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昊懶洋洋道：“哄我的。”
林小霞說：“不哄你，真的，聽不聽？”
“真的呀，說來聽聽！”齊昊應聲。
林小霞說：“去報名競爭高速公路建設指揮部辦公室主任！”
齊昊明白了，岳父大人要女兒叫自己報名，他暗自高興，逼岳父大人不擔任指揮長的目的達到了，他認真道：“小霞，你講的什麼事我都聽，唯獨這事不能聽。”
林小霞不安高興道：“要害你！”
“不是害我，是害咱爸！”
林小霞如何想不到上面去：“就你聰明！”
齊昊笑道：“害我的事可以做，害咱爸的事堅決不可以！”
林小霞說：“爸的事要你擔心。”
“不是我擔心，就目前的情況，恐怕爸也不好找指揮長人選！”
林小霞心想，這小子真是精到頭了，什麼事也看得透徹，她說：“爸去白市了！”
“真的呀？”齊昊幾乎跳起來，小霞爸看來採納了自己的意見。
“我還能哄你！”林小霞嗔道。
“你說，誰能擔任指揮長呢？”齊昊問，其實他已經想到了，如果不出意料，應該是顧部長，畢竟林家在上面的地位高，要挪動常務副省長的位置，就像縣執政黨書記要挪動下副鄉長位置一樣的容易。
林小霞也一樣猜到了，顧瓊爸是林省長的人，這麼大個政績，爸能輕易拱手他人？她知道齊昊也猜到了，故意道：“誰當指揮長有我什麼事，懶得過問。”
齊昊道：“我說老婆啊，我要是報名競爭辦公室主任，誰當指揮長比什麼都重要，怎麼可以不聞不問呢？”
“你準備報名了？”林小霞問。
齊昊道：“情況不明朗，還是看看吧！”
林小霞笑了：“裝吧。你就在我面前裝不知道吧！”
齊昊嘿嘿笑笑：“我是真不知道！”
林小霞說：“離人家女兒遠點，不然辦公室主任恐怕就當到盡頭了！”
齊昊心說，真那樣的話好歹也是顧部長的女婿，愛還來不及呢！他說：“什麼意思，我除了給林省長女兒走得近，其他給誰的女兒走得近了？”
“懶得給你說了！”林小霞話題一轉，“國慶節去白市。準備好被我爺爺、奶奶槍斃！”
“唉！”齊昊嘆聲氣，“只可憐世上又多一個寡婦了！”
“誰是寡婦了，我又沒有嫁給你！”林小霞喝道。
齊昊嘻嘻哈哈道：“你爸、媽都知道我翻牆跳窗的事情，爺爺、奶奶要槍斃，咱爸、媽不講話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吃虧！”
“你呀。還真懶上了！”
“誰叫生米煮成了熟飯，心裡踏實呢！”
“滾了你！”
兩人在電話裡打情罵俏，直到孫中明回到宿舍，齊昊電話才收線。
白市時間上午十點，林省長準時出現在首理辦公室。
褚首理劍眉威武目光炯炯，身體從裡到外透着神鬼不近的煞氣，由於日理萬機。臉上不免看到些憔悴。
看到林省長，褚首理沒動身體，面色永遠的嚴肅，指指辦公桌前的椅子：“坐。”
林省長邊走邊說，首理好。
褚首理沒有要給林省長握手的意思，林省長當然不會把手伸出去，他坐下後看着褚首理，滿臉尊崇表情。
“察省在海選高速公路建設指揮部辦公室主任？”褚首理展開話題。
“是。首理。”林省長話語極其簡潔。
褚道理說：“你專程找我要總指揮？”
林省長回答：“是，首理。”
褚首理道：“班子不是配備齊了的嗎？”
林省長說：“高速公路建設動作太大，時間太短，不敢掉以輕心！”
“好個動作太大、時間太短、不敢掉以輕心，像是幹大事的樣了！”褚首理臉現贊嘗表情，“具體需要什麼人，講！”
林省長說：“建議顧建成同志任常務副省長。於華同志任省執政黨常委、組織部長。”
於華，齊昊的老師，現任察省執政黨組織部常務副部長。
褚首理說：“顧建成同志任常務副省長可以考慮，什麼人任組織部長你就不必關心了。”
褚首理這樣講。其實是明白無誤的告訴林省長，組織部長中央另有人選，可林省長還是說：“這麼大的工程，時間短任務重，我沒有時間給他們糾纏，必須保證政令暢通！”
褚首理何嘗不明白林省長的意思，建設高速公路涉及到方方面面利益，這對於領導幹部來說是一次相似於試金石似的考驗，在這個過程中，有的領導幹部脫穎而出，有的領導幹部卻腐爛下去，這個時候，對於領導幹部該任用的及時任用、該免職的及時免職，如果沒有一個殺伐決斷的組織部長，內部出現認識上的大分歧，這樣就及大的影響高速公路建設推進。
