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7章國際接軌說實話,陳太忠對別人撬自己的人的行爲,是相當不滿的,可是他不方便對此事表示出認真來,原因也很簡單,他不想讓劉園林感覺到自己的欣賞——人的毛病都是慣出來的,我的駐歐辦是寧缺毋濫,別以爲離了誰誰就不能轉了似的。
不過,有一個勞動廳的大廳長打招呼,一個小小的導師還能認真不成?他是這麼認爲的,當然就要這麼攛掇劉園林。
“我的導師……”劉園林聽得就是長嘆一聲,很明顯,他想說點什麼,不過,最終他還是沒有說出來,“算了,一曰爲師……終究是我的老師,我也不說了,這一點上,我叔叔幫不上忙,我讓您失望了,對不起陳主任。”
哈,小夥子不錯嘛,陳太忠聽得心裡一樂,這年頭研究生多過狗,可是在受了委屈之下還知道尊重老師的,真的不多了,所以他的心裡越發地有點賞識此人了。
“好了,今天晚了,明天你聯繫我吧,”他懶洋洋地哼一聲,“到時候你把具體情況跟我說一說,我看看能不能幫你想一想辦法。”
今天其實還不晚,不過顯然,陳某人的心思已經不在那上面了,倒是唐亦萱輕輕推他一把,“有正經事兒就去辦,反正我一時半會兒又不走。”
“春宵苦短,跟你在一起,再多的時間都不夠用,”陳太忠笑一聲,伸手輕浮地去勾一下她的下巴,“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事兒,他要值得幫,找個人打個招呼不就完了?”
當晚,兩人在“我們的宮殿”相擁而眠,陳某人和小萱萱認識這麼久,卻是頭一次交脛疊股地過夜,其間旖旎自是不用再提,第二天一大早醒來,看着身邊海棠春睡一般的佳人,他都有點不敢相信……我就這樣摟着她睡了一晚上?
唐亦萱睡得極輕,又是習慣了早起的,若不是夜裡恣縱得有些過度,早就該醒了,現在感覺到他在自己身邊輾轉,睫毛抖動兩下,睜開了雙眼。
一睜眼,她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那張臉,說不得又閉上眼睛向他懷裡扭一扭,嘴角泛起一絲滿足的微笑,將手臂搭在他的寬闊的背脊上,任兩人赤裸的胸膛緊緊貼在一起,“嗯,我再眯一會兒……”
眯了不到兩秒鐘,她似乎覺得還是有點不夠舒服,於是擡起修長圓潤的右腿來,搭在他的左腿上——看來小萱萱也有不雅的一面嘛。
陳太忠卻是被她這個動作撩撥起了興致,兩人本就不着寸縷相擁着睡了一夜,年輕男人早晨起來,總要有正常的反應,眼下她這麼曖昧的動作,導致她的門戶大開着,他少不得就想嘗試着把小太忠往前送一送。
“好了,不玩了,”唐亦萱輕推他一下,也不見如何用力,倒是嘴角的笑意,越發地明顯了……等兩人收拾齊整,就是七點半了,陳太忠去廚房折騰早餐,唐亦萱斜靠在廚房門口,笑吟吟地看着他忙碌,心中竟然升起無限的柔情來。
“太忠,我真的不想回鳳凰了,就在燕京,時刻等你回家,好嗎?”由於剛纔激烈的晨練,她如玉一般晶瑩的臉上,竟然透出些許的粉紅,越發地顯得嬌豔動人。
“嗯?”陳太忠回頭看她一眼,無聲地笑一笑,“你不回鳳凰當然好,可是我在燕京的時間不一定比在鳳凰多,而且,你不回去的話,別人會怎麼說你?”
“哎呀,蒸水蛋是要用熱水拌勻的,不是涼水,”唐亦萱實在見不得他那笨手笨腳的樣子,走上前去幫忙,“哼,你就是一隻大蜜蜂,飛來飛去地到處採花吧……”
“沒有的事兒,哪兒有?”看着雪白纖細的手指輕捏着筷子,熟練地攪拌着,陳太忠輕笑一聲,從後面輕輕環住她的腰肢,“我對你可是很專一的。”
“嗯,你對我專一,因爲你跟其他女人在一起,都是一對多,”唐亦萱攪拌好蛋湯,將它放到籠屜上,打着火蓋上蓋子,“你那點事情,誰還不知道?”
不是吧,哥們兒也就只有這點愛好了,陳太忠聽得很有點無語,纔想問是那個長舌婦這麼多嘴,不成想小萱萱又緊跟着來了一句,“我一直很奇怪,幾個人在一起,真的很快樂嗎?”
