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中河掛了丁家輝的電話,將辦公室的門關緊,躺在牀上很快睡着了,他昨天晚上一宿沒閤眼,此刻也真的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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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躺下沒幾分鐘,門外有人敲門了,聽那敲門的聲音,厲中河知道是傅誠然到了,滿臉不樂意地開了門,果然是傅誠然,在傅誠然的身後,站着於兵。
“嘿嘿,中河啊,中午喝幾杯去?”傅誠然笑嘻嘻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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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又喝酒,不去!昨天下午戴書記突擊檢查,你難道忘記了麼?你有人罩着,我他馬沒有!”厲中河不無鬱悶的道。
傅誠然笑道:“今天中午不光是我和你喝酒,還有一個人,也想跟你喝酒?”
“誰?”厲中河問。
“我鄭叔叔。”傅誠然道:“他昨晚剛從北京過來,明天就要回去了,他專門提出要和你吃頓飯。”
“鄭遠山?”厲中河的眼睛亮了。
傅誠然點點頭,道:“是啊,鄭遠山的級別可比那戴詠華厲害多了,人家是林海省駐京辦主任,跟市長和市委書記是平級,你說吧,去不去?”
“操,當然得去了。”厲中河知道無法推脫,道:“今天中午的飯局,由我們工農共建辦來主持吧。”
傅誠然捂着大嘴一陣大笑,道:“我說中河啊,據我所知,咱們工農共建辦根本沒有什麼資金吧?”
厲中河老臉一紅,道:“這個你不用管,總之不會讓你出錢,我也不會出錢。”
“那,那誰來出錢?”傅誠然好奇地盯着厲中河問。
厲中河微微一笑,神秘地道:“彆着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不等傅誠然開口,厲中河便下了逐客令:“哥們,我昨晚一宿沒睡,你呢,還是跟於兵大哥到外面轉悠轉悠吧,或者到辦公室裡打打遊戲,看幾部刺激點的片子,我呢,我好好睡一覺,中午好好陪陪鄭叔叔。”
“嘿嘿,中河啊,我咋覺得跟着你這樣的領導幹工作那麼的輕鬆呢?”傅誠然不無得意地道:“我在城關鎮派出所掛職的時候,這於兵是所長,天天讓我去巡邏,操,有時候大半夜的也帶我出去巡邏,連個安穩覺都睡不好。”
於兵趕緊說道:“誠然啊,你這話就說得有點不對了,在城關鎮派出所的時候,我哪次喝酒不帶着你?”
“你那是拉大旗作虎皮!”傅誠然毫不掩飾地道。
於兵嘿嘿笑了起來,再不說話,因爲傅誠然說到了他的心裡去了。
厲中河暗暗對這個傅誠然有些高看起來,他本以爲於兵請傅誠然去喝酒吃飯,傅誠然肯定會喜滋滋地舉杯喝酒而根本不會考慮於兵的真正目的,現在看來,傅誠然這小子還是夠靈光的,思考問題也很到位,腦子裡並不是一盆漿糊。
待傅誠然和於兵離開,厲中河重新關上了房門,抱頭便睡,一覺睡到了中午十一點。
睡醒之後,厲中河睏意全無,一身輕鬆,打開更衣箱,換了一身乾淨的耐克運動服,腳踏一雙白色的李寧,然後走了辦公室,叫上傅誠然,剛要出樓,只見呂青走了過來。
呂青的臉上沒有笑容,很平淡,當着傅誠然的面,朝着厲中河道:“厲主任,我有點事要跟你說。”
厲中河看了傅誠然一眼,無奈地搖搖頭,到了呂青的辦公室。
呂青把房門關緊,道:“葛斌要被調到市局去了。”
“什麼?”厲中河似乎沒有聽清呂青的話。
呂青重複了一遍:“雞鳴縣公安局局長將要到海中市公安局豐潤區公安分局副局長!”
