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撞到手了?”安好見陸玖遲遲不把平板遞給她,問道。
“啊,不是!”陸玖眼神飄了飄,“安好,我剛看了一眼,這後面的東西,有點噁心,你確定要看?”
安好點點頭,聲音很堅定:“我既然想要管這件事情,既然要知道前因後果。放心吧,我心理還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脆弱!”
陸玖只好把平板遞了過去,又忍不住提醒了一聲,“要是覺得受不了,就別看了。”
安好好笑地掃了她一眼,點點頭,“放心!”
她倒是有點好奇了,能讓一向心大得不行的陸玖都覺得噁心,那這平板後面的內容,到底有多麼勁爆!
陸梟側眸去看轉過身來的陸玖,給她遞了一個‘誰啊?’地眼神。
陸玖張張嘴,無聲說了三個字,“黃利明!”
陸梟臉頰上的刀疤跟着跳了跳。
安好拿着平板往下滑。
屏幕顯示地圖片正中央出現了一箇中年男人的側影。
穿着一身雪白的運動服,手裡拿着一根高爾夫球杆,正在跟一個側臉模糊的女人談笑風生。
後面是一大段的文字介紹。
“黃利明,男,四十九歲,華洲帝京本地人,黃家第三代嫡系子弟,現任黃家家主。爲人陰險,行事毒辣,因爲喜歡穿白衣,素有雪蠍子之稱。其人有兩大愛好,一好美女,一好豪車,原配早亡,膝下僅有一子黃立成,目前在西洲留學,私生女無數。現因病在帝大附屬醫院接受治療,據調查,他得病的原因是生意夥伴贈送其一個女伴,在兩人開房時,那個女人把一管沾染了病菌的血液注射進了黃利明身體,由此引發了一種很罕見的血液症,目前全世界沒有此類病症的有效治療手段。黃利明骨髓的造血功能在逐漸喪失,他採用了以血養血的治療手段,因爲血型罕見,他目前在全世界範圍內尋找和他擁有同種血型的人,打算把這些人當做她的移動血庫。”
文字的最末尾,安好一眼就看了出來是木木自己加上的話。
“你今天遇上的那位小姑娘,也是黃利明尋找來的血庫之一,他答應了李豪夫婦,會給兩人在提供一大筆金錢。意思就是,那個小姑娘,災備家暴後,又被她的養父母榨乾了最後一點價值。嘖,可憐!”
安好捏着平板的手微微泛白。
她向來都是知道這個社會本就是不公平的,有人生來富貴,什麼都不用幹就能擁有常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財富。而有人從出生開始就要努力地活,因爲一個不努力,就會被活着這件事榨乾所有。
兩個極端,壁壘鮮明。
但誰都沒有權利輕易去侮辱掠奪一個生命!
“咔!”
寂靜的車廂裡傳來一聲輕響,讓安好收回了神。
“師傅!”旁邊坐着的姜念微微張嘴,視線定在了安好手上。
安好低頭,就看了自己手上掰斷地平板一角,透過那一角,裡面的平板零件已經隱約可見。
“嘶!”陸玖倒吸了一口涼氣。
擡頭對上安好還有些茫然的眼神,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咳,一定是這平板質量太差了,這是塑料的吧,以後記住這個牌子,感覺不買了!”說着又搗了搗陸梟的胳膊,“你說對吧,現在這商家爲了賺錢真是,太喪良心了!”
陸梟手扶着方向盤僵着臉點點頭。
感覺好違心!
如果他沒看錯,那個牌子的平板,是不鏽鋼材質的,據說還加了納米材料,從高空拋下都不會變形,到了陸玖這裡,就變成粗製濫造的塑料了!
哎,他讀書少,什麼都不懂。
安好擡手瞥了陸玖一眼,對上對方的尬笑,順手扔掉了手裡的平板一角,檢查了下平板還能用,就退出界面,搜了下帝京黃家這四個字。
頁面上頓時出現了不少的新聞。
“黃利明深夜約會影后高小姐,高小姐疑似嫁入豪門!”
