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6-3647 跨區矛盾

寧培亮這一嗓子可是不得了,要知道,區政斧的大佬們,正全部坐在一起呢。

“你先坐,”陳區長倒是沉得住氣,他下巴微微一揚,“還沒來得及吃飯吧,先吃飯……有話慢慢說,不着急。”

寧鄉長聽到這話,就算心裡再着急上火,也只能坐下來吃飯,倒是譚勝利等了一等之後,出聲發話,“明信這幫人,也真是有點過分。”

小剪子村位於王不留鄉,是明信區最邊上的鄉,緊鄰着北崇小嶺鄉,清陽河在小嶺鄉的流程只有一公里多,武水鄉卻有二十公里出頭,寧培亮這麼着急上火,真的很正常。

白鳳鳴看譚區長一眼,他可是知道,某人一直在鼓動區裡在武水建旅遊區,於是低聲嘀咕一句,“也不知道這電鍍廠的污染大不大。”

“大啊,非常大,”寧培亮聽到這話,也顧不得吃菜了,擡起頭看他,“白區長,這是電鍍啊,除了毒副作用,只說重金屬污染,就能讓小嶺和武水的農作物絕收。”

白區長看一眼陳區長,發現區長耷拉着眼皮夾菜吃,才又問一句,“那裡要建的是電鍍廠……你確定絕對是這樣?”

“非常確定,”寧鄉長很堅決地點點頭,“要是別的廠子,我還不會這麼着急,但是這個電鍍廠,實在是不能上,陳區長指示過,等條件成熟了,武水可以搞旅遊開發。”

我沒跟你這麼說過吧?陳太忠有意無意地看譚勝利一眼,心說你小子又拿區裡的規劃許願去了,不過他也懶得多計較,只是淡淡地問一句,“明信會讓你知道這個?”

“是啊,”葛寶玲點點頭,這一刻她終於反應過來,爲什麼白鳳鳴會問那麼簡單的問題,因爲這件事透着古怪,“這種廠子,明信怕是連小剪子村的村民都瞞着,會讓你知道?”

這個邏輯才最符合現狀,村裡建廠,首先要考慮徵地問題,那種一聽就利潤很高的廠子,村民們肯定希望能得到更多的補償。

其次就是這個污染問題,現在國家宣傳環保的力度有所加強,就算陽州這麼落後的地方,也不乏有村民知道污染的危害,尤其是這危害,可能殃及子孫後代。

在這種背景下,想要順利地完成徵地,幹部們通常都要含糊土地的用途,或者直接捏造個項目,等到徵地完成項目開工,村民們後悔也就晚了。

一個村幹部口中的大型養豬場,可以一眨眼變成商品房項目,也可以變成造紙廠——不對稱的信息,可以讓基層工作事半功倍。

換到目前這個話題就是:小剪子村若是真要上電鍍廠,那就是連小剪子村的村民都不宜知情,就更別說下游只有壞處沒有好處的縣區了——下游的一反對,黃了項目都很正常。

白鳳鳴對這種事的因果看得很清楚,但是他不說透,把點題的機會留給了陳太忠,而陳區長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直接將話點得明明白白,葛寶玲雖然反應慢一點,卻也第一時間領悟到了精髓。

所以說還是那句話,基層幹部到了縣區這一級,該知道的,也就都知道了。

他們想的都沒錯,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寧培亮依舊點頭,“沒錯,小剪子村的村民都不知情,這是我市政斧的一個朋友說的,這個項目是市裡牽頭搞的……我這個朋友絕對可靠。”

“他叫什麼名字?”白鳳鳴笑吟吟地問一句,這個問題明顯冒失,但是白區長的心思,又豈是一般人能輕易忖度的?

“這個名字我不便說,”果不其然,寧鄉長搖搖頭,他很堅決地表示,“我用武水鄉鄉長的位子擔保,如有不實,陳區長您撤了我。”

這個話一說,白鳳鳴也就不再擠兌人了,陳區長等了一陣,發現老白居然不說話了,於是微微一笑,“誰引進的這個項目,打算投資的又是什麼公司?”

