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河雖然心裡很忐忑,但是還是沒有將事情估計到最壞的地步,可是當市紀委的人推開會議室的門時,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唯獨丁長生沒有一點驚訝的意思。
“丁局長,汪書記讓我謝謝你”。
“應該的,隔壁還有兩個,都是這個案子有關的,你們一併帶走吧”。丁長生指了指隔壁對紀委的人說道。
“丁長生,你這個混蛋,我什麼時候得罪你了,你這樣對我?”楊家河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更知道林開山這個傢伙肯定已經是將所有事都交代了,不然的話市紀委的人也不會輕易過來抓人。
“楊家河,你最好留點力氣交代問題吧,根據黨的紀律規章,現在宣佈對你實施雙規,也就是在規定的時間和地點交代你的問題,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市紀委來的是監察局長賴興業。
“有,我要見縣委張書記”。楊家河是清河縣縣委書記張明泰一手提拔起來的,這個時候當然是想得到他的庇護。
“可以,但是不是現在,而且張書記已經到市委開會去了,走吧,不要讓我們採取強制措施”。賴興業不愧是監察局長,平時養成的對待被雙規人員不假辭色的態度讓楊家河也是心頭一凜,乖乖的跟在倆個人後面出了會議室。
丁長生這一上樓就是兩個多小時,雖然中間的時候出了樓打了個電話,但是始終沒有上他的車,所以在車裡等候的李桂芝和兩個女兒心裡很是擔心,不是擔心別的,就是擔心丁長生這個副局長壓不住清河縣公安局的局長,在她們眼裡,楊家河就是清河縣的土皇帝。
而且姐妹倆一想到楊家河看她們的目光,就讓她們感到不寒而慄。
“媽,你說丁局長能把爸爸救回來嗎?”唐秋然這個時候也有點嘀咕了。
“能,一定能,丁局長是個好官,我們找了多少關係都不敢幫我們,你看,丁局長這不是一接到我們的事就來了嗎”。李桂芝心裡也在打鼓,但是還得說些鼓勵的話,要不然自己真的要垮了,既是鼓勵自己也是鼓勵孩子。
“可是,他們都是當官的,到時候還不是說說就算了,等丁局長一走,楊家河還是會對付我們家的”。唐冬然不無擔心的說道。
“是啊,媽,這事怎麼辦哪?”
“唉,先把你爸爸救出來再說吧,不行我們不在湖州住了,我們搬家”。李桂芝咬着牙說道。
“媽,快看,那不是楊家河嗎,這是要去哪兒,後面還有那兩個壞蛋,這是……”唐秋然突然指着公安局大樓的門口說道。
此時李桂芝也看出來了,和楊家河出來的不是一個人,正是剛剛又開進來的那幾輛車上的人,這是怎麼了,難道丁局長真的有這麼大的能耐,將清河縣公安局的局長給抓起來了。
過了一會,楊璐在前,丁長生在後,一起出了大樓,後面還有督察和信訪處的人。
“丁局長,我爸爸的事到底怎麼樣了?”待丁長生一上車,唐秋然急切的問道。
“李大姐,我要向你檢討,因爲我們的工作沒做好,因爲我們公安隊伍裡出了敗類,所以導致你們家蒙受了不白之冤,在這裡我代表市公安局向你道歉了”。
“哦,不用,就是那個,我老公的事……”
“已經查清楚了,唐貴和的案子是個冤案,我已經讓人去看守所了,他們一會就回來了”。
清河縣公安局的門口,唐家一家四口人站在門前看着遠去的車,感慨萬千,唐貴和更是老淚縱橫,在看守所裡的這些日子真是一言難盡,一家人相互扶持着回了家。
“老唐,這次多虧是丁局長幫了咱們家大忙了,我看是不是表示一下?”李桂芝扶着老伴邊走邊說。
“表示,咋表示啊,送錢嗎?人家能要嗎?”唐貴和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就爲了一點錢,自己的命差點搭進去,好在是出來了,要不然坐上幾年牢自己就徹底完了,所以經歷了這次生死別離,對錢的觀念,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我看不能要,丁局長是個好官,他要是也要我們的錢,那麼就說明他也是個壞蛋,我覺得還是送個錦旗吧”。唐秋然插話道。
“唉,錦旗要送,錢也要送,錦旗那玩意不當吃不當喝的,雖然看着是好看,但是誰知道那些當官的是怎麼想的,怕不是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呢,錢要送,要送”。唐貴和不顧自己的兩個女兒在場,爆出了一句粗口,但是對官員的失望之情那是溢於言表,搞的兩姐們剛剛高漲起來的情緒再次跌到谷底。
“我覺得丁局長不會收的,你說呢,冬然”。
“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爹爹說的對,都送,誰知道人家想要的是啥,要是和丁局長掛上關係,我們家就不怕楊家河了,就不用搬家了”。這纔是唐冬然關心的問題。
“搬什麼家?楊家河不是被帶走了嗎?”唐秋然反問道。
“唉,姐姐,現在官官相護,誰知道他會不會到市裡找找關係又回來了,到那個時候我們家就倒黴了,他還不得拼命報復我們啊?”唐冬然擔心的說道。
大家剛剛高興的情緒被唐冬然一句話打擊的又回到了冰點,是啊,要是楊家河能夠回來,不單單說明這傢伙後臺硬,還意味着連丁局長都不是他的對手,這纔是令唐家人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