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天齊胸中壓抑不已的時候,雷鵬洗完澡出來了,他穿好衣服時,才發現楚天齊的的面色不對,於是說道:“怎麼了?是哪不舒服?”
“沒什麼,可能是沒休息好吧。”楚天齊儘量剋制着情緒。
“走吧,出去找地方坐一坐。”
“不去了,我還得回去陪牀。”
“去吧,咱倆聊聊,你也放鬆放鬆心情。反正現在也到吃飯點了。”
楚天齊覺得不能拂了雷鵬的心意,就同意了。很快,二人到了一個叫“涮吧”的火鍋店。
正是吃飯的當口,火鍋店出出進進的人很多。雷鵬到服務檯要了一個小卡間,和楚天齊一起上了二樓。卡間不大,正好是二到三人的位置,但裡面很乾淨。
服務員跟了進來,徵詢客人的意見後,點着碳火,把取來的湯料放在火上。雷鵬知道楚天齊的口味,直接點了涮的肉和菜,把劃好的清單給了服務員。酒是要喝的,雷鵬要了一瓶沃原老窖四星。
店裡效率很高,就在服務員出去不到五分鐘的時候,肉和菜已經上來了,沃原老窖四星也放在了桌上。
夾了一些肥牛放在鍋裡,給二人杯裡倒上酒,雷鵬說話了:“哥們,這幾天陪牀累壞了吧。”
“還行。”楚天齊的情緒不高。
在整個吃飯過程中,楚天齊一直心事重重,除了喝酒,肉和菜也吃的很少。儘管雷鵬說話很多,可他就是“嗯、啊”的應着。
看着楚天齊的樣子,雷鵬也有了些火氣:“你是怎麼了?要死不活的。大叔已經有知覺了,你還有什麼擔心的?相信很快就能出院了,當然了,回家後還要有一段時間恢復。”
楚天齊沒有接茬,向雷鵬舉了舉酒杯,又一飲而盡了。
“你是因爲背黑鍋的事有情緒吧,我告訴你,馬上就能破獲販*毒集團了,這次一定會給你出證明,證明你不是‘無故失蹤’。”雷鵬說道,“還有告狀信的事,你放心,已經有眉目了。”
聽到這裡,楚天齊放下酒杯,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狀。
“叮呤呤”,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雷鵬接通了手機:“好,我馬上回去。”說完,雷鵬掛掉手機,一邊穿上衣外套,一邊說:“我有急事,先走了,你慢慢吃。”不待楚天齊應聲,他已走出了卡間。
剛纔有雷鵬在旁邊說話,楚天齊還感覺心裡悶的慌,現在就剩自己了,那種壓抑的感覺更甚了。於是,桌上還剩下的少半瓶酒,很快就被他消滅掉了。
出了卡間,楚天齊到吧檯去結帳,被告之有人付了,他揣上錢,出了火鍋店。
當地十月中旬的天氣已經比較冷了,是啊,再有兩週就要進入供暖期了。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外面的溫度應該在零下了,很冷,因此大街上的行人很少。即使有人經過,也是行色匆匆。
出了火鍋店,就是玉赤縣的環城公路,楚天齊邁着略有凌亂的步子,慢悠悠的前行着。
“酒入愁腸愁更愁”,酒精的麻醉沒有減輕痛苦,反而更加勾起楚天齊內心的憂傷。黑黢黢的夜裡,行走在黑漆漆的路上,內心的壓抑讓他不願自制,發出了“啊……”的聲音,聲音很快就被暗夜吞噬了。但楚天齊仍然執着的喊着,以期減輕內心的痛苦。
風,毫無來由的吹了過來,嗆的楚天齊一陣咳嗽,停止了喊叫。被風嗆過的喉嚨一陣發*癢,胃裡也翻江倒海起來。楚天齊急忙跑到路邊,蹲在了地上,“哇”的一聲,一口濁物噴射而出,緊接着一口,又一口。
過了好一會,楚天齊慢慢站起身,掏出紙巾擦了擦嘴角,感覺頭腦清醒了一些。他移動腳步,離開被自己污染的路面,來到一處橋欄杆處。
玉赤河大部分已經封凍了,只是在寂靜的黑夜還能聽到冰面下有流水的聲音。
站在空曠的橋面上,環視着周圍的景物,楚天齊的內心極度空虛,那遠處淡黃色的燈光更加襯托出一絲淒涼。
楚天齊的腦海中,一直清晰的閃現着“o型血肯定不能有ab型的孩子”,這是醫學書上講的,也是獻血處的女孩說的。他內心自問着:“我到底是私生子還是被抱養的?或者是被揀來的?”但他明白,無論是那種情況倒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自己肯定不是親生的。
“我來自哪裡?我到底是誰?誰能回答我?”楚天齊在內心呼喊着。
沒人回答他,而此時胃裡的燒灼感卻更強了,頭也疼了起來,但他覺得與內心的傷痛相比,這都不算什麼。
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對,練功夫。楚天齊心裡自問自答着。他每次在心裡不痛快的時候,只要活動一下筋骨,心情立馬就會好了很多。
來到橋邊平臺處,楚天齊甩掉厚重的外套,馬上紮了一個馬步。平臺處不能行車,現在又夜深人靜,正好練功。
心隨意動,身隨心動。楚天齊運行了一遍氣息後,舒展開腿腳練了起來。儘管已經到了滴水成冰的季節,楚天齊的身上仍不時有熱氣冒出。就在楚天齊練到尾聲的時候,忽然他感覺到小腹處一陣鑽心疼痛,他不得不停了下來。
楚天齊很困惑:這是怎麼了?爲什麼近一段時間經常出現這種狀況?
