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陶清苒的一句話,讓言淮安僵了一瞬。片刻。她被抱得更緊。
她什麼都沒有繼續問下去了,這就足夠了。她只要言淮安親口說出來的一句辯解。
其實只要他說,她就肯信。
等他們回去,丁子洋已經走了,陶清苒回了房後,就主動撥通了餘靜瑤的電話。
一接通。她就說,“餘小姐。你想讓我怎麼幫忙?”
那端的人沉默了很久,餘靜瑤纔開口。“你想通了?”
“嗯,你說吧,他要做什麼?我要怎麼阻止?”
“…”餘靜瑤一直都不願意承認在言淮安心底深處的人是她,可沒辦法。事關重要,她只能求陶清苒幫忙,看看言淮安能不能爲了他心愛的人再三思量。
“你們在哪兒?”
“他的家鄉”
餘靜瑤狠狠一怔。隨即輕嘲的笑出了聲,“原來如此…果然只有你能讓他卸下心防。他竟然…會帶你回到他的過去…”
她眉間隱有不耐,“有話直說,我沒什麼時間陪你在這拐彎抹角。”
陶清苒的態度冷淡。餘靜瑤雖然不爽卻也不好跟她鬧翻。只暗暗發誓等到事情一結束,她絕對不會讓這個女人再有接觸到言淮安的機會!
暗示自己沉住氣,餘靜瑤才說,“你只要不要讓他單獨出去辦事就好了,拖住他,千萬不要讓他有一個人獨處的機會。”
“…”秀眉一擰,“你們到底瞞着我在做什麼事?言淮安他究竟是在做什麼事纔會讓你這麼緊張?很危險嗎?”
“是,很危險,一旦稍有差錯,就死無葬身之地。”
“我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否則我不會插手管的。”
那端默了一瞬,“我沒辦法跟你解釋清楚,太複雜了,你也很難聽懂,只要這段時間你陪着他就好,寸步不離的跟在他身邊,不要讓他有可以單獨處理事情的機會,這就足夠了。”
陶清苒凝神想了很久,才終於鬆了口答應了她的要求。
夜裡寒涼如水,陶清苒撩開窗紗看到站在院子裡的人,心念一動。
言淮安站着,肩上突然一沉,順着看過去,她只是淡淡說,“夜裡涼,我看你站在這穿的單薄,免得待會兒受寒生病了。”
“謝謝”
“不客氣”
除了這尷尬又疏離的相處模式,他們也找不到更加合適的方式了。
“什麼時候回去?”陶清苒站着覺得不自在,才主動找了話題,哪成想會惹來他深沉的對視。
“你很想回去嗎?”言淮安意味不明的問話,讓陶清苒一怔。
誠實的搖了搖頭,“不想,這裡也很好。”除了偶爾來搗亂的丁子洋以外,這裡沒有什麼不好的,寧靜的小鎮,幽遠安寧,有種洗盡了鉛華,靜世安好的錯覺。
言淮安繞到了她身後將毯子張開,從後抱着她,毯子包裹住了兩個人,將下巴擱在她肩上後,啞聲道,“我也不想回去了。”
“如果沒有言淮安,你會不會喜歡上我?”
“…”陶清苒皺了皺秀挺的鼻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嗯,你說”
“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這個…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
言淮安摟着她,記憶卻飄忽回到了22歲那年,他才被接回了言家。
出了監獄後,他就被帶到了醫院裡,因爲言淮安是落水了還在醫院裡休養,所以他也必須要做戲做全套。
在醫院裡呆了兩個多星期,期間,他見到過那個素昧蒙面的大哥的未婚妻,她確實很漂亮也很溫柔體貼,嬌滴滴的跟溫室裡的花朵一樣。
爲了不惹人生疑,他就算不喜歡那個女人也要裝下去,後來,他明面上接受着念雅雅給予的關心,暗地裡只覺得可笑,念雅雅一直說她有多愛言淮安,卻連眼前的人被掉了包都沒發現。
覺得她很煩,又不能發作,只能隱忍着真實的情緒。
那天,他起了牀站在窗戶邊時,無意間看到在樓下花園裡看着他這裡的人。
他視力很好,一眼就看到了那人的容貌,以及她嘴角邊漾開的燦爛笑意。
陽光正好,所以晃了眼睛,以至於記得那個笑容記了很多年。
起先他也是隻覺得奇怪,後來他每天都在樓上看,那個人都風雨無阻的過來。
再後來,他就知道了這個人是陶家的女兒,陶家跟言家算是世交,也知道了她的名字,陶清苒。
他又不傻,陶清苒眼底的愛慕他一眼就看透了,哪怕她竭力想僞裝。
說實話,看清楚她眼底的愛慕後,他很憤怒,所以言康榮提出來要和陶家聯姻的時候,他一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
讓陶清苒一直耿耿於懷的事,其實也是言康榮一手策劃。
是言康榮下了藥,將人送到了他房裡。
同樣的他也沒有幸免於難,一樣被下了藥,本來想忍着的,但是聽到陶清苒無意識的呢喃,她的聲音就跟小奶貓一樣,在喊言淮安的名字。
一瞬間理智就坍塌了,任由事態發展下去,第二天言康榮安排的人帶着賓客過來,他也沒有阻止,按着劇本,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結婚後也沒有回過家,更沒有跟她單獨相處過。
其實…
他只是害怕被陶清苒發現,他不是言淮安…
既害怕又想靠近,後來他才懂,這就是愛上她了,因爲太過在乎所以害怕失去,患得患失。
大概…從第一面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了吧。
他不相信感情更不相信一見鍾情,直到遇見她,他才肯相信。
“怎麼了?”