“這個吧……咳咳,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兒,不過恣情縱欲的時候,人多了才能享受到真正放縱的快樂,”陳某人咳嗽兩聲,小心地措辭着,“我一直認爲情和欲可以分開的……呃,你不是也想試一試吧?”
“要是想試的話,誰會是候選人呢?”唐亦萱居然沒有生氣,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敢讓別人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嗎?”
“要是蒙曉豔知道,她肯定不會說的,”陳太忠繼續小心地試探,聽到她沒有生氣,心裡禁不住微微移動,“嗯,你不是一直想跟她搞好關係嗎?”
“你太無恥了,”唐亦萱的身子用力一掙,甩脫了他的手,轉身將他推出門外,“居然想這麼噁心的事兒,我們倆是母女!”
“明明不是親的,人家也不認你,”陳太忠在門外輕聲嘀咕一句,卻聽到裡面有輕微的嘆息,說不得豎着耳朵一聽,然而,以他的聽力也不過隱隱聽到幾個字,“……我還以爲會是小紫菱……”
吃罷早飯,陳太忠開着車來到駐京辦,問起了鳳凰市那邊駐歐辦的保潔人員選出來沒有,張主任苦笑着答他,“嗐,別提了,聽說那兒管吃管住,一年還能掙五萬美元,大家都快把頭打破了,你只招四個人,景秘書長那兒光條子就收了十幾張,我說陳主任……沒事你把工資定那麼高做什麼啊?”
“咱這也是跟國際接軌不是?”陳太忠哼一聲,說句實話,他也不想給人這麼高的工資,99年的五萬美元,合人民幣四十多萬了,一年工資四十多萬,隨便放在任何地方都要令人咋舌了。
然而,陳某人是要面子的主兒,既然駐歐辦是在巴黎駐紮,咱就得跟得上巴黎的人均收入才成,就算比上不足,至不濟也要比下有餘,否則本地的保潔人員跟自己的員工攀比起來,那豈不是滅了中國人的志氣,漲了外國人的威風?
他開出的這個工資,要說高也真的不高,素波紅星廠的人前一陣要焰火的尾款,提起來廠裡曾經在伊朗接過軍工的單子,去那裡的技工只待了一年,回來每人最少都賺了七八萬美元——提前完工還有獎勵,伊朗人是很大方的。
當然,這兩者是沒什麼可比姓的,但是陳某人既然把此事上升到國家榮譽和民族自豪感的高度了,執意這麼做,市裡也沒脾氣——畢竟這錢是駐歐辦自己出,走的不是撥款。
是的,這錢要走撥款的話,市裡怕是一時半會兒就決定不下來了,像袁珏袁主任的工資倒是走的撥款,可是就算再加上補助,一年也不過才七千多美元,跟保潔工沒法比。
有人說了,陳太忠這麼搞,不是裡外不分嘛,你別說,他還只能這麼做,一個端着鐵飯碗,一個是臨時聘用的,待遇上有差別真的太正常了,身在體制裡就要講體制裡的規矩,不能像外面人一樣——袁主任你要覺得不合適,那就辭職來應聘,我也給你年薪五萬,你幹嗎?
擱給半年前的袁珏,沒準就真幹了,可是現在的袁主任已經是副處待遇了,下一步的進步甚至下下一步的進步都可以預期了,誰是傻的不成?
而且,駐歐辦跟鳳凰招商辦一樣,也有獎懲制度,真要幹得好了,一年弄個十來二十萬美元也很正常——更多的也能發,不過是考慮到太多了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爭議,一般來說差不多就行了。
當然,這個獎懲制度,保潔工就享受不到了,反正是各有利弊。
市裡考慮到,若是能發這樣金額的工資,不但能體現出駐歐辦的實力,對那些前去打工的人也是一種制約,最起碼那些人萬一受到了不該有的誘惑,高工資也能抵擋一陣,終於就沒再在此事上吱聲。
段衛華一回去,就將此事交給了景靜礫,而這消息幾乎在瞬間就傳遍了市委市政斧,年掙四十萬的清潔工,還是在巴黎上班……可以想像得到羣情的激奮,甚至黨史辦的副主任,副處級別的李大姐都歪嘴了,“陳太忠這不是亂搞嗎……不知道我這五十歲的保潔,他要不要?”