“投資的是廣東一家叫興邦的公司,老總姓曾,”寧培亮早就將這些打聽得明白了,要不然也沒膽子半夜來敲區長的門。

不過對於另一個問題,他就不好回答了,不是回答不了,是實在太不方便,“這個引進項目的,自然就是這個……市政斧。”

“是陳正奎?”陳太忠斜睥着他,大家都知道,現在兩陳水火不相容,他不怕直接點市長的名,而寧鄉長聽到這個問題,只能尷尬地笑一笑,也不出聲否認——反正就是這麼回事,您都知道了,也別爲難我了,這麼多人看着呢。

“這個公司打算投資多少錢?”出乎意料的是,譚勝利居然出聲發問了,看到大家的目光紛紛地投過來,他不無尷尬地笑一笑,“投資大的話,也許會上污水處理設備。”

你傻了吧?葛寶玲不屑地哼一聲,心說這明煮黨派的,說話做事還真不靠譜,明明是怕了陳正奎,偏偏要找一個異常可笑的藉口出來。

現在的陽州,只要有項目,誰會考慮上污水處理設備?也只有國家三令五申禁止的諸如苧麻脫膠廠這類的,大家纔不敢亂上——其實苧麻脫膠廠未必就比造紙廠污染更嚴重,只不過苧麻脫膠的污染重,單位產出的效益卻極低,太不划算了。

葛區長又看一眼年輕的區長,也只有陳區長,能力強又財大氣粗,纔會考慮環境污染問題,別人真想上這些設備,十有八九會被人恥笑。

她是這麼想的,可這話又說不出口——她的邏輯沒錯,但真的有點太主觀了。

葛區長擡眼看一下白鳳鳴,發現白區長耷拉着眼皮喝酒,似乎沒聽到這話,而徐區長一手拿田螺一手拿牙籤,聚精會神地挑着,也沒有說話的意思。

寧培亮卻是沒想到,他異常倚仗的譚區長,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他都有點懵了,嘴巴動了好幾下,最終卻是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再不說話。

陳太忠看一眼坐在下首的王媛媛,發現她眼裡有躍躍欲試的神情,說不得送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有啥話,你儘管說!

“譚區長,我有一些個人看法,”王媛媛得了領導的暗示,立刻就出聲了,“不知道合適不合適說出來?”

“你說,咱們就是隨便聊天,”譚勝利微笑着點點頭,心裡卻是微微一顫,聽說這小丫頭說話,能代表陳區長一半的意思。

“我想的是,如果這個電鍍廠打算上污水處理設備,爲什麼還要建在清陽河邊?”王媛媛的問題,真真是一針見血,“它建在哪裡都可以的。”

“嘿,”徐區長終於忍不住了,輕笑一聲,白區長嘴巴抿得幾抿,擡手去菜,只不過那筷子有點微微的抖動。

葛寶玲將這些反應全部收到眼底,心裡登時微微一嘆:這倆的思維能力,真的比我強一點啊,就連那王媛媛,似乎也……很有潛力,我現在應該多注意學習,該充一充電了。

“我就是隨便問一句,”譚勝利乾笑一聲,也不再糾結這個環節,王媛媛的問題,真的是直指本心。

“這樣吧,”陳太忠終於開口了,他看着寧培亮緩緩發話,“既然你敢保證那是電鍍廠,就先組織村民去小剪子村要說法,就說是我說的……只要敢有一滴污水進河,咱北崇要明信雞犬不寧。”

“沒問題,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了,”寧鄉長拍案而起,他雙手舉起酒杯,“我謝陳區長三杯酒,感謝您對武水鄉的支持,現在連夜回去做工作。”

“這個……先禮後兵,”陳區長見他如此亢奮,待他三杯飲完,說不得又淡淡地指示一句,“咱北崇人是講道理的,知錯就改的,也是好同志……你還沒吃主食呢,來點主食。”

“主食不吃了,趁着這會兒沒雨,我趕緊回,”寧培亮倒也是風風火火的幹部,放下酒杯就扯開了凳子,“諸位領導請慢用,我先走一步。”

他離開了,在座的人卻也沒有多少說話的興趣,大家心裡都清楚,想阻止這件事情,還真不是那麼容易的,北崇要發展,明信也要發展,人家好不容易拉來個電鍍廠提升經濟,你憑什麼就要阻止廠子上馬?

這還是在其次,北崇是明信的下游縣區,但大家都是兄弟單位,有資格對平級的單位提出抗議,但是現在問題的關鍵是——這個投資商是市裡引來的。

自打陳太忠來了之後,北崇一向不鳥市裡的各種不合理指示,這個反應在大家看來,是有一點桀驁,但總還是在容忍範圍之內,現在陳太忠居然想幹涉市裡對其他縣區的佈局,真的有不知死活之虞。

酒足飯飽人散去,白鳳鳴是最後一個走的,臨出門之際,他低聲說一句,“區長,武水的事情,不管你怎麼決定,都算我一票。”

兩分鐘之後,徐瑞麟打來了電話——這時候他應該還沒有到家,“陳區長,該爭的要爭,需要我表態,你儘管說話。”

