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下給自己打了這麼多電話,自己要是不回一個,也說不過去,所以給石愛國打完電話後,丁長生還是給司南下打回去一個。
“丁長生,你在哪呢,怎麼打了這麼電話都不接?”司南下雖然強制壓着自己內心裡怒氣,但是丁長生已然不是自己的部下,自己也犯不着和人家發火,而且這事還是要求着人家。
“司書記,出什麼事了,我手機落車裡了,我這才從領導家裡出來”。丁長生知道湖州教師罷課的事情,猜想司南下這麼着急着急說不定就是因爲這事,所以開口就堵死了他的話頭。
“你,你不在湖州嗎?我和李書記聯繫過,他說你還在湖州呢。”
“我已經在江都了,我老領導石部長找我有事,這不,剛談完,司書記,您找我有事?”丁長生心裡不禁暗罵李鐵剛不厚道,老子這麼費勁巴力的爲你出力,湖州是個什麼情況不知道啊,還給老子下套。
“哦,你已經回去了?唉,還不是湖州新湖區那些教師的工資拖欠問題,現在談都沒得談了,說起來這事也找不到你,畢竟你已經不在這裡了嘛,但是問題還很多,你看你……”
“哎哎,我說司書記,您千萬不要說讓我回去協助這裡這些爛事,我做不來,再說了,我已經不是湖州地方政府的人了,這事您找我,地方的同志肯定是有意見的,湖州那麼多幹部,你這找我,人家還不得等着看我笑話,再說了,我也不是銀行,我也沒錢啊?”丁長生一口回絕道。
“可是,這事……”
“司書記,除了這件事,其他什麼事都好說,除了這件事,真的,我真是沒那個本事,真的”。
“嗯,那好吧,算我沒說,就這樣吧”。司南下很是鬱悶,自己還真是沒被什麼人這麼拒絕過呢,丁長生這小子還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
“書記,怎麼樣?”楊程程和林春曉現在都在司南下的辦公室,見司南下放下了電話,不禁面面相覷,看來事情不順利。
“他已經回省城了,人家不願意插手這事,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下一步怎麼辦?市財政能拿出來多少錢?”司南下問林春曉道。
“書記,最多兩百萬,這是極限了,否則就只能是挪用其他的資金了”。林春曉解釋道。
“呢,其他還有什麼資金不急着用的?”司南下嘆口氣問道。
“一個是城市拆遷資金,一個是民政救災資金,還有就是駱馬湖修繕專項資金”。林春曉一口氣報了這幾個資金項目。
“舊城改造勢在必行,而且不能停,救災資金,嗯,現在倒是沒什麼天災人禍,要不先從救災資金裡挪一部分吧,記住,新湖區要按時還,楊程程同志,把你從清河縣調上來,看中的就是你搞經濟的能力,但是你主政新湖區也有半年了吧,這動作實在是太慢了,要加快,要像開發區那樣,必須要儘快的使新湖區自己恢復造血功能,輸血不是辦法”。司南下少有的嚴厲的說道。
“是,司書記,我盡力”。
“不是盡力,而是一定”。
一定,怎麼可能?而且楊程程的心現在已經不在湖州了,更不在新湖區,自己丈夫傳來消息,省委書記沒有來上班,沒人知道去了哪裡,作爲辦公室主任,居然不知道自己的領導去哪裡了,這難道正常嗎?
想到這裡楊程程的心裡就是一片冰涼,自己一直都還在想着怎麼擺脫目前的窘境,甚至想過要離開新湖區,離開湖州,回到省裡去,但是現在看來,這已經成爲奢望了。
自己爲什麼會一直升遷,這不單單是自己有能力,更是因爲自己有個在省委辦公廳當主任的老公,而自己家和羅家是什麼關係,自己老公和羅明江是什麼關係,自己明白得很,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過如此。
所以即便是自己再想解決湖州的問題,目前看來,都是一個奢望的想法了,既然市裡已經決定接手,那麼自己就等着就是了,等待着風暴的到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的。
楊程程筋疲力盡的回到家裡,打開燈的一瞬間,嚇了一跳,自己老公居然坐在家裡的沙發上,也不開燈,好像是一個殭屍一樣。
“你怎麼來了?”楊程程問道。
“羅書記出事了,我想來見見你,回去可能再見你就不容易了”。
“羅書記真的出事了?我還以爲是謠傳呢,那你怎麼樣,會不會牽連到你?”楊程程蹲在丈夫面前,急問道。
“我是辦公室主任,他的,他們家的事,我哪件不知道,再說了,羅東秋私下裡讓我辦了多少事,怎麼會不牽連到我,現在只是還沒有顧得上我罷了,我來,只是想說幾件事,這幾張銀行卡你找個地方藏好了,這裡面的錢不多,但是足夠我們下半輩子生活了,都是以別人的名義存的,他們查不到,我要是真的出事了,替我照顧好孩子和爸媽”。
“不會的,不會出事的”。楊程程一驚,自己老公這是交代後事了,雖然他是個女強人,但是在家裡,還是一個小女人,所以當這樣的大事來臨時,自己就先亂了。
“記住我的話,我先走了,一定要照顧好孩子,另外,實在不行,你這個區委書記也別幹了,辭了吧,回省城照顧好家,把孩子培養好比什麼都強,你一個女人混官場,沒那麼容易”。
看着自己男人走進夜幕裡,楊程程一下子愣在當場,這都是什麼事啊,一腳天堂一腳地獄,事情的轉換永遠都讓人目不暇接,讓人適應不了這世間變化的速度。
丁長生到省城後沒有來得及回家,就直接去了石愛國家裡,這個點石愛國應該還沒睡,省委書記出事,不亞於中南省的官場八級地震,再聯繫到羅明江在中南省幹了那麼多年,這背後還會扯出什麼人來還真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