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靜

這位小朋友,是我主動認識的一個人。

說來怨我,我只是想認識一個很感興趣的人,又口無遮攔的,干擾了她許多。

如果沒有宋柒,沒有牧晨,我這個冬天最親近的人應該是她——白靜。

我注意到她了。

所以,最初的時候,我在撩她。

我沒有想要得到她,我只是對她感興趣,再無其他。

我確實有些渣,偏偏除了牧晨,沒對哪個男人感興趣過。

所以,我禍害了一個小女生。

嗯,我不是好人的。

她是有些抑鬱傾向的,我又覺得我自己有聖母光環,我能拯救她似的,但其實我可能只是推她進更深的深淵的兇手。

這段感情有些複雜。

她是從前的我對友情依賴的轉移對象。

嗯,我總是還在逃避關於她的問題的。

“你好,我是二班的,想和你認識一下。”

這是我的打招呼。

“我知道你的,白靜,語文老師提過你的,你看起來很有向上的力量,所以很想認識你一下。”

……

我們的故事從我的主動開始。

白靜有喜歡的人,這份喜歡到了第三年,被我給挑破了。

那是我們分開的***。

……

“我不是什麼好人,我現在只是想撩你而已,不要把眼前的我當真,我只是玩玩而已。”

“嗯,某一程度上來說,我就是個渣女,我的所有深情都是用來感動我自己的。”

我認識她兩天後,我實在不忍騙她什麼,於是說了以上意思的話,只是我忘了說,這不是個玩笑。

她卻一直以爲我的這些話是開玩笑。

但我卻開始動了真情。

我送她回家的每一個夜晚,我期待她下樓的每一分鐘,我那些等待的時間,我那些激動的心情,我那些快樂的感受,都是真實的。

我在冬天給她送餃子,在她家樓下等了好一會,也不會覺得冷。

我在夏天的晚上陪她喝酒,聊着那些委屈和喪氣。

我們那時候是屬於互相的。

但在這段感情裡,始終我在主導着這些東西。

她在被動接受着。

我是這麼認爲的。

於是我做了一件錯事。

我十分冷靜的做了一件不對的事。

在她越來越依賴我的時候,我開始離開她了。

那是一個她喝醉了的夏夜,她去她喜歡的男孩家樓下很是傷情。

“……你喜歡的人爲什麼不是我啊?我到底哪裡不好?”

她是一個求而不得的人。

那時的我做的事情是把她喜歡的男孩叫出來,我竟然希望這個不理智的白靜聽到他明確的拒絕後冷靜的成爲她自己。

呵呵,我太自以爲是了。

後來許多事情都不了了之了。

那時已經高一的我和她之間的距離是兩趟公交車,是我再也不願意邁出去的坎。

我和她沒有辦法像從前一樣了。

即使我放不下她,她也沒放棄我。

我和她說過最多的話是“我需要你”以及“做個好夢”,她說過最多的是“我一直在”。

我們到底是爲什麼分開的呢?

我不喜歡她在我面前的卑微,不喜歡她低聲下氣,我以爲我離開她就好了,我以爲讓她直面那些問題就好了,結果,是我錯了。

是我逃避了。

或許,我也不該開有些玩笑,她當了真呢。

我試探性的說過一些曖昧的話,在得到她喜歡的男生的明確拒絕後,她對我產生了一種偏執的感情依賴。

而我已經打定主意,離開她。

那時的我,還不後悔相識一場。

我在那個夏天和她說了再見。

這句再見或許就是再也不見了,那時的我這麼想。

後來在初中同學的口中得知,她經常唸叨我,甚至讓人覺得她喜歡我,那種愛戀,那種有些病態的佔有慾。

我的身後多了一雙眼睛。

是我的報應。

我不該招惹她的,不該自以爲是的,不該口無遮攔,不該分不清友情和愛情,不該逼她的。

不該因爲自己的情感需要,傷害她的。

我真的不是個好人的。

走到這一步都是我自作自受。

我用最冷靜的語氣說出了最絕情的話,然後在與別人談起的時候又極力推脫自己的責任。

她走路很快,一步都不肯留的,生怕陌生人和她說話。

她脾氣很差,小小年紀就知道喝酒,不好好睡覺。

她生於泥濘,長於荊棘,她不快樂。

她是我親手推進深淵的。

她是我曾經真心對待過的人。

她是我沒有資格關心的人。

但,她該是她自己的。

如果沒有我的話,她會過的很好吧……

我這麼想。

對不起,白靜。

我的對不起可能已經失去它原有的效力了吧。

但是這回,我不要干預你的人生了,我說,我不要認識你了,你的一切,都交還給你自己吧,我依然祝你“晚安好夢”。

……

我和宋柒說笑着走在校園內,後面跟着牧晨。

迎面而來的是白靜,挽着一個女生,我的心臟一瞬緊縮,又忽然放鬆了下來。

真好啊,她有了新的朋友,也有了新的未來。

我也有了新的未來。

我爲你祈福,這是最後一次,就祝你前程似錦吧。

……

“阿簡?阿簡!”

“在。”

“這道題。”

“好的……”

時間繼續走着,當我從來沒遇見她吧,我用心守護了那麼久的人,總該有個更好的歸宿的,對不起啊,參與了你的人生,卻沒能讓你快樂,這回就讓我錯過你吧。

人生旅途慢慢,遇見和告別都掌握在自己手裡。至少,我們的故事裡從頭至尾貫徹了“拜拜抱”,我們曾經在一起過。

白靜,要幸福啊!

別再把甜言蜜語說給不相干的人了。

或許,在這一生中,總會遇見一些不那麼愉快的遇見,到了最後,我們分開,並不是誰做錯了什麼,只是我們不再適合在一起了。

如果白靜不曾派人監視我,我或許還能在遇見她的時候好好和她打聲招呼。

如果我曾跨過心裡那道坎,我們或許就不會分開。

但生活沒有如果,歷史不容假設,我改變不了什麼,我只是珍惜眼前人。

或許,不曾認識,我們都會更好的。

在初中的政治課本里有這樣的內容:“友誼不是一成不變的,我們要學會接受一段友誼的淡出,坦然接受新的友誼。”

課本上本來就有很多關於人生的哲理,我卻總覺得有些假,還總想着,既然是友誼,怎麼會淡出?

嗯,我依然不後悔認識你,但是現在的你看起來更好,我就不去打擾你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