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每到一個地方都要需要人幫助,以至秦麗經常想,她這輩子如果不遇上齊昊,付原野出事後,自己不知道將怎樣面對這個社會,當然根本沒有可能調省紀委、任副廳職位享受正處的待遇。
舒小海來了,把一疊材料交給秦麗,秦麗已經做好飯,對小可說:“小可請齊叔叔、舒叔叔吃飯,媽媽有事。”
秦麗把材料拿進裡屋看,幹紀委工作後她已經養成不管什麼材料到手裡,都先要跑馬觀花看個大概,在心中確定事情的大方向後,然後再細細看。
小可一手牽齊昊,一手牽舒小海去餐桌吃飯。
小可知道齊叔叔、舒叔叔要喝酒,兩人坐下後拿過酒瓶,可酒瓶打不開,急得直叫:“媽媽、媽媽,酒瓶打不開!”
舒小海把手伸過去:“小可,把瓶給舒叔叔!”
小可不把酒瓶遞給舒小海,自己開不開,把瓶遞給齊昊:“齊叔叔開!”
舒小海當然看出些道道了,問:“小可,爲什麼不給我酒瓶?”
小可說:“舒叔叔是客人,怎麼可以讓客人開酒瓶呢?”
舒小海笑了,看眼齊昊問:“齊叔叔不也是客人嗎?”
小可理直氣壯說:“齊叔叔不是客人,給我們一家人!”
舒小海笑道:“小可不簡單啊,分得清楚誰是一家人、誰不是一家人!”
見齊昊把酒瓶打開了,小可嚷嚷道:“齊叔叔,把酒瓶給我,我要給舒叔叔倒酒!”
齊昊當然不會給小可爭倒酒權,把酒瓶遞給小可說:“好呢,我們小可是酒司令!”
小可給舒小海、齊昊斟了酒,又忙着給舒小海、齊昊搛菜,小主人做得有聲有色。
齊昊、舒小海也不管秦麗,兩人喝酒。吃菜,說話,挺有人情味的。
齊昊說:“小李去市衛生局的事落實了,商調函明天發出去。”
舒小海說:“謝謝哥了!”
齊昊問:“分局的人到齊了吧?”
舒小海說:“齊了,一共十二人。”
齊昊笑道:“相當於一個班。”
舒小海也笑了:“說我是分局長。其實就是班長。”
齊昊說:“人不多,但代表的是省廳執法,對下面的振動大。你要記住,你的身後是省廳,地方上有什麼事省廳通過你就知道了,市、縣公安局不買賬都不成。”
舒小海說:“嗯。”
齊昊與舒小海碰下杯,喝口酒,感覺很愜意。兩人在家和時晚上要不要就這樣喝酒,幾樣菜,有時菜也沒有,就花生米,說着話一直喝到深夜。
舒小娟從學校晚自習回來見兩人喝酒走過來,操起齊昊的筷子搛夾菜吃,坐下來。看着兩人喝酒,捨不得離開。
舒小海說:“小娟,睡覺去!”
舒小娟不理睬,坐在桌上看兩人,舒小海催促幾次舒小娟還是不理睬,看着齊昊,臉上的意思十分明顯。
齊昊看看時間,對舒小娟說:“十點過了。明天還要上學呢!”
舒小娟便瞪眼舒小海,離開餐桌睡覺去。
齊昊問:“小娟在那邊過得習慣吧?”
這話問得有些多餘,小娟隨時給齊昊打電話,齊昊也十分關注小娟的生活學習。小娟受過大剌激,一次被拐騙進淫窩、一次被毒梟當作人質,作爲少女,這兩次遭遇都相當於天塌地陷的大事。小娟神經一度出現問題,好在齊昊及時處理,小娟纔沒有留下後遺症。
舒小海說:“習慣。”
齊昊想說什麼,不好說。小娟長大了,過餘的關心反到不好,他問:“小娟的生活費、零花錢夠用吧?”
舒小海說:“夠用,大多存着呢!”
那年舒小娟被齊昊救出後,找到齊昊說了讀書的事情,齊昊當場承諾自己承擔小娟讀書的一切費用,包括上大學,舒小海退伍回家後,齊昊便沒有親自把錢交給舒小娟,而是把錢交給舒小海,由舒小海把錢交給舒小娟,舒小娟讀大學去後也如此。
齊昊說:“錢不夠的話我多給一些,別讓她老覺得錢是個壓力,女孩子要富養!”
舒小海說:“嗯。”
舒小海部隊回來就不讓齊昊出錢供小娟讀書了,齊昊說已經承諾的事情不能失信,舒小海也就沒有再講什麼,他認真工作,默默的維護齊昊,用這種方式報答齊昊對一家的恩情。
齊昊問:“伯母還是堅持不過來?”
舒小海說:“媽媽鬆口了,說有了孫子過照料。”
齊昊笑道:“只要伯母要過來就好辦,習慣這邊生活後就不會再提回去了!”
