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次成功的新聞發佈會,遠比想象中的還要成功,就連副外長會後都一個勁握住劉楓的手:“小劉教授,謝謝,非常感謝!”
“外長,您太客氣了,這原本就是鬆港市的事情,我是責無旁貸!”
副外長哈哈一笑:“怎麼樣,小劉教授,有沒有興趣來外交部!”
劉楓苦笑道:“外長大人,您還是饒了我吧,就這麼一會功夫,我的祖宗八代就被記者淘個乾淨,我可是怕了這些傢伙!”
副外長狡黠的一笑:“這不就是您傳授的轉移法麼,這一招可是前幾天你在課堂上傳授的,怎麼樣,學生運用的還可以吧!”
劉楓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很多東西那些人會越來越明白,根子卻是在你這裡!”
什麼事情就怕有內奸,劉教授很不幸成爲了外交部移花接木的那根木頭,成爲了媒體的靶子,焦點,在新聞發佈會現場,怕是也只有外交部的工作人員可以做到這一點。品書網
副外長得意的笑道:“我班門弄斧還希望劉教授不吝指教哇!”
劉楓一番白眼,遇上這種無良的學生,他也只能是默默無語兩眼淚了,多管其下,很快,這件轟動性的醜聞就被掩蓋了,只不過能不能就此息事寧人,那就不再是劉教授需要負責的了。
鬆港市兩大社區的開發建設緊鑼密鼓的進行,聶四虎很滿意兩個小鬼子的死亡方式,當即支付了剩餘的欠款,這也讓某人看到了一絲曙光,看來自己真的有做殺手的潛力。
有了這樣一次成功解決危機的經驗,聶四虎變得信心十足,從事房地產開發也更具有主動性了,爲了消除當初差額過大造成的影響,聶四虎幾次動用區委區政府的名義,爲雙龍房地產開發公司打廣告。
不能不說,在華夏政府的招牌還是管用的很,書記對於政府行爲信任的程度,要遠遠高於商人的,當雙龍公司淡化了商業運作的痕跡,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認可它了。
很快,一些想要擁有自己房產的商人們,成了第一批按揭購樓的業主,這些人多數都是外地到靖江區經商的,就像當初的劉澄夫妻一樣。
在靖江區沒有一個自己的落腳地,總是覺得心裡不夠踏實,不能不說,這一次雙龍房地產開發公司,當初花大價錢購置的營銷團隊,相當的有水平。
一套套新鮮出爐的廣告詞,一個個似有若無的居住概念,都成爲他們忽悠業主的手段,相比之下,市裡的社區開發更踏實,卻也失去了營銷的主動權。
這件事鬆港市常務副市長王大成不想讓劉楓插手,啥事都找劉某人,未免顯得王市長太沒有能力,可是,觀念和領先一步甚至是幾步的營銷理念,真的不是內陸小城的這些人能夠抵擋的。
很快,雙龍房地產開發公司的營銷就遙遙領先了,儘管拆遷遇上了大問題,因爲差價太大,當地居民集體抵制這一次的拆遷工作,導致幾乎開發工作毫無進展。
李氏兄弟的拆遷公司幾乎每天都會和村民打上幾架,此時的聶書記早就忘了,自己當初在世紀商城項目上的表態,不惜動用警 察、城管、法院、檢察院---
幾乎這位能夠想到的所有強力機關,都被他搬上“戰場”了,每時每刻這裡都在展開戰鬥,那些前來追蹤採訪外商被殺案的記者們,感覺到了這裡面蘊含的新聞,卻被有關方面攔截在外,不允許進入採訪,理由是“國家機密”。
可惜,儘管聶書記動用各種手段,拆遷工作依舊步履維艱,進展緩慢,聶四虎這幾天上火的吃不下睡不好,看着滬市股市一個勁下跌,把哥倆可是急壞了。
真正想投資股市的,都希望自己投資的時候股市是在底部,聶四虎通過關係知道,那邊的政府會出臺一系列政策,促進股市回升,這可是難得的機會,一定要把握住。
一直以來,聶四虎就覺得那個劉楓不過是運氣好,根本就不是什麼真本事,就像高層都已經知曉的,劉楓在東京股市操盤大獲全勝一事,聶四虎就相信,自己如果介入股市,肯定會比那個小獄警的兒子做得好。
最起碼,聶四虎擁有無數劉楓沒有的人脈資源,這一點是任何人無法比擬的,看看眼下股市上都是啥企業,想要在這些企業裡搞到一點內幕,對於聶四虎來說,真的是不要太簡單。
一年一度的開江風颳起來了,每一個春季總是有規律性的三天大風,這場風總是能夠把封閉一冬天的江面刮開,到了三月末四月初,江面上的冰早就酥化了,只差一點點的外力。
每當此時,三天遮天蔽日的大風總是能夠承擔這個責任,讓早就酥化的冰面開始涌起一波波褶皺,最初是出現一條條清流,波光閃爍,在冰面上格外扎眼。
隨即,一個個褶皺轉化爲一條條裂縫,清流之間開始串聯成網絡,隨着狂風肆虐,一塊塊冰面開始塌陷,一塊塊浮冰開始互相撞擊涌動。
靠近江邊居住的人們,就算是到了夜晚,也總是能聽到沉悶的開江聲,那巨幅的冰面炸開那一瞬,不只是發出巨大的響聲,還常常會出現冰浪涌動的奇觀。
這幾天最讓北方人糾結的,不是見慣的大江開化,而是在這樣的大風天裡,要注意防火,幾乎每一年這個季節,都會出現幾場火災。
經歷了一冬天的勁風呼嘯,加上春季缺少雨水,北方的萬物都處在乾燥的境地,就連人都是如此,聶四虎在秦盈的服侍下,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洗去了一身的灰塵,也希望洗去一身的晦氣。
街上傳來一陣刺耳的消防車鳴叫聲,秦盈嘆口氣:“聶書記,這大風天可是難爲您這位貴人了呢,這風一刮就是三天,明兒個還得一天一宿,您就不要去姚家村了!”
