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了大學之後,秦雨杉所在的大學局域網屢次被校園黑客所攻擊,於是,她利用二十多個小時,通過網絡,與黑客進行暗中鬥爭,終於將一款自制的木馬病毒打入了黑客的電腦,那名高明的黑客,無論如何也破解不了這個難題,於是,黑客通過另一臺電腦繼續攻擊校園網站,然而,那名黑客慣用的破壞伎倆早已被秦雨杉所洞悉,秦雨杉也在校園網站安裝了補丁,只要有黑客攻擊網站,網站立即會啓動阻止程序,同時向黑客所在的電腦發送上萬個木馬病毒,從那之後,校園網站再沒有任何黑客放膽攻擊。
秦德來知道自己的女兒在局域網方面手段高超,他本不想探測韋國標的秘密的,但是,韋國標實在是欺人太甚,他萬不得已之下將女兒叫到了辦公室。
秦雨杉僅僅用了兩個小時的時間,便將韋國標私人電腦裡的一切信息拷貝了過來。
秦德來幾乎是在顫抖之中看完了韋國標電腦裡的一切秘密資料,他沒想到韋國標竟然還有一個每天寫日記的習慣,而且是用電腦來寫,這樣的領導幹部,真的很難得,同時,這些東西也足以把他的政治前途無情的葬送!
更讓秦德來驚訝的是:韋國標的日記裡,竟然寫下了自己對於國家對於黨的認識,有一句話是這樣寫的:我承認我不是一名合格的黨員,我承認自己是一名腐敗的高級領導幹部,但我同時也承認,任何一名真正的優秀的黨員,從來都是抿滅人性的,他們的人性,就在這優秀光環的束縛下,一點一點地淪喪,可惜,這個時代不會有優秀的黨員存在,所謂優秀的黨員,那纔是最大的腐敗分子,像我,我入了黨已經是三十年零八個月二十七天了,我先後二十一次被評爲優秀黨員,十六次被評爲優秀黨務工作者,可是,我卻整整貪污了十二個億啊,這等於說全國人民每個人都爲我的資金庫貢獻了一塊錢啊,錢,真是好東西啊,在錢和權面前,再高尚的人性也會被抿滅,也會軟弱不堪,在色和欲面前,再強的君子也會甘當俘虜,我就是俘虜,我在女人面前,甘心被俘……
秦德來看着韋國標在鍵盤上敲出的這一個個充斥着墜落但卻富有真情實感的心理話,壓根是觸目驚心,他沒想到堂堂的省委書記,竟然隱藏着如此之多的秘密!情不自禁之中,秦德來暗暗嘆息,是啊,難道自己就真的比韋國標強了那麼多麼?非也!難道自己就是一個絕對純潔的黨員領導幹部麼?非也。難道林海省委書記這個崗位非自己莫屬麼?非也!
無數的“非也”,使得秦德來在無數個夜深人靜的時候閉目沉思,這無數個“非也”,使得秦德來時常警醒着自己,努力努力再努力,做一名好官,做一名合格的官,做一名老百姓認可的官。
此刻,已經是下午一點三十五分了。已經到了與厲中河約定的相見時間。
秦德來的手機,也在這個時候微微地震動了兩下。他拿出了手機,關掉了鬧鐘,然後編寫了一條短信,發給了厲中河,短信的內容是:現在有急事,晚上十點鐘,老地方見,致歉。
厲中河收到了秦德來的短信後,立即回覆道:秦書記,我們接下來要跟韋省長秘談,也在老地方。
秦德來看着厲中河發來的短信,眉頭微微一皺,隨即又笑了起來,唐竹曉啊唐竹曉,果然不出我的所實啊,你果然給韋國標通風報信了啊!
卻說唐竹曉此刻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手裡拿着報紙,心裡卻飛到了隔壁,他的擔憂着秦書記此刻在幹什麼呢?
眼瞅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已經到了一點五十分,秦書記難道把昨晚安排的事情忘記了麼?不行,必須去提醒一下老闆,也許老闆真的把這件事忘到了腦後。
於是,唐竹曉站起身來,深深呼出一口氣,然後整理了一下衣服,緩步走出辦公室,見秦德來辦公室的門開着,便徑直進去,在距離秦德來的辦公桌三米到三米的地方,他的腰微微一躬,輕聲道:“秦書記,昨晚安排的事,是不是到時間了?”
秦德來微微一笑,道:“你給西郊那邊打個電話,把昨晚預訂的包間退了吧,改日再約。”
“呃——”唐竹曉稍稍一怔,隨即,他的臉色轉爲平緩,說了聲“好”,然後退了出去。
看着唐竹曉的背影,秦德來嘴巴泛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
也許是由於綠化工作十分給力,也許是由於這座富饒的城市瀕臨大海且市內擁有四座大型人工湖的原因,盛夏的林中市,雖說驕陽似火,但並不顯得多麼火熱,空氣中反而浸潤着一絲絲陰冷之氣。
麗陽會館,位於林中市東郊,會館東西南北四面環水,遠遠望去,就像一座不大不小的島嶼。會館內安靜如夜,裝飾天然,感受不到一絲絲大都市的浮華與喧囂。
謝天成和厲中河、葛斌站在湖邊遙望麗陽會館,情不自禁地感嘆着:不愧是省會城市,竟然有如此優雅的所在。
沿着通向麗陽會館的曲曲折折的小橋,謝天成三人於中午十二點五十分準時踏入了會館三零三包間裡。
在此之前,厲中河已經收到了秦德來發來的短信息,既然跟秦書記的約會已經推辭到了晚上,那麼,現在的任務,就是作好一切準備,爲即將到來的韋省長進行秘密會談。
事實上,直到現在,厲中河還沒有搞清楚韋國標這次跟他們三個人的密談究竟會涉及哪些內容。
謝天成和葛斌都和厲中河的猜測是一樣的,大家都搞不清楚韋省長這麼大的領導,究竟會圍繞哪些方面跟他們談。
不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來了,那就硬着頭皮上吧,只要能隨機應變,則可安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