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成想,沒等盛偉民開腔,郝丫就爭辯道:“嬌嬌姐,我可不是林妹妹,我是郝妹妹!”
大家都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小丫頭實在是太敏感了,可不是,林妹妹的下場多慘吶!把郝丫比作林妹妹,實在是有欠考量。
蕭媚兒一把環住郝丫纖纖一握的***:“對對對,你是郝妹妹,不是林妹妹。郝丫你放心,有姐姐在,你絕對不會是林妹妹,更不會出現一個薛寶釵!”
對於郝丫的直接和坦率,還真的對了張嬌嬌的胃口。這女孩在軍旅中長大,最是看不得假客套:“對不起郝妹妹,是嬌嬌姐說錯話了,你就多擔待着點。媚兒姐說得對,你就是郝妹妹,誰敢做薛寶釵,嬌嬌姐幫你撕了她!”
說着,那眼睛還一個勁瞟向劉楓,讓劉楓一陣汗顏,奇了怪了,我可是得罪誰來着!看到郝丫如此的受歡迎,被幾個哥哥姐姐寵着,劉楓心裡很是高興。
一直以來,郝丫就像是他的親妹妹,劉楓在家裡是老嘎達,好容易在郝丫面前找到了當哥哥的感覺,因此分外珍惜這份情!
盛偉民一邊引着大家往裡走,一邊介紹:“這裡是去年國慶節新開的一傢俬房菜館,我第一次是陪領導來吃的,那味道,堪稱燕京城一絕!”
徐瑩一邊撒麼周邊的環境,一邊詫異的問道:“盛大哥,這麼好吃的地兒,你是怎麼定下的?”
要知道,此時的燕京城,飲食業實在是和國際大都市的地位不相稱,有幾家好館子,想要臨時去吃飯,那簡直是做夢。
有些東西,真的是錢買不來的!尤其是燕京城這樣的地方,錢遠遠沒有人際網絡來的重要。何況,在這餐飲業的黃金時段,在燕京城想找一家空閒的好去處,那不是一個難字可以解說的!
盛偉民得意的一笑:“這不,我爲這家店介紹了一些主顧,老闆承哥哥的情。另外,這頓飯早在元旦的時候哥哥就定下了,今天聽說你們回來,早早地就讓老闆打烊,專門就等咱們這一桌了!”
私房菜館甚至連個招牌都沒有,一個普普通通的四合院,正房廂房都被充作包間。臨街一窄溜,就是私房菜館的廚房,儲藏間,還有一個長長的吧檯,吧檯後面擺滿了各式壇裝老酒。
院子當間兒是一個大花壇,此刻的花壇擺放着一個碩大的旋轉宮燈。細瞧宮燈張貼的圖案,是一組哪吒鬧海的畫面,那貼紙在燈光的映照下,分外逼真。
房子有點老,無論是房門還是窗櫺,斑駁的硃紅色漆面都訴說着歷史的滄桑。酒宴擺在正房,一進屋,濃郁的香味就讓人垂涎欲滴,不要說早就餓了,就是吃飽了聞到那味道,也會胃口大開!
這是一家關東菜館,在這裡,泡製的都是有名的山珍,據盛偉民介紹,這家的傳承來自宮裡。不知道上幾代的先人,在宮裡是專門爲滿漢全席配菜的,泡製山珍那是一絕。
大家剛一落坐,劉楓就笑着問:“關偉,你們家裡面都安排好了嗎?不需要回去過年嗎?”
關偉看一眼年齡最小的段海,說道:“我們和家裡都打過招呼,其實也沒啥,當兵當慣了,來了任務起身就走,家裡的婆娘早就適應了。”
劉楓轉向段海:“看來你這裡有問題呀!”
段海甕聲甕氣的回答:“一點小事情,女朋友家裡要彩禮要的太過份,她自己跑出來找我了,回頭我就把她送回去。”
劉楓斜睨一眼韓衛東,那傢伙一副和我無關的樣子,劉楓知道,這是韓衛東給機會讓自己籠絡人心:“人家女孩子對你如此重情重義,絕對不可以傷了她的心,你馬上開車把她接來,一起吃飯。回頭再解決彩禮的事情,快去快回,別讓大家久等!”
段海張張嘴,還想說什麼,關偉伸手就是一巴掌:“還不快去,想餓死我們吶!”
段海一溜煙跑掉了,劉楓沉吟一下,說道:“你們三個,回頭也把家屬接來,就到綠洲實業上班,住房也由綠洲實業安排,你們的工作關係也都落到綠洲實業。”回頭看向胡焦和鄒凱,“二位大哥,這樣安排成不?”
倆人一起點頭:“這點小事,老嘎達你就做主得了,問東問西的,沒的傷了兄弟義氣!”
