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凌晨兩點多停了,陳太忠也沒有久待,三點多的時候,悄然地離開了三號院,回去之前還將電閘合上,院裡有的房間就透出了亮光。
製造一起詭異的短期停電,對陳區長來說毫無壓力,不過凱瑟琳的隔壁,居然有別人,那他的晨練就不好展開,更別說明天上午,凱瑟琳也有別的安排,不能縱情得太晚。
總是不夠盡興,陳太忠抱怨回到屋裡,想到過幾個小時,貝拉和葛瑞絲就倒過來時差了,他的心情纔好一點,於是昏昏然睡去。
第二天早上,倒過時差的模特們開始適應場地,得到消息來圍觀的,簡直是人山人海,雖然培訓中心派了專人值守,但北崇總共纔多少人?人託人打個招呼,也就進來了。
不過進來之後,不許往前排走,這就是硬姓規定了,誰想往前湊,得在場的宣教部長陳文選親自點頭才行,所以能湊到前排的,不是媒體記者,就是一些領導幹部的關係。
小貝拉的名氣不小,但是她也在九點出頭的時候,來場地看一看,又往臺下掃一眼,發現陳太忠不在,就有點不高興,“昨天沒有見到,今天也不來。”
“他總是那麼忙,你知道的,”葛瑞絲咬着她的耳朵,輕聲笑着,“看把你急得……反正白天也不能做什麼事情。”
“他也許是跟美國人在一起,”小貝拉輕聲嘟囔一句。
她猜的還真沒錯,九點多的時候,凱瑟琳梳洗打扮好之後,表示想去苧麻廠看一看,順便再去苧麻地玩一玩,如果可以的話,就在外面做午餐了。
這個要求很正常,肯尼迪小姐爲北崇苧麻業的發展,做出了極大的貢獻,先是爲苧麻項目注資,然後又爲其做宣傳,說是最大的功臣也不爲過。
所以說苧麻廠雖然是北崇的,但對凱瑟琳是不設防的,而且還得有人陪同前往,往常這種事,就是交給徐瑞麟的,不過現在徐區長住院中,其他兩個副區長也是才從國外回來,諸事纏身,還就非是陳區長出馬不可了。
陳太忠倒不介意陪凱瑟琳視察,但是他的事兒也多,大白天的又有外人在,也不可能做什麼,於是他想一想,給孟志新打個電話,要他過來協助招待客人。
這三四個月來,孟志新很少出門,除了早晨出去鍛鍊一陣,剩下的時間就是做規劃設計,看書查資料,然後給老婆孩子做飯,如此一來,他跟兒子的關係倒是有所緩和,但是陳區長那邊一直沒有消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越來越心神不定。
可是他還不敢去找陳區長,只能私下去找王媛媛側面探聽一下,卻也不得其所,正不知如何是好呢,猛地接到區長的電話,這份狂喜真的無法形容。
於是他收拾一下出門,想一想又找了一副太陽鏡戴上,一邊向區政斧走去,一邊給老婆打電話,說區長讓我去接待美國客人,今天中午我是不能做飯了。
他愛人也知道,最近區裡在忙什麼,雖然爲他的復出高興,但是禁不住要酸溜溜地警告他,“那些巴黎模特很漂亮,老孟你千萬記住,自己是在哪兒摔倒的。”
“那是,我一定記得,再出問題,陳區長第一個就饒不了我,”孟志新訕訕地掛了電話,暗暗地嘆口氣,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來到北崇賓館,正趕上陳太忠走過來,年輕的區長看到他的太陽鏡,皺一皺眉,“你這眼睛……有什麼不合適的嗎?”
“最近熬夜比較多,有點紅腫,”孟志新低聲回答。
“過幾天等眼睛好了,就摘了吧,”陳太忠是覺得,這種正式場合戴太陽鏡有點不莊重,不過轉念一想,做人有點羞恥心,倒也是好事。
一邊說,兩人一邊走上大金龍,去三號院外面等凱瑟琳,等人上來之後,陳區長才發現,合着那凱瑟琳朋友的朋友,是個黑人,那女人也戴着一副太陽鏡,倒是跟老孟相仿。
就是這黑女人,害得哥們兒不能盡興?陳太忠對這女人生出了本能的反感,也就懶得打聽此人是誰——雖然他知道,這女人不會太簡單。
接下來,就是去紡織廠看進展了,在參觀廠子的時候,他又說一說韓企和曰企前來考察的事,凱瑟琳深以爲然地點點頭,“中國的苧麻太多,不做品牌,只會陷入不斷的低價競爭中……國際市場上,中國買什麼,什麼就漲價;中國賣什麼,價錢就是一路下滑。”
“不至於吧?”陳區長很不喜歡這種地域攻擊,他皺一皺眉頭髮話,“別人的黃酒都賣多少錢,你看我曲陽黃賣多少錢?”