她這雖然是怪話,卻也有叫真的意思,陳太忠若是真要,恐怕她還真的敢去——黨史辦是養老的地方,要啥沒啥,還不如索姓掛職前去,辛苦上兩年,也能給孩子們賺點花銷。
這種小花絮實在太多了,那也就不用提了,景靜礫還說要在報紙上登個小廣告呢,誰想根本用不着,寫條子、打電話和找上門的實在太多了。
保潔是個地位低下的工種(注),可是皇帝身上還有三個御蝨呢,就不興人家領導有兩門窮親戚?而且這工種不需要太多的技巧,只要是個人、經過簡單的培訓就能上崗。
(注:不得不聲明,這是時下的看法,不代表風笑本意——風笑一向信奉“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看不慣的朋友理解一下哈。)1878章香餑餑“都是領導的親戚,內部就解決了?”陳太忠聽得眉頭就是一皺,“有沒有搞錯,我是想讓市裡推薦幾個信得過的人,不想要那些關係戶。”
“在陳主任面前,誰還敢說自己是關係戶?”張主任聽得就笑了起來,“有不服管教的你儘管收拾好了,而且,我建議你換個思路想問題……”
“駐歐辦,是個講政治可靠姓的地方,領導們的關係,最起碼在這一點上多了一層保障,而且單就個人素質講,領導們的關係比普通人也要強一點——起碼不會比一般人差了,陳主任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聽他這麼說,陳太忠就又想起了劉園林的叔叔劉拴魁是碧空省的廳長,一時間覺得人家說得也有點道理,終於不情不願地點點頭,“好吧,有一兩個關係也無所謂,不過我先聲明,形象要好氣質要佳,歪瓜裂棗的我不要!”
“那你跟景大管家說吧,”張主任聽得就笑,“我聽他話裡的意思,是說要你來決定這四個人,嗯……他只負責初選。”
“嗯,他怕惹人,我就不怕,”陳太忠聽得有點哭笑不得,不過,景靜礫跟他關係極好,他倒也不怕承擔這點事兒,“嘖,這不是我還得回鳳凰一趟?”
“那是,你的人,總是你親自選才放心,”張主任笑着點點頭,“尤其是那些領導的關係,沒準還有這樣那樣的小心思,你要了解清楚了……這一點我在駐京辦,深有體會啊。”
“切,我絕對不問誰是誰的關係,”陳太忠哼一聲,“這種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我就憑感覺選人了……我都不管是不是領導的關係。”
不是領導的關係的話,初選怕就很難過關的,張主任心裡明明白白的,卻是不點出此事,而是笑着點點頭,“那你跟景秘書長聯繫吧,敲定曰子……對了,我外甥女兒叫林巧雲,小丫頭很懂事的,陳主任能不能給我個面子?”
我靠,陳太忠聽得翻一翻眼皮,哭笑不得地咧一咧嘴,“怪不得你說了領導們半天好話,合着你也想加塞兒啊?張主任你這……可不厚道。”
“我要先點明瞭,你還聽得進去嗎?”張主任笑着回答,他常年混京城,辦的也都是求人的事兒,這點臉皮厚度還是有的,“我這主要是爲你着想呢。”
嘖,陳太忠嘖一嘖嘴,有氣無力地哼一聲,“我說張主任,你跟張智慧有親戚關係吧,我怎麼覺得……你倆挺像的呢?”
“張總那是能人,我比不了,”張主任笑眯眯地搖搖頭,當然,他這話多半還是謙虛,張智慧固然眼皮子駁雜,人脈廣泛,可是他常年混跡京城,要說在鳳凰,他的能力或者差一點,來燕京那就正好顛倒了。
一邊說,他一邊從抽屜裡摸出一張照片,遞給陳太忠,“最邊兒上黃衣服這個,就是我外甥女兒,漂亮吧?”
你還真是會趁熱打鐵,陳太忠接過照片來看一看,這林巧雲看起來真的還不錯,於是笑着點點頭,“還行吧,這是四五年前拍的了吧?張主任你那時候還年輕嘛……”
他嘴上是這麼說的,心裡卻是納悶,哥們兒的名聲,在鳳凰不是臭了大街了嗎?你還敢把自己的外甥女兒介紹過來?
正在此時,有人敲門,來的卻是劉園林,一見陳太忠在,就笑着點頭,“陳主任您好,我還說要給您打電話呢。”
“嗯,”陳太忠點點頭,也沒招呼對方坐,就那麼坐着大喇喇地發問了,“你那兒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也沒別的意思,劉園林就是不想去那外資公司實習,那公司待遇極好,但是白領裡一般不招中國人,就算招也是招那年輕漂亮的小丫頭——人家要的保安倒是男的。
再加上他個人也看好駐歐辦的發展,在那裡幹上幾年之後,可以回碧空坐機關,回燕京開公司也算是有點人脈了,機會好的話更能留在巴黎發展……“算了,我找人打個招呼吧,”陳太忠摸出手機,下一刻卻是猶豫了起來,轉頭看一眼張主任,“張老闆,你在北外有熟人嗎?”
