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3彈

迫其無奈, 被他半摟入懷。而這儼然親密的景象,被始終冷眼旁觀的沈家繼承人看在眼裡,又是另番滋味。待發佈會結束, 衆人返回休息室的途中, 當着雷憶的面, 喚住氣沖沖走在最前面的女子。

“妝不用卸了。”

當承乾一臉茫然地走到他的面前, 沈嵐從張秘書手裡接過一個精美的手提袋, “把裡面的禮服換上,然後跟我去個地方。”

說話的同時,凝住前方駐步回望的男子。仿若事不關己, 只是目光沉靜地看向這邊。和他眼神相觸,也未流露嫉妒, 惟是一絲淡淡的譏誚, 仿是嘲諷他與這個新人女演員果如外界所傳的那般有曖昧關係。在場衆人, 包括眼前的女子也是如此,目光微冷地看他, 似在問他話語的背後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闔了闔眼,語氣平淡地告訴承乾:“鴻揚集團的週年酒會。我缺少一個女伴。”

如果相貌醜陋,倒是另當別論。可這個富家少爺年輕英俊,沒有佳人願意接受邀約,怕是無人相信。半眯起眼, 滿心狐疑。但是人窮志短, 想到自己的酬勞出自這位大金主之手, 如果悖逆他的意思, 便要泡湯。微側過頭, 開始犯難。卻因此瞥見後方的男子似笑非笑,仿在嘲諷她和老闆在做見不得人的交易。心中冒火, 可又不能表現在臉上,挑起眉,略微冷淡地應承:“成。您等我一會兒。”

接過手提袋,若無其事地和雷憶擦身而過,進休息室換裝。其間,沈嵐作爲投資人,很自然地走向男主角,淡淡寒暄:“沒想到我們會有合作的一天。”

虹與中天,鼎足而立的兩大經紀公司,勢同水火。而爲中天頂樑柱的雷憶也沒想到自己有天,會和競爭對手合作拍片。望着淡無表情的年輕富豪,澹澹而笑:“凡事都有可能。這樣的合作對我們雙方來說,也沒什麼壞處。”

“說得也是。”

起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主演年度大戲,無疑是場豪賭。可有人氣爆棚的當紅偶像加盟,便可降低風險,有百利而無一害。不過問題在於,這個歌壇天王爲何打破先前的承諾,自降身價,主動送上門:“本以爲你們結束世界巡演後,會休息一段時間。”十幾場演唱會辦下來,仍有精力接工作,倒是真心佩服,“果然像記者寫的那樣,你很敬業。”

“哪裡。”

雷憶淡淡搖頭,也知面前的豪門大少在套口風。微微一笑,“我的經紀人很喜歡原著小說。聽說要拍成電視劇,高興得不得了。恰好年底,她要和我的好兄弟結婚,想送一份特別的禮物,就問朋友要來印導的電話,爭取試鏡的機會。沒想到最後真的拿到這個角色。”

這部年度大戲確是改自同名的暢銷小說。先前的發佈會,也已證實ZERO的鼓手與相戀多年的喬姓經紀人將在年底舉行婚禮。因是聽不出任何違和之處,沈嵐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慮,望着一臉坦然的男子,淡淡點頭:“聽說是一起長大的戀人。該對Lee和喬小姐說聲恭喜。”

不經意觸到雷憶心底的舊傷,目光一顫,即又若無其事地代好友道謝。在承乾換妥禮服出門前,兩個各有打算的男人互相探底地閒聊,直到一臉彆扭的女親王出現在他們眼前。

“非要穿這件衣裳去赴宴麼?”

雖聽跟去休息室的銀丫頭說,這身手工縫製的鑲鑽禮服乃動輒十幾萬的世界名牌,可坦胸露背,一如“撲拉打”(Prada)這個名號一般有傷風化。深鎖眉頭,不加掩飾對這傷風敗俗的衣服的不滿。而見近前的兩個男子對自己的抱怨毫無反應,更有甚者,灼熱的視線毫不避諱地掠過未加遮掩的那片肌膚,頓時惱羞成怒。就要破罐子破摔,回去換掉這身逾越底線的衣裳,卻被沈嵐捉住手:“和你很合襯。”

不吝讚詞,同時看向身邊的男子。可對方未有表露一絲嫉妒。剎那的驚豔后,便如一般的工作夥伴,客氣地恭維:“歸小姐是天生的衣架子。不做model實在可惜。”

將她比作衣架子和毛豆,女親王很是不快。但看廢妃的神情,不像是諷刺,只得納悶地哦了聲,轉而看向無事生非的大財主:“我的丫……呃,助理能跟着去麼?”

雖是疑心與賊樓衆人關係匪淺的銀花和雷憶事先串謀。可到現在,雷憶待她仍如陌生人,先前在休息室裡,銀丫頭也指天爲誓自己對老朋友換東家,到印老闆手下唱戲毫不知情。並道有錢人辦的酒會,很是好奇,想去見識一下。便代自家丫鬟請願,順道拿銀花做藉口,令不知存何心思的沈老闆無從下手……

大半月來被自家丫頭來回往復地嘮叨,下意識地認爲大老闆對她存了幾分邪念的女親王眯眸凝視面前的男子。沈嵐則淡淡看了眼承乾身後諂媚微笑的女子:“如果是普通派對,可以請聞小姐一起去。不過今天是鴻揚的創立酒會,限制來賓,恐怕不方便。”

言下之意,名流雲集的酒會,還輪不到她這個沒權沒勢又沒見過世面的小嘍嘍去湊熱鬧。以爲沈家繼承人勢利眼的銀花秀眉一挑,就要發作,可瞥見雷憶負在背後的雙手微微一搖,示意她不必盯得太緊。勉強壓下怒火,將一臉失望的承乾拉離沈嵐:“過會千萬別沾酒。”

就怕這居心叵測的大少爺趁佳人喝醉,帶去房間,吃抹乾淨。而有過一次慘痛教訓的承乾深以爲然地點頭:“本宮自有分寸。”可見銀花從自己的手袋拿出一樣事物,忙是側過身,擋去雷憶的視線:“把它拿出來做什麼呀?!”

去美國做整容手術前,曾將作爲婚約的戒指退還給雷憶,可被一句“我送出去的東西不會收回來”,未有退成。本想丟棄,又因雷憶說過這是雙親留給他的唯一的事物,終究作罷。且是爛好心,生怕雷憶將來遇到他的親生父母,又無信物作憑。兩年來一直戴在脖子上,以免遺失。直到今天參加開機發佈會,才取下交給銀花保管。沒想到冤家路窄,不曾謀面的男主角竟然就是這個混帳男人……

下意識側頭,見廢妃面無異色,和沈老闆打招呼後,轉身揚長而去。鬆了口氣,即又瞪了眼險些害她穿幫的冒失丫頭。不過銀花毫無愧疚之意:“他不是沒瞧見嗎?”繼而不容分說,將手裡那枚式樣別緻的白金鑽套上她的左手無名指:“這樣別的男人就不會和你搭訕了。”

包括這個狗血定律之外的男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