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記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心裡暗罵於副書記、曾常務副縣長,自不小心勞動四鄰,現在我也幫不上你們,聽天由命吧!事已至此,他只能聽吳局長的意見,叫秘書小廖電話通知人。
一會兒,人到齊了,都不知道陳書記這時召集來有什麼事,一個個面現疑惑的表情。
齊昊、劉縣長心中有底,只是不表現出來而已。
吳局長見齊昊穩重的坐姿,想到當年關鍵時刻要不是果斷倒向他一邊,自己早已經變成囚徒,在牢籠裡了此殘生!想這裡,吳局長不覺後背冷颼颼的。
見通知的人到齊了,陳書記看看吳局長,平靜表情對大家說:“叫大家來,是要通報件事,吳局長,你講吧。”
吳局長向陳書記點點頭,講了常委大院於副書記、曾常務副縣長遭遇盜賊入室的事情。
常委們聽了無不大驚失色,好在是盜賊有眼沒鑽進自己家,真那樣的話自己就慘了!
要知道,常委各把一方,不僅僅是話語權,還有把持一方的權力。說穿了,權力就是錢,權錢其實就是雙胞胎兄弟,它形影相隨,誰也離不開誰。權力在手,家裡沒兩個錢,仕途還能延伸,這是再也明白不過來的道理。然而,官員絕不可以露財,不管什麼形式財物暴露光天化日,老百姓議論、官員傾軋,到時候組織想保也保不住,不得不公開處理。
在座人聽說平時乖得像條狗的張家纔是內應,硬是驚出一身冷汗來!
其實在座人心裡還真是感謝破案人,要不破案,下次張家才引來偷了自己家。自己給於副書記、曾常務副縣長一樣成了遭遇強姦還不敢聲張的女人!
更可怕的是,事情一旦暴露,必然身敗名裂,遺恨終生!
陳書記看着大家,他知道大家的心思:“犯罪分子真是囂張至極。膽敢偷竊常委大院,據交待還要一家家偷下去!好在犯罪分子第二次作案時公安機關人贓俱獲,盜竊案一舉告破,但是,於副書記、曾常務副縣長被盜數額巨大,與合法收入嚴重不符。這事又當如何處置,所以請各位來商議!”
辦公室沉靜下來,這事如何處置,按法律處置啊!
這個陳書記,平時常委會一手遮天,出了這事。叫大家得罪人,纔沒有人願意放頭炮呢!
見沒人說話,陳書記放目各位,眼到之處,每個人眼觀鼻、鼻觀心,纔不去理會陳書記的目光呢!只有齊昊的目光不避,可是陳書記找不到叫他先發言的理由。自己反到把目光移開去。
沒有人發言、沒有人建議,家和縣一哥第一次嘗試到沒有人順着他心思行事的滋味,這不是辦法啊,陳書記看着政法委龔書記:“老龔,你負責政法委這塊,談談意見吧。”
老龔(公),政法委龔書記心想我幾時在你陳書記面前是老公角色,他咳聲嗽:“老吳,這個盜竊案你們準備怎麼處理?”
“偵破完畢,按照盜竊案件移交檢察院起訴。”吳局長回答。誰都知道這個程序。
辦公室重新陷入寂靜。
陳書記轉臉紀委袁書記:“談談紀委的意見吧!”
“三個作案人是不是黨員及黨員領導幹部?”袁書記問吳局長,聽吳局長確切說不是黨員及黨員領導幹部後,看着陳書記認真說道,“就一個普通盜竊案,由於作案人不是黨員及黨員領導幹部。不歸紀委查處,陳書記!”
陳書記聽了兩人的話氣得差點拍桌子,但還得忍,關鍵時刻得沉住氣。他再看齊昊時,齊昊輕輕說一句,盜竊金額太大了!意思再也明白不過來了,誰爲兩人開脫,誰跟着倒黴。
劉縣長一旁加一句:“察省日報記者有時候簡直就是欽差大臣。”
這話等於明白無誤的告訴陳書記,這事也保得住密?誰想捂,等於把自己直接捂進去!
天雷在頭頂上轟,誰叫陳書記是一哥呢,沒人幫你頂!
陳書記臉色陰沉,人看上去到也平靜,他看着劉縣長:“劉縣長,我的意見公安機關按照盜竊案繼續偵破,覽於被盜人財產數額巨大,已經構成財產不明嫌疑,由於被盜人是縣處黨員領導幹部,由縣紀委上報市紀委處理!”
劉縣長嚴肅表情點點頭:“我同意!”
陳書記臉轉政法龔書記:“龔書記,你負責協調公、檢、法三家,掛牌偵辦此案,從重從快從嚴處理!膽敢偷常委大院,法不容情!”
龔常委忽的站起身,一個立正,響響亮亮回答:“是,陳書記!”
陳書記轉臉紀委袁書記:“袁書記,你調來公安機關案件,覈實贓款贓物,迅速寫報告市紀委,等候市紀委做出決定!”
袁書記忽的站起身,一個立正,響響亮亮回答:“是,陳書記!”
陳書記誰也不看,心裡暗罵道,麻痹的,叫整人就來勁,簡直不想想咱們是同志!他悶聲說道:“散會吧,同志們。”
“同志們”,陳書記稱呼給平常一樣的語氣,可是大家今天聽起來特別有意味,原因各自的心裡都清楚,誰要是被張家才引去偷盜,誰就沒有資格成爲“同志們”。其實“同志”早已經被叫爛了,甚至擴展道同性戀者稱爲“同志”。儘管如此,對於黨員領導幹部來說,“同志”是地位、權力、階級、人上人,是“同志”就可以呼風喚雨、是“同志”纔有爲人民服務的資格,因此“同志”是那樣的金貴!
幾個人按照常委排名順序離開陳書記辦公室,齊昊剛要走出辦公室門時,陳書記叫道:“齊昊同志,等等。”
齊昊迴轉身,正好和吳局打照面,吳局長背向陳書記,望着齊昊笑着做個鬼臉,列席常委會他得罪兩位最重量級常委,也不過半個小時就給徹底解決了,你說他會是何等心情?
齊昊面向陳書記,面無表情,兩人擦肩而過,心裡自然明白。
齊昊走到陳書記身旁,看得出來,陳書記面色憔悴,看上去人一下子不只老了五歲。
權力是最好的美容劑,君不見,許多電視新聞上常見的大佬,退下去後一月半月見到,完全就成了戰戰兢兢的老者。
陳書記說:“坐。”
“是,陳書記,”齊昊坐下,坐姿中規中矩。
“這次給外商洽談合作,有充分準備吧?”陳書記的話聽起來充滿關心之情,然而語氣又是那種無可奈何的妥協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