褚首理考慮下：“雖然工作需要，人事問題也不可以過於頻繁草率。”
首理並沒有答應林省長建議，但林省長也看出首理理解自己的建議，於華資歷太淺也是個因素，更重要的是，組織部長曆來都是敏感的職位。
“是，首理。”林省長丟開組織部話題，“察省高速公路建設在即，急需橋樑、邃道高端工程技術人員，請首理大力支持！”
褚首理道：“只要你們要的，我手裡有的，無條件支持！”
林省長說：“資金上也需要首理大力支持。”
褚首理說：“這方面我有考慮。”
快到十分鐘了，林省長站起身，一臉激動表情：“謝謝首理，真的好謝謝首理！”
褚首理此時面色威嚴無比：“聽着，我只給你五年時間，一千三百五十六公里高速路建設必須保質保量完成，今天我把話丟在這裡，不成功則成仁，哪怕一公里沒有完成，我也要把你的職務一挪到底！”
林省長愣住了，突然反應過來，他啪的立正，行個軍禮：“是，首理！”
褚首理面色有所平和，向林省長揮揮手：“去吧！”
林省長從褚首理辦公室出來，立即去機場飛回察省，高速公路建設在即，工作茫無頭緒，萬事開頭難，下飛機就約顧部長、於副部長晚上食堂進餐。
省長約晚上食堂進餐，除了接待客人、工作聚餐，再晚林省長也要回家吃，現在林省長約顧部長、於副部長進餐，肯定有重大事情。
顧部長通知於副部長，於副長立即去食堂準備，並且等在哪裡。
林省長有工作吩咐時，有叫顧部長給他進餐的習慣，於副部長感到驚奇的是，這次居然捎帶上自己，這是什麼意思。林省長有什麼事，完全可以通過顧部長吩咐自己，自己會不折不扣完成，今天把自己一同叫去，難道……於副部長內心不由狂跳起來。
高速公路建設是察省前所未有的最大建設工程，如此大規模建設涉及到方方面面，甚至包括職務調整，難道組織部有調整。
但於副部長又不敢相信省級班子有調整，上面沒有下來考察，也沒有聽到要調整的風聲，林省長爲什麼叫自己共進晚餐？於副部長的心，既跳動不安又百思不得其解。
省政府小餐廳單設通道，不必要經過大廳，小餐廳裝修確保隔音，因此，省領導們遇上集體研究討論前需要溝通的事情，往往選擇在餐廳進行。
六時正，於副部長在小餐廳通道大門前迎着顧部長，把顧部長安排好，返身去到門前。
六時二十分，林省長來了。
於副部長迎上前，延手道：“省長，請。”
別看於副部長是省執政黨組織部常務副部長，那些廳長、市長、書記們見到他也唯唯諾諾中規中矩，但要單獨給省長在一起還是不太容易，因此，他在林省長面前不僅表現十分的尊敬、還十分的小心謹慎。
林省長看也不看於副部長，徑直走進小餐廳。
“省長好！”顧部長讓坐道。
“坐。”林省長坐下。
於副部長招呼服務員上菜。
清蒸江團、燒牛肉、宮爆雞丁、熗白菜、肉片湯、一個鹹菜。
林省長眼睛瞟下櫥櫃，於副部長走去櫥櫃，拿了一瓶白酒、一瓶紅酒放在桌上。
林省長瞟眼白酒，於副部長開啓酒瓶，給林省長、顧部長各斟一杯酒，最後給自己斟一杯。
林省長自己端起杯，也不叫兩人，噙下酒，放下：“報名的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
顧部長說：“正在進行中。”
林省長問：“有多少人報名。”
顧部長說：“截止下午五點，共一百二十五人報名。”
林省長問：“報名還有幾天？”
顧部長說：“三天。”
林省長說：“三天時間有兩天星期。”
於副部長接話道：“遇上星期、節假日順延，省長。”
林省長冷冰冰道：“意思有的是時間。”
顧部長忙說：“下去後報名工作我們一定抓緊。”
林省長端起杯，噙噙酒，放下杯：“能不能確保人才都報名？”
這話就問得有些那個了，但省長要這樣問，關鍵是不好回答，兩人對下眼神，顧部長說：“我們進一步加大宣傳動員力度，儘量把人才發掘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