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的端着酒來到包廂門口,原本還擔心自己會尋不到點酒客人的包廂。現在看來,明顯是過慮了。頂樓的包廂不同於其他樓層的一層多間制,這個樓層放眼望去,也不過只有一個入口,一扇扣着虎頭門環的漆金大門。
佟青立在形狀偉碩的大門前,門內的重金屬樂器聲嘶力竭的吼叫着。震耳欲聾的打碟聲,調笑聲幾欲破門而出。佟青半咬着下嘴脣,反手在門上敲了敲~~~~又敲了敲~~~
就在佟青準備第三次擡手敲門時,包廂大門(ノ⊙ω⊙)ノ“嚯”的一聲由裡向外被推開。隨着大門的開啓,濃重的音樂聲混雜着厚重的香水味噴薄而出。
“喲,幹嘛呢你”一個身着火紅緊身包臀裙的女人雙手環胸,鄙薄的輕睨着門口不知從哪裡竄出來的豆芽菜。
佟青呆立在原地,怔愣的看着女人拉低的前襟裡直迫人眼的雪白胸脯和傲人雙峰。
“我...我...我是來送酒的。”
“哦...送酒的啊。”女人狹長的細眉輕挑,突然拔高了聲音說:“那你還不趕快進去,站在這裡幹嘛?難道杵在這裡等着敲門啊?”
“真是的,現在的新人越發的沒了規矩。送個酒也拖拖拉拉的。早早晚晚開了她們,纔算好呢。”女人撥開佟青擋在門前的身體,嘴裡一邊嘟囔着,腳底一邊踉蹌着向廁所的方向走去。
佟青紅了臉,暗罵自己怎麼還和小學生進老師辦公室似的,進門之前先敲門呢。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會讓你不懂得隨機應變。
小心翼翼的踱進門內。包廂裡刺耳的音樂聲,刺鼻的香水味迎面撲來。佟青暗暗的咬牙,硬着頭皮鑽進了貼面熱舞的人羣中。端着酒,左搖右擺的避閃着人們相互撞擊的肉體和急躁凌亂的舞步。
形同取經之路,避過了衆多妖魔鬼怪。佟青幾欲淚奔的終於到達了勝利的彼岸——擺放酒水的茶几。
恐怕驚擾了縱情熱舞的人羣,佟青輕之又輕的輕輕放下了托盤。
我輕輕的走,正如我輕輕地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喂,服務生小姐。請幫我把酒倒滿,你不介意吧?”
我介意,介意,當然介意!!!!!
“當然不介意。”滿臉黑線,佟青十分苦悶的拉扯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臉。
“不過......”佟青的眼神越過橫亙在沙發與茶几上的筆直修長的腿,直落到茶几盡頭的開瓶器上。
“能不能請您把開瓶器遞給我。您這樣,我...我過不去。”佟青十分委婉的示意這條搭在茶几上的腿的主人。
“嗯 ~~ 您?”
“我有那麼老嗎?”
聽聞此話,佟青頓覺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自認爲自己字詞推敲的毫無紕漏,像這種養尊處優的人不就應該歡喜別人對他抱有尊重的態度嗎?就算不是這樣,他又何必咄咄逼人的說“您”這個字將他稱呼老了呢?這個人,未免有些太小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