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突然不見了?
關允頓時心驚,難道說有人對紅顏馨下了黑手?他不是讓劉寶家和雷鑌力暗中保護紅顏馨的安危嗎?紅顏馨現在也是黃梁局勢的一個節點,紅顏馨手中的鉅額財產,既可以保她的性命暫時無虞,又可以讓鄭天則保全性命。
一旦她失去手中的最後一張王牌,不但她可能遭遇意外,鄭天則怕是也性命不保。還有更重要的一點,誰掌握了鉅額財產,誰就擁有了在黃梁亂象大起時的一張強有力的籌碼!
絕不能讓紅顏馨落到對手手中。
關允一邊急忙下樓,一邊對溫琳說:“馬上到老地方等我。”
老地方是指老容頭的燒餅鋪。
老容頭已經回到了黃梁,他是怎麼回來的,又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關允一概不知,不是他不關心老容頭,而是老容頭獨來獨往慣了,並不告訴他回黃梁的時間,只是在回來之後給關允打了一個電話,關允急匆匆過去看望了老容頭一眼。
老容頭憔悴了不少。
如果說關允和老容頭的緣份,年頭確實不短了,但如果說到關允認識老容頭,滿打滿算也就是一年多,但就是一年多時間裡,他從未見過老容頭有愁容滿面的時候,也很少見到老容頭精神狀態不好的時候,這一次,他是確確實實見到了老容頭的落寞和憂傷。
關允再清楚不過,遇到一個如老容頭一樣對他關愛有加的高人。若非幸事,即是悲哀。就是說,如果他能將老容頭的關愛轉換爲自身向上的動力,他就會猶如神助,但假如他將老容頭的關愛當成依賴,躺在老容頭的指點上睡大覺,也可能變成固步自封從此再難前進一步。
還好。他沒有將老容頭的關愛和指點當成依賴,但在不知不覺中,還是對老容頭產生了深深的感情。現在的關允,已經將老容頭當成了至親,所以當他見到老容頭憔悴的面容時。一時心疼,就勸老容頭休息一段時間。
老容頭卻不置可否地擺擺手,讓關允先去忙,不用管他,他自會照顧好自己。
關允沒有辦法,只好先回了市委。現在紅顏馨突然失蹤,他就意識到可能是和綁架鄭天則的力量是同一人,對方又出手要對付紅顏馨了,鄭天則他可以不救,但紅顏馨必須救下。
出了市委大門。一擡頭,正巧遇到了郭偉全。郭偉全快步來到關允面前,關切地問道:“看你一臉焦急,出什麼事情了?”
對郭偉全沒必要隱瞞,關允就說:“紅顏馨可能失蹤了。”
“……”郭偉全張了張嘴。一臉震驚,“你在和紅顏馨接觸?她現在很明顯是下一個靶子,太危險了。”
“再危險也要接觸,她手中有籌碼。”關允不便向郭偉全詳細說明紅顏馨的重要性,只是強調說道,“我必須保護紅顏馨的安全。”
“這事兒……我想想辦法。”郭偉全拉着關允嚮往外。眼睛的餘光一掃,看到了正走出市委大門的劉洋,他悄悄一指劉洋說道,“劉洋的事情,辦得漂亮。”
市委的秘書有幾十人之多,劉洋如果不是市長秘書,他也會入了關允之眼,只因綜合比較之下,他還算是一箇中規中矩正派的秘書。
秘書不好乾,通常情況下,秘書有兩種類型,一種是唯唯諾諾、點頭哈腰的秘書,這種秘書媚態十足,沒有骨氣,很會討領導歡心,如果是目光短淺的領導,多半喜歡這樣的秘書。但一個媚俗而低下的秘書,無形中會降低領導的品味,讓領導在外人的形象中大降檔次。
還有一種是神氣十足、自以爲是的秘書,這樣的秘書往往聰明有餘、誠實不足,凡事都喜歡自作聰明或是擅作主張,要麼聰明反被聰明誤,要麼最終見風使舵,會將領導出賣。
最少見的一種秘書就是中規中矩並且保持了正派的秘書,不卑不亢,既恭敬地服務領導,又不是低聲下氣式的服侍,這樣的秘書有氣節有節操有原則,外放到地方上,也會是一個有原則的官員,以關允的觀察,劉洋正是此類。
也正是劉洋本人值得信任,關允才大力推動劉洋的外放。如果僅僅是爲了對付呼延傲博,他纔不會幫助劉洋。
不過話又說回來,推動劉洋外放一事,確實如郭偉全所說,辦得漂亮。
關允回身看了劉洋一眼,見劉洋腳步匆匆上了市委門口的一輛車,隨即絕塵而去,不由心中閃過一絲疑問,到底是疑問什麼,他還沒有來得及深思,就又被郭偉全一句話拉回了現實。
“具體是什麼個情況,給我說說,我也幫你想想辦法。”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老容頭的燒餅鋪,溫琳提前一步到了,不巧的是,老容頭恰恰不在,不過也好,省得介紹郭偉全了,關允打開門,請溫琳和郭偉全進去。