小可突然插話道:“我好想家和的幼兒園,家和的老師、叔叔、阿姨、小朋友們!”
齊昊、舒小海望着突然說話的小可,新到一個環境不論是什麼人都有一個環境適應過程,顯然老人、小孩子適應起來更困難一些,老人可以提出不過來,小孩子就被動了,沒有辦法提出不過來,這就需要大人給他們創造適應他們的環境。
齊昊說:“小可放心,這裡的幼兒園不是比家和的幼兒園大嗎,幼兒園的老師、阿姨、小朋友們一定喜歡小可,讓小可整天開開心心!”
“真的嗎齊叔叔?”小可巴巴的眼神看着齊昊,着實有些楚楚可憐。
“是,小可,齊叔叔從不騙人!”齊昊覺得大人調動,對小孩子實在是不公平,平白無故的突然換了環境,茫然無措的小孩子卻不知道怎麼回事。
秦麗從房間出來了,坐下桌:“菜還將究吃吧?”
齊昊說:“還可以。”
舒小海說:“麻煩你了,嫂子!”
舒小海一直叫秦麗嫂子,那時的嫂子是付原野的原因,現在叫嫂子恐怕就是齊昊的原因了。
齊昊與顧瓊的關係舒小海知道,兩人也沒有迴避,舒小海也不岔聲,處得挺自然的。
“小海說哪裡去了,一家人,哪有麻煩呢!”秦麗樂呵呵道。
“不麻煩舒叔叔,”小可認樣子說,“媽媽好喜歡齊叔叔、舒叔叔,好想齊叔叔、舒叔叔在家吃飯啊!”
舒小海說:“是嗎,舒叔叔天天就在小可家吃飯!”
小可高興道:“那我就天天都能看到齊叔叔了!”
“爲什麼呢?”舒小海問。
小可說:“齊叔叔總是給舒叔叔在一起。”
童稚道真言,小可心裡的想法暴露無遺,齊昊與秦麗對下眼神,齊昊笑了,秦麗也笑了,齊昊笑得有些佔了便宜的得意,秦麗臉上確笑來了霞雲。
齊昊問秦麗:“你看了覺得怎麼樣?”
秦麗說:“公款大吃大喝、高消費典型!”
齊昊問:“收集證據困難嗎?”
秦麗說:“照片本生就是證據,找着照片上的人直接取證就行了!”
齊昊問:“證據收集完成,組織會怎麼處理?”
“這種大吃大喝、公款高消費的情況什麼處理要看領導的態度。”秦麗問,“照片上的都是些什麼人?”
齊昊說:“省交通廳謝廳長一行,還有察省周邊省、市交通廳的領導同志!”
秦麗愣了愣:“涉及到客人,考慮到關係,這種不能稱着權錢交易的行爲還真沒有條款處理,最多由領導誡勉批評。”
齊昊說:“他們擁着小姐進房間也沒辦法處理啊?”
秦麗說:“我剛纔講了,這事涉及到鄰省關係,領導會鄭重考慮。”
齊昊看着舒小海:“你辛苦這麼些天,白費力氣,對不起!”
秦麗說:“這些東西拿到手裡不是沒有用,說不定它就是某個人、某件事的着火點呢!”
齊昊想想,秦麗說得到也是,他說:“他們大吃大喝、公款高消費,我們不能把他們怎麼樣,但他們的行爲齷齪,你們眼睛要睜大一點,我什麼也不怕,就擔心他們搞鬼耽誤高速公路建設!”
兩人點點頭,這事記在心裡了。
齊昊說:“你們兩人是保障高速公路順利建設的尖兵,各自掌握的情況一定要互通,如果發現重要線索,要一追到底,只有這樣才鎮得住某些人的貪婪之心!”
齊昊端起杯,向兩人舉舉,兩人端杯,三人乾杯。
小可打個哈欠,秦麗要小可睡,小可不睡,說要等着齊叔叔睡。
齊昊知道這事不好處理,剛纔給林小霞打電話講了聯繫幼兒園領導老師吃飯的事情,林小霞應該知道齊昊與秦麗在一起,今晚無論如何得回去。
小可連打幾個哈欠,明亮的圓圓大眼睛紅了,可憐巴巴神情看着齊昊,讓人很心疼。小可的樣子可不是裝出來的,在她記憶中,爸爸在家睡,齊叔叔與媽媽最親近,也應該在家睡,可讓她想不明白的是,齊叔叔從來沒有在家睡過覺,她是多麼希望媽媽、齊叔叔和自己睡在一起。
齊昊說:“小海,不早了,我們走吧!”
舒小海忙站起身:“嗯。”
小可看齊叔叔要走,不幹了,走過去抱住齊昊:“我不許齊叔叔走,不許齊叔叔走嘛!”
舒小海愣住了,想說話,不好說,一旁默不作聲。
秦麗說:“小可乖,不要纏着齊叔叔!”
小可脾氣犟起來:“不嘛,我要齊叔叔留下來!”
老婆過生日,昨晚大醉,今天章節推遲發出,說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