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一眚掩大德,大祭司的所作所爲並不能代表你,所以你也不用慼慼於懷。”谷古語氣平和說道的說道,他怎麼能看不出來慕墨心中的鬱悶呢。
慕墨點了點頭,他快速的收拾好了紛亂的心情,將自己的注意力再次轉移到了嬰兒皮地圖。
短短的一兩分鐘裡,嬰兒皮上的畫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只見原本波動平穩的海浪突然大起大伏,而畫面中人物所指的那片天空風起雲涌,厚重的雲層逐漸擠壓下來,扶起不久的那片陸地瞬間被海水吞沒。
“歷史終於重演了,原來三眼大祭司也曾經錯走人生。”金夕看着再次回落到海底的小島嶼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
再看那大祭司此時駝起了背坐在一處巨石之上,谷古他們的身邊再次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慕墨身臨其境的體會到了大祭司的心情,因爲他們本是一體,所以不管大祭司做錯了什麼,慕墨依舊十分同情對方。
“慕墨,谷古,金夕,既然你們看到了曾經發生的悲劇,所以你們必須讓歷史重寫,讓悲劇回到從未發生的那天起。”突然嬰兒皮地圖上的那個人影擡起了頭對現實中的三個人說道,這突如其來的命令讓這三人驚愕不已。
“收手吧,如果沒有你的執着,那麼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因此死於非命。”慕墨拿起了嬰兒皮地圖,對着地圖上那個小小的人影說道。
可是對方不以爲然反脣相譏道:“閉嘴,你是我的輪迴,這一切的錯都是‘你’一手促成,所以你最沒有資格讓一切停止。”三眼祭司的話涼入骨髓,他的話就像一把利刃毫不保留的刺入了慕墨的心臟。
慕墨淒涼的笑了笑,帶着嬰兒皮地圖走到了甲板的邊緣,他輕蔑的看了一眼地圖上的小人後幽幽說道:“如果可以阻止你的惡行,即使讓我死去那有何妨?”說話間,慕墨就攀爬到了甲板的圍欄上,準備與對方‘同歸於盡’。
眼明手快的谷古卻是在危急存亡之秋一把拉住了準備做傻事的慕墨:“你以爲你死了一切就會油然停止嗎?慕墨你要是自尋短見了,那麼這些人的死亡都將成爲‘白白枉死’,因爲命運兀自會按照它的軌跡繼續運轉下去,大祭司不會灰飛煙滅,他的計劃同樣會繼續,那個時候就會有更多的人走上逝去之人的路,難道你想看到更多類似我們的人痛苦的面對人生?”
谷古的話一語說通了鑽牛角尖的慕墨,他幡然醒悟自己差一點鑄成大錯,倘若自己輕率的結束自己,那麼‘新的’自己還有谷古與金夕三人就會出現,想地鼠,凱特這樣的‘鋪路石’也會源源不斷的出現,就像谷古的前一世阿道夫·希特勒一樣,也許像二戰時同樣規模的大屠殺也會再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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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巴加爾你真的是人中騏驥,你跟美狄亞組合在一起,我的夙願終將實現。”三眼祭司啞然大笑着,那聲音壓蓋過了嬰兒的啼哭聲並且驅趕了寬廣海面上的平靜,似乎原本平穩的海浪也受到了驚嚇躍躍欲試的撲向了甲板,天空之上的不知何時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烏雲,那些厚重的雲層逐漸遮擋住了皎潔的月光。
與此同時,三眼祭司肆無忌憚的狂笑聲也逐漸變小消失在了一望無際的海面上,而嬰兒的啼哭也隨着地圖畫面的靜止而消失,驟變發怒的海浪恢復了平靜,受驚躲起來的月亮也探出了頭現身在萬里無雲的蒼穹之上。
一切好像沒有發生,如果不是慕墨還在圍欄之上的行爲還保留原樣,那麼他真的以爲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一場短暫卻是讓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的噩夢。
“都不要喪氣,最起碼事實證明一切都驗證了微妙的猜測,我們並沒有偏離前進的方向。”見谷古與慕墨的臉色都異常的難看,連忙換了一種愉快的口氣勸說着大家。
“團結一心,其利斷金。”說罷,谷古鬆開了拉住慕墨胳膊的手,獨自回到了駕駛倉準備再次起航。
慕墨站在遊艇邊緣的圍欄上,看着漆黑的海水出了神,突然他居然可以看到海面上自己的倒映露出了狡黠的微笑:“慕墨,你就是我,其實故事的主人公只有你一個人,因爲不管是谷古還是金夕,甚至是美狄亞還是巴加爾二世,他們都只是我們完成夙願之路的鋪路石,他們終將會死,而且是萬劫不復的消失於世,你懂嗎?”
“呵呵,你不要騙我了,我慕墨也只是你完成夙願的鋪路石,而故事的主人公只有你一個人,爲了你的目的你不惜死掉千千萬萬個自己的輪迴體。”慕墨面無表情冷峻一笑,而且這一刻起,慕墨知道即使是死亡他也會和金夕跟谷古在一起。
“別不知好歹了,慕墨,我說過了你我本是一體,所以我活着回去讓一起重新來過,你的使命也就算是功德圓滿。”海面上大祭司的樣子逐漸清晰起來,只見他的額頭上隆起的第三顆眼睛赫然睜開,慕墨甚至從其瞳孔的倒映裡看到臉色蒼白的自己。
慕墨並沒有繼續回答對方的話,而是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對方,良久之後,他在輕鬆的笑了笑說道:“你就那麼篤定自己一定會如願嗎?難道歷史就不會重演?我就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你必要想利用我來完成自己的逆天行爲。”
說罷,慕墨縱身一躍回到了甲板上並且不等對方回答自己的問題便向駕駛艙走去,也許他沒有看到大祭司臉上那轉瞬即逝的笑容。
“慕墨,你覺得我的篤定是空穴來風嗎?我會有辦法操控你們的。”大祭司的嘴角揚起了邪邪的笑容,隨後這張臉慢慢的沉入了海底,而他的最後一句話在相隔幾秒鐘後浮出水面:“我在海底等待着你們前來接我。”
另一邊,回到駕駛艙的慕墨走到谷古的身邊,將手中的嬰兒皮地圖放在了桌上:“谷古,對不起。”
“你不用對我說對不起,慕墨,一步走錯全盤皆輸。”說話間,谷古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遠方漆黑的海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