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北寨村已經是張燈結綵,燈火輝煌,給毫無生機黃土高原點綴上色彩斑斕的北方明珠。吃過晚飯,家家都點燃了旺火,熊熊火苗直穿雲霄。此起彼伏的鞭炮聲響徹天宇,家家戶戶都圍坐在家裡,一邊喜氣洋洋地看春節聯歡晚會,一邊樂不思蜀地包着餃子。不管老百姓過得幸福不幸福,舊的一年終究要過去,新的一年即將到來。
這一年,對於國家來說是不平凡的一年。中國駐南斯拉夫大使館遭以美國爲首的北約飛機炮彈襲擊,引發國內民衆強烈憤慨,組織大規模抗議遊行;建國五十週年國慶大閱兵,讓全世界都看到了中國的綜合國力,舉國歡慶,爲之驕傲自豪;澳門迴歸了祖國的懷抱,一曲《七子之歌》激發了國民的愛國熱情……
這一年,對於沈建柱一家是不平凡的一年。養殖場步入正規,並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效益;兒子沈桐參加了工作,並一步並做三步走,當上了縣委書記的秘書,又找到了女朋友。女兒沈霞生活安穩,基本上不用自己操心……
在一連串炮竹聲中,迎來了千禧年。
第二天早上,沈桐早早地就給藍月打去了電話,二人纏綿了一會,又送去新年祝福,並答應初三一早就過去接她,掛掉電話,沈桐心情大爽。
初一初二沈桐過得很充實,幾乎和天天和大海、強子他們泡在一起,要不打麻將,要不天南海北胡吹海侃,不知不覺兩天就過去了。
初三早晨,沈桐早早就醒來,心裡無比激動和興奮。要在往年,一家人同樣高興,因爲這一天女兒女婿還有外孫要回家拜年,而今年更加增添了喜氣,沈桐的女友初次登門,老倆口一早就起來忙活了。
沈桐吃過早飯,駕車往縣城趕去。北寨鄉距縣城並不遠,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沈桐去超市買了些禮盒,並從車裡拿出母親精心準備的熟食,興高采烈地往藍月家直奔而去。
剛進門,藍月也不顧及形象,摟住沈桐來了個熱吻,一旁的藍羽秋假裝沒看見,張羅着讓沈桐趕緊落座。藍羽秋認爲,這倆孩子眼見的就是奔結婚而去,作爲大人的也不好過多幹涉,再說她對沈桐知根知底,十分滿意,真心喜愛,早已把他當成了自家人。
沈桐仔細把母親捎來的炸年糕、肉丸子,以及父親最拿手的豬頭肉攤放在桌子上,藍羽秋樂得喜上眉梢。她在東泉沒有親戚,以前前夫家的親戚還來回走動,自從離婚後很少登門。如今“未來的女婿”自從到了縣委辦後,經常往家裡拿不少東西,吃都吃不完。沈桐能有這份心意,藍羽秋甜在心中。
相比起自家來,兩個女人孤孤單單,藍月家少了年味。沈桐想起藍羽秋在京城的那一大家子,由衷爲藍羽秋的舉動大爲感慨。
三人坐到沙發上聊了一會,十點過後,沈桐和藍月告別藍羽秋,心情激動地往家裡走去。
快到北寨村時,藍月莫名地緊張起來。她緊緊抓住沈桐的手臂,蹙着眉頭問道:“沈桐,我緊張。”
沈桐回頭笑笑,用手指在藍月鼻頭上颳了一下,道:“緊張什麼,醜媳婦總得見公婆,哈哈。”
藍月見沈桐嬉皮笑臉,被假裝生氣轉過身,氣呼呼地坐在那裡,嘟着嘴巴道:“哼!我不去了,我要回家。”
沈桐見狀,便抓住藍月絲滑的手安慰起來:“我爸媽,我姐姐和我姐夫人都挺隨和,今天你是我們家的貴賓,自然不會虧待你,你就放寬心吧。好了,小寶貝,呵呵。”
藍月推開沈桐的手,道:“我不是說這個,我怎麼突然感覺心裡空落落的,想到我母親一個人在家,我就不踏實。”然後轉過身道:“沈桐,假如我們結婚後,我們能和我媽住在一起嗎?”
沈桐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面對藍月複雜的家庭環境,他十分理解藍月的心情,於是道:“就是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放心吧,你媽就是我媽,我會好好孝敬她的。”
藍月臉上露出了笑容,拿起沈桐的手親吻了一下,道:“這還差不多。你以後可得對我好點,你要是敢做出什麼出格的行爲,你看我這麼收拾你!”
沈桐猛然想起前兩天與燕妮的瘋狂舉動,感覺很對不起藍月,於是道:“我保證以後一定對你好。”
藍月又伏到沈桐臉上親了一口,兩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家。
到家後,門口已經停放着一輛棗紅色的奧迪車,不用問,姐姐沈霞已經早先一步回家了。沈桐停好車,從後備箱裡拿出東西,拉着藍月的手飛快地往家裡奔去。
“舅舅!”沈桐剛進門,四歲的小外甥萌萌就抱住他的腿,撒嬌地叫道。
沈桐高興地把萌萌舉起來,在空中扔了兩下,逗得萌萌哈哈大笑。
一家人聽到沈桐回來了,連忙從廚房都鑽了出來。看到亭亭玉立,長相標緻的藍月,一時間大家都驚呆了,都忘記了招呼藍月落座。還是沈霞反應過來,急忙上前迎接道:“你是藍月吧?快坐,快坐,別站着。”
劉秀蘭和沈建柱也反應過來,立馬圍上前去倒茶遞水,對這個準兒媳一百個滿意。
藍月彬彬有禮,不斷微笑點頭接應大家的熱情。看到萌萌後,毫不猶豫從包裡掏出200元包了個紅包。萌萌高興地飛撲到藍月懷裡,稚嫩地叫了聲“阿姨”。
沈霞急忙把沈桐拉到廚房,父母親也跟着進來了。沈霞一臉驚訝,道:“沈桐,藍月長得真心不錯啊,你小子挺有眼光啊。”
沈桐低頭偷笑,道:“這麼說,你們都滿意?”
“滿意,絕對滿意!”沈霞道,父母親也跟着點頭附和道。
“那就行!我還怕過不了你們這一關,哈哈。”沈桐見家人接受了藍月,心裡甭提多高興了。
沈霞捶了沈桐一下,道:“真沒想到你小子轉眼就長大成人了,姐爲你高興。”老倆口也是大爲感慨,劉秀蘭激動的用圍裙擦拭着眼角的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