“黃家欲開發帝京西三環城北荒地,欲建華洲最大遊樂場!”
“名流小區高層出現塌方事件,致使此處住戶一家四口被砸死屋頂之下,住戶大姐欲告黃氏旗下皇源地產建造豆腐渣工程,現已遞交法院!”
“黃利明衆私生女在御明苑舉行盛大派對,現場上演三姐妹爭一男的勁爆畫面!”
······
種種新聞,不一而足,而且還沒有一個重樣的,安好看的是歎爲觀止。
不過她也看出了一點,這個黃家,在帝京,知名度真的不低。
也是,豪門嘛,向來是那些新聞記者們樂意挖掘的對象,尤其是還是像黃家這樣處處充滿了爆點的,全方面滿足了帝京人民茶餘飯後的消遣。
關掉平板,安好捏了捏眉心,陷入了沉思。
活血,木木建議地很對,光憑着她的力量,不可能跟這個盤踞帝京多年地家族對上。
“小安和,不要低估了你自己的能力!”
在安好下決心要找裴笙幫忙的時候,安靜了很久的小鈴鐺突然出聲,打斷了她準備拿手機的動作。
“我的,能力,你是說力量?”安好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這雙手,剛剛居然無意間掰斷了平板的一角,眼下去看,手指頭白皙粉嫩,讓安好有些不敢想象剛剛那個有着恐怖怪力的,是自己。
“我現在的力量,已經大到這個程度了嗎?”
空間裡的小鈴鐺看安好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你以爲每天的靈泉浴和早上的打坐調息都是白做工嗎?”
安好皺了皺眉,“可我自己並沒有什麼感覺啊?”
“那是你沒有運用過你自己的力量,怎麼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強。以前你還能不信,但現在平板都被你掰斷了,你還不信嗎?”
安好:“······我信!”
“星流的運轉,到了中期就需要你不斷地使用力量去錘鍊它,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機會,你還要把它拱手讓出去不成。”
安好:“那我能怎麼做,用手把人都打跑嗎?”
“去吧,皮卡丘!”
安好:“······”無語!
“我還是更傾向於把這件事悄悄地解決,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就好了,用拳頭去解決,只能痛一時不能痛一世。小鈴鐺,你久在空間,這世界上有很多事,就算我們的能力能漠視規則,但我還是想遵守規則。如果人人都視規則如無物,這個世界豈不是以亂套了?”
不過對於小鈴鐺的想法,安好也表示理解。
畢竟她是從修仙界來得,或許修仙界是另一種拳頭大就是道理的法則呢!
副駕駛座上,陸玖看着安好垂眸不語的模樣,心下忍不住擔憂,這孩子,該不會受刺激了吧!
車子到了池未晚他們參賽的莊園門口,保安亭裡的保安看了眼車子就直接放行了,順着一道寬闊的大道往裡來,在第二扇大門前才停下。
安好擡頭,打開了車門,下去後又把徒弟牽下來,回頭就看到了大門裡匆匆往自己這邊跑過來的池未晚。
嘴角不由牽起了一抹笑容。
陸玖看到安好的那抹笑,總算放下了提起來的心。
讓黃利明那麼一個人渣敗壞了她家安好的心情,她就忍不住想過去把人給宰了。
不過,好像她家爺會更樂意幹這種事。
池未晚衝到安好面前才止住腳,嘴角地笑容都快咧到耳根上去了,又探手摸了摸姜唸的腦袋,最後衝陸玖點點頭,拖着安好的手就往門內走,“總算把你們等到了,餓壞沒,咱們先去吃飯!”
安好回頭看向陸玖,又移到剛剛下車的陸梟身上,“晚晚說比賽期間,除比賽的隊伍之外,其他人員都不能進入比賽場所。你們兩個,要不先回去吧!”
