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合金門打開的時候,伊芙娜特地看了眼雷修,當看到他素來冷淡嚴肅的臉上露出那種癮君子一般忍耐的表情,便知道這屋子裡縈繞的eg信息素有多濃郁。

“指揮官,你在門外等着,我進去就行了。”伊芙娜貼心地道,讓他別太自虐。

但是想到先前韶衣的情況,雷修決定還是自虐一下,沒有理會伊芙娜的好心勸告,直接進去了。

大廳通往裡面房間的門半閉着,伊芙娜拎着自己的藥箱進去。

雷修走得有些艱難,韶衣在這個房間住了半個月左右,已經完全染上了她的味道,p的嗅覺十分靈敏,那種獨屬於eg的味道,讓他幾乎把持不住。閉了閉眼,雷修繼續邁步前進。

推開房間門時,伊芙娜又忍不住用眼角餘光看了他一眼,見他除了面上有些紅暈,依然與平時沒什麼兩樣,方放下心來。既然韶衣現在不是發.情,那麼最不需要的是來自於p的傷害,特別是eg的信息素能激起p的佔有慾時。

房間中央的那張大牀上,有一個隆起。

伊芙娜幾步走過去,發現牀上的人幾乎用被子將自己死死蓋住,只有一頭長髮凌亂地鋪在牀單上。

“韶小姐!”伊芙娜輕輕地拍着韶衣的背。

在伊芙娜喚了幾聲後,牀上的人才掀開被子,露出一張蒼白的臉,白色的肌膚襯得臉上的那雙眼睛如同點漆一般的濃黑如夜,平靜地凝視人時,讓人看着有些失神。

“你怎麼了?哪裡受傷?”伊芙娜說着,拿出測量儀檢查她。

“我……”韶衣剛要告訴她,便見到牀前不遠處的雷修,眉頭便擰了起來,定定地看着他。

伊芙娜看了眼,便道:“指揮官,麻煩你先到客廳裡去,韶小姐現在的情況,不宜有p在,干擾了她的信息素。”

伊芙娜雖然不是p或eg,但是作爲醫生,她太清楚eg信息素對於p的影響,那時候p也會散發出他們的p信息素,同樣影響着eg,越是強悍的p,他的信息素越能快速地讓eg臣服順從,甚至依賴他們,雌伏於他們身下,敞開身體,任他們佔有標記。

雷修看向韶衣,見那雙黑得平靜無波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拒絕之意不言而喻,薄脣抿得更緊了,朝她點點頭,轉身離開,順便帶上了門。

伊芙娜見他比平時還要走得慢的步伐,耷拉着的肩膀,便知道這男人現在有多沮喪,又是想笑,又無奈。誰讓指揮官難得喜歡上個異性,卻是這麼特殊的一個人,而且還是個詭異的eg。

想到韶衣原來是個eg,伊芙娜的心又柔軟幾分,表情也放得更溫柔了。

“好了,這裡沒外人了,你怎麼了?能告訴我麼?”伊芙娜拉着她的手開始檢查。

“我……癸水來了。”韶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腹疼得厲害。”

“癸水?”伊芙娜有些不解,腦子飛快地轉着,這是什麼東西?什麼病名?

“就是月信。”韶衣又發現六千年的巨大文化差異,有些苦惱如何和她解釋水之事,“《黃帝內經》有云,月事以時下,謂天癸也。”

伊芙娜免斯基眼看她。

韶衣現在肚子很疼,而且還需要她幫忙弄些月事帶,見伊芙娜還是不解,也有些捉急了。

折騰了好一會兒,伊芙娜才明白,癸水就是eg女性每個月會來的月經嘛。至於bet女性,每個月也會來,但極爲少量,可以忽略不計,而p女性根本不會有這種東西,其他的男性更不會有了。見她蒼白的臉蛋上浮出紅暈,伊芙娜確認這妹子是真心不好意思的,心說真是可愛呢。

“我這裡沒有月事帶,衣服髒了,能不能麻煩你……”未來應該有月事帶這種東西吧?