這北崇的幹部,終究還都是有點血姓的……年輕的區長心裡真的很欣慰。

3647章跨區矛盾(下)第二天上午,陳區長參加了安全生產大會,白鳳鳴準備得很充分,全區的施工單位,包括大大小小的包工頭,一共來了兩百餘家。

白區長直接劃出了硬槓槓,不來的人,那就是對安全生產不重視,產生後果啥的,你們也不要抱怨——我可是提醒過了。

要說北崇這點建設量,能有兩百多家乙方,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事實上還真是這樣,有二包三包的存在,更別說,有人只是接了小小的活兒,比如說一棟樓的鋁合金門窗的安裝,也得來參加這個會——安全生產再怎麼強調都不爲過。

大會開完之後,區裡還出面組織大家搞了個會餐,並且發放了紀念品,價值兩百多元精美皮具,只此一項就近五萬元的支出,不過這麼大手大腳花錢,也是爲了體現區裡的重視。

陳太忠也參加了會餐,乙方們熱情地追捧年輕的區長,陳區長爲了表現出自己的平易近人,也是酒到杯乾,喝了足有三瓶白酒。

陳區長的酒量是無敵的,不過他很喜歡微醉之後那種放鬆,所以也沒去刻意控制,難得地睡了一個午覺,直到被電話驚醒。

來電話的是明信區的區長關方卓,關區長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惱怒,他先自報了家門,然後不客氣地發話了,“太忠區長,能不能管一管你手下的羣衆?都折騰到我們明信來了。”

“哦,是個怎麼回事?”陳區長很詫異地發問了。

“怎麼回事?”關方卓聽得只有苦笑了,你可能不知道嗎?不過對方既然這麼說,他也就只能再說一遍,“區裡好不容易引來點投資,真的不容易,這跟你們北崇不相干的嘛。”

“我還是沒聽明白,”陳區長明知故問,事實上,他是想了解一下,明信在這件事上,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態度,“你能說得細一點嗎?”

關方卓也不怕說得細一點,合着今天上午十點左右,有武水鄉的羣衆來到了王不留鄉,初開始只有二三十號,半個小時之後,居然突破了五百大關,有的人開着農用車,一拉就是十幾號人過來了。

武水鄉的人要鬧事?王不留鄉的老百姓不幹了,也是糾集了兩百來號人,氣勢洶洶地上前打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你們北崇人敢到明信來撒野?

現場是王不留的人少一點,但這裡是人家的主場,幾個鄉幹部又呼朋引伴的,漸漸地就形成了勢均力敵之勢。

武水鄉這次來的人,組織得不太好,起碼明面上看不出來誰領頭,面對王不留人的置疑,大家七嘴八舌地說,你們上游要建工廠,我們武水人不答應,還有小嶺人也不答應——小嶺鄉聽說此事,也來了三四十號人。

尼瑪,你們管得倒多,王不留人一聽就更火了,明信的貧窮程度,足以和北崇相媲美——跟半年前的北崇相比。

這種情況下,有人願意投資兩千萬,搞金屬加工廠,大家真能把眼睛珠子都瞪出來,耳聽得北崇人居然不許搞這個廠子,大家忍不住就要動手了——尼瑪,你們北崇有錢了,就見不得我們窮人過年?

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武水鄉的人馬上就解釋,說那不是金屬加工廠,是電鍍廠,一旦開工,污染可是大了去啦。

去尼瑪的,工廠有污染不是正常嗎?王不留鄉的人才不會在乎這個,有什麼污染往水裡一排,也就完事兒,誰讓我們是上游呢?有種的,你們到我們上游去。

慢着……神馬?終於有那耳朵尖的聽出不對了,是電鍍廠不是金屬加工廠?

大多數村民並不知道金屬加工廠和電鍍廠之間,污染的差距有多麼大,但是他們有屬於自己的邏輯方式——這之間的差距若是小了,鄉上至於騙大家是金屬加工廠嗎?

緊接着,就有人通過熟人瞭解到,這兩者之間的差距有多大,於是王不留鄉的羣衆也不幹了——這污染能導致斷子絕孫、顆粒絕收,老少爺們兒怎麼能答應呢?

