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警官連連往後退去,還從腰間拔出手槍對準太平間,我一看玩笑開大了,趕緊說道:“陸警官快把槍放起來,我剛纔是和你開玩笑的。”
“陳天然,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給你一槍,開什麼玩笑不好,偏偏開鬼的玩笑。”陸警官上前就給了我一拳,嘴裡罵罵咧咧道。
我痛得齜了齜,正色道:“陸警官,剛纔是玩笑話,可是接下來卻是真的了,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靜,不要驚慌好嗎?”
陸警官臉色慘白,顫聲說道:“你他媽什麼意思,我都說在這種的地方不要開這種玩笑了,你還來?”
我對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冷靜一點,“陸警官你先不要激動,先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我見他點頭,便繼續說道:“老實說,我有陰陽眼,能看到死去的亡魂。我之所以讓你帶我來醫院,就是想把楊林的亡魂叫出來,讓他幫我作證!”
陸警官一雙眼睜得比銅鈴還大,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黑漆漆的太平間,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
“喂,陸警官你別走啊。”我邊追邊喊道,一直到電梯口,我才追上他。“求求你了陸警官,你就當做一次好人,幫我一次好不好?”
陸警官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嘴裡說道:“你可以找人替你作證,爲什麼非要找鬼,就算你真的請來他的亡魂,替你作了證,可是你要我怎麼寫?難道要我寫死者的亡靈自己說不是你殺了他嗎?你覺得上面的領導會相信嗎?”
“不管怎麼樣,我們既然來都來了,就去試試吧。難道你不想知道,到底誰纔是兇手嗎?”我試圖繼續勸說道。
我好說歹說,可陸警官就是不願意跟我進太平間,我倆就這麼僵持在電梯口,誰都說服不了誰。不知是不是覺得我們這裡呆的時間太久了,那看守太平間的老院工從樓梯那邊下來,看到我們站在電梯口,納悶道:“警官,你們在那裡幹嘛?”
我笑着說道:“沒什麼,只是陸警官他不敢進去裡面,我正在努力勸說他。”
院工點點頭,說道:“警察不是見慣了屍體嗎,怎麼還會害怕。其實這世上哪有鬼啊,我在這裡呆了十幾年了,也沒有見過鬼,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都是人自己嚇自己罷了。”
他邊說邊往他平時坐的位置上走去,我沒有告訴他,有一個穿着紅衣服的女鬼正坐在他椅子上……
“誰說我怕了,進去就進去,誰怕誰!”陸警官被那老院工這麼說,臉早紅到耳根子後面去了。他嘴上雖然說不害怕,可是兩條腿卻抖動得厲害。
老院工幫我們打開太平間裡面的燈,不知道是不是有光的原因,陸警官明顯鎮定了不少,他看了看我,問:“現在進來了,你打算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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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回他,而是掀起了我身旁的遮屍布,看不是楊林,又蓋了回來。
“喂,我說你在幹嘛,這樣對屍體很不尊敬好不好。”陸警官連忙制止了我,壓低聲音道,“你去問那老院工不就知道了,何必那麼麻煩自己一張張掀開?”
我笑了笑,其實他並不是怕我麻煩,而是害怕看到那長滿屍斑的臉,因爲我每掀開一張遮屍布,他就把臉轉到一邊,連看都不敢看!
“不用那麼麻煩,我知道他在哪裡。”我淡定地說道。
陸警官顯然不相信我說的,“你要是知道的話爲何還要去翻別人?”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我只想看看,外面那個紅衣女鬼的屍體是不是也在這太平間裡。
我翻遍了所有的屍體也沒發現那紅衣女鬼的肉身,想來她的屍體早已被火化,只是亡魂不得離開這醫院罷了。
“院工,你能不能幫我把這裡的燈關掉!”我話剛說完,就引來了陸警官的抗議,“不能關燈,爲什麼要關燈!”
那院工看着我倆,問道:“那我到底是關還是不要關?”
“關!”
“不關!”
我和陸警官同時說道,那老院工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來這裡做什麼的,不過我還是勸你們早點離開這裡吧。這裡畢竟是死人呆的地方,呆久了對你們也不好。”
“你這話什麼意思,剛纔不是你說的沒事嗎,怎麼現在又變說法啦!”本來就對這裡有陰影的陸警官一聽老院工這麼說,臉一下子拉得老長,不滿地說道。
那老院工輕笑一聲,緩緩說道:“我這人八字硬,在這種陰地不會出事,不過我看你們兩人才剛進來這裡沒多久就臉帶黑氣,再呆下去的話恐怕對你們不利。所以我還是勸你們快些離開這裡吧!”
