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了,厲中河的心胸似乎也寬廣了許多,謝天成不失時機地提出了龍向陽昨晚向他找麻煩的事。這件事戴詠華的確不方便出面跟厲中河談論。畢竟,戴詠華是龍向陽的親姑夫!
謝天成表達自己的思想直截了當,毫不掩飾:“中河啊,龍勇先生是海中市跆拳道館的副館長,昨晚的事,他願意向你表示道歉,而且,他負責賠償朱雀大街那家酒店的全部損失,負責所有受傷人員的全部醫療費用!”
厲中河暗暗心驚,操,老子昨晚被龍向陽追得幾乎要死去,現在給了老子一個官噹噹,竟然讓老子放手,戴詠華這一招玩得可真他馬厲害啊!
不過,厲中河並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坐在自己面前的可是雞鳴縣委書記和縣長,兩位領導既然都有這個意思,他還能說什麼呢?做人嘛,該放手的時候就必須得放手!
謝天成點燃香菸,繼續說道:“剛纔在朱雀大街,我已經跟你說過,一切以雞鳴縣的工作大局爲重,一切以雞鳴縣領導幹部的形象爲重!龍勇和龍向陽都是海中市的人,如果你硬要追究下去,不但對你個人會有影響,我和戴書記兩個也不是很好處理!”
厲中河知道謝天成這是在做戲,更知道謝天成已經把這件事作爲跟戴詠華談判的條件,這才促成了對他厲中河的提拔!
最終,厲中河點了點頭,道:“既然兩位領導開口了,我還能說什麼呢?我只是覺得,昨晚的事,我身爲縣政府的工作人員,被龍向陽追打成那個樣子,在縣城人民羣衆中已經傳開了,哎,不說了,馬上就要過年了,我也不想把這個事鬧大了,到時候,市委領導一旦知道了,對我們的工作大局不是利的。”
戴詠華眼睛一亮,厲中河這句話說到了他的心坎裡,他現在也的確是這麼想的,還有十天時間就要過年了,雞鳴縣再不能出事了,否則,他這位縣委書記將面臨着巨大的危機!
讓戴詠華異常欣慰的是,謝天成這次並沒有把這件事擴大影響!並沒有繼續對他進行打擊!如果謝天成真的把這件事拿到市裡去講,同時把媒體的記者請來大肆宣揚,那麼,這對他戴詠華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
所以,當謝天成提出要提拔厲中河的時候,戴詠華沒有過多的猶豫!
……
當厲中河走出戴詠華的辦公室時,猛擡頭,只見一輪並不刺眼的冬陽高高掛在天上,將淡紅色的光輝撒向了茫茫雪地上,顯得分外妖嬈。
此刻的厲中河,滿腦子裝的都是“工農共建辦公室”這幾個字,他覺得有結納悶,自從掛職以來,他對雞鳴縣的各大部門瞭解得很多,但卻很少聽說過有工農共建辦公室這個部門,那麼,這個部門到底是幹什麼的呢?
於是,厲中河拿出手機,迅速百度了一下,然而,百度上並沒有專門對“工農共建辦公室”這個部門有專門的解釋。
不由得,厲中河有些失望,但這毫不影響厲中河此刻的心情。不管怎麼說,他現在是升官了,他終於從一名小小的科員升到了副科級領導幹部,算是正式踏入了雞鳴縣的官場!