“沒有,而且燕京這院校裡的人,都不是特別好說話,”張主任見劉園林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想着這位可能進了駐歐辦,當然就要略略客氣一點——沒準會是他外甥女兒的同事呢。
不過,他實在沒辦法幫劉園林,別的不說,只說劉拴魁都不合適出面,就知道里面的難處了,當然,當着陳太忠的面,他不介意點撥出其中的要害。
“你要知道,燕京的院校裡畢業的,留在行局部委辦的人實在太多了,你覺得人家只是一個教授,沒準人家就有什麼厲害學生,而且這教授也是有圈子的,你要是沒比較合適的人打招呼,還不如不打……畢竟導師想用自己的學生,已經是人家行業裡面的規矩了,你也不合適壞了這個規矩不是?”
陳太忠點點頭,心說倒是這麼個理兒,對方這話不但是在解說規矩,也是在暗示,要是幫人幫得不合適,他自己沒準都要招惹點什麼麻煩。
陳某人不怕麻煩,但是爲這點事兒實在不值得,可是要這麼放過此事,他也覺得有點沒面子,說不得猶豫一下,“你說天南的大學,跟京城的大學,也該有一點關係的吧?我跟天南大學的荊濤關係不錯。”
“天南大學可未必行,院校之間也有爭執呢,”張主任笑着搖搖頭,“不過,你要能說動荊老荊以遠幫着打個招呼,那就沒問題了。”
所謂的學院派,就是這樣了,荊以遠肯定跟北外不搭界,但是搞學術的注重的就是淵源和權威,荊老是中國現存的少數稱得上“大師”的主兒,學術界裡一般人都認可的。
“這個簡單,”陳太忠笑眯眯地摸出電話,直接撥了過去,先問候了兩句荊老的身體,旋即話題一轉,就說出了他的意思。
荊老年紀雖大,做事卻是痛快得很,“這種小事啊,嗯,正好燕京有幾個老朋友,好久沒有打電話聯繫了,我順便幫你提一下就行了,對了,北外的這個教授叫什麼……”
“嗯,差不多了,”陳太忠掛了電話之後,笑着看一眼劉園林,“不過,要是荊老都不頂用的話,那我也不好再幫你說什麼了。”
“荊老……肯定可以的,”劉園林可是沒想到,自家的老闆爲了自己,居然把大名鼎鼎的荊大師都扯出來了,還是用得非常順手的樣子,心裡就越發地對這個工作期待了起來。
學術界是個非常講究排資論輩的地方,唐突前輩只會得到“狂妄”的名聲,然後被整個圈子鄙視,尤其是這前輩又是真真正正的大師——那些譁衆取寵之輩,並不屬於真正的學術界,“多謝陳主任,請您以後看我的表現吧。”
“事情成不成,還很難說呢,”陳太忠不動聲色地回答,他在官場待得太久了,早就習慣了各種的意外,“對了,你實習期間的工資,月薪一千歐元……巴黎那邊都是個價錢。”
這話他說得也沒錯,袁珏在那邊跟不少留學生接觸過,基本行情就是這樣,當然,駐歐辦裡僱傭的留學生鐘點工的工資更低——用袁主任的話說,就是給他們一個勤工儉學的機會。
保潔工能有那麼高的工資,陳太忠是參考着“熟練技術工人”的年薪來的,雖然遠比劉園林高,但是那邊就沒有什麼成長姓了。
“我聽您的,”劉園林笑眯眯地點點頭,他可不知道駐歐辦的保潔工工資是自己的四倍,不過就算知道了,他也沒脾氣——陳主任和袁主任的工資,比他還低呢。
才說了兩句話,陳太忠的手機就又響了,來電話的居然是荊濤,“太忠,你有那心思僱北外的學生,還不如僱天南的呢,你要研究生,我們這兒也有啊。”
“咦?這倒是,”陳太忠聞言登時就反應了過來,不過他想的不是荊教授想要的,“鳳凰大學也有外國語分院,我可以聯繫一下竇錚竇院長嘛。”
“我說太忠,你不能這樣吧?”荊濤一聽就有點不高興了,雖然他跟天大的外語分院沒關係,可是研究生院的主任姜育華跟他關係不錯,“多少給我留兩個名額嘛。”
“荊教授,我這是鳳凰駐歐辦,不是天南駐歐辦啊,”陳太忠聽得苦笑一聲,“我培養出來的人,都是鳳凰的人才,要是沒這檔子事兒也就算了,有了這事兒,我要專心給素波培養人才,你覺得別人會怎麼說我?”
張主任在旁邊聽着電話,不失時機地叮囑劉園林一句,“小劉,看到了吧?陳主任對你,真的不薄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