陸梟倒是很聽話地點了點頭,陸玖臉上明顯有些不樂意,她還準備着趁人不在的時候開導開導安好呢,她覺得這會的安好表面上看不出什麼異常來,但心裡肯定憋着什麼大事呢!
作爲跟了安好最久的人,陸玖相信自己的這個直覺。
但擡頭對上安好依舊平和安靜的目光,陸玖莫名其妙就慫了!
遞給安好行李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掙扎了下,“安好,你可別衝動,咱們從長計議哈,那個小姑娘想自殺也沒那麼容易,姓黃的肯定嚴防死守,不會給她那個機會的!”
安好點了點頭,示意她放心。
陸玖:······表示一點也放不下來!
車子離開,衆人往莊園裡走。
池未晚在安好身旁蹦蹦跳跳地一臉好奇,“剛剛你們在說什麼啊,什麼自殺,姓黃的,我聽着汗毛有些涼!”
安好對她這個形容無語了下,搖搖頭,“沒什麼,我們來的時候看了一部電視劇,最後地部分有點虐,阿玖她怕我心情不好,特意開導我來着!”
池未晚一臉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啊,這樣啊,我也不愛看虐來虐去的劇,平時沒事就去找幾個喜劇片看看,哈哈大笑一場就覺得好些煩惱都沒了。”
安好認同地朝她點點頭,低眸就看到自家徒弟看過來的目光。
用眼神給她表達了五個字,“師傅,你說謊!”他根本就沒看到師傅看什麼劇,只掰掉了平板的一個角。
安好朝姜念眨了眨眼。
師徒兩個無聲交流着,在進入她們這個工作室之前,終於達成了共識。
“對啦,安安,我要跟你介紹一個剛認識的朋友。”踏進飯廳前,池未晚突然回頭,朝安好說道。
“不用介紹了!”安好的目光越過他,落在了從椅子上起身的易筱筱臉上,“好久不見!”
易筱筱走過來,也看着安好笑:“一直聽晚晚說安安左安安右,三句裡面兩具不理安安,我就猜着會不會是你,這才守株待兔,可讓我逮住你了!”說着伸開雙臂給了安好一個大大地擁抱,“好久不見,還有,謝謝你!”
安好一手牽着姜念,單手環在易筱筱背上,拍了拍,“我們是朋友,沒有道謝一說!”
“嗯嗯!”
池未晚這會總算從剛開始兩人居然認識的震驚中反應過來了,忍不住大叫一聲:“好啊,沒想到你們居然是認識的,虧得我還想着給你們兩個好好介紹一下!”說着又轉頭看向安好,“老實交代,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易筱筱參見了YT大賽?”
安好點點頭,在池未晚瞪眼之前,連忙又解釋了一句,“我也是在直播裡看見筱筱才知道的,沒料到的是你居然還在比賽的時候跟筱筱交上朋友了,這應該叫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我覺得你們兩個性格倒是挺像的!”
安好這麼一說就把池未晚從炸毛狀態順回來了,洋洋得意道:“那是,我和筱筱上一局是競爭對手,場下就交交朋友了!”
安好:“······”這麼個操作也就只有這倆人能幹的出來了。
“好了好了,有什麼事等吃完飯再說,安好和念念坐了一路的飛機,肯定累了,趕緊吃飯,吃完飯再讓她們好好休息一下,等休息好了再敘舊不遲!”譚青端了一盤菜從廚房裡出來,見幾個人都堵在門口,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對對對,看我,腦子一興奮,就給忘了!”池未晚一拍腦門,來着安好和姜唸的手就往座位上走,邊走還看着飯桌上地飯菜介紹道:“這些菜可都是我們上午去超市買回來自己做得,專門給你們師徒倆接風洗塵!”
安好不由挑了挑眉,“那我可要好好嚐嚐了!”