心情大好的厲中河,正要給呂青和尚欣妍等人打電話一起吃午飯,但謝天成卻打電話過來:“來我辦公室一趟。”
厲中河再不多想,立即朝着謝天成的辦公室而去。
進入了謝天成的辦公室,已是中午十一點半,謝天成讓厲中河把門關緊。
厲中河關好門,然後坐到了沙發上。
謝天成正眼看着厲中河,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厲中河笑盈盈地道:“謝叔啊,今天這件事,您操作得太好啦!我真是佩服到了極點。”
謝天成忍不住笑了:“你小子啊,實在是太能鬧事了,昨晚竟然把那龍向陽整個那麼慘,我剛從醫院方面得到消息,龍向陽的右腳踝骨粉碎性骨折,右膝蓋也出現了骨折!他這輩子也休想練習跆拳道了。”
厲中河一聽,眼睛大亮,說話的時候卻很是陰沉:“龍向陽一心想爲他表弟出氣,謝叔啊,你想想吧,昨晚他追着我打,我一旦不小心被他追上,肯定連命都沒有了,哎,我是真不想把他從井裡救出來的,只要我不說,用不了三天,他一定會死悄悄。”
吐出一口菸圈,長長嘆息了一聲,厲中河道:“成大事者,不能有婦人之仁,看來,我還是心軟啊!”
“哈哈哈……”謝天成大笑,重重地拍着厲中河的肩膀道:“你這次心一軟,換來了自己職務的升遷,這難道不是一個很好的結局麼?”
“哪裡啊,我的升職跟心軟不一樣,那全都是您謝叔爲我考慮爲我謀劃的結果!”厲中河笑盈盈地道。
“呵呵,你小子還拍起馬屁來了!”謝天成寬和地笑道:“這一切都是你自己掙來的,我只是稍稍推了一下波助了一下瀾!不管怎麼說,昨晚的事,能夠有今日的結局,我很欣慰!”
厲中河很是認真地道:“我到工農共建辦的職務是什麼呢?”
謝天成笑道:“工農共建辦副主任!”
厲中河笑道:“是正科麼?”
謝天成鄙視了一眼厲中河,道:“副科!”
“嗯,副科就副科吧,爭取年底扶正科。”厲中河無恥地道。
“中河啊,我當年從副科到正科用了多少時間,你知道麼?”謝天成淡淡地問。
厲中河木然搖頭。
謝天成道:“我在科員的崗位上幹了四年,在副科的崗位上幹了六年,在正科的崗位上幹了八年!”
“看來,您是久經考驗啊!”厲中河笑道。
“你從掛職幹部到副科級幹部,僅僅用了四個多月的時間!”謝天成道:“這樣一個跨越,在雞鳴縣官場上已經很少見了!”
“謝叔啊,不管怎麼說,我跟着你幹工作,在哪幹都一樣!既然要幹,那就得幹好,不給你謝叔丟臉!”厲中河拍着胸脯向謝天成保證道。
謝天成點點頭,正色道:“中河,你還年輕,剛二十二歲嘛,以後的路還長着呢,只要你能好好幹,前途遠大,我很看好你!”
厲中河很是認真的道:“謝叔,咱們雞鳴縣是國家級貧困縣,扶貧工作一直是我們工作中的重點,我現在是工農共建辦公室副主任,我想把自己的工作跟扶貧工作結合起來,您覺得如何?”
“這個想法很好!”謝天成眼前一亮,及時肯定了厲中河的想法,道:“你就放心大膽地去幹吧,有什麼事,只要不是原則性的問題,我都會給你頂着!”
厲中河拿出香菸,給謝天成點上,道:“工農共建辦應該說是一個清水衙門,資金上的問題……”
謝天成笑了:“這是你的事!”
“咋成了我的事啊!”厲中河剛剛升起來的美好心情頓時一落千丈,滿懷不滿地道:“縣委縣政府再怎麼說都得給撥款啊!要不然怎麼能開展工作呢?”
“如果什麼事都那麼容易,我還讓你到工農共建辦去幹什麼?”謝天成道:“不要怕,困難只是暫時的,有了困難,就要想辦法去克服!”
看着厲中河滿是鬱悶的臉,謝天成坦誠地說道:“中河啊,工農共建辦公室,顧名思義,其實就是開展好工業和農業、工人和農民、工廠和農村之間的聯合發展工作,這幾年,我縣的工農共建工作,其實就是一些表面意義上的工作,開展幾項活動,進行幾次座談,共建的成果少得可憐,我和戴書記決定讓你去這個部門工作,其實還是爲了把這個部門的工作搞活,從另一條戰線上促進我縣經濟發展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