月事帶應該就是衛生棉吧?伊芙娜毫不猶豫在點頭,知道了她的症狀,便發揮她醫者的能力,迅速地給她檢查了下身子,發現完全是小事一件,宮寒引起的經痛這種事情,簡直不算病。

伊芙娜從空間鈕裡拿出了各式各樣的女式用品,她雖然每個月來的量小,但是也準備了很多各種款式的衛生用品,問明白她的情況後,撕開一包輕薄透氣的衛生棉,對她道:“它有吸附肌膚的作用,你貼上去後,自動黏着肌膚,通過人體的溫度吸附,不穿內褲也行。要拿下它只要從這條帶子拉開就行了。”

韶衣臉上的紅暈更深了,同時也大爲好奇未來人類的科技研發出來的東西,手指捏着那片輕薄得沒有絲毫重量感的東西,與笨拙的月事帶天壤之別。這麼個東西貼上去就能吸附了麼?不是像月事帶那樣綁住的麼?真是神奇。

“至於你的腹之症,也不是問題,我去醫療室拿支止痛劑過來,給你注射支止痛劑便不疼了。對了,你的身體素質不太好,等你經期結束後,我讓指揮官去給你尋些高階藥用異植,製成營養藥劑給你改善一□□質,下次月經時就不會痛了。正好,這次去奇異星,到時候讓指揮官去異植森林裡弄一些。”伊芙娜一臉輕鬆地說,未來人的身體素質極好,即便是柔弱的eg,也不會有經痛這種說法,在她看來,韶衣的經痛實在是小意思。

韶衣有些吃驚,她孃親當時爲她找的可是武林中有名的神醫,說她爲了習武將身子敗壞得太嚴重,並不好調理,也因爲如此,她早就絕了嫁人的念頭,沒想到在未來世界,竟然是小事一件。

不過……想到要讓雷修去幫忙找異植,韶衣忙道:“不用了,到時候你告訴我異植的樣子,我自己去得了。”雖然將雷修當成朋友,但是——他還是個男性,她怎麼好意思將這種事情告訴她。

“沒事,指揮官厲害着!而且他以爲你受傷了,很擔心你呢。”伊芙娜叫來機器人去泡杯加蜜果的熱牛奶過來,不遺餘力地在她面前爲雷修說好話。

果然,韶衣聽罷,心裡確實有些感動,細數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個月,雷修爲她所做的,確實不愧是朋友,很講義氣,很照顧她。

等她喝了牛奶後,伊芙娜扶她去臥室的衛生處理身上的髒污後,便打開門出去。

打開門,便見雷修正靠着門倚在門邊。

伊芙娜嘴角微抽,說道:“我現在先去醫療室取支鎮痛劑過來。”

雷修點頭,跟着他一起出了門,然後遲疑地問道:“月經……是什麼?每個月都要流血,不是受傷?”

伊芙娜:“……”

伊芙娜囧囧有神地看着他,爾後想到雷修從小接觸的族羣中都是p或者是bet男性,這兩種人類都是沒有月經的困擾,而且未來人不會有經痛之症,就算大姨媽來時,bet女性照樣沒當一回事情照樣工作,所以這種事情根本連說都不必說,雷修自然也不會關注,或者有人同他說這種事情了。

想明白了雷修對這方面的無知後,伊芙娜頓時啼笑皆非,怨不得鬧出這樣的烏龍。

“指揮官可以自己上網查一下,我現在有事要忙,就不和你說了!”伊芙娜懶得給個p解釋eg來月經的事情,直接讓他去網上查,火速地去了醫療室。

“等等,順便帶一支eg抑制劑!”雷修說道。

伊芙娜拍了下額頭,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知道韶衣原來是個eg,並不是bet女性時,伊芙娜對她更溫柔了。eg都是柔弱膽小的,韶衣以前是不柔弱也不膽小,但是現在這副樣子,也是十分脆弱,極爲符合她對eg的印象。而且全人類中,所接受的教育裡便有保護eg這則教育,對eg的保護不自覺地刻入骨子裡。這也是當初她即便覺得琪卡有問題,也不忍心傷害她的原因。