說着拿起筷子夾了最近的一塊青椒肉絲,放進嘴裡嚼了一下,“嗯,還不錯,我一直吃的是鹹口的青椒肉絲,沒想到甜口的也別有一番滋味。”
正期待着看安好滿意反應的池未晚一愣,“不會吧!”說着自己也跟着夾了一筷子,嚼了兩口伸着脖子嚥下了肚,“味道好怪!”隨後哭喪了臉,“我好像把糖當成鹽了!”
易筱筱終於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來,安好,嚐嚐這道我做的拿手菜吧,我們家家傳的東坡肉!”
安好夾了一筷子進嘴裡,眼前就是一亮,“很地道啊!”
“那是!”易筱筱笑眯了眼,“我把我爺爺壓箱底的配方都給翻出來了,燒壞了好幾口鍋,才做成這一道菜。”
安好給自家徒弟夾了一塊東坡肉,朝易筱筱豎了豎大拇指:“好毅力!”
池未晚在一邊氣炸了肺。
一頓飯吃完已經接近兩點,安好摸了摸有點漲的肚子,給姜念抽了張紙巾擦嘴,“謝謝三位給我們師徒倆親自下的廚,等有機會,我給你們······下面條吃!”
一旁一臉期待着下文的三人:“······”
安好:“那個,我只有麪條下得好吃點!”所以,將就一下吧。
飯後,安好要幫着收拾,被池未晚趕回了已經收拾好的臥房裡,“我們三個人六隻手,還會少你那一雙,趕緊睡吧,睡得足足的,明天就是安安你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安好哭笑不得地看着被池未晚關上的門,搖搖頭牽着姜念先去了他的房間,找到浴室放好水和睡衣讓小傢伙洗澡後再上牀,這纔回了自己的臥室。
摸了下牀上鬆鬆軟軟的被子,安好找了自己的睡衣,進了浴室。
洗好澡出來就鑽進了被窩,她的確得好好睡一覺。
等被門外的敲門聲叫醒,安好睜開眼睛才發現天色已經黑了,摸到牀頭上的手機,一看錶已經快要七點了。
睡了五個小時,還不錯!
“安安,醒了嗎?我們要去吃晚飯了!”
安好被子裡坐起身,伸了個懶腰,朝門外回了一聲,“醒了,馬上就起,等我五分鐘。”
下了牀,安好到還沒收拾的行李箱前找了找待會要穿的衣服。
晚飯勢必不會再自己做着吃了,畢竟比賽期間本就不提倡比賽選手自己做飯的,畢竟要是一個不小心割傷燙傷了自己的手,接下來的比賽過程可就難受了。畫設計圖,製作衣服,哪一樣不是要用到手的。
中午那一頓飯,還是池未晚好說歹說,磨了許恙好久才勉強答應下來。
畢竟選手出事,責任在他。
想到晚飯後還有事情做,安好直接捨棄了那些裙子,找出了一身略微有些緊身的長袖褲裝穿了上去。
臨出門前照了照鏡子,暗暗點了點頭。
出了門,被池未晚看見她這一身行頭,這丫頭估計是最近比賽比的有些魔怔了,一番評頭論足後,給了安好一個評價:“帥,求嫁!”
安好哭笑不得。
晚飯是在莊園舉行宴會宴會的一個大廳裡吃的。
安好進來後就看到了不少在直播裡見過的面孔,這會不僅有她們華洲本土的參賽隊伍,也有從西洲千里迢迢趕來的隊伍。
但無一例外地,除了同組人員,衆人看向競爭對手的眼神裡都帶了淡淡的敵意。
席間的氣氛遠遠不如她們中午在自己院子裡的其樂融融。
安好牽着姜念進來,小傢伙太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安好有些擔心地看了他一會,發現徒弟沒有受到影響,這才放下心來,帶着他拿了個餐盤到餐檯上取餐。
老實說,這裡的晚餐要比中午那頓美味得多,但舒適度到底沒有中午那頓吃起來舒坦。
他們四個人對坐着吃飯也不怎麼聊天了,直到易筱筱端着她地餐盤過來,席間的氣氛才稍稍活躍了些。
晚飯後回她們自己小院子地路上,安好還聽見路過的人在討論明天的比賽將會以什麼方式來進行。
“對了!”池未晚突然出聲道,“安安,我聽說明天言汀老師也會過來,而且明天的重量級評委到現在還沒有公佈出來是哪幾位,但我敢肯定個個來頭應該都小不了,真是又期待又緊張,我從來沒想過我們還有殺進決賽的這一天,現在還覺得跟做夢一樣!”