“你當然不一樣,”凱瑟琳眼波流轉,就待說點曖昧的話撩撥他——她煽風點火是把好手,在京城的時候,不知道撩撥得多少人慾火中燒。
可是想一想,眼下終究是比較正式的場合,於是就臨時改口,“工廠就是這樣了,我現在想去看一看苧麻地,上一次來的時候,只看到到處的枯黃。”
她上次來是在春節前,沒看到什麼像樣的東西,現在正是收穫的時節,她想去苧麻地裡看一看,就是她電話上說的——女皇有視察領地的權力。
正是因爲有這個打算,她纔跟區裡要了金龍大巴,沒用她帶來的車——這輛車野炊比較方便,挺顯浪漫。
“讓老孟陪你們去吧,”陳太忠搖搖頭,換個不太忙的時候,他很樂意有這麼愉快的一天,但是眼下事情多不說,關鍵車上都是普林斯的職員,還有北崇的工作人員,想做點什麼事情也不方便,那就沒必要勉強了。
“那真是太遺憾了,”凱瑟琳揚一揚眉毛,她的遺憾是發自內心的。
陳太忠道個歉,轉身離開,回到區裡的時候,就是十二點出頭了,午休後他又辦一會兒公,纔去培訓中心看彩排。
這個時候,小禮堂就徹底封門,不讓人進了,因爲模特開始試穿各種服裝,雖然換衣間在後臺,但是各種衣服總有個合適不合適的,而模特們已經調整情緒和着裝,進入了準演出狀態,一不小心就要有個露底或者走光的,此時不合適太多人圍觀。
事實上,這是北崇人自己的想法,巴黎來的女孩兒們並不是很在意這些,陳區長走到前排剛落座,就看到兩個模特踩着貓步走出來,其中一個胸口開得很大,薄薄的襯衣後,有兩個肉眼可見的凸點——居然是上空的。
怪不得看起來有點下垂,陳區長摸出煙來,散給康曉安一根,笑着發問,“老康,這個很開放,有興趣沒有?”
“這也算開放?上面空着的多了,剛纔有一個下面空着,”康曉安自顧自地點上,懶洋洋地吸一口,“還沒刮毛,黑乎乎的一團……沒想到苧麻布也挺透亮的。”
“這說明咱產品過硬,”陳區長笑眯眯地回答,心裡卻沒由來地一揪,別是那倆吧?葛瑞絲和貝拉都有剃刮的習慣,但是……這麼久了,誰知道有什麼變化沒有呢?“怎麼,看上沒刮毛的了?”
“沒有,”康曉安搖搖頭,他左右看一看,發現身邊的人都躲開了,才低聲說一句,“有個英國女孩兒叫葛瑞絲……挺不錯的。”
“那是不錯,”陳太忠開心地笑一笑,然後點點頭,“我的!”
“嗯?”康曉安側頭看他一眼,沉吟一下點點頭,“眼光不錯,有個貝拉也不錯。”
“嗯,也是我的,”陳區長又點點頭,笑眯眯地回答。
“太忠,咱不帶這樣的啊,”康曉安翻個白眼,好半天才嘴一撇,“那我最看好的那個,絕對不會告訴你!”
“其實……也就這倆是我的,其他都不是,”陳區長壓低聲音笑着發問,“你最看好誰?”
“切,”康總不屑地哼一聲,自顧自地抽菸,“哄誰呢?”
“我說真話的時候,你們總不相信,唉,”陳太忠無奈地嘆口氣。
兩人正說着,就又上來兩個模特,不是別人,正是貝拉和葛瑞絲,看到陳太忠來了,小貝拉踩着貓步,想也不想就是一個媚眼拋了過來,葛瑞絲見狀不甘示弱,一擡手,直接一個飛吻甩過來。
“不是這樣吧?”康曉安登時傻眼,他側頭看一眼身邊的年輕人,狐疑地發問,“你真的認識這倆?”
“我當然認識,疾風車廣告就是這倆做的,”陳太忠白他一眼,心裡暗暗鬆一口氣——還好,貝拉和葛瑞絲上下都捂得嚴實,沒有真空。
“假公濟私啊,”康曉安笑着指一指他,不再說話,又有幾個模特走上來,他一揚下巴,低聲發問,“那個白頭髮,穿棕色褲子的,你看怎麼樣?”
“你說的沒刮毛的,就是這個吧?”陳區長正開着天眼呢,猛地看到一個異類,信口就問一句,問完之後,他才微微皺一皺眉頭——好像,哪裡有什麼不對?
側頭一看,才發現康曉安一臉幽怨地看着他,“太忠,咱哥倆關係這麼好,你跟我說句實話……這裡面有哪幾個,是你沒玩過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