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沒來過?”仲華笑道。
“第一次”。丁長生實話實說。
聽聞丁長生第一次到這個辦公室來,仲華微微一想,就明白丁長生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到中午了,一起出去吃飯吧”。仲華倒是沒有留丁長生談話的意思,仰或是在這裡談不合適,所以仲華提出來要出去吃飯。
“好啊,我車就在下面,去哪裡吃,您定個地方吧”。丁長生說道。
丁長生開着車,車上坐着仲華,上車之後,仲華又打了個電話,丁長生聽第一句話就聽出來了,仲華居然是打給唐玲玲的,但是丁長生聽得很清楚,唐玲玲好像是猶豫了一下,但是當仲華說出丁長生也在時,唐玲玲終於是答應了仲華的邀請。
丁長生已經知道了唐玲玲的組織部長基本已成定局了,看來仲華也是想着儘快和唐玲玲見個面,雖然不至於現在就建立自己的勢力範圍,但是政治和談戀愛一樣,也是需要時間的,加深一下感情總是沒有錯的,而且在丁長生看來,政治比愛情更加需要默契。
“唐部長這次的事基本成了定局了,這裡面她最該謝的就是你了”。仲華在後面翹着二郎腿說道。
丁長生心說,唐玲玲是該謝我,不過早就謝過了,仲華怎麼會知道丁長生和唐玲玲之間的關係,更不知道丁長生就是爲了唐玲玲才一再的向這個那個的推薦唐玲玲,而且不惜在和秦振邦的合作中,唯一提到的條件就是唐玲玲的事,仲華不知道唐玲玲早就以身相許了。
“咳,老領導,你這不是誇我吧,那都是大佬們的事,我這種小泥鰍,人家會聽我的,要說最應該謝謝的,除了你,還有就是老爺子,別的人,我看排不上”。丁長生謙虛道。
“不,你可能只知道唐玲玲的事定了,但是你不知道省委常委會上的事吧,我真是不明白,唐玲玲有多大的能力,勞動四位常委爲她說情,這個禮遇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仲華感概道,就算是他的事,也只是印千華和羅明江兩人定的,其他人沒有反對這就算是定了。
但是唐玲玲可不一樣,印千華是提出者,朱明水是承前啓後者,樑文祥是搭臺子的,石愛國最後是定鼎者。
丁長生沒吱聲,因爲他確實是不知道常委會上會有什麼稀罕事,但是既然仲華這麼說,仲華就是知道了全部的消息,所以即使丁長生不問,仲華也會說的。
“印叔提出來也就罷了,石愛國同志是湖州前市委書記,也是你乾爹的盟友,幫助唐玲玲說句話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是剛來的省委副書記朱明水怎麼那麼替唐玲玲說話呢,可以說這裡面說話最有分量的就是朱明水的發言,羅書記也不想不給朱明水這個面子,這纔是我奇怪的,朱明水爲什麼會替唐玲玲說話,他可是京裡來的,難道唐玲玲在京城也有關係?”仲華像是在問丁長生,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道。
“嗯,待會問問她不就知道了”。丁長生心裡一震,倒是想到了秦振邦,看來這朱明水是秦振邦派系的人,秦振邦這一點倒是沒說呢。
丁長生心想,看來秦振邦也是急眼了,我就說吧,我一個小小的開發區主任怎麼可能影響到一個省委書記做出的決定,看來秦振邦派系的人是非得把這個PX項目在湖州落戶不可了,別看朱明水來了不久,可是這麼推斷起來,這夥人的能力還真是不一般,想到秦振邦當時和自己在密室內的談話,丁長生心裡不由得有點焦急了。
“算了,這樣的事還是不問的好,個人心裡明白就可以了,沒必要問的那麼清楚,那樣反倒是顯得矯情了”。仲華笑笑,搖搖頭說道。
“對了,老領導,聽聞市裡要進行幹部整頓,有這回事嗎?”丁長生問道,這些事也是聽張和塵說的,市裡還沒有做正式的文件傳達,所以丁長生也是以聽說來試探仲華。
“還真是有這回事,南下書記親自派給我的活,小子,分析分析,這什麼意思,有沒有意思?”仲華看着窗外,問丁長生道。
“領導佈置的事,我哪敢置喙”。丁長生耍滑頭道。
沒曾想,自己話音剛落,丁長生在他身後拍了他的腦袋一下,丁長生回頭看了一眼仲華,仲華咬着牙,似乎要將丁長生吃了似得。
“長臉是吧,有事就說,有屁就放”。仲華訓斥道。
“好好,我說,這事吧,還真是好事,要不然,您要是不願意乾的話,和我換換吧,我去幫你作風整頓”。丁長生調侃道。
“其實我也看出來了,這事,要說是好事也是好事,但是要是做不好,肯定就是最坑爹的事”。仲華惆悵道。
“是啊,幹部作風整頓,怎麼整頓啊,寫心得還是寫報告啊,現在這些人有秘書的秘書寫,沒秘書的下級寫,要是連下級都沒有的,直接就送到政府門口的小賣部了,小賣部的那些阿姨們還能賺個外快呢,所以,您要是真想整頓這個作風問題,那就得得罪一部分人,而這些人還可能給你搗亂,這個活不好乾”。丁長生也是異常的苦惱,他在基層呆過,知道那些滑吏的招數,仲華最低乾的也是縣長,所以這裡面的事他未必知道。
“這麼誇張,要你這麼說,我這作風整頓看來還沒開張就得關門啊”。仲華瞪着眼問道。
“所以,要看你是怎麼整頓,是想大整,真整,還是就是嚇唬嚇唬,走個過場就算是完蛋了”。丁長生問道。
“廢話,既然是要整,當然就是大整了,不熱的話,我搗鼓這些事幹麼,閒的?”仲華生氣的說道。