“哼,那是你們運氣好,明天可不會有那麼好的運氣了,評委老師們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傳統服裝,切,什麼玩意兒!”
旁側小路上傳來的聲音很甜,但說出來的話就不那麼好聽了。
尤其是對方最後那句貶低傳統服裝的話,安好聽了也有點生氣了,更別提池未晚,這下猛地炸了!
扭頭就朝對方嗆了回去:“我以爲是誰呢,原來是我們上一輪的手下敗將啊,從刷下去觀察組再一路上來的滋味如何,看把你酸的,你現在就使勁嫉妒吧。我告訴你,明天,終結你的,還會是我,池未晚!”
“姓池的,你有什麼好得意的,要不是沒有信心,你會把這個連比賽都敢耍大牌不到場,走後門又順溜到不行的給拉回來嗎?”
安好看着那根指着自己的手指。
她這是耍大牌?
池未晚看見高璐指着安好,猛地就炸了,想都沒想往前走兩步伸手就朝高璐推了過去,“你把嘴給我放乾淨點。”
憤怒使得她一時沒有看到高璐那雙眼睛裡閃過地興奮的光。
譚青急着去拉她也沒有注意到。
但安好自始至終都是冷靜的,她一向很少因爲別人的話影響到自己的情緒,當看到高璐手指縫裡閃過的那一道寒光的時候,她已經身體快過思維地猛地大踏步上前一把把池未晚扯回來的同時,推了下高璐的肩膀。
池未晚和高璐在這一刻都感受到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
池未晚有譚青接着,安好又是找好了角度拉的人,雖然過後她們兩個都噔噔蹬後退了三步,好歹是站穩了。
高璐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她本來就是孤身一人來找茬,打的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主意,地方也是早就選好了的監控死角,到時候還有不在場的證明。
但她好死不死算漏了安好,更算漏了安好的怪力。
那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襲來,高璐穿着高跟鞋的腳也是控制不住地噔噔蹬後退了好幾步,細細的鞋跟終於控制不住啪的一聲一斷一扭,整個人都跟着蹲到了地方,高璐急着伸手去撐地站起來,一時間也忘了還在自己手指頭縫裡夾着的刀片。
情急之下鋒利的刀片尖端掠過臉頰,高璐只覺得自己的臉頰一側微微一涼,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還是聞到了鼻端的血液腥氣纔想起來自己剛剛乾了什麼,伸手一抹臉頰一片溼粘,藉着微弱的路燈,暗色的液體粘在手上分外明顯。
“啊······”
尖叫聲響起的時候,安好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姜唸的耳朵。
而一旁的池未晚和譚青早就因爲面前戲劇化的發展驚得失去了聲音。
等人一邊捂着臉一邊提着斷根的高跟鞋歪歪扭扭地離開後,池未晚才後知後覺地發出了一聲驚歎,“我的天,她居然是想劃傷我的手!”
地上掉落的刀片還在路燈下反射着銀光,池未晚下意識去撿,卻被譚青猛地抓住了手。
“套上袋子,以防高璐賊喊捉賊!”
池未晚一愣,接過譚青遞過來的袋子套在手上才伸手拿起了地上還沾着血珠的刀片。
發生這麼一件事,衆人也是始料未及,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後,池未晚扭頭看向了安好,“安好,你的力氣,怎麼這麼大?”