“那好,你們家屬的工資比照綠洲實業中層幹部的年薪,你們眼下每個月先拿一萬塊好了!”
劉楓再度拋出一顆炸彈,要知道,此時省部級幹部月薪也不過千多塊,幾個人一個月的薪水相當於高幹們半年的工資,實在是---
進燕京?還安置工作?待遇還如此高,三個漢子都重重的點點頭,誰也沒有說話。這樣的老闆,這樣的待遇,連想都沒敢想過。幾個人都是出類拔萃的身手,卻都是農村戶口,回鄉根本就沒有出路。
原以爲,找到老領導不過是在燕京城安排一個保安的活計,就已經是很不錯的出路了。沒想到,老領導給介紹的老闆如此相待,也許,這就是知己的感覺!
劉楓沒預料到,郝丫受歡迎的程度遠遠超過了自己,尤其是聽說了小小的郝丫勇敢的保護兩位姐姐的行爲,美女們的反應更是達到了高 潮!
最終的結果,就是郝丫今後幾年內,是不用住校了,徐瑩位於頤和園附近的家,成了郝丫的專屬宿舍。最讓某人鬱悶的是,媚兒姐姐的香閨,依舊沒有他覬覦的份。
接下來的幾天,劉楓忙的腳打後腦勺,每天陪着胡焦或者韓衛東到處拜年。其實,劉楓感覺得到,目前的自己,還遠遠沒有被人看上眼。想要被重視,就要有相應的實力和勢力!
大年三十晚上,劉楓和郝丫被老校長叫到了家裡,讓哥倆陪老人家一起過年。一看到郝丫,老太太就喜歡的不得了,一個勁問東問西,就差拿着放大鏡切片研究了。
劉楓拿出自己寫的《行政不作爲是貪腐的溫牀》一文,讓老校長品鑑。老校長哈哈一笑,指點着劉楓罵道:“你個混球,開始學精了?”
劉楓也不敢說上次的文章是蕭強主動署名的,就只有苦笑,更是讓老校長認定了他之前的膽大妄爲。
老校長仔細看了劉楓的文章,點點頭:“不錯,你這次到基層的確學到了很多校園裡沒有的東西,就拿這篇文章來說,如果沒有親身經歷過,是無法寫出認識如此深刻的文章的。”
劉楓正色道:“校長,我感覺,基層的組織建設和精簡機構已經勢在必行,而且,這二者完全可以同步進行。”
“歐,”老校長摘下眼鏡,饒有興味的說道,“談談你的看法。”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研究東歐劇變的根源,”劉楓皺起眉頭,嚴肅的說道,“我感覺,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東歐國家,首先是執政黨的基層組織建設從根子上爛掉了,失去了執政黨引以爲自豪的廣大羣衆基礎。
其次,執政黨的高層耽於享樂,忘記了創業時的艱辛,已經完全脫離了賴以生存的土壤,這纔是東歐國家發生鉅變的根源。至於和平演變,不過是一個誘因罷了!”
老校長認真傾聽着劉楓的話,沉吟半晌,終於點點頭:“想不到,你居然會看的如此透徹,已經遠遠超過了很多老同志的政策修養。
好,這是一個好現象,只有你們這一代長於思考,才能時刻保持警醒,才能從根上杜絕和平演變的發生!”
稍作停頓,老校長忽然說道:“劉楓,你年後先不要回去了,我替你請假。準備一下,就你的兩篇文章講兩堂課,好不好!”
劉楓知道,這個要求是無法拒絕的,遂點頭應允。劉楓沒想到的是,僅僅過了初五,老校長就聯繫上他,讓他初七到燕京黨校,爲省部級幹部進修班講課。
這還是劉楓第一次爲高級幹部講課,以往,劉楓的學生都是處級副廳級,最多不過是司局級,這一次的規格實在是罕見。
整個正月,劉楓都是在黨校度過的,反正是被抓了勞工,劉楓咬咬牙,乾脆不止是講《堅決抵制西方國家的和平演變,堅持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和《行政不作爲是貪腐的溫牀》。
就連《改革開放是歷史的抉擇》也冠以蕭強和自己合作的名義,進行了講解。事實上,這一次的進修班,並不是正常的進修,而是黨內一次政策走向的辯論大擂臺!
很多老幹部對現行的政策看不慣,從前被打倒批判的東西,堂而皇之的被請回來。那些“資本家”,再度開始剝削老百姓,引進那些資本主義的東西是不是有必要。
有時候,老同志的言辭異常犀利,而劉楓卻不得不耐着性子進行開導。
“要我看,根本就不需要什麼招商引資,還是自力更生艱苦奮鬥的好!”
劉楓笑眯眯的問道:“老同志,您是戰爭年代走過來的,那時候我們的軍隊沒有自己的兵工廠,大部分武器都要靠繳獲,您那時候爲什麼要使用帝國主義生產的武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