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木心大師所說,這個鑽研了一輩子蠱術的巫師當真是把生命都獻給了他熱愛的巫蠱事業,一生未娶,無兒無女,自己的半條命也搭了進去,雖然長壽,可是這樣活着還不如死了算了。
“看到我的臉是不是很後悔?”老巫師忽然陰冷地問道,聲音聽起來如同十八層地獄來的幽魂。秦風點了他幾處穴位,卻沒有點他的啞穴,因此還能開口說話。這個聲音聽起來真的是太刺耳了,渾身發冷,秦風真後悔剛纔沒點他的啞穴。
秦風乾嘔了兩下,扯下一張墊子蓋在老巫師的臉上,滿臉厭惡地說道:“看見你這張臉真是一場噩夢,正常人誰能跟你生活在一起,你這張臉簡直是一場世紀災難。老傢伙,你是不是小時候從樹上摔下來過,當時是臉先着的地,不然怎麼搞成這個逼樣!”
“放屁!這是我鑽研蠱術的代價,在學習巫蠱之前,我是苗疆有名的美男子,追求我的姑娘成羣結隊。自從鑽研巫蠱之後,我以身試藥,才逐漸變得面目全非。”回憶起自己年輕時候的風光,老巫師的眼睛裡有了一抹光彩,思緒彷彿拉回到了逝去的美好歲月。
這番話又勾起了秦風的好奇心,忍不住追問道:“這種陰毒的東西到底有什麼魅力,讓你做出這麼大的犧牲?不惜以身試藥,自毀容貌,你有這種心勁,這輩子做什麼做不成,何苦整天跟一些毒物待在一起。這麼做,你認爲值得嗎?”
“當然值得,跟你是說了你也不懂,巫蠱是一種信仰,是我們民族幾千年傳下來的文化精髓,我們的宗教。但是現在的人一切朝錢看,只要能賺到錢纔是好的,這門技藝逐漸就要失傳了,我不希望我是最後一個巫師,如果從我手裡斷了傳承,我沒臉下地去見祖師爺,也沒臉去見列祖列宗。”提到自己終生爲之奮鬥的事業,老巫師的眼睛裡光彩熠熠,煥發了生機。
秦風實在聽不下去了,這個人早已病入膏肓,他的心肝脾肺都是巫蠱,觀念裡全部都是蠱術,都是文化傳承。他不光身體裡面浸入了太多的蠱毒,他的腦子裡也全都是蠱毒,無藥可救了。
“你閉嘴吧!”秦風再次運指如風,點了老巫師的啞穴。他實在不願意聽他把這種害人的玩意當成什麼文化精髓,這種盲目的狂熱極容易給人洗腦。
“三哥……這是什麼情況?剛纔發生了什麼?”鐵蛋揉着腦袋甦醒過來,看了一眼對面沙發上兩個受傷的陌生人,房東樑爽也躺在地上,而秦風手裡還拿着槍,一看這陣勢就知道此前發生了很多事。
鐵蛋總算醒過來了,看來這解藥是真的。秦風長鬆一口氣,俯身把瓷瓶放在樑爽鼻子底下,讓她吸入一些藥粉,又掐了掐涼爽的人中。樑爽劇烈咳嗽了幾下,人總算再次清醒了過來。
“鐵蛋,幫忙把長生和二牛弄醒,然後扛着這兩個傢伙去孤山寺,木心大師有危險!”秦風快速說道。
鐵蛋晃了晃腦袋,感覺終於清醒了一些,好奇地問道:“他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在我們的房子裡?”
“別問那麼多了,現在沒時間給你解釋,快點救人!”秦風不耐煩地催促道。
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木心大師那邊生死不明,自己再也不能繼續浪費時間了,早一點趕到孤山寺,木心大師就多一分獲救的可能性。
鐵蛋趕緊上前掐住秦二牛的人中,同時另外一隻手掌放在秦二牛的小肚子上,給他輸入一股內裡,將體內殘餘的毒素逼出來。秦風也沒閒着,立刻動手救助秦長生。
幾分鐘之後,秦長生和秦二牛先後甦醒,看人的目光還是多少有幾分癡呆,顯然身體內的軟骨散還沒有完全散乾淨。
秦風打來一桶水,扔進去幾條毛巾,打溼後給他們擦了擦臉。又過了幾分鐘,樑爽四人總算是正常了,目光清澈了許多。
“好了,把這兩個人帶上,我們立刻出發去孤山寺。”秦風說道,
秦二牛揉着腦袋問道:“去孤山寺幹嗎?這兩個人又是什麼人,我們爲啥會昏睡那麼長時間?”
“路上我再給你們解釋,快點出發,沒有時間了。”秦風火燒火燎地催促道。
秦二牛和秦長生兩個人擡着那個白衣年輕人,鐵蛋拎着老巫師,跟隨在秦風身後出門。
四個人正準備坐電梯下樓時,樑爽追了出來,大喊道:“等等我,我跟你們一起去!”
“你去幹什麼?我們去救人,可能很危險,你就別添亂了。”秦風不耐煩地說道,這個女人像只跟屁蟲一樣,老纏着他們,也不知道是什麼居心。
樑爽紅着臉說道:“我……我害怕,這個屋子感覺有點陰森,我……還是跟你們在一起安全點。”
目睹了剛纔發生的事,樑爽已經被嚇破膽了,雖然和秦風他們在一起同樣危險,但是起碼心裡踏實,她現在一個人連家都不敢回了。
“那好吧,不過你只能跟着我們,什麼事都不要干預,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不要問爲什麼。”秦風說道。
樑爽用力點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只求你們不要丟下我,我真的……好害怕。”
電梯來了,五個人押着這一老一少下樓,來到停車場。秦風開着自己的車,載着樑爽,鐵蛋把老巫師扔到車後座,自己也坐了進去。秦二牛開車,秦長生押着白衣年輕人坐在車後座,兩輛車一前一後,火速往孤山寺趕去。
在去的路上,秦風不斷撥打木心大師的手機,但是電話遲遲沒有人接聽。難道木心大師已經遇害了?
正準備放棄的時候,木心大師的手機居然有人接聽了,話筒裡傳來一個聲音:“誰,誰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