本以爲這兩人已經忘了的安好:“······是天生的!”
“這個好!”池未晚看着安好的眼神頓時一臉的羨慕,“這樣打架的話就太佔優勢了,不是有句話說一力降十會麼!”
安好和譚青同時默。
只能嘆一聲這孩子心理調節能力真是不錯。
再說高璐那邊。
她是瞞着隊友從自己的窗戶方向偷偷離開的,這會自然也是原路返回。
只不過和走的時候信心滿滿比起來,現在只剩下驚慌了。
臉上傷口上地痛覺神經這會已經傳達到了大腦,她感覺自己只要稍微動一動臉就能感到一陣刺痛。
刀片是她精挑細選的,就算不費多大的力氣也能出其不意的把人皮肉割開,現在真真切切反映在自己身上,只不過輕輕一劃,就已經流了那麼多血,她已經不敢去想自己臉上的刀口有多深了。
高璐最滿意的就是自己這張臉,其次纔是她在設計上的天賦。一向把臉看得比自己命還重要地人,這會才意識到那種真正驚慌失措悔不當初的感覺,但同時,也對破壞了她全盤計劃,只見過一次面的安好,產生了深深的怨恨。
要不是她,要不是她,自己現在已經回到屋子裡開上一瓶紅酒,慶祝一番了!
臥室的鏡子就在面前,高璐卻邁不動步。
腳踝因爲拐到還刺痛着,但她現在全副注意力都在自己臉上,自然沒有注意到她慌不擇路下已經慢慢腫起來的腳踝。
鏡子裡的女孩慢慢鬆開一直捂着臉的手,距離眼瞼和鼻翼一釐米處,一道長約兩釐米的傷口,還在緩緩往外滲血。
半邊臉已經抹上了好幾道血印子,高璐死死捂住嘴巴,才抑制住了想要脫口而出的尖叫,深呼吸了兩口後,纔開始翻箱倒櫃地尋找醫藥箱。
動作近乎瘋魔。
同房間得隊伍聽見她臥室裡傳來的聲響,走過來敲了敲門:“璐璐,你怎麼了?”
高璐找東西的動作一頓,猛地直起身拉開臥室門,“醫藥箱,我找醫藥箱,快,給我說醫藥箱在哪?”
室友看見她臉上的傷口就是一愣,同組的人誰不知道高璐一向把臉看得很重要,這會怎麼突然就破相了!被搖晃了一會手臂纔回過神來,“你等等,我房間有創可貼!”
說完匆匆跑回自己房間去找了。
另一個室友剛從外面跑步回來,剛進門就看見在屋裡直愣愣站着的高璐,因爲是背對着她,所以她一眼看見的是高璐那隻高高腫起來的腳踝。
“高璐,你腳踝怎麼扭傷了,這麼站着不疼嗎?”高璐聽見聲音回過頭來,她纔看見了那道白嫩嫩的臉蛋上醒目的傷口和血跡,“璐璐,你是不是洗澡摔了,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慘,明天就要比賽了,你這個樣子怎麼上場?”
高璐被提醒才意識到自己腳踝也疼得厲害,低頭一看,險些沒站穩。
室友連忙扶住她坐到一旁的沙發上,又低頭去看高璐的腳踝,“扭到多大會了,怎麼腫的這麼高?”
“不到半小時!”
室友一攤手,“不行,太嚴重了,你這樣我也不敢弄!”說着朝周圍看了看,“瓜瓜呢?”
“幫我找創可貼去了!”