郭偉全雖然奇怪關允怎麼會有一家燒餅鋪的鑰匙,卻也沒有多問,他見識過關允的才智和手段,也清楚狡兔三窟的道理,心裡只爲關允領他來到秘密地點而慶幸,如此說來,關允不當他是外人了。
至於溫琳和郭偉全,就不必關允介紹了,在孔縣時就認識了。三人坐下,關允親自倒了水給溫琳和郭偉全,溫琳急急喝了一口,然後說出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溫琳在和紅顏馨再次見面時,當面說出了關允給她的一串數字,紅顏馨當時就震驚當場,足足驚呆了半晌才喃喃自語地說了一句:“一切都是天意,原來冥冥之中真有天意的存在,算了,算了,我也不勉強了,請你轉告關允,只要他出面見我一面,我就如他所願。”
溫琳一聽之下,大喜,當即和紅顏馨約好了晚上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儘管不知道紅顏馨手中掌握了到底多麼雄厚的資金,但溫琳知道紅顏馨對關允的重要性,能爲關允促成和紅顏馨的合作,讓她頗有一種成就感。而且溫琳也清楚,如果和紅顏馨的合作成功,對她今後的發展也是大有好處,可以讓她擺脫金一佳的陰影。
雖說金一佳對她沒有設防,也視她爲姐妹,但溫琳很要強,不想籠罩在金一佳的陰影之下,她想要自己的事業,想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方向。
和紅顏馨約好的地點是一碗香,爲了表示誠意,溫琳提前十分鐘趕到。結果她左等右等不見紅顏馨露面,眼見到了約定時間,溫琳瞭解紅顏馨是一個守時的人,遲遲不到恐怕就是壞事了,忙撥打了紅顏馨的電話,結果提示無法接通。
“估計是不好了。”溫琳一臉焦急,“怎麼辦?紅顏馨上次就說她可能有危險,她突然不見了,會不會有生命危險?關允,你快想辦法救救她。”
“……”關允沉吟片刻,也不顧及郭偉全在場,當即拿出電話打給了劉寶家,“寶家,紅顏馨……”
關允話未說完,劉寶家就氣喘吁吁地說道:“關哥,我和鑌力上當了,剛纔我和鑌力一路保護紅顏馨,快到一碗香的時候,突然有幾個人撞了我們一下,我不想理會,對方卻不依不饒,還罵罵咧咧,幾句話後就動手了。結果轉眼的功夫,紅顏馨就被一輛奧迪接走了。”
聲東擊西之計,可見對方早就注意到了劉寶家和雷鑌力的一舉一動,由此也說明,劉寶家和雷鑌力在保護和跟蹤水平上,還是稍遜一籌。
“我放倒了兩個人,跑了三個,現在我和鑌力正在審問,非要查一個水落石出不可。”劉寶家恨恨地說道,他雖然知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道理,但栽在了紅顏馨的事情,讓他咽不下這口惡氣,主要是他也清楚紅顏馨是黃梁局勢的一個節點,事關重大。
“看清車牌號沒有?”天色已黑,又事發突然,劉寶家情急之下,應該沒注意到車牌號,但關允還是抱了最後一絲希望問了一句。
“沒有。”劉寶家沮喪地說道,“這一次人丟大了,關哥你放心,不找回場子,我沒臉見你了。”
現在的問題不是找不找回場子,而是務必第一時間救下紅顏馨,萬一紅顏馨遭遇不測,就一切不可挽回了。關允急中生智,當即掛斷劉寶家電話,撥通了黃漢的電話。
“黃局,紅顏馨在一碗香附近被一輛奧迪車強行帶走。”
關允相信以黃漢在黃梁的勢力,肯定可以短時間內查個清楚。果然,黃漢一聽關允的話,二話不說:“等我查查。”
幾分鐘後,黃漢打回了電話:“查到了,汽車出市後開進了一家路邊店就再也沒有出來,現在已經派人去查了,不過我估計對方已經換車了。線索應該斷了,對方是老手,很謹慎,也很有一套。關大秘,這事兒別管了,交給我了。”
“不,這事兒,我管定了。”關允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麻煩黃局告訴我路邊店的位置。”
黃漢不放心:“要不要我派幾個人手讓你指揮?”、。
“不用。”關允乾脆利索地說道,“黃梁的大局,還需要黃局這個定海神針,你的人馬不能動,一動,就中了別人的圈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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