等韶衣處理乾淨自己,髒衣服自有家用機器人清洗,然後伊芙娜又爲她注射了鎮痛劑後,臉色雖然依然有些蒼白,但是已經沒有先前疼得要暈倒的那種痛苦了。

注射完了鎮痛劑,又順便注射eg抑制劑。

當雷修進來時,空氣中的無所不在的eg信息素已經被抽取一空,換上了清新的空氣,再也感覺不到那種甜蜜的味道,不禁有些悵然若失。然後不禁又有些苦笑,怨不得那些p極爲惱恨eg抑制劑這種東西,簡直是阻止他們享受的一切罪惡根源。

韶衣換上了一襲在未來人眼裡就像木乃伊一樣包得嚴實的長袖連身長裙,坐在牀上吃着碗熱米粥,臉蛋浮現淡淡的紅暈,讓雷修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沒事了吧?”雷修坐在牀前的椅子問道。

韶衣朝他抿嘴一笑,說道:“沒事了!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雷修淡淡地道:“不是麻煩。”

“……”

韶衣有些爲難地看着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見她沒事了,伊芙娜也將她的問題提出來:“韶小姐,你是eg怎麼不告訴我?若是知道你今天會發生這種事情,我就不拉你出門了。”嘆了口氣,因爲見韶衣沒什麼精神,而且她看着彷彿是從落後偏遠的星球來的,對很多東西不懂,便想帶她出去見識一下。

也怪她盲目自信,韶衣表現出現的強大武力讓她信任,特別是連p都打不過她,自然是相信就算在外面,她也會不出什麼事情。再加上她以爲韶衣是個bet女性,更沒什麼好顧忌的,才帶她去安卡拉星主城玩。她若是知道韶衣今日會發生這種事情,打死也不會提議帶她出去了。

想到當時那麼多的p要逮捕攻擊她,伊芙娜十分愧疚,即便現在事情圓滿結束了,她依然自責自己差點害了個柔弱珍貴的eg,還是雷修心儀的eg。

“沒事,我也不知道今日會這樣。”韶衣體貼地安慰她,不過又有些遲疑地道:“eg是什麼?以前雷修好像也說過。”

當時在梵爾星,雷修說eg指的是她這樣的人類,當時因爲語言不通,很多詞彙她聽不懂是什麼意思,只是記在心裡。後來沒有再接觸到,便也沒再追究,直到現在又被人提起一次,而且事關是她自己的,這才重視起來。

難道,就因爲她是那個什麼eg,今天才會被那些人攻擊的麼?

伊芙娜驚訝地看着她,她不知道麼?

雷修同樣看着她,想了想,從自己的個人終端裡將收集好的資料發給她,讓她自己去看。那些資料是從人類起源到人類爲了能適應太空作戰,與宇宙中的全人類敵人族羣戰鬥,科學家們如何爲了讓人類取得勝利,努力改造人類基因,最終將人類分成六種性別的進化過程。

將資料發給她後,雷修道:“你先看,看完了,有什麼不懂的再問我。”

伊芙娜敏銳地感覺到雷修對韶衣的極度保護,而且韶衣所表現出來的無知讓她對韶衣的來歷更疑惑了。宇宙所有已知的星系中,人類所能到達之處,再無知的人類也應該知道b是什麼,這已經是一種人們生活中的常識,連小孩子都懂的。

還有,她現在有很多疑問,爲何韶衣沒有注射任何的eg抑制劑,平時卻給人的感覺像個bet一樣?爲何她的月事來,會散發出如此濃郁的eg信息素,就如同那些發.情的eg散發的信息素一般,但她卻不是發.情,這極爲不合理的。

韶衣身上的古怪太多,多得讓人無法忽視。

若是其他人,像韶衣這樣子,早就被弄去研究了,但是——伊芙娜看了雷修一眼,有雷修在,就算那些科研人員對韶衣的情況感興趣,恐怕也不敢和他搶人。

只能說,韶衣很幸運地遇到了雷修,她所表現出來的種種異常,只有雷修願意護着她,帝國就沒人敢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