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整個南華很多人睡得都不踏實,有不少人甚至是夜不能寐,星空雖然明亮,但卻浮上了一層深不可測的陰霾。有心人夜觀星象,看到一陣流星雨,因而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南華,恐怕要變天了,夜空中彷彿都漂浮着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秦風這一晚也睡得不好,清晨五點鐘就醒來了,再也難以入睡,索性起牀洗了個涼水澡,然後換上一身運動服和球鞋,躡手躡腳下樓,走出小樓到別墅區裡晨跑去了。
沿着別墅區的飲馬湖跑了半個小時,出了一身汗,秦風感覺煩躁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六點鐘,秦風走到飲馬湖邊上的一個涼亭裡坐下來沉思,腦子裡推演接下來南華可能發生的事。
“秦大哥,你起來這麼早呀。”一個聲音傳來,然後是一條曼妙的身影出現在涼亭裡,驚喜地看着秦風。
秦風扭頭,看到上身一件體恤衫,下身一條短褲,露出兩條白腿的江依琳站在自己身後,頭上有細密的汗水,顯然也是早期晨跑。
“江老師,你起牀也這麼早呀。”秦風笑笑,指了指自己對面的石凳說道:“今天睡不着,起來跑跑步,發發汗。有日子沒見了,你最近在忙什麼呢。”
江依琳撇撇嘴,在秦風對面坐下來,用脖子上打着的白色毛巾擦了擦汗,說道:“我能忙什麼呢,還不是上課下課,另外就是畫畫嘍。對了,我的畫展下個月要在南華美術館舉報,邀請你到時候來捧捧場,如何?”
“不錯嘛,都舉辦個人畫展了,這是要出名的節奏啊,你的作品現在也是論尺賣了吧。”秦風說道。
江依琳說道:“出名談不上,辦畫展是每個學美術的人必須走的一步,我這也是順應潮流罷了。倒是你,到南華這麼長時間了,整天都不知道你在忙啥,約你幾次吃飯都沒約到,你該不會是故意躲着我吧。我知道,你當了大官了,跟我們這些小人物不是一個階層的,所以就刻意跟我保持距離,對吧。”
秦風到南華時間不短了,只是跟江家姐妹見過一兩次,連頓飯都沒有一起吃過,倒不是他刻意迴避,而是確實沒時間。來了南華就腳不沾地,每天一大堆事,哪裡有時間去消遣休閒。可是在別人看來,這就是一種刻意保持距離的態度,心裡難免對秦風生出嫌隙。
“哪裡的話,我有什麼必要躲着你們,你跟我又沒有利益關係,只是純粹的朋友。”秦風解釋道:“你不知道,我的確是事情又多又雜,很難抽出時間安靜吃頓飯。不過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們約個時間,我做東,請你和江依帆一起吃頓飯。如何?”
江依琳眼睛一亮,喜不自禁問道:“真的?你不會是敷衍我吧,我怎麼有點不敢相信呢。”
“你看你,我現在主動約你,你又不相信了。心好累,做人真的好難。”秦風一臉無辜地說道。
江依琳眨巴了一下眼睛,老實不客氣地說道:“你也別改日了,選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這附近有一家茶餐廳的早茶不錯,我們一起吃個早餐先,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好嘛,那就去茶餐廳吃早點,順便聊聊天。來南華這麼長時間,我還沒跟你好好聊過呢。現在是六點鐘,還有兩個半小時可以供我們享用早茶時光。能和美女一起吃早點,倒也是個美差,非常樂意奉陪。”秦風恭維道。
這話聽起來有點假,但是江依琳很愛聽,笑眯眯地看着秦風,一臉得意地說道:“嗯,算你會說話,我原諒你啦。”
兩人一邊散步,一邊來到別墅區外面的廣式茶餐廳,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江依琳點了幾樣早點,要了一壺鐵觀影,一邊享用早點,一邊喝茶閒聊,倒是難得的悠閒時光。
茶餐廳裡來吃早點的年輕人很少,基本都是老人。年輕人熬夜的多,能多睡懶覺絕不早起,而這些老人都已經退休了,每天基本沒什麼事,睏覺又少,所以早起鍛鍊後就跑到茶餐廳裡喝茶吃東西消磨時間,很多人一坐就是一早晨。
一直聊到八點鐘,約好下個月初秦風去參加江依琳的畫展,秦風和江依琳起身離開茶餐廳,告辭後各自回了家裡換衣服。
今天早晨有光華分局錄警的面試,秦風對這次錄警充滿期待,所以格外重視,不到九點鐘就到了面試現場。而就在此時,一架民航飛機從京城機場出發,飛機上坐着幾個沉默的人,他們將在兩個小時後抵達南華,然後開始引爆雷雨行動。
面試九點鐘開始,秦風和李長山葉問天等幾位主要光華分局領導做考官,考生是二十多名通過筆試的預備警員。這批人基本上都是名校畢業,百分之六十是警官大學或者警校畢業的高材生,十五個男的,五個女的。
這二十人也早早到了面試地點等候,秦風看着這一羣充滿朝氣的面孔,心中充滿了感慨和期待。年輕就是好啊,充滿了希望和朝氣,在他們身上感覺不到那種老油條的氣息,眼神裡迸射出來的都是對美好生活的期待。秦風猛然想起來自己大學畢業後分配到銀城一中的時候,自己也是充滿了理想,希望能幹出一番成就,雖然幼稚,但是那顆心卻是火熱的。
考生一個接一個進入考場接受面試,秦風讓李長山主考,自己只負責觀察,有相中的就補充幾個問題。幾個人配合得倒是十分默契,問答階段很流暢的進行。
雖然這批人素養都不錯,但秦風希望從這批人裡給自己物色一個秘書,他對秘書的要求很高,就如同當年尤天亮對自己的要求一樣,既能夠衝鋒陷陣,又有很高的智商和情商。一句話,秦風想要的人是文武全才。
前面十個人秦風沒有特別心動的,直到第十一個考生走進考場時,秦風忽然眼前一亮,心裡閃過一個念頭,沒錯,就是這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