“什麼!”厲中河呆住了。
“剛纔我爸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順便聊了這麼一句。”呂青道。
“命令下來了麼?”厲中河問。他知道呂青的父親呂清源是海中市委常委、市委宣傳部部長,消息來源自然靈通。
“正式的任命還沒有。”呂青道:“市局正在醞釀之中。”
“謝縣長知道這事麼?”厲中河急着問道。
“相信謝縣長現在還不知道,但很快就知道了。”呂青悠悠地道。
頓了頓,呂青又道:“也許,謝縣長知道這件事之後已經晚了。”
厲中河暗暗心驚,道:“這一定是戴詠華的主意吧?”
“葛斌現在對謝縣長死心塌地,謝縣長肯把葛斌外調麼?”呂青道:“除了戴詠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有誰能這麼做呢?”
“他馬的,我就知道那戴詠華不是什麼好鳥!”厲中河恨恨地道,心裡卻在盤算着如何處理眼前的事。
呂青道:“你打算怎麼辦?”
厲中河經過早上跟謝天成在一起談論戴詠華和丁家輝的絕密計謀,他此刻的修爲再次漲了一層,他不會頭腦發熱,他覺得自己應該冷靜下來細細考慮一下這個事:葛斌在年前被戴詠華從公安局副局長踢到了信訪辦,謝天成抽準時機又把葛斌調回了公安局擔任局長,而戴詠華很快再次作出反擊,這剛剛過了春節,年味還未散盡便再次把目光盯住了葛斌,並把葛斌調到了海中市豐潤區擔任分局副局長!
不知不覺間,厲中河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從大局來看,葛斌以及雞鳴縣不少領導幹部在年前年後的頻繁調動,都是一種不正常的官場行爲!他戴詠華敢這麼做,主要目的很明顯:因爲葛斌是謝天成的人!公安局長這麼重要的位置,他戴詠華豈能拱手讓人?
再往深裡想,厲中河進一步驗證了昨晚丁家輝醉後之語的真實性:戴詠華之所以想盡一切辦法把葛斌調出雞鳴縣,目的無非是不想讓葛斌多事,爲接下來對付厲中河和謝天成作準備!謝天成這次過春節在江石鎮和桃花溝呆了五六天時間,葛斌雖然不聲不響,但他卻時刻守在謝天成的身邊,日夜守護謝天成的安全,如果葛斌稍有疏忽,謝天成在鄉下跟羣衆過年貌似不會太安穩吧!
可以想像,如果葛斌留在雞鳴縣城,加強縣城的治安防範工作,即使謝天成和厲中河死了,葛斌也會追查出真正的兇手!葛斌是特種部隊轉業軍人,身手不凡,能力超強,以前在擔任雞鳴縣公安局副局長的時候,他便連續破了好幾起大案要案,葛斌的名氣,在整個海中市警界都是很有名的,這樣的人留在雞鳴縣城,早晚會壞了戴詠華和丁家輝的大計!
厲中河不由得暗暗吃驚,早上謝天成作出了九條應對措施,葛斌擔負的任務很重,如果葛斌被調走,那麼,戴詠華和厲中河的安危問題無疑將會出現一個巨大的漏洞!
這時,傅誠然在外面敲門了,道:“中河啊,快點吧,別讓鄭叔叔等急了。”
厲中河一怔,他差點把請鄭遠山吃飯這檔子事給忘了,對呂青說道:“我先去外面吃個飯,對了,桑主任在麼?”
“你找桑家明幹什麼?”呂青奇怪地問。
“呵呵,中午的飯,我得請他埋單。”厲中河笑道。
“是啊,以後你的一切吃喝,可能桑家明要承包了。”呂青笑道。
厲中河笑道:“是啊,他欠我的這個人情,也許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你呀,你這種人,真是不可理喻,吃拿卡要,樣樣精通。”呂青無奈地道。
“那也得分人!”厲中河笑道:“對付桑家明這樣的主兒,就得吃拿卡要!嘿嘿,做壞事,也得有原則啊!”
呂青笑了,她知道厲中河的本性是好的,從不欺負好人,而對那些壞蛋們卻是恨得咬牙切齒,這些日子以來,他把戴強強、龍向陽等人整得不輕,這使得她非常敬佩。試問這雞鳴縣城,又有誰敢跟戴強強作對呢?沒有!只有他厲中河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