於是,本來圍着鄉政斧的只是外鄉人,現在連本鄉人都不幹了,不過非常遺憾的是,大多數王不留鄉的人目的跟北崇人不一樣,他們不是堅決反對電鍍廠落戶鄉里,他們求的是增加補償——地不能種了,鄉里得補償。

鄉政斧的人一看,知道壞事了,好在這鬧事的人還分做兩撥,鄉里領導就試圖分化瓦解雙方——真的是個金屬加工廠,你們不相信鄉政斧反而相信外地人,真是胳膊肘向外拐。

這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了,王不留這裡鬧事的,基本上都是鄉里人,只是想分潤點錢財,但是後來,小剪子村的村民越來越多了。

目前正是要徵地的時候,村民們一聽,大家居然受到矇蔽了,這就真不答應了,有人計較的是污染,有人計較的是徵地款——最少也要翻一倍。

他們來了,鄉政斧的壓力登時大增,不過話已經說到這裡,他們也只能一口咬定,說區裡引入的資金,確實是要搞加工廠,而不是什麼電鍍廠,你們不要說風就是雨。

解釋給出來了,暗示也就出來了——你們不信,可以去找區政斧嘛。

小剪子村的人當然要去找區政斧,不過武水鄉的人對此興趣不大,五百來號人,也就陸續去了一百多,可就是這樣的陣仗,也把區政斧搞毛了。

關方卓正在辦公室裡午休,秘書就衝進來說,外面有人鬧事,他探頭一看發現大門口有三四百號人,扶老攜幼地圍做一堆,可氣的是,旁邊還有兩百來號人圍觀。

等他搞清楚事情緣由之後,氣得大罵王不留鄉,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好,不過現在罵人解決不了問題,於是他就電話通知分管工業的李副區長去處理。

李區長可是不會跟大家說,那一定就是金屬加工廠,事實上區裡的領導都知道,那裡要搞的是電鍍廠,只不過對外保密就是了。

所以他向小剪子村的人解釋,說市裡計劃的就是加工廠,我不知道你們從哪兒聽來的這個消息,但是我可以保證一點,如果要上電鍍廠的話,區裡肯定會要求上污水處理設備。

不管怎麼說,區裡對付小剪子村還是有辦法的,先推後拖——推到市裡和拖時間,到最後大不了多給點徵地款就是了,並不算難處理。

但是對武水的人,李區長就頭疼了,人家的要求很明確——不許上這個電鍍廠,這個矛盾基本是無解的,要說用強吧,北崇人本來就不是善碴,更別說那裡新去了一個心狠手辣的陳太忠。

李區長將求援電話打給了關區長,關方卓一聽,也只能咬牙切齒地給陳太忠打電話——大家都是領導幹部,那裡要建什麼廠子,實在沒必要提,“太忠區長,該知道這個投資兩千餘萬的廠子,對明信意味着什麼。”

“如果是電鍍廠的話,我認爲武水鄉的村民,要求是正當的,”陳區長終於不再遮遮掩掩,他明確表態,“別跟我說什麼污水處理設備,這個我不信。”

“清陽河是大家的,不是你北崇一家的,你要發展我也要發展,”關區長聽到這個回答,氣得扯開臉皮發話,“爲了保證你們的發展,明信的羣衆就該固守貧困?我就問你一句……換了你陳太忠來明信,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你少跟我扯那麼多,這種事兒就不會發生在我北崇,”陳太忠聽得也火了,隔着電話就嚷嚷了起來,“苧麻脫膠廠污染照樣嚴重,我自己消化,不會那麼缺德,排進清陽河去……說白了,你就是欺負有北崇這段緩衝,要讓你直接捱上海角,我看你敢建這個電鍍廠。”

“這個事情不是我抓的,是市政斧主要領導在抓,”關方卓毫不猶豫地回答,他爲了爭取這個項目落戶明信,也很是活動了一陣,絕對不會被輕易地嚇回去——你陳太忠再不講理,事關明信的發展,我一定要爭取。

“我不介意再揍那貨一頓,”陳太忠聽得冷笑一聲,說句實話,他是討厭陳正奎,但是這個關方卓引不起他太多反感,身爲政斧一把手,轄區的發展是必須優先考慮的。

至於說放任污染不管——這年頭GDP當先,有幾個幹部會在意污染?也就是北崇位於下游,有切身之痛,他不得不明確反對。

“我建議,你的人還是散去的好,他們在北崇折騰沒事,但是在明信鬧事……先天不足,”關方卓聽到這貨不講理了,禁不住也是嘆口氣,“這可能構成衝擊國家機關罪,就算明信不處理,市裡也要處理的,”

“我倒要看一看,誰有膽子處理我的人,”陳太忠冷哼一聲,對這隱含威脅的話一點都不在意,“只要他們是正當訴求,區政斧就是他們的堅實後盾!”

“……”關方卓沉默半天之後,輕嘆一聲,什麼話都沒說就掛了電話。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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