難怪他每天和那女鬼同坐一張椅子都沒事,原來是這個原因。不過他剛纔說我和陸警官的臉上有黑氣,不知道是故意唬我們的還是真的。
“陳天然,你看看我臉上是不是真的有黑氣?”陸警官摸了摸他的臉問我道。
我搖搖頭,小聲說道:“他的話你也信啊,如果你真害怕我們就快些把正事辦完,然後離開這裡。”
“算我倒黴跟你來,你現在要關燈就關燈吧,我不干涉你了。”
我笑了笑,問老院工道:“師傅,請問你有蠟燭嗎?”
“有啊,不知道你要蠟燭來幹嘛?”他遞給我一根白蠟燭,好奇道。
我故意賣了個關子,說:“等下你就會知道了,我把蠟燭點上後你就幫我關燈,明白了嗎?”
“明白!”老院工一臉認真的說道。
蠟燭點上後,老院工拉下了電閘,昏黃的燭光照着太平間的每個角落,原本安靜的太平間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楊林,你聽到我說話嗎?”我手舉着蠟燭輕聲喚道。我突然說話的聲音把身邊的陸警官嚇了一跳,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罵我。可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後,又硬生生的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身體慢慢朝我靠近過來。
“陳天然,是你在叫我嗎?”楊林的聲音從角落處傳來,我不知道陸警官和老院工有沒有聽到楊林說話的聲音,不過當我要往那角落走去時,陸警官卻死死地把我拉住了。
我轉頭疑惑地問他道:“陸警官,你拉着我幹嘛?”
陸警官一臉驚恐看着我,問:“陳天然,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叫你名字。”
“我聽到了,是楊林的聲音。”我淡定的說道。
“啊……”陸警官驚叫道,臉如死灰般,本來抓着我的手一下子鬆了下來。
“天然,你怎麼會在這裡?”楊林朝我這邊走來,他的樣子和生前沒什麼兩樣,所以看到他向我走來時我並不覺得害怕。
“楊林,是不是陶斌殺了你?”我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他道。
楊林楞了楞,停在那裡沒有再往前。他神色突然變得哀傷起來,嘴裡喃喃說道:“我以爲我在做夢,沒想到這都是真的。原來我已經死了,吳大成也死了,還有喬康,不知道他最後有沒有逃掉!”楊林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激動了起來,“天然,你要小心李冬青,他和陶斌是一夥的,吳大成就是被他殺死的!”
“楊林你說什麼,是李冬青殺死了吳大成?這……這怎麼可能,你會不會是弄錯了?!”楊林的話讓我一時接受不了。老實說,我一直以爲這些事都是陶斌乾的,卻從來沒有懷疑過李冬青。
“我怎麼會弄錯把刀刺進我胸口的人。”楊林憤恨地說道,“就是他李冬青,他藉口說要分頭去找吳大成,其實早在吳大成跑出去時就被他殺害了,他謊稱沒找到,就是想把我們一個個都騙出去,再一個個把我們殺死。”
“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們和他無冤無仇……”我還是不明白,他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
“不知道陶斌給了他什麼好處,早在我們要去之前他倆已經密謀好了。”楊林回頭看了看自己的遺體,神情哀傷道,“天然,你有沒有告訴我爸媽,我出事的消息?”
我搖搖頭,問正在一旁發抖的陸警官道:“陸警官,是你通知了楊林的家人他出事的消息嗎?”
陸警官也搖搖頭,聲音顫抖道:“不是,早在我們打電話去之前他家人已經知道他出事的消息了,有人比我們早通知!”
沉吟了片刻,我說道:“應該是李冬青,早上他被保安趕出醫院時有消失過一段時間,後來他再回來也沒有跟我說那段時間他去哪裡了!”
“如果他是兇手的話就糟了。”陸警官一拍大腿,恨恨地說道。
“怎麼了?”我問道。
他一邊拉着我往外面走,一邊說道:“我現在需要馬上去通知隊長,邊走邊跟你解釋吧!”
原來李冬青在做完筆錄後說要再回去太清山。因爲還有幾個警察留在那裡,隊長跟他們打過招呼後就同意了李冬青的請求。如果兇手真是他的話,那麼他此次回去一定是破壞現場!而且,那幾個留在山上的警察也可能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