“那行,我給咱們的引導員打電話吧,讓他安排輛車送你去趟醫院看看。”
高璐咬着脣猶豫了幾秒鐘,還是點了點頭。
她知道好歹,自己腳踝這個樣子,確實不能再拖了。
瓜瓜從臥室出來,不止拿了創可貼還拿了消毒棉球,“幸好我手腳笨,我媽在來時特意給我準備了這些東西,來,璐璐,我先把你臉上血清理乾淨,再貼上創可貼。”
另一邊,電話打出去沒多久,她們的門就被敲響了。
高璐的另一個室友妍初忙跑過去開了門,把她們的引導員大山請了進來,“璐璐她不小心扭傷了腳,我看着太嚴重了纔想着把你叫過來,大山你看現在能不能叫輛車,璐璐這情況必須要去醫院看看了!”
大山是個很嚴肅的中年男人,走過來看了眼高璐的腳踝,又見她臉上貼着的創可貼,就是皺了皺眉,這會也不是教訓人不小心的時候,拿起手機就開始聯繫後勤組那邊。
就在安好她們坐在客廳裡聊天看電影吃零食的時候,距離不遠的高璐,也坐上了後勤組臨時調過來的車子,一路奔去了離這裡最近的帝大附屬醫院。
晚上九點半。
安好看了看錶,拍拍身旁還在啃蘋果的小徒弟的頭,“念念,該去睡覺了!”同時又看向坐在旁邊沙發上嗑瓜子嗑得不亦樂乎的池未晚和譚青,“我下午沒睡飽,也去睡了。明天就要比賽了,你們也別睡太晚。”
說罷起身的同時也把姜念拽起來,看着還有些不樂意的小徒弟道:“小孩子太晚睡覺會長不高的,想想你師孃的身高,你也想長那麼高嗎?”
姜念猛點頭:“想!”
“乖!”
聽完全程的池未晚和譚青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笑意。
不得不說,看着安好他們師徒倆的互動,真的蠻可樂的!
回了房間,安好飛快地走到牀邊,把從行李箱裡拿出來的幾件衣服團吧團吧塞進被窩裡,又整成了一個人形,想了想又將臥室的門反鎖,這才從打開的窗子處利落地跳了出去。
站在一處大樹的陰影下辨別了會方向,安好無奈地把那卡喚了出來。
過來指路什麼的,還是外星生物最在行,也不枉他們能在無盡的宇宙中航行也不會迷失方向了。
那卡最近跟小鈴鐺的關係突飛猛進,被叫出來還有點不情願,小銀團子在原地伸了個懶腰。好吧,安好也沒看出來他的腰在哪,只看他四條小短腿朝四個方向伸展了下。
一道聲音就傳進了安好的腦海裡,“怎麼每次有這種偷雞摸狗的事都要叫上我?”
安好伸手拍了下他的腦袋,“什麼偷雞摸狗,我們現在是在行俠仗義,鋤強扶弱,救人於水火之中好不好?”
“行,你大你有理!”
“好了,別貧了,趕緊給我指路吧,早過去我也好早放心。”安好握了下那卡的小爪子,“合作愉快!”
街邊的暗影裡,一人一那卡,在屏蔽了隨處可見的攝像頭後,終於出了莊園。
站在莊園外面的圍牆根下,安好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的腿還有點不敢置信。
那卡找的地方是圍牆最低矮處,但也有將近三米。
這個高度的光滑牆面徒手去爬,這在以前安好是想都沒想過。
準備動作的前一秒她還沒有底,但等真正起跑跳起來,安好才發現是自己低估了自己。
縱身一躍跳上三米高的牆頭什麼的,略夢幻,但偏偏現在就是現實。
她蹲在三米高的牆頭上,還有些慶幸自己不恐高。
同時遊刃有餘,四米五米,估計也不是問題吧?
安好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得驚了驚。這才輕巧地落在地面上。
那卡回頭看了眼安好,“地圖上的直線距離是兩千米,曲線距離街道小巷都算在內,是五千米,不過沿途並沒有什麼特別高難度的建築,以你現在的身體素質,完全可以直線前進!”