待疼痛感消失後,他又練了起來。
……
縣城西北角,破舊倉庫。
這是一處多年廢棄的院子,是以前的縣化肥廠。廠子倒閉後,前後有兩傢俬營企業租做倉庫,結果倉庫保管員全都離奇死亡,之後就再也沒有企業租賃了。
院子很大,生產設備早已經拆走,只留下一些破敗的水泥底座,和幾間破爛的廠房。
多年不用的院子裡,此時卻停着六輛汽車,汽車的品牌不一樣,車牌號省份不一樣。但它們也有共同點:底盤高、發動機功率大、越野性能強。院子的房頂上,伏着兩個人,他們此時正警惕的觀察着周圍情況,並不時用帶紅外錢功能的望遠鏡向遠方眺望。
倉庫大房子裡,正中空地上,站着五個人,這些人都蒙着面,只露出眼睛。地上放着兩個應急燈,局部的光亮與四周的一片漆黑形成鮮明的對比,更增添了一些陰森恐怖的意味。
“確定了嗎?就是他一個人?”一個“公鴨嗓”的聲音說道。
“沒錯,傳遞迴的信息就是隻有他一個人了,另一個人先走了。”說話的是個胸*部露着半球的女人。
“好,告訴我們的人,一會按計劃行動。”又是“公鴨嗓”的聲音,“他可沒少給我們製造麻煩,我們一定要滅了他。”
“能用槍嗎?”半球女人問道。
“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用,因爲一旦用了槍,條子的追查力度要大的多,我們很容易暴露。”“公鴨嗓”命令道,“告訴我們的人,做好行動準備。”
……
在玉赤飯店的一個套間裡,一個男人正在接着電話:“好,好的,你做的很好。就是要選外面的人,一旦事情不秒,也不會牽扯到我們。對,狠狠教訓他,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我一會也會去的。等候命令吧。”男人說完,掛掉了電話。
“先讓我嚐嚐你老二的厲害吧。”一個女人發出嗲嗲的聲音說道。同時雙手已經抓着男人的**處,動了起來。
隨着女人的動作,男人的喘息越來越重,嘴裡叫了一聲:“你個爛*貨,大*爺就讓嚐嚐厲害。”一翻身壓了上去,頓時*聲*語充斥着整個房間。
……
當楚天齊第二遍練到關鍵的招式時,小腹部再一次疼了起來,而且比第一次疼痛感更強。他急忙捂着腹部蹲了下來。
他不明白近一段究竟是怎麼了。
休息一會,楚天齊直起身繼續向前走着。雖然小腹部的疼痛消失了,可他內心的痛苦又涌了上來:我到底是誰?
wωw ¤тт kдn ¤C O 來到環城路的另一面,楚天齊拐進了旁邊的一個小巷,說是小巷其實也不小。巷子兩邊是一些街面房,好幾家店鋪都還沒有關門,依然亮着燈,等着顧客上門。
熟悉的音樂飄了過來,是近兩年經常在ktv和聚會的場合被唱起的歌曲:
“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獨自一個人流淚到天亮。你無怨無悔的愛着那個人,我知道你根本沒那麼堅強。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把所有問題都自己扛。相愛總是簡單,相處太難,不是你的就別再勉強……”
楚天齊向傳出歌聲的方向看去,歌聲是從一個髮廊發出來的。髮廊的門頭上安着彩色燈管,燈管發出昏暗的彩色光線。髮廊門口的音箱還在頑強的發出“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的聲音。
楚天齊正好要經過這個髮廊,他隨意向裡面望了一下,整個髮廊裡的燈光也是粉色的。一個留着怪異髮型、衣着暴*露的女孩馬上走出屋子,嗲嗲的說道:“帥哥,進來玩玩吧。”
楚天齊覺得一陣噁心,沒有搭理女孩的問話,直接快步向前走去。他的身後傳來女孩放肆的聲音:“喲,看不出來,還是個雛呢!”
楚天齊迅速出了巷子,到了主街上。只要橫穿主街,再穿過前面的巷子,就能看到縣醫院了。
這時,他的左耳突然急速動了幾下。楚天齊心中一驚:難道要出事?因爲只有在他生氣或感受到危險信息的時候,纔會出現這樣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