“沒事…”言淮安啞了聲,只是安靜的將下巴枕在她肩上也不回答她之前的問題。
月光清冷如玉,靜靜傾灑下來。
“我跟念雅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喜歡她也沒有碰過她。”
陶清苒一愣,沒想過他會突然提起這個話題,沒碰過她?深深蹙起柳眉,“可是她之前懷孕了…”
“那個孩子不是我的,我很清楚我沒有碰過她,她在酒裡下了藥,只是我倒掉了沒有喝,她一直以爲我不知道真相。”說着,他頓了頓,“我跟她是迫不得已,即使知道事實也不能撕破臉。”
還有很多事,他不能夠跟她說清楚,有些事他根本就不想讓陶清苒知道,長長吐出了口濁氣,“對不起,過去對你做了那麼多讓你難過的事,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讓我彌補?”
想起餘靜瑤的交代,陶清苒沉下了心,“你確定你自己是認真的嗎?”
“是,我是認真的”
她動了動身,從言淮安懷裡退了出來,正面對着他,眼底格外認真。
突然,她踮起了腳尖。
柔軟的脣覆在薄脣之上,蜻蜓點水一般的吻過後,她才撤開。
“這是…什麼意思?”他清楚的聽見心臟正在擂鼓,隱隱有答案要破土而出了,但是他還是想要得到她的答案。
彎脣一笑,“我給你改過的機會,以後不要再隱瞞着我了。”
她臉上流露出溫柔釋然的笑意,眸光清淺,“一開始我是想不通也接受不了這麼荒唐的事,更加分不清楚我是喜歡言淮安還是你。”
“那現在呢?”
陶清苒撲哧一下笑出了聲,眉眼溫柔,“你還看不出來嗎?我選擇了你啊!”她上前一步,勾住了言淮安的脖子,緋色的脣勾着淺淺的弧度,“言淮安已經死了,如果他還活着,他一定不會選擇我的,我也不會有機會可以做這麼長的夢,是我要謝謝你,用言淮安的身份成全了我。”
鼻尖驟然一酸,她一直沉浸在失去了言淮安的痛苦裡,卻忘記了其實言淮安根本就不愛她,如果不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她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將自己的感情說出口,也不可能圓了夢。
“謝謝你,言淮安已經死了,過去的陶清苒也死了。”
“現在我想重新認識你…”
她眼底泛着水光,眼圈也紅了。
看着,他心臟驀地一軟,伸出了手摸了摸她臉頰,“旌安”
陶清苒忍不住氾濫的情緒,淚崩之時就撲進了他懷裡,抱着他,“你好,言旌安。”
“你好,陶清苒。”
“言旌安先生,你以後會一直喜歡我嗎?永遠都不離開?”
“嗯…”言旌安抱緊了她,臉上終於流露出了淡淡笑意,“接受我了,就別想跑了。”
聳了聳鼻子,帶着濃重的鼻音,“你這話說的怎麼這麼像是我上了條賊船,你不許我下船了?!”
“下船可以,下牀不行。”他一本正經的說,陶清苒頓時臉一紅,用力在他腰上擰了一把,“言旌安!”
“嗯?”
他話裡充斥着笑意,“別鬧了,不然你明天就真的下不來牀了。”
“…”所以話題是什麼時候跑偏的?
“言旌安”
“嗯?”
“言旌安?言旌安!”她跟叫着好玩一樣,不厭其煩的叫着他的名字,言旌安眼眸暗沉下來,鬆開了手,微微撤開身。
低下頭,快準狠的噙/住了柔軟的紅脣,扣住了她後腦後,長舌撬開了她的牙關,在她口腔內細細掃蕩了一番,勾着靈巧的舌不斷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