還有,給夫人。”
李鸞兒以手支額,滿心的無語。心中言道,若是我不答應送點心給顧大娘子,哥這點心怕也不會給我留下吧。
這麼一想,李鸞兒更加心理不平衡了。
便見李春歡蹦亂跳的出了門,李鸞兒搖頭苦笑,拿了一塊點心送進口中。也吃不出什麼味道來了。
她一邊吃點心,一邊思量着要如何將點心送到顧大娘子手中。
若是別人倒也好辦。直接送上門去就成了,可是。那顧家卻與別家不同,有付姨娘那樣的人在,再加上顧二娘子又是個刻薄好強的,若是將點心送去,怕顧大娘子一塊都瞧不着。
一時間,李鸞兒倒是有些爲難起來。
又思量了一陣,她就想及前些日子聽下人提及說是有個趕車的莫大郎在打聽自家的情形,想到這莫大郎,李鸞兒便想起顧大娘子身邊的那丫環名叫甄巧的,倒是個忠心爲主又伶俐的,據說,那莫大郎與甄巧家有親,如此,或者可以通過莫大郎將點心送去呢。
打定了主意,李鸞兒也安心了,喚了瑞珠來將剩下的點心送到金夫人那裡,她便在屋裡修習體術,修煉完了又弄了些水洗了澡這才上牀睡覺。
她這廂睡的倒也踏實,可卻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着她失了眠。
嚴承悅躺在牀上,一雙眼睛大睜着望着帳頂,伸了伸手,右手輕握左手,還能感受雙手手心中似乎存留的那種馨香溫軟的觸感,又想到李鸞兒那張白皙細嫩臉龐,脣角擦過臉頰時的溫潤滑膩的感覺,心頭一陣滾燙,便是極力壓制的下身某部位也起了變化,感覺慢慢擡頭的那個部位,嚴承悅苦笑連連,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深吸了一口氣,他默唸一段清心決,若是放在以往,便也能將慾火壓制,只是今兒卻分外的奇特,就是那清心決也沒了作用,反倒是叫慾念越發的深刻。
沒奈何,嚴承悅只好直挺挺的躺着,數着手指算計着什麼時候才能娶新婦,最起碼李鸞兒進門後,他便不再爲這般的相思所苦了。
嚴承悅正在飽受慾火煎熬,這耳力與眼力卻比平時更加的靈敏,他實在受不住了,正要伸手往下摸去,卻聽得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緊接着,便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香氣飄散進來,又有輕巧的腳步聲傳來。
嚴承悅一下子警惕起來,放鬆身體,閉上眼睛,裝出睡熟的樣子來。
慢慢的,有人接近牀畔,接着,一隻細柔白嫩的手撫過嚴承悅的面頰,一個輕柔的女聲響起:“不對啊,郎君不該睡着的……”
嚴承悅聽出來了,這是他分府之後新買來的丫頭,專管給他收拾屋子清掃房間的名可兒的二等使女。
只是,可兒怎的深更半夜不睡覺,摸進他房裡來了?
嚴承悅正不解間,就聽可兒輕輕一笑:“管他呢,反正即是來了,我便要成了郎君的人,盼兒幾個傻乎乎的,只知道幹活,卻也不知道趁着新夫人進門前得了郎君的看中可是比干多少活計都管用。”
說話間,可兒已經伸出雙手去解嚴承悅的衣襟了,她一手拉扯着嚴承悅的衣襟,一手卻往嚴承悅身下探去。
嚴承悅更也裝不下去了,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可兒要往下邊探去的那隻手,猛的睜眼:“滾出去。”
“啊!”可兒不防嚴承悅竟是醒了,倒嚇了一跳,被嚴承悅一個用力推倒在地上,摔了個狠的,頓時驚叫出聲。
嚴承悅雙手撐着身體坐起來,攏好了衣襟,冷冷的看着可兒:“你是誰派來的,半夜三更來我房中做何?”
可兒沒料到平日裡看着溫柔和氣的少爺竟突然間變了臉,被嚴承悅的疾言厲色嚇住了,張着嘴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嚴二!”嚴承悅見可兒不說話,就朝外喊了一聲,這一句把可兒嚇壞了,爬起來跪倒在地上:“郎君饒命,我,奴不是誰派來的,奴就是傾慕郎君,想要自薦枕蓆……”
“好一個自薦枕蓆。”可兒的話還沒說完,便有人帶着怒意推門進來,藉着月光一瞧,竟是從小伺侯嚴承悅的大丫頭盼兒。
盼兒進門,滿臉的怒色,也不管嚴承悅如何,先伸手扯住可兒的頭髮,狠狠的甩了可兒幾個耳光:“作死的東西,我多次教導你們要安守本分,你卻是不聽,如今竟算計到阿郎身上,叫我如何饒了你。”
可兒被幾個耳光打蒙了,待回過神來,看到盼兒吃人般的眼光,一陣恨意涌上心頭,恨極了,就什麼都敢做,她一使勁推開盼兒,哈哈一笑:“什麼安份守已,明明是你惦記着郎君,就不叫別人靠前……”
咚的一聲,這次是嚴二進來,一腳將可兒踹翻在地上。
盼兒則喘着粗氣,大約是氣狠了,俏臉微紅,眼中有淚光閃現。
可兒豁出去了,更加不管不顧:“我做了什麼?郎君連個房裡人都沒有,長了這麼大怕是連女人什麼滋味都不知道吧,我喜愛郎君,想與郎君做個屋裡人,難道這也不成麼?”
她狠狠的瞪着盼兒和嚴二:“你們也不過是下人,不是什麼上了牌面的人,又憑什麼管我。”
說到這裡,可兒委屈的看着嚴承悅,一雙眼睛中淚意盈盈:“郎君,奴傾心於郎君,想要終身服侍郎君,還求郎君不要趕奴走,奴是真心的,奴不是奸細,只是一個打心眼裡喜歡郎君的可憐女子罷了。”
嚴承悅一雙眼睛於黑暗中幽幽的看着可兒,眼中是深不見底的黑潭,不喜不悲,叫人看不出情緒來。
盼兒和嚴二瞧了卻是渾身一個機靈,幾乎嚇破了膽子,他們可還記得自家主子上次出現這種表情是什麼時候,似乎是老爺身邊的一個心腹背地裡罵主子是個殘廢,叫主子聽到了,後來……想想那心腹一家子的遭遇,盼兒和嚴二看可兒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同情,這丫頭當真是作死啊。
“傾慕於我?”嚴承悅冷聲開口:“我一個殘廢又有什麼叫你傾慕的,你這樣的丫頭我瞧的多了,不過都是爲了貪圖富貴而已。”
“不,不是……”可兒使勁搖頭:“可兒是真心的,不是貪圖富貴。”
“哈,不是?”這話嚴承悅可一點都不信:“又叫我怎麼相信於你。”
嚴承悅瞅了嚴二一眼:“這麼着吧,嚴二,保育局那裡不是還缺一個做活的人麼,你將可兒送去,叫她先在那裡呆個一年半載的,看看她是否能受得住清貧,她要真守得住,我才能信她。”
嚴二趕緊答應一聲,提着可兒就出了屋了,出屋的時候,還聽到可兒在大聲叫喚:“郎君放心,奴一定守得住。”
盼兒一陣無語,不敢再瞧可兒了,她心知,這丫頭是叫主子給耍了,這一去,沒有折磨的半死不活,怕是……便是半死不活了,恐怕主子也會另想法子叫她再受別的苦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