聶四虎嘆口氣:“沒辦法,雙龍房地產開發公司急等着開工呢,現在就差拆遷工作滯後,否則的話,營銷工作也不會被迫停滯,急呀!”
秦盈撇嘴嗔怪道:“那些老百姓也是的,見好就收唄,給多少是多呀,有幾個市裡那麼傻的開發商,還一比二兌換,還不賠死他們!”
聶四虎越聽越煩:“都是那個二貨區長搗鬼,要不是他從中作梗,怎麼可能出現這種局面!”
看一向是色中餓鬼的聶書記居然都沒有心情寵幸自己了,秦盈心中充滿了對姚家村村民的怨念:“要我說,這火咋就不把姚家村燒個乾淨,也省的您操心---”
聶四虎呆呆的看着秦盈,讓女人以爲說錯話:“聶書記,我我我---”
聶四虎哈哈大笑,伸手在女人的翹臀上重重一拍:“去,洗澡!”
秦盈實際上剛剛和聶書記洗過鴛鴦浴,不過她是一個乖巧的女人,很清楚,聶書記是有些話不想讓自己聽到,嫵媚的衝聶四虎拋個媚眼,一步三搖的向浴室走去。
沒等女人關上門,聶四虎就急不可待的撥出了電話:“是我,李老大,這大風天可是要小心火燭哇!”
“聶書記什麼意思嘛,沒頭沒尾的這麼一句話!”
李老大放下電話,傻傻的問愁眉不展的兄弟們,好容易有了一份體面的營生,卻遇到了強大的阻力,這讓兄弟幾個情何以堪,難不成做好人就那麼難麼。
李老二聽大哥複述了一遍聶四虎的話,閉目沉思良久,驟然瞪大眼睛:“我草,這幫太 子爺太狠了,真他麼不拿老百姓當回事呀!”
哥幾個都奇怪的問:“一驚一乍的,喝多了是咋的,有事就說!”
1991年4月17日,這是第三天大風了,大家都知道,這也是最後一天,因此大家有啥事也都不忙這一兩天,大家早早的回到屋裡,街面上很少行人,只有呼嘯的風聲。
一個出門上廁所的村民抽着鼻子回到屋裡:“外面咋這麼大的油味捏,該不是誰家車漏油了吧!”
“操那份閒心幹啥,撒冷睡覺得了,明兒個那幫混蛋說不上還得來!”
“那羣孫子,想要佔老子便宜,做---那是啥,通紅的,火,我草,失火了,快下地跑吧,這天着火可要了命了!”
一時間,姚家村整個亂作一團,幾個起火點同時燒起來,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很快大火就連成一片,如果這裡是普通北方鄉下,就算是失火,也就是一兩家遭殃,可是這裡是姚家村。
村民爲了賺取租金,把寬敞的大院套全部改造成了住房,還都是那種起脊的瓦房,這種瓦房固然有着諸多的優點,但是有一點致命,怕火。
相對於燕京平那種磚混的住宅,起脊房的脊架幾乎全部是落葉松木的,房脊和房頂之間爲了保溫,還常常會填充大量的稻草或者是稻殼子,也就是說,起脊房整個就是一個柴火垛,還是超級乾燥的那種。
現在誰也不知道是哪一家最先開始燒起來的,因爲大風的關係,外面幾乎沒有人,這裡畢竟不是市中心的繁華地段,這裡居住的都是普通打工者,就算是有一些小商販,那些人甚至比打工的還辛苦。
因此上晚上沒有什麼人出來也就正常的很,像是那位上廁所的,純屬偶然,在姚家村,公共廁所很少,多數都是自家建造的旱廁,很多都是近邊的。
四月的北方還很冷,很多的家庭還有燒柴在房頂上堆着,也有堆放在路邊的,這種違章建築比比皆是的地方,根本就沒有人關注柴草的堆放是否安全。
恰恰是這些柴草,成爲毀滅姚家村的主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