安好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在一所所房子上飛快跳躍,攀爬,無視了腳邊的街道,整個人像是掙脫了某種束縛般,有一種酣暢淋漓的自在。
等到遠遠看見帝大附屬醫院六個在夜色裡依舊醒目的大字,安好坐在一所房子的屋頂上,順手撩了下被風吹散的劉海,“真爽啊!”
那卡在在旁邊跳來跳去,如果仔細去看,就會看到他鼻樑上架着一副微型眼鏡,上面一條條藍紫色的數據流飛快閃過,一張毛臉上罕見地多了分嚴肅。
就在安好仰着頭感受着高空的夜風從自己臉上拂過的時候,那卡突然叫了一聲:“安好,找到了!”
“哪裡?”
“你說的那個黃利明不在住院部的病房裡,他在手術室!”
安好的面色瞬間一冷,“在輸血?”
那卡點點頭,“不過安好你別擔心,黃利明還要養着他們給自己造血呢,這次是有三個人同時提供血液,但他們虛弱一段時間是肯定的。安好你這次真的準備把他們都帶出來嗎?”
安好本來下意識想點頭的,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連木木都沒能查出來黃利明到底搜尋了多少人給他提供血液,這就說明黃利明這個人謹慎到了極點,他很有可能把人藏在了一個沒有電也沒有網絡的地方,我如果把他們三個都帶出來,勢必會引起黃利明的警覺,倒時候想要找到另外那些人,就更難了!”
“那安好你打算怎麼辦?”
安好沉吟了一下,“我要先見見那個叫素素的小姑娘,如果選一個做內應的話,我勢必要選她的!”
十分鐘後。
守衛森嚴的醫院九樓手術室外地走廊上,帶着口罩的徐安寧捂着肚子從手術室裡走出來,看見交叉在自己面前攔住去路的手臂,有些見怪不怪地翻了個白眼,“兩位保鏢同志,我要去一趟廁所,拉肚子!”
兩名保鏢對視一眼,掃過徐安寧胸口顯示‘高級護理徐安寧’地銘牌,這才收回了手。
徐安寧轉頭進了一旁的廁所。
收到那卡指令的安好悄悄撥開廁所洗手間的玻璃,一手握着外面的水管,一腳踏在了玻璃窗的邊沿上,手腳一個使力,就從窗外翻了進來。
腳步輕快地走到徐安寧的身旁,打開水龍頭洗手。
剛剛外面的管道實在太髒了,她摸了一手的灰。
“哎,你是怎麼進來的!”
安好的動作太自然了,徐安寧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一整層樓這會已經不容許任何人進出了,別說一個大活人,估計就是一隻蒼蠅飛進來都會被走廊裡那些嚴陣以待的保鏢們拍死。
安好側眸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下,“小姐,得罪了!”
徐安寧一瞬間想要大叫,但下一秒,只覺得腦後被針刺了一下,頓時失去了意識!
安好把她身上的護理服脫下來穿在自己身上,又挽起頭髮學着戴上狐狸帽,最後又在護理服的口袋裡摸出一個備用口罩和手套,全部裝備完畢後,又把徐安寧拖到最裡面的廁所隔間裡,怕有人會來又叫那卡跑去裡面反鎖上廁所隔間的門,從下面的縫隙裡鑽出來。
要是那卡此刻臉上沒有毛,此刻一定是又黑又青。
想他堂堂獸族少族長,居然淪落到有一天會鑽廁所隔間下面的小縫隙,這一下子把裡子面子都給敗光了!
安好難得地安慰了一下他,“乖,你現在在做的事,他有一個名字,叫無名英雄!”
那卡全身毛一炸:“可這個英雄老子一點都不想當!”
安好:“如果小鈴鐺知道你這麼小氣連這點苦都吃不了忍不下去的話,以後還能做什麼大事?接下來纔是真正考驗你我友情堅實度的時刻,你敢跟我半路掉鏈